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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韩聿在前院得到消息时,武贞锦已经亲自为外祖母擦拭好身子,换上寿衣。

陈家人知晓武贞锦今晚还需回到宫中,现下屋内只下留她一人,让她与外祖母做最后的道别。

陈绪礼远远见韩聿大汗淋漓的跑来,伸手拦住想闯进去的他:“她与外祖母最是亲厚,让她独处片刻吧。”

这种艰难时刻,韩聿怎愿留武贞锦一人伤心,他强闯进屋,只见她沉默的跪在床前,夕阳透过窗柩洒在她的低垂的头上,让他辨认不出她此刻的神情。

“埋葬完红炉寨的六百六十七具尸身后,我几度崩溃到想要想要结果自己。是因为义父的临终嘱托,我才下定决心回到外祖家。那时我只有八岁,几千里路,我都不知自己怀着怎样的信念坚持下来。”

韩聿跪在武贞锦面前,轻轻牵住她的手,她的泪珠滴在他们交握的指尖,引得韩聿握得更紧一些。

“那时的我伤痕累累,像个乞讨的小叫花子,看门的小厮心善,给了我一个馒头,我窝在门口的台阶上狼吞虎咽。外祖母自寒山寺礼佛归来,一眼便看见我颈间的那颗红痣,认定我就是她的外孙女,将我接进府中。”

韩聿沉默着,对她的心疼更甚从前。

“那时我受了刺激,口不能言。是外祖母日夜守着我、哄着我,让紧绷的我松弛下来。历经屠戮,我本已不再相信人心,是外祖母的温柔让我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韩聿,我这样满身戾气、心怀仇恨的人,是不值得如此对待的。”

见她生了自弃的心,韩聿将她揽进怀中,抚摸着她已经卸去珠翠的青丝:“血脉亲缘之间,本就是无条件的爱。外祖母善待你,是因为她深切的爱着自己的女儿,自然愿意无条件的爱身为外孙的你。无论是何种爱意,都不是为了等价交换,是因为你是你,所以你的亲人、挚友、爱人,愿意真心相待。贞锦,你值得,你从来都值得。”

更何况,因为爱你,我们也会感到无比的幸福。

韩元辰在门口踌躇许久,望着相拥在一处的皇祖母和皇叔父,他的眉头紧锁。他们二人互通心意,他这个皇帝该如何自处?

“孙儿来迟,望皇祖母恕罪。”

韩元辰的声音一出,武贞锦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韩聿的怀抱,却被韩聿紧紧桎梏,武贞锦十分难堪,低声呵斥:“成何体统,还不松开?”

韩聿见韩元辰坦荡的站在他们身侧,这才慢慢松开了武贞锦,有些不悦道:“陛下来此,是否有些不妥?”

“皇叔体恤皇祖母,亲自照拂皇祖母的母家至亲,孝顺至极。有皇叔做榜样,朕自当效仿,为皇祖母尽孝心。”

眼见韩元辰撩起衣摆对着外祖母尸身下拜,武贞锦匆忙去搀扶:“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皇祖母的亲外祖,孙儿自是拜得。”言闭,韩元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朝宋公公吩咐道,“传朕旨意,诰赠老太君为一品诰命妇人,谥号襄文。辍朝一日,以寄哀思。”

韩元辰虽然大方封赏,可按照宫规礼法武贞锦依旧不得为外祖母披麻戴孝,匆匆一见,天人永隔,武贞锦便又被困在了走不出的皇城。

陛下对太皇太后的母家大加封赏,很快引得朝中众臣不满,众人又听闻摄政王在王府帮这位老太君办的丧礼,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太皇太后是狐狸精不成,让皇家子弟皆这般罔顾礼法,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荒唐事。

百官听闻太皇太后的母家人一直被摄政王尽心照拂,甚至自几个月前就一直借住在王府,心头一紧,难道摄政王一直和太皇太后暗通款曲?

可这假王爷,怎会对太皇太后有意?

韩聿自知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难取信于人,干脆将启荀和肃潇带着身边,出现在百官面前。

见了启荀和肃潇,百官这才如梦方醒,什么南疆来的假王爷,简直荒唐。

能驱使得动王爷的近卫首领,对太皇太后尽心照料,对朝政了如指掌,又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方势力之中的人,除了那位跌落山涧的二皇子,还能有谁?

他们上当了,不仅如此,还被这对狗男女耍得团团转,当真是奇耻大辱!

既然早晚会被发现,武贞锦也十分直白,同意了韩聿跟百官明牌之事:“受你我诓骗这么久,他们定会心怀怨恨,你在外行事,务必处处当心。”

韩聿见武贞锦渐渐走出伤痛,也就安心了,又听闻她如此关切他,更是喜不自胜,握着武贞锦的手哀求道:“既然母后担心儿臣,儿臣今日宿在凤栖宫可好?你我宿在一处,也好互相照拂,免得让母后悬心。”

“自你身份败露,凤栖宫前前后后被人安插了多少眼线。若你今夜留宿宫中,今夜定有人通风报信,将你我抓个现行。届时倒是遂了他们的心意,你我就彻底万劫不复了。”

韩聿怎会不知其中利害,这些天绿领卫处置了不少凤栖宫中的奸细,他在王府也不曾手下留情,那些官员如今气急败坏,定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掀起风浪,对他二人除之而后快。

“可儿臣想您,想到夜里睡不着。”韩聿揽着武贞锦的手,让她的手心紧贴他的心口,“您听,是不是咚咚作响?莫不是儿臣相思成疾了?”

