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向天,”白素弦继续道,“我背负责任,要与人在朝堂上争斗,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搅动乾坤的。”
“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向天又问,“权力对你而言,就真那么重要?”
“权力不仅仅是权力,”白素弦道,“有了权力,才能更好地推行理念和主张,如果我的两位姑姑压在了我头上,我就不能推行我的政策。”
“你和你的两位姑姑政见不合?”他问。
她点点头:“如果要找个让你简单易懂的比喻,她们是裹脚派。”
“我明白了。”向天点了点头,又追问,“可我们这里也有自发不愿裹脚的。我们连清朝皇帝都能推翻,现在这劳什子北洋政府不是什么好鸟,我们也敢反抗。”
“可以和我说说你的白家吗?”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
“以后,”她说,“以后。”
一面画好了,白素弦说:“趴下,我画背面。”
于是向天翻了个身,她继续在他背上画画。
“他知道你爱他的原因,还因为权力吗?”他问。
“当然,”她点头,“我们是互帮互助,互利互惠的,他很乐意用他的权力扶持我,我也会用我的力量扶持他。不然怎么叫联姻呢?何况我们真心相爱。”
之后两人沉默许久,不想再说话。
向天还是打破了沉默:“一定要我变回仙草吗?我……不想暖暖再出于奉献精神和我有肌肤之亲,她够不容易的了。我和她的红线,已经在锦戮的帮助下自愿斩断。她当初让锦戮给我她全部的气运,我也让锦戮拜托再还给她。”
他叹了一声气:“当初,她想把气运给我,我以为是她心中有我,想和我缔结姻缘,毕竟,夫妻之间气运共享,于是我才……早知她是不想亏欠我,我才不愿意接受。”
向天下定了决心:“我听晴鹤说,用心脏也可以,我想献出我的心脏,虬褫的心脏。我愿意心脏被你吃掉。”
“你有没有搞错?术法进行到一半你和我说你又不愿意了?”白素弦提笔的手顿了顿,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上面顿时浮现一个红色的手掌印,“躺好!”
“啊!”向天低低惨叫一声,“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也罢,”他笑道,“暖暖是花,锦离是鲤鱼,她们照样感情很好。”
画完了背部,她红了红脸,小声道:“把裤子脱了。”
“噗。”他笑出声,明亮的眼睛狡猾地望着她。
“纯洁一点,”她瞪了他一眼,“我要在你腿有鳞片的地方画画。”
“我明白,我也没想歪啊。”他说着,然后照她说的话做。
白素弦把他的上衣盖在他脸上:“不准拿掉,不准偷看,也不准说话。”
“规矩真多!”他啧了一声。
终于画完了,大功告成,白素弦欣慰地舒了一口气。
“把衣服都穿上吧。”她告诉他,“三天后,鳞片就会消失,你依然是仙草。”
他穿上衣服,顺便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她起身走出门外。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向天靠在门上,挽留她,“不留下来陪陪我吗?”
“你更危险。”白素弦笑答。
“我发誓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他望着她,目中隐隐有光,“你是我的求不得。”
“得到了也没什么好的,”她安慰他,“还有已失去。”
“抱抱我好吗?”他笑着请求。
“好。”她点头。
她走过去抱了抱他,好温暖。
他也紧紧抱住他,闻着她发丝上的清香。
她听到啜泣声,极为隐忍且克制,压抑着洪水般的悲伤,她抱着的人,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她想松开他看看怎么回事,却被抱得更紧,狠狠地拥住她,恨不得和她合二为一,那力量让她喘不上气。
“我不……”他艰难发声,哽咽着,“我不愿意,”泪还是滑了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衫,“我不想和她做那样的事……”他连连摇头,“她也,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一时之间,她也开始心痛,好像过于残忍了。
他吻了过来,如狂风暴雨般肆虐,不容她分说的霸道,迫不及待去扯她的衣裙,抚摸她白嫩的肌肤,想与她合二为一。
“如果只能那样做,”他喘着粗气,紧紧贴着她,“我想先属于你。”
她如大梦初醒,忙用术法制止了他的行为。
“一千多年了,向天,”白素弦礼貌地推开他,“你是时候该度过情劫了。”手移到他心脏处,咚咚咚,他的心跳强而有力。
“我想把我的心脏送给你。”向天把手覆在她手上,眼神依然热烈。
她忙抽回了手,替他整了整衣服,温柔含笑:“我要回去了。”
“我送送你,大晚上的……”
“我不是凡人,哪里需要你担心。”她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真可爱。”
白素弦走出向家大门,晴鹤在不远处等待。
两人会面后,边走边聊。
“向天的心脏用不了,”白素弦摇了摇头,“他依然想要回应,想得到我。大道理人人会讲,要做到是真的难。”
“那换花源武?”晴鹤思索着,“他欲念更重。他的家族也不会允许。”
“普天之下,竟然没有一个百分之百纯粹爱我的人了?”白素弦想了想,笑着猛拍她的肩,“要不要现在就去攻略一个新的?”
