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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破冰

江雨尘没有接话,舒曜也没有继续关于“礼物”的问题,他径直走到窗边,与江雨尘隔着一点距离的席地而坐,他没看江雨尘,不过一手伸过来:“给。”

江雨尘下意识接了,是个易拉罐,罐身冰凉,在温暖的室内凝起了微微的水珠。

舒曜另一手端着一只玻璃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液体。他抬头喝了一口,杯中传来冰块撞击的清脆声音。

他瞥一眼江雨尘手中的易拉罐:“不好意思,酒我还是不可能给你喝的。这个,上次吃饭的时候看你喝了。”

江雨尘看清了易拉罐上写的字,Calpis Soda.

他心下实在是觉得很想笑,于是他就笑了,莫名其妙的。

明明跟这个人二十个小时前大吵一架来着,明明之前心里还在惴惴不安来着,明明对再次见面多少有点抗拒和回避来着。然而从舒曜毫无预兆说话开始,也并没有出现江雨尘预想中的尴尬,虽然他自己多少还是会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不过舒曜看起来相当坦然自若,于是带着周遭的气氛也软和起来。

对于江雨尘没来由的笑,舒曜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就那么坐着,望着窗外,缓缓的喝着酒,冷不丁的又换了话题:“据说,今晚会有雪。”

“啊。”江雨尘怔住了,一秒后心底升腾起难以抑制的雀跃与期待,兴奋压不住,“真的吗?”

“也别太期待。”舒曜又喝了一口酒,“报的是雨夹雪转小雪,可能根本看不出是雪。不过我觉得下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白天天不是一直很阴么,看着就像那种酝酿着要下雪的天气。”

“哦。”江雨尘应一声,有点不知道怎么接,毕竟他把整个白天都睡过去了,完全不知道什么天气阴不阴的。

“等等看吧。”舒曜手里的杯子“咔哒”一声落在大理石地面上,他终于转头看江雨尘:“希望能如你所愿。”

江雨尘本来一直在时不时偷偷望一眼舒曜,看他优美的侧脸随着树上的灯光一起闪烁着。乍然一对上对方的目光,他慌忙低下头,飞快拉开手中的易拉罐,欲盖弥彰的灌了一大口,好甜,乳酸菌气泡饮料真的好甜。

他转着手里的易拉罐开口:“我倒也没有那么想要下雪……那天吃饭时不过随口一问。”他实在是没忍住心底的话:“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把我当没见识的小屁孩啊?是,和你比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你的‘穷亲戚’,但我也不至于特别没见识,而且我也就比你小四五岁吧,为什么我感觉你就总认为我是那种……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见过的,特别幼稚又无知的小孩儿啊?”

舒曜几乎是一秒回怼:“你不是吗?”

江雨尘被噎的一时半会儿也没接上话。

舒曜重新把玻璃杯举起,看着里面已经融化掉一大半的冰块:“昨天的事情,我先向你道个歉。我知道,你这么大的男孩子,特别好面子,我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那样说你,尤其是其中还有你可能有好感的女生。”

江雨尘本来正在震惊舒曜居然会主动放低姿态来和人道歉,听到最后一句一下子又变成了满脸问号:“蛤?”

舒曜又看他一眼:“喻雅诗啊,你是不是对她有点意思?别害羞啊。”

江雨尘很是无语,于是他用一个白眼回应了舒曜。

“竟然不是么?”这下轮到舒曜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我看你们短短这几天感觉都已经很熟悉了,还以为——”

江雨尘没好气的打断他:“人和人很快熟悉起来就不能只是因为大家都是好人,都很善良吗?”