也不知韩聿跟谁学得这般油嘴滑舌,武贞锦被他这么一逗,果真面怀笑意。

武贞锦今日兴致高,干脆配合韩聿演戏,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可刚一搭脉,她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你中毒了?怎么脉搏这么乱。多久了?”

韩聿原本沉浸在幸福的瞬间,见武贞锦如此问话,他才想起自己的身体有恙,想要赶紧抽回手臂,却被武贞锦用力制住:“别动。”

武贞锦越诊脉,心头越沉,韩聿上次对抗南疆受过箭伤和刀伤,是她见过他的背脊后知晓的,她本以为那已经是极限。他整日生龙活虎,想是因为他年纪尚轻,她不禁暗叹他恢复得好。

可谁知他的身子竟然如此破败,似是中毒已久,可这毒药好生隐蔽,药性却十分霸道,他往日定是时时痛苦。是她粗心,竟然不知他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谁给你下的毒?什么时候的事情?”

韩聿见武贞锦神色阴沉,语气严肃,一时也有些神色慌张,可半晌后他还是故作浪荡的逗她:“你是做太皇太后做久了,连医术都荒废了,竟也能误诊。再者说,我的身体好不好,你又不是没试过,旁人不知,你还能不知道吗?”

眼见武贞锦不肯信,韩聿故作暧昧的要去剥她的衣衫,却反被武贞锦一把抓住了他试图作乱的手。

武贞锦深知他想蒙混过关,旁的事情她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事关他的性命安危,她怎能假装不知。

“韩聿,我的医术我有自信,说句自满的话,当今世上,遍寻列国,也鲜见敌手。”见韩聿抿紧双唇,武贞锦再次追问道,“韩聿,你跟我说实话!我最恨旁人骗我。”

韩聿自知瞒不住,干脆全盘托出:“我困在深潭之中,被南疆王室搭救,他们胁迫我在朝为官,助南疆攻打胥朝。我不允,为了控制我,他们给种我下南疆蛊毒。”

武贞锦越听越心惊:“既是如此,他们为何又将你放回胥朝?”

“端王与南疆王室早有勾连,南疆王便谎称曾精心培养与二皇子相似的傀儡,借端王想找人掣肘你的心思,顺势送我回了胥朝,以蛊毒相要挟,让我时时为南疆传递消息。”

武贞锦听说过南疆蛊毒的厉害,不同于寻常剧毒,蛊毒以蛊虫为引,钻入人的五脏六腑,若无养蛊之人的血为引做成的解药,便要受蛊虫的无尽折磨,痛彻骨髓,常有受蛊毒毒害之人因受不了钻心剧痛而绝望自尽。

武贞锦摸着韩聿苍白的脸颊,满眼心疼:“韩聿,你当初为何不干脆留在南疆为臣?起码能保全自身,总好过现在受蛊虫穿心之苦。”

韩聿也不是愚人,怎会不知如何选择能对自己更有益处。可那时他在南疆缠绵病榻,听闻贞锦婚期将至,心急如焚,顾不得重伤未愈,忍着伤痛无数次试图逃出南疆王廷,想回到她身边助她一臂之力。

可他一人势单力薄,终究是次次落败,受制于人。

因此南疆王找他探讨端王为人和武贞锦即将垂帘听政之事时,他福至心灵,为了寻得回到她身边的机会,主动提议愿扮作傀儡与端王博弈,待他在胥朝朝堂站稳脚跟,会源源不断的为南疆王提供胥朝的消息。

南疆王自是忌惮于他,不愿放虎归山。

可韩聿自从知晓她大仇得报,被委以重任,垂帘听政,便一直忧心忡忡,尤其是发现端王之流的胥朝官员对她虎视眈眈,便越发放心不下。

为求一丝回到她身边的可能,他主动提议愿服下南疆王室的秘制蛊毒,以安南疆王的心。

南疆蛊毒无往不利,南疆王这才同意了他的提议。自回京都以来,他确实勤勤恳恳和南疆通信,为南疆提供种种无足轻重的消息,谨慎的和朝中端王一脉的官员交往,维持着着诡异的平衡。

韩聿如何能将事实告诉武贞锦,只能抬起食指为她擦掉眼泪:“你别哭,看你哭,比蛊虫在血肉中窜行还让我难受。更何况我向来命大,比这艰险的事情也经历过数次,无碍的。”

武贞锦向来护短,她如今在高位艰难斡旋,就是不想再受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痛楚,她虽不停流泪,可神情却越发坚毅:“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苦,我定要让胥朝的铁骑踏平南疆王廷,让南疆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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