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那个和昭国的小皇子真的勾起他太多记忆,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自从父皇薨逝后,一向不去的宫宴,第一次破天荒应下了。
只是他来的也晚,只有最上首的三个位置是空的。
穿着白色的大氅,遮得严实,脸上毫无血色,十分苍白,捂嘴轻咳便走上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去。
景诏是皇帝一母同胞的胞弟,又是曾为了景御国为质的事情,可以说他的地位只低于帝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帝王位的左侧,而他的对面则是太后的位置。
他坐在上座,眼神随意的扫视,在下首的那些人也在小心翼翼的打量他。
再次在最末的席位看见了他,虽然只是随意睨了一眼,不让人过多察觉,见他脸色不再是冻红的红润,也知道他最近过得还算顺心,衣服虽不是上好的但是厚实,原本通红瘦瘦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肉。
只是眼神还是怯懦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寄居他人下,怎么可能硬气的起来。
就是不知为何和他对视上时感觉这个小质子看着自己的时候带着一点感激之情,很是莫名其妙。
皇帝携着皇后和太后一起来了,声势浩大,所有人全都跪拜,唯独上首的景诏只是扶着白泽站了起来。
“景诏,你身体怎么样?”见面便是嘘寒问暖,只是这暖里夹杂着几分刀子景诏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很快等上首的人都坐下来,下首的人才敢坐。
“七皇弟,来,朕敬你。”皇兄坐在上首,姿态随意的举起一杯酒。
景诏随手捧起白泽刚刚倒好的茶盏,“皇兄,我重病在身,不宜饮酒,我在这里便以茶代酒敬皇兄。”
景诏并未起身,只是随意的喝了一口茶水,只是茶水入口的一瞬,他感受到了里面一丝甘甜,倒是有几分意外,这次他的好皇兄和好母后居然没在茶水里加东西?或者...不是加在茶水里了?
视线望向旁边的酒壶,浅笑盈盈,也不顾场下所有人异样的目光,放下茶杯。
皇帝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习惯了,并不怪罪他的失礼,而是将酒杯里的暖酒一饮而尽,笑呵呵打趣着,“怪朕,怪朕,是朕忘记,景诏七皇弟重病不能饮酒。”
景诏没回话,像是太累了,单手撑着头,眼眸微微合上似乎睡着了一般,皇帝也不在意,继续跟朝臣宴饮。
以往他最烦这种满口奉承的话了,所以从不乐意来,但是……
微微抬眸视线望向了在下座拘谨极了的他,他的桌上什么都没有,不知是宫女忘记了还是故意不上。
这一瞬间,竟想起了某个记忆片段,抬手让旁边的白泽靠近,小声吩咐他一些事情。
他不来宴会,所以这一次很多朝臣都在暗中观察他,有心观察的人自然是一下子注意到了。
皇帝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却也只是淡笑而过。
白泽听话领命下去,在他下去以后,上来一个小太监将赫连往身后那俩宫女叫走了,而很快取而代之的就是两个生面孔,端上来了几碟糕点和一些温热的饭菜,还有一壶温温的甜酒。
酒壶一出现,甜酒的香味一下子传了出来,几乎所有人都循着酒香望向最后的席位。
只有上首的这几位没什么反应。
景诏依旧是单头撑着头姿态慵懒。另一只手玩弄着一块小牌牌,望着最下首的席位。
赫连往就像一个受惊的兔子,无措的望着所有人的视线最终全都落向了自己。
“朕要是没闻错的话,这应该是景王府上的甜酒吧?就那么赐给了一个质子?”
皇帝将质子两字咬的很重,景诏心里听着心里颇为有些难受,抬眸望向皇帝,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不徐不疾,“我府里甜酒很多,皇兄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一些到皇兄这里,只是甜酒甜腻,不适合皇兄这样的帝王品尝。”
话里有话,俩人心知肚明,皇帝乐呵一声,“那倒是,朕贵为九五之尊,自然不喜欢喝这些甜腻的甜酒。”
这场对话结束,宫宴对于景诏而言就此结束,后面再如何热闹也与他无关。
他只看见了那个小质子只不过喝了几杯甜酒壮胆,便已经红了脸,心里忽然间忽然好想养他。
只是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打消,就有人推波助澜了。
宫宴结束,马车刚到景王府门,白泽正扶着景诏下马车,还没进门就听闻皇宫的潮华殿失火了。
“潮华殿?”景诏质疑了一下。
白泽为了能准确告知景诏身边发生的事情,时刻让人探知这些消息,方便王爷问起能直接告知,他搀扶着景诏,“王爷,潮华殿是你吩咐让人好好照顾的小皇子赫连往住的冷宫,陛下亲自题字的。”
景诏转头想上马车,“回宫,我担心母后和皇兄安危。”
这句话半真半假,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回宫救人。
只是他高估自己的身体,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本来就已经快枯竭的身体添上了一把火,一口鲜血喷出,连带的就是眼前景象模糊,靠在白泽的怀里,强撑着不昏倒。
手死命扯着白泽的衣领,“让人,让人…”
“属下明白。”白泽自幼跟随景诏出生入死,自然是知晓他想做什么的,立刻接话。
在听到这个句话以后,景诏便彻底昏厥了过去,随后便是无数的太医入王府,几乎每个都是摇头出王府的。
而皇宫那场火灾只牵涉到了潮华殿和周围几处无人居住的冷宫,并没有什么嫔妃居住,故而无伤。
赫连往第一时间被白泽派人救下,让人转移到景诏从前还未搬出皇宫前居住的归屏宫,让人仔细保护着。
景诏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只是身体不似往日那般还能起来走动,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休养,连多动一些的力气都没有。
白泽在旁边尽心禀告着这三天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他说到潮华殿以及冷宫周围无人伤亡时,景诏的心坠了坠,无人伤亡...好轻松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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