“OK。Fine。”舒曜举起双手作投降状,“Totally Fine。完全没问题。”

江雨尘感受的到舒曜在顺着自己,他一下又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再次战术性的喝了一大口饮料。

“不过,我也是一定要告诉你,我不是,或者说我不仅仅是因为把你当小孩儿,昨天才是那个态度。我说你和我没法比,也不是指家庭条件的意思…… 你误会了。可能也许你在国内也参加过朋友们的party,但这里毕竟不是国内,有些东西是真的不一样。”舒曜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比如说,你不知道你喝的东西里面有什么,你也不知道你抽烟……又是不是真的只是抽的普通的烟。你初来乍到,这些事情都不知道,也没有那个能力分辨,所以我会替你担心。当然,态度不好是我的问题,归根结底,你还是不应该去那里,这是你的问题。”

舒曜的声音不大,但他说的很认真,也很诚恳,江雨尘当然听得出来。他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窗外,也还是说出了那句“知道了”。

舒曜一听见这句,整个人像是一下轻松了下来,他撂下杯子,手往身后一撑,微微后仰着看江雨尘:“真心的?那以后保证都不去了?”

江雨尘好容易对舒曜起的一点愧疚和感动瞬间就烟消云散,忍不住的反唇相讥:“‘以后’是要‘以’到多‘后’?比如到八十岁我能去了吗?”

舒曜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顿了顿,“我只是希望你,怎么说呢,尽量离一些东西远一些吧,毕竟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爸和我说过,江月姑姑最担心的也是这些。”

听到江月的名字,江雨尘身子动了动,问:“你认识我妈妈吗?”

他这问题也有些诡异,舒曜笑道:“你指的哪种认识?我当然知道江月姑姑,小时候大概也见过的。如果这样能算‘认识’的话。”

江雨尘抿了抿嘴,轻轻的应了声“哦”。

“那,不生我气了吧?”舒曜一直看着他。

江雨尘感到耳根被那目光盯着微微有些发热,他抬高一点声音:“没有的事。”

“行,那来吧。”舒曜突然倾过身子,手摊开直直伸到江雨尘面前,吓的他迅速后仰:“什么?”

舒曜一脸无辜:“礼物啊。”他指指诺贝松下的礼盒,“是给我的,我知道。既然不生气了,那就快点给我吧。”

江雨尘稳住了身形,忍住了没让白眼再次翻出来,伸手拽过礼盒丢过去:“给你给你。”

“谢谢。”舒曜装模做样的礼貌一下,没一丝犹豫的开始拆礼盒,一边拆一边还顺嘴评价一下圣诞树:“这都你一个人弄的吗?挂的乱七八糟的,不过还挺好看的。”

江雨尘本来还有点小小紧张他看到礼物的反应,这下又只剩下满心的无语:“你把前半句省下不说会怎样啊?”

舒曜只是笑,闲话间已经拆开礼盒包装,掏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透明的小小立方体,他有些意外的在手里转着,问江雨尘:“这是什么。”

“你把它举起来,对着光就能看见了。”到底吃不准舒曜的反应,江雨尘还是不可避免地又紧张了起来。

“啊。”舒曜依言扬手抬头,玻璃窗外璀璨的城市夜光透过来,他看清了立方体里有什么,“这是……一朵云?”

“嗯。”江雨尘抬高一点声音来掩盖心下的忐忑,“有次逛集市的时候看到的,就顺手买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正好想到那天吃饭的时候,你说天气这个东西最是说不准的,晴天也可能下太阳雨。其实晴天下雨,也是因为有云,不是吗?雨总不会凭空落下来。有片云飘过来,雨就落下了。虽然它好像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就它一片能成什么气候呢。”他说着有些烦躁了抓了把头发,“哎,扯远了,反正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就买来送你了。一点小玩意,不过,反正这世界上大部分礼物你也都不太看得上,你能看上的我也买不起,就这样吧。”

他也不是没给别人送过礼物,但不知为何这回真的挺紧张,不自觉的就变得话又密又碎,说半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想,要是舒曜流露出一点点看不上的样子,他就立马抢回来,确实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但他也是花了钱的。反正他和舒曜已经发过一次脾气了,没必要再和他假模假式的玩什么“兄友弟恭”的把戏。不过,他直觉舒曜不会的。

