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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布偶与家书

达里恩没有留下吃晚饭,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亚希伯恩一通后拿上自己的风衣外套气冲冲地走了。

亚希伯恩全程不为所动,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热红茶,直到门被达里恩重重关上很久之后,他才放下茶杯,转头看向玻璃落地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

爱丁堡的景象一如既往在雪花中模糊不清。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下午。

看见不远处长椅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林喻柏不紧不慢走过去,走到长椅前,坐在另一边的圣诞老人却转头看过来。

林喻柏脸上扬起一个微笑,对圣诞老人点头致意,一边弯腰在长椅上坐下。

面前的圣诞老人很快将头转回去,林喻柏没什么反应,也收回目光,一如往常那般看着前方热闹的圣诞集市。

几分钟后,察觉到旁边的目光,林喻柏转头,看见同样转头看过来的圣诞老人,脸上习惯微笑,以为对方有什么事情要说。等了两秒,圣诞老人却忽然将头转回去了。

于是林喻柏也转头,继续看圣诞集市。

又过了几分钟,感觉到旁边再次投来目光,林喻柏又微笑着转头,和刚才一样的,在他把头转过去两秒之后,圣诞老人又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喻柏也还是像刚才那样,再次转头看集市。

没过多久,旁边又一次投来目光,林喻柏转头看去,脸上还是温和地笑着,直接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圣诞老人犹豫一下,转头,弯下腰,打开脚边地上的红色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红白两色圣诞礼盒。

林喻柏看看递到自己面前的圣诞礼盒,又看看对面那个咧嘴傻笑的圣诞老人,问:“给我的?”

那个傻笑着的圣诞老人立刻点头。

林喻柏低下头,将礼盒接过来放到长椅上,解开丝带,打开盖子,向里面看去。

柔软雪白的棉花上躺着一个针织布偶小人。

黄皮肤黑发黑眼的小布偶微笑着,胸前有一颗用红线钩织的爱心,上面用金色线写着“equal”。

林喻柏诧异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圣诞老人,问:“这是你自己做的?”

圣诞老人点点头。

林喻柏诧异不减,又问:“一整个全都是你自己做的?”

圣诞老人又点点头,紧接着转身弯腰拿出包袱里的本子和铅笔,将本子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写写画画。

看着递过来的本子,林喻柏将手里的礼盒盖子放下,将本子接过来,看见纸上漂亮的字迹分两排写着:圣诞礼物。圣诞快乐。

林喻柏将本子递回去,笑着说:“谢谢,但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圣诞老人接过本子,低下头就开始写字,写完连忙又将本子举到林喻柏眼前:我不要礼物。

林喻柏才刚看完,面前的人就又将那个本子收回去,唰唰开始写字,写完举到他面前,字迹比刚才潦草很多。

那句“我不要礼物”下面,又添上了一句,“我只想要你能开心”。

林喻柏看完,目光掠过本子边缘,看向后面咧嘴微笑的圣诞老人,神情温和,“谢谢,收到你的礼物我很开心,也很喜欢。”

面前的圣诞老人愣了下,缓缓放下本子。林喻柏仍然笑着,有些疑惑。圣诞老人却忽然扭头转身,将本子也收回去了,却没再低头写什么,而是看着脚边发呆。

亚希伯恩只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炸响在耳边。

红晕从他的脸颊一路攀升上耳尖,一双碧绿瞳孔傻呆呆的。

他忽然像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将手上的小本子翻过一页,紧接着写:明天你会来吗?

他看着那句话,过了一阵,才转头,发现对面的青年还在看自己,又犹豫一下,才颤抖着手将本子递出去。

对面的青年伸手,接过本子,低下头。明明心脏紧张得一直狂跳,看着那张脸,亚希伯恩的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到:好好看。

林喻柏抬起头,将本子递回去,笑着回:“明天我会来。”

面前的圣诞老人将笔记本接过去,写完字,又将笔记本递过来。

林喻柏接过,看见本子上写着:

明天见。

告别圣诞老人,林喻柏回到了住的公寓。

刚关上门,一个穿着围裙的年轻男孩就从厨房方向跑过来,站在餐厅门口,高兴地冲他喊:“林,你回来了!”

林喻柏换好鞋,直起腰时看了前方的人一眼,又低头取下围巾,挂到旁边的衣帽架上,一边笑着问:“利欧,今晚吃什么?”

利欧·撒迦利亚·戴维斯是林喻柏的同校同学,也是合租室友。他留着一头短棕发,眸色淡蓝,长相相比起同龄人来说有些稚嫩,但不失英气。

利欧笑着挥了挥手里的铲子,“今晚吃炸鱼薯条,我还煎了熏肉。”话音落下,语气有些担心,又说:“你今天回来好晚。”

林喻柏闻言笑笑,“有点事耽误了。”林喻柏说着将大衣也脱下来,挂上门口衣帽架,笑着叹了口气,低声道:“又是炸鱼薯条。”

利欧见状立即找补,“还有熏肉呢!”

