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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阿贝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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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火殿内,阳顶天和夫人设下酒宴,款待来自波斯总教的宝树王阿贝扎德。

阳顶天热情地说:“这道羊肉炖菜,是我特别命膳房为俱明王你准备的,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你便尝尝,若实在不合,我再让膳房重新去做。”

阿贝扎德笑道:“我们波斯人惯吃烤面饼、炸土豆之类的粗糙食物,羊肉炖菜是招待贵宾才用的菜肴。阳教主盛情款待,我哪里还有挑剔的道理。”

阳顶天笑道:“哈哈,这道羊肉炖菜,柔软可口,汤汁香浓,味道是很不错的。”

阿贝扎德夹了一块羊肉来吃,咀嚼了几下,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客套地赞道:“嗯,确实美味!”

他素来贪财,见钱眼开,一有机会就会不择手段地捞银子,是波斯明教中最富有的商人,平日穷奢极欲,炊金馔玉,什么山珍海错没尝过,他心里其实还小瞧这些牛肉羊肉拿不上台面呢。

这趟过来中土,主要是与阳顶天商议火焰枪佣金的事。阳顶天以为他吃的满意,就转入正题道:“有劳俱明王早前为本教兵器制造之事奔走,听说,俱明王已觅得合适的货商,我实是万分欣喜。弥勒宗北侵日急,本教急需用到这批兵器,不知几时才能将武器运到中土?”

阿贝扎德淡笑道:“弥勒宗的事,黛绮丝也曾跟我提过。货期方面,教主不必担心。只不过这个佣金嘛……”

阳顶天道:“本座会按照上一次的……”

阿贝扎德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二万两佣金,一文也不能少。”

阳顶天怔愣了下,但表面不动声色,目光如炬,缓缓道:“俱明王,这个价钱我认为过高了。”

阿贝扎德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回应:“阳教主,你要的兵器不是一般的兵器,我千辛万苦,才物识到一批能工巧匠。这种火焰枪,锻造一支已属不易,何况是批量制作?二万两佣金,实在不算多了。”

“我当然明白。”阳顶天微微皱眉,婉转地说:“但本教与弥勒宗交战多年,已经耗了不少银子。”

阿贝扎德一副事不关己、泰然自若的样子,道:“放眼中土,没有货商能够制造这种火焰枪,若不是看在黛绮丝的面子上,我还不止收这个价。”

阳顶天紧绷着脸,皱眉不语。

二人一时陷入胶着,阳夫人见气氛尴尬,忙打着圆场,笑道:“你们光顾着聊天,这羊肉一直在火炉上炖着,都变硬了,快吃些,一会儿口感就不好了。”

阿贝扎德嘿嘿一笑,眼神中闪烁着贪婪而志在必得的光芒。

从圣火殿出来,黛绮丝轻斥道:“哥哥,你刚才对教主也太无礼了。弥勒宗连年攻伐,已让明教损失惨重。为了抵御这些反贼,教主在装备、士兵上花了不少银子,你还要他拿出二万两佣金,不是趁火打劫么?”

“嘿,你说得对,就是趁火打劫!”阿贝扎德的嘴角勾起一抹痞笑,道:“中土明教的纷争,我本不该多管。在商言商,无可非议,若是无利可图,我何苦要替他在波斯奔走?”

黛绮丝没好气道:“你是波斯总教的宝树王,怎么弄得满身铜臭?张嘴闭嘴都是银子,你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阿贝扎德洋洋得意:“娶媳妇呀。你哥我都二十五岁了,在波斯娶媳妇可贵呢。”

黛绮丝气哼哼地说:“你也不想想,如今我住在光明顶,全赖阳教主殷勤照拂,视作上宾,人家也没跟咱算过银子啊。”

阿贝扎德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总教三圣女之一,又是受总教教主的密令来这里的。光明顶是分教,当然该视你为上宾。”

黛绮丝道:“既然都是明教中人,他们遇到困难,你也该出手帮忙才是,干嘛还狮子开大口?”