“让他们做回仙草不就好了?那么麻烦做什么。”晴鹤也笑起来,望见她的眼神,又有点明白,“其实如果你真的放不下,或者心有愧疚,你也可以分离一个自己出来陪在他身边,他肯定不会拒绝。”
“这事又不少见,”晴鹤笑道,“一个爱司无涯,一个爱向天,多好。司无涯能这样做,凭什么你不能?”
“不行,这样我的灵力会分散,而且谁知道分离体会做出什么事,上次的教训还少吗?”白素弦虽记不得具体,只记得不是好事。
“小白?”晴鹤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有些欣喜地问,“你想起她了?”
“小白?”白素弦皱眉,“还真是个随便的名字,跟阿猫阿狗似的。”
“可是我很喜欢小白,”晴鹤露出怀念的笑容,“我也非常想念小白。”
“我没有印象了。”白素弦摇了摇头,记不起来了,但总觉得不是好事,她快步上前,只想把一切抛在脑后。
“素弦,你不能一有不喜欢的事就遗忘它,”晴鹤忙追上去,“它们也是你的一部分,就像小白一样,你再不喜欢,再不愿意,可她是你的一部分。这也是修炼。”
“我的事以后再说,”白素弦深吸一口气,“先把司无涯的事解决了。”
“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晴鹤冷笑道,“那是他的劫,该让他自己渡。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你彻底恢复更重要。”
“可在我心里,无涯也很重要。”她眼里满是哀愁。
晴鹤顿时明白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了,不如就此打住,以免不愉快。
又三天后。
她们又去找向天,验收术法的成果,那些鳞片果真都消失了。
白素弦凑近向天的脖子,嗅了嗅他,果然再没有了那股花香味。
紫芝草是不具备和她相同的族类特征的,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靠我那么近,我会有想法的。”向天开玩笑道。
“你是花,我是蛇,我们能干什么?”白素弦切了一声。
“谁说就不能了?”他清了清嗓子,笑得满面春光,“我们是修仙之人,早就超脱了外形和种族的限制。”
“要不你想吃什么就去吃点什么吧,还有什么愿望没完成的,快去完成。”她挑了挑眉。
“我的愿望就是和你……”他望着她。
她立刻用手堵上了他的嘴。
“我的心脏真不能用吗?”他把她的手拿开,认真起来,无限遗憾。
“你听听你刚才说的话,再想想你的心脏为什么不能用。”
“那我也是没办法,”向天觉得很冤屈,“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希望和她在一起?”
“晴鹤就能做到,”白素弦答,“她就可以不在意得失。”
一旁的晴鹤:“……”
“她天天能和你在一起,和得到有什么差别?”向天道,“你将来成亲生子,她照样可以陪在你身边,我若是能这样,我也可以不在意得失。”
晴鹤笑个不停:“怪就怪你不是个女人,不然你也可以当陪嫁丫头。男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还可以同寝而眠,伺候左右。”
“把我的心脏给你吧,”向天望着她,“如果不能吃下,就保留在你的收藏馆里,你想见的时候随时可以见。你可以把原来炼制给司无涯的心脏给我。”
“那是给无涯的,你可以暂时用,但不能长久用。”她答。
“你连这点都不能满足我吗?”他一脸忧郁。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只执着情情爱爱。”她拍了拍他,“谁说你接下来的人生不会遇到别的心爱的女子呢?”
“那你怎么不去爱司无涯之外的男人?”他不悦道。
“我当然会去爱,我天天巴不得找个我能爱上的别的男人,只是缘分不到。”她更加愁眉苦脸,“谁想喜欢那个大王八了。”
“可不可以许我来世?”向天双手搭着她的肩,望着她的双眼,恳求道,“千年之后也行,如果今生没有缘分,再过几辈子都行,白素贞也等了一千年才遇到许仙。”
“今生还没过明白呢,怎么就想来世这么虚幻的东西?”白素弦不好意思去看他,移开视线,笑道,“我也不是白素贞,我的来世够你轮回多少次了。”
“那就当我是,”向天道,他笑了笑,红了眼圈,双手扶住她的脸,强迫她看自己,“谁说白蛇只能是女人?白蛇也可以是男人啊。我愿意等。”
白素弦呆在原地,心慌乱无比,不点头,也不摇头:“我……不值得你这样。”
“我说值得就值得,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不值得?”他把她狠狠抱在怀里,欢喜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依然不点头,也不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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