林喻柏穿着拖鞋走过去,站在餐厅门口,笑着对面前的人说:“辛苦了,炸鱼薯条也很好。”

看了眼后面厨房里仍然开着火滋滋作响的灶台,林喻柏又说:“不过,利欧,你要是再不看看锅里,兴许我们今晚就没有熏肉了。”

“啊!”利欧惊叫一声,连忙转过身往厨房飞奔去,一边在嘴里喊着:“完蛋完蛋!”

见利欧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林喻柏又叹口气,笑容颇为无奈,“利欧,那我就先回房间,不打扰你做饭了。”

利欧在厨房里手忙脚乱,闻言头也不回:“一会儿饭做好了我叫你!”

关门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拖鞋踩在棕木地板上,一步一步异常清晰。

一只手拉下台灯绳索开关,“咔哒”声过后,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那张欧式实木书桌。

书桌后的玻璃方窗外是爱丁堡十二月末阴沉的傍晚天空,雪花纷飞,寒风呼啸,街道两旁亮着微弱的路灯,远处爱丁堡的轮廓依稀可辨。

林喻柏拉出椅子,在书桌前坐下,用小刀仔细拆开牛皮纸信封,借着昏黄的台灯光芒展开信纸。

这是一封来自美国的家书,字体却是中文,字如浮云流水,温婉柔美:

“致亲爱的儿子:

我亲爱的儿子,喻柏,不知你在苏格兰生活得如何了,又交到了多少新朋友呢?我与你父亲不在身边,万万要照顾好自己。

不必担忧我与你父亲,我们身体都很好。家里也一切安好。

上个星期我们去了迈阿密,和你的伯父伯母们小聚。那几日天气实在温暖,我们还去游泳了。

在沙滩上晒太阳时,修远向我问起你的近况。

我不由得思念起你,我的儿子,爱丁堡这个时节应当非常寒冷吧?

……

注意身体,妈妈和爸爸永远爱你。”

落款处写到:方知静。

读完信,林喻柏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信纸,打开钢笔盖子,开始写起回信。

昏黄台灯映照着垂落在脸颊边的额发,在脸上投下幽黑的晕影,房间里安静得只有钢笔尖摩擦过纸页的声音。

“致我亲爱的妈妈:

妈妈,收到您的来信,我很开心。

我也很想念您。

我在苏格兰这边的生活很好,前些天雪下得很大,路面上积雪深厚,我和利欧还一起在公寓门前堆了一个小雪人。利欧太开朗活泼,有他陪在我身边,我的生活增加了许多生趣。

至于学业,也很顺遂,有位教授在假期前表扬了我的论文,希望我做他的助教,我还在考虑。”

林喻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笔,放下笔,起身从书桌前离开,往门口走过去。卧室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没一会儿,卧室门又打开再关上。

他走回书桌前,手上多了个布偶。

将布偶放到桌面,林喻柏重新坐下,看了看布偶,又看向写到一半的信,执笔思考了一会儿,才在信纸上继续写:

“妈妈,我最近遇到一个人,虽然我现在还对他知之甚少,但我觉得,他应该会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我和他的相遇要从12月15日说起,那天我和平常一样坐在广场边的椅子上,他是广场集市上的一个圣诞老人,大概是刚结束工作,过来坐在了我旁边,礼貌地和我隔开了距离。

……

我们只有一些浅显的交流,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他的馈赠也从来没有要求我给予回报。

我对这种社交感到困惑。”

半个多月后,方知静才收到这封回信。

她从家门前的邮箱里取出信件,坐在沙发上逐字逐句看完,当即就开始写回信。

信中写到:

“喻柏,可能对他来说,你已经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才这样关心你,为你打抱不平,还希望你开心。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并不需要多么深刻和轰轰烈烈,几句话,几个沉默的下午,可能于他而言已经很重要。

至于回报,妈妈曾经告诉过你的,有些人对你好,并不是期望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而是因为爱着你。

不过,尽管他不需要,你也应该尽你所能去对他好,还记得吗,感情是一种消耗品。

但其实妈妈也不确定他的想法,他也许认为,你们现在这样不需要知道彼此的名字,只是偶尔同坐在一张椅子上说几句话就好。但也可能,他是想认识你的,只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认识他,所以一直保持着现在的距离。

喻柏,我的儿子,你已经成长为一个很优秀的大人了,甚至一个人远渡大洋去到了异国留学,妈妈虽然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但你现在的生活妈妈其实已无法再为你出什么主意了。

既然你认为他是一位值得结交的人,那么就鼓起勇气去结识他吧。

希望你能珍惜他送你的布偶,并且珍惜这段友谊。”

林喻柏写信时,亚希伯恩正在家里做晚饭。

听见敲门声,他关了燃气灶,走过去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他又一言不发转身走回厨房。

达里恩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走进门把帽子围巾取下来连同大衣一起全部挂上衣帽架,又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一边换鞋一边说:“喂,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冷淡啊?”

亚希伯恩平静回答:“你打扰到我做饭了。”

达里恩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熟门熟路给自己倒了杯热红茶,喝了一口热茶后,才转头对站在厨房灶台前的好友喊:“还不是怪你自己!你把放在花坛里的钥匙藏哪儿去了?我刚才摸半天都没都没摸到!”