舒曜把那立方体对着窗外转来转去的看着,江雨尘话音刚落他就笑着接了话:“感觉你很想让晴天下雨啊?”玩笑完这句,他就收了笑意,“不过,不是一片,是两片。”他转头望着眼里写满茫然的江雨尘,“太阳雨,是因为有两片带着不同电荷的云碰撞到一起,短时间内局部空间里水汽含量很高,于是就落了下来。我也不懂这些啊,反正网上是这么说的。”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小立方体,“所以你这一片云可能不太够,孤掌难鸣,得再来一片。”

江雨尘伸手就要夺过来:“不要还给我。”

他的行为被舒曜完美预判,精准躲开:“我说少了,没说不要啊。”他换了挺郑重的表情,“谢谢你,很有意思的礼物,我很喜欢。”

江雨尘本来只是隐隐发热的耳根“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他拽着自己的耳朵,说了声“不客气。”

“说起来,之前我也欠你一个正式的抱歉。”舒曜突然开口又一次转了话题,江雨尘也又一次的没有跟上,愣愣的“啊?”了一声。

舒曜这次完全转过了身,正面面对着江雨尘:“你刚来我家的那天晚上,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我爸之前说他会送你过来,他是可以直接进门的,我就忘了特意和管家他们打招呼。我没有想到我爸临时有事走了,抱歉。”

江雨尘第一次见到这样诚恳的舒曜,而且不得不说,舒曜的这个道歉,也好像确实抚平了他心里一直以来隐隐的那一点皱褶,于是他坐直了身子,“嗯”了一声,想了想,也选择了同样坦诚的回答:“我当时心里确实挺不爽的,不过,都过去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也许是因为这会儿觉得心里舒坦了,他露出了点儿意味深长的笑容,“毕竟你那会儿确实‘在忙’,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吧。”

舒曜一脸莫名其妙:“忙?什么?”

江雨尘微微眯起眼睛:“和Winnie啊,我知道的,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想起什么似的,“哦,昨天在会场里,我可能是真喝多了,一时没分清Winnie和Cecilia。她俩长得好像啊,是双胞胎吗?”

“是。”舒曜自己回忆了一下,大概明白过来江雨尘之前在说什么,他眉头又下意识皱起,“你都听他们胡说八道了什么?”

“没事的舒曜哥哥。”江雨尘笑得眉眼弯弯,“都说了可以理解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舒曜不置可否:“什么乱七八糟的,懒得跟你废话……”他重新转回面朝窗户的方向,“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介意和你更坦诚一点——我爸说你要过来住,我坦白讲,确实也没有多‘欢迎’。毕竟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生活,不太习惯和人‘share'我的空间,更何况是不熟悉的人。当然我也知道,你自己也并不一定就有多‘情愿’住进来,只是也没什么别的选择。我也经历过你那个年纪,好端端的谁愿意去别人家里寄宿啊。”

江雨尘很意外舒曜这晚别样的坦诚,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坦诚。

“所以啊,我必须得说,虽然我爸说了,我是哥哥,你年纪又小又人生地不熟的,我该照顾你,给予你力所能及的帮助,不过,我还是觉得大家互不干涉是最好的,你肯定也挺烦被人‘管’,我也没那个心思‘管’你。除了像刚才提过的,一些原则性的东西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之外,其他的事情,你就,”舒曜想了想措辞,大概中文词汇量还是不够多,选择了说英文,“help yourself吧。”

江雨尘回答的很快:“我知道。”他想起那天在洗手间外听到的,那两个男生关于“五千刀或是五万刀”的对话,还是没有忍住问题:“听说……我住过来,舒白舅舅每个月给你……呃,很多钱?”

舒曜耸耸肩,不以为然的样子:“哪有很多啊。”

江雨尘倒吸一口