阿贝扎德正色道:“打住,话可不能那么说!光明顶早就想脱离总教的控制了,扎格罗斯山的争斗,就是最好的证明。虽说如今的阳教主对我们还算客气,可他早就不听总教的指挥了。就拿这次的拜火节来说,虽然办得还算隆重,但他们不建神庙,不造神像,不习谕令,连专职的祭司都没有,可见对总教的礼制一概不遵了。”

黛绮丝道:“大哥,你多心了。大家敬奉圣火,使之长明不熄,那便是对火圣最大的尊敬。中土文化到底与波斯不同,因地制宜也是应该的。”

阿贝扎德瞪着眼睛,严肃地说:“明教在天竺也有分教,天竺的教众至今仍然习诵《波斯古经》,光明顶有吗?”

黛绮丝说不过他,没好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帮忙,我不理你了。”气愤不平,拂袖离开了。

她走的极快,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阿贝扎德追不上她,对光明顶的路又不熟悉,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来到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四周的空气都弥漫着泥土和松脂的气息,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绵绵软软的,受惊之下,直接往他的腿上咬了一口。他“哎呀”地叫了一声,才发现原来是一条银环毒蛇……

葱郁的森林深处,晓芙正在练剑。

只见她的身姿已不如从前那般矫健,动作也迟钝了许多,在练到需要翻滚跳跃、俯身下探等招式的时候,背部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她收回长剑,倚在一棵树旁,一种难以形容的刺痛从脊梁一路传遍整个身体,让她几乎痛晕过去。过了许久,这股疼痛才慢慢缓和。她轻轻地吐纳着,满头大汗。

自从被灭绝师太封闭了穴道之后,她的武功大不如前。但她不想荒废修为,一直有坚持锻炼。只是这背部的疼痛总是反复发作,让她苦不堪言。

她坐在大石上休息片刻,忽然听见有人在喊道:“救命!救命啊!”声音不大,听起来有点虚弱。

她一怔,循声来到喊声发出之地,只见一个男子横躺在草地上,面色发黑,蜷缩着腿,浑身痉挛不止。

晓芙上前问道:“你怎么啦?”

那呼救之人正是阿贝扎德,他痛苦地说:“我……被……蛇咬了……”

晓芙上次在桃花岛曾遭遇过群蛇袭击,对蛇有阴影。她经常在后山练剑,知道这里有不少毒蛇,平时都会随身携带解药。

“你不要害怕,我有药!”晓芙连忙掏出怀里的“蛇舌枯草粉”,关切道:“你被咬到哪里了?”

阿贝扎德指了指右腿脚踝的地方,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牙痕,晓芙就把药粉洒到他的伤口上,又掏出五彩玉兰膏给他服下。

“你先运功试试。”晓芙扶着他盘膝而坐。

阿贝扎德调匀呼吸,闭目运功。只见他身周气雾缭绕,身上的衣服被气雾染成了黑色,晓芙不由吃了一惊。

这种运功的方法与中原不同,中原人运功,一般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而他是双手举过头顶,尽力向两侧伸展,再交叉收回胸前,如此不断重复。

晓芙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外貌。高眉深目,睫毛弯长,一头卷发,浓黑茂密。年约二十来岁,却留着一把大胡子。身穿一件华丽的丝绸长袍,上面绣着金花。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绒帽子,帽子上镶着一颗璀璨的宝石。手指上也戴着几个金光闪闪的戒指。

过了一盏茶时分,晓芙见他脸上的黑气尽散,这才松了口气,知他体内的蛇毒已经驱散。

阿贝扎德睁开眼来,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琼姿花貌,美若天仙,跳起身来,叫道:“哎呦!”

晓芙给他吓了一跳:“怎么啦?”

阿贝扎德叫道:“原来是仙子下凡,来救我性命!”说着,竟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

晓芙见他口气甚足,可见性命已无大碍。又听他称呼自己为仙子,脸上一红,不禁羞涩地背转了身子。

她在光明顶上甚少与逍遥仙馆以外的人接触,掉头就走了,几个转折,身形便在草丛中冉冉隐没。

阿贝扎德愣愣地瞧着她的背影,宛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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