半天没等到回答,达里恩把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从沙发起身。

他走到厨房,在亚希伯恩身边站定,一只手揽过亚希伯恩的肩膀,语气无奈:“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天才,我昨天不应该那样说的,对不起!别生气了行不行?!”

亚希伯恩仍然不说话,只专心翻动着锅里的食物。

达里恩见状叹口气,转身,反手撑着灶台边缘,靠在灶台上,神情无可奈何:“好吧,作为补偿,告诉我明天你打算怎么做,我给你谋划谋划?”

听见这话,亚希伯恩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转头看了站在旁边的达里恩一眼,“钥匙我放在第二级台阶下了。”他说完转回头,用铲子翻动了下锅里的煎鱼,接着问:“你要吃点吗?”

见识到亚希伯恩变脸的速度,达里恩顿感无语,阴阳怪气道:“我就不吃了!万一吃了你的饭你又不讲话我岂不是还得吐出来!”

两人一起吃过晚饭,亚希伯恩在洗碗池边洗碗,达里恩揣着手倚靠在一边,听完亚希伯恩的话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所以你就打算直接这样去跟他坦白,告诉他你跟踪他很久了!然后再老套地问一句‘你好我可以认识你吗’!?”

亚希伯恩低头看着水池里的泡沫,反驳道:“纠正一下,不是跟踪,是关注他很久了,而且我刚才说的是‘请问可以有幸认识你吗’。”

这下达里恩才是真的彻底无语了,仰起脸,伸手盖住自己的额头,对着天花板喊:“所以这他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亚希伯恩回答得很认真。

达里恩只觉得有些人二十一年没谈过恋爱真是情有可原。

达里恩低下头,转过身站好,伸手掰过好友的肩膀,神情郑重:“我的好兄弟,你是打算也跟他做兄弟吗?”

“做兄弟?”亚希伯恩皱起眉,看着达里恩,“怎么可能,达里恩,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了,我喜欢他,我想和他交往。”

“是啊,你想和他交往,你想做他的恋人,所以你就打算这样平平无奇地出场?就像一个普通过路人一样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还有极大可能会被当做变态,毕竟哪个正常人会这样偷偷摸摸的跟踪别人这么长时间!?

达里恩放开亚希伯恩的肩膀,严肃道:“亚希伯恩,我拜托你动动你那艺术家们共同的浪漫脑子。我觉得你明天应该先去花店里买一束鲜花,别买红玫瑰,然后穿着体面一点在那个长椅那里等他,当然也不要穿得太正式。”

亚希伯恩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能要红玫瑰?”

达里恩用像看傻叉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回道:“我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和你这样的蠢货做朋友。”

他转过头,指着窗外不远处别人家的庭院,继续问:“看见外面雪地里那棵闪闪发光的圣诞树了吗?”

亚希伯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点点头,“看见了。”

达里恩收回手,转头看向好友,“郑重一点就足够了,你如果一见面就送他红玫瑰,你的那点心思就会像现在外面雪地里那棵圣诞树一样在这黑夜里显露无遗了,你昨天不是还担心他不喜欢男人?万一他恐同呢?那你岂不是还没开跑就得死在起点?”

亚希伯恩恍然大悟,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看向达里恩,露出赞许的神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于是第二天,他换上了得体妥帖的高定西装,戴上袖扣,别上领针,细细折好一条深灰色丝绸口袋巾放进西装胸兜里,临出门前照镜子时又将大衣外套脱下来,从衣柜里挑了件因弗内斯斗篷穿上,看了看,才满意地踩着锃亮的皮鞋出门。

达里恩此时还在家里床上裹着被子呼呼大睡,睡意朦胧间睁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见时间还早又翻个身继续睡了,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听了话但没完全听,就差把求偶俩字儿写脸上了。

亚希伯恩走进附近的一家花店里,精挑细选了几支粉玫瑰递给店长,请店长务必包得好看一点。

店长是个中年女人,答应后熟练地开始裁剪包花纸。

余光察觉到面前的年轻人时不时就焦虑不安地在柜台前走动,她笑了笑,低着头一边继续手里的事情,一边问:“您是打算和心爱的女孩表白吗?”

听见这话,亚希伯恩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店长摇了摇头,垂眸回答:“我将要去结识我暗恋的人。”

“暗恋的人?”店长语气很惊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去,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又低下头继续包花,笑着继续聊:“难怪您看起来这么紧张。”

亚希伯恩垂眸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低声说:“嗯,是的,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啊。”店长声音很轻,不急不缓地说着,一边仔细调整着花束丝带。

那一小束粉玫瑰被包得很好看,白色包花纸层叠,淡粉色玫瑰在其中错落有致,绿色花萼点缀,除了那个垂落姿态的白色丝带蝴蝶结,别的什么装饰也没有。

店长抬起头,把包好的花递给面前的年轻人,笑着慈爱地鼓励:

“这花很合适送给朋友,但其实更适合赠与初恋。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有谁会忍心拒绝你呢。”

“equal”意为“平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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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布偶与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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