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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归去

宁玥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

据说是被凝香居的那一场大火惊了神,大病了一场,魏天瑜为了照顾他,把她搬到了王府去居住,对外宣称宁玥一直在养病。

然而,所有前来探病的人一律以宁玥需要静养被拒之门外,就连诚安伯夫人亲自上门都都吃了一个闭门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范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去了长庆宫。

“娘娘虽然已经赐婚,可如今还没定下婚期,他们年轻的未婚夫妻怎么能住在一起呢,就算他们两人不在乎,可事阿玥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啊。”范夫人在太后面前抱怨着。阿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连宁宅的下人都全部遣散了,宅子都封了。宁玥就算病重,也不该接到王府,谁也不让探望啊。

“他们两个太年轻,情爱一事太过于执着,如今的局面我早已料到,且看他们能不能熬过这一次。”

他们该怎么熬过去,他们怎么才算熬过去,熬过去之后他们两个又会怎样?太后一定事知道些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可是看她的样子,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范夫人猜错了,太后并没有不管不问。次日太后就召了齐墨进宫问话。

“姑娘现在住在清风殿,身边是澜城带回来的两个丫头侍奉,衣食方面殿下都是亲自过问。清风殿的守卫是陈绎带人守卫,就连臣下都无法入内。”齐墨三言两语就把宁玥的处境讲清楚了,宁玥确实是被囚禁在了清风殿。瑞王府是亲王府邸,瑞王和王妃居所用的都是殿的规制,清风殿正是给瑞王妃准备的居所。

宁玥的事情被太后知道以后,太后一定会召齐墨问话。此事不让齐墨插手,不仅是保护齐墨,也是在防着太后。

宁玥被关起来之后,衣食上面并没有丝毫被亏待,一日三餐内容丰盛、搭配合理小厨房宵夜也时时备着;茶水点心用的都是最好的,就连煮茶用的水都是从离山上运下来的山泉水;室内银炭也整日不断地烧着,无论什么时候都像春天一样温暖;宁玥若是要去室外,所披的斗篷也是用整张银狐皮精工制成的。总之,除了不能随便离开清风殿以外,宁玥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住进清风殿的第一天,宁玥就把绯乐赶走了。

绯乐跪在地上,不愿意离开,宁玥却坚决不愿意再用她了。

“绯乐,你虽然卖身进了范府,但我一早就知道你是魏天瑜安排进来的了。魏天瑜几次夜探范府,选的都是你值夜的时候;我在长庆宫受罚的时候,魏天瑜没有责骂若初,却独独踹了你一脚;后来我暗中试探,你竟然真的身怀武艺。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是魏天瑜的人了,出门的时候也愿意让你跟着我。”

“求姑娘不要赶我走!”绯乐哭求道。

宁玥并不看她:“此一时彼一时,绯乐,如果能够随我的心意,和魏天瑜有关的一切我都不想再见到。门口的陈绎是你的哥哥吧,细看你们还真是有点像。委屈你卖身为奴了,以后你自由了。”

宁玥态度坚决,魏天瑜见这件事已经无法回转,绯乐也就再也没有出现再清风殿中了。

但是,“王妃的日常习惯和偏好还是你最熟悉,你还是暗中照看着王妃,不要露面即可。”

知道宁玥已经被困在王府的人并不多,魏天瑜每日依然像正常一样上早朝或者去衙门视事,就连王府前院的人都以为宁玥是因为被赐婚了所以不好再抛头露面。

回到府里,魏天瑜就去了清风殿,但是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宁玥本来对他误解已深,那日他确实唐突了阿玥,后来还强行把她困在了王府,再多的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

“天天站在门口,是帮我看门的吗?想进就进吧。”宁玥在屋子里早就知道了。

宁玥一个人坐在躺椅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腊梅,就算魏天瑜进来了,宁玥也懒得转头看他一眼。魏天瑜走到窗前关了窗户,又帮宁玥把炭火拨旺了一些。

“不让我出去也就罢了,如今连窗外的梅花都看不得了吗?”

魏天瑜坐到他的面前,耐着心地解释:“听说你在室外坐了一天了,现下天也渐渐黑了,不能再冻着了。”虽然知道解释没什么用,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宁玥进来王府这几天,不哭不闹不折腾,每天白天在院子里发呆,晚上就坐在屋子里发呆。每天倒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但人是眼见的瘦下来了。

“说吧,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个,魏天瑜凑近了一些牵着她的手:“如今天气正冷,你是在想出门我陪着你。翻过年立春那天就是个好日子,明天我就进宫求母后把我们的婚期定在那一天。等我们婚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宁玥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哼了一声: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到立春只剩两个多月了,中间还隔了一个年节,就算太后同意了,礼部也根本赶不上吧。莫说是亲王大婚,就是民间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也不会这么赶啊!”

“我本想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可是如今时间仓促,只能委屈你了。但是我保证,虽然一切从简,但婚后一定不会不会亏待你。”

“魏天瑜,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打算,就算你给了我正妃的尊位,我也不可能去帮你们破译天书。所以,王妃之位你就省着吧,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你明明知道我是——”

“这种戏码你就省省吧。”

谈话还是不欢而散了。两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府里,但一个不想见,一个不敢见,竟没办法好好说上一句话。

虽然宁玥在王府的日子里衣食无忧,也没有劳心劳力的事情烦扰,可她还是一天一天地瘦了下去。魏天瑜专程请了太医过来,却只说是忧思过度。

终于有一天,宁玥一夜之间消失得无踪无影,瑞王令、铁云令、墨色勾玉,全都整整齐地放在了书案之上,所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带走,何秋和若初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宁玥走之前留了一封没有抬头没有落款的信,但魏天瑜还是能认出来那就是宁玥的字。宁玥说,自从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如何被延续下来之后,每天都在忧虑之中,觉得自己多活一天,都在拖累母亲。她近来苦苦思索,终于找到了回去的方法,自己在这里再无留恋,就回去了。

看到这纸薄薄的留言,魏天瑜把自己关在清风殿整整一天,连火盆熄了都不许人进去。清风殿众人在殿外等了一天一夜,魏天瑜这才自己开门出来。

“殿下,可要派遣人手去寻找王妃。”王妃失踪,陈绎是首要责任,他已经把手下派了出去暗中调查,可真的要大张旗鼓地搜查,还是要瑞王亲自下令。

魏天瑜似乎没了力气,挥了挥手说:“把人都撤回来吧,不必寻找了。她既然想要离开,就遂了她的心意吧。对外就说,她已经回来了,一直都住在这里。”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最后撂下一句话:“把清风殿封了吧。”

王府里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长庆宫,太后凭栏而立,像赐下魏天瑜和宁玥的诏书那天一样看向瑞王府的方向。她轻轻地说:“其实,我何尝不想他们能熬过去。”

顾尚宫在身后劝解道:“娘娘也是为了他们好。若是连这种情况都应付不过去,他们将来就算成婚了,也不会太平的。”

太后甩了甩手,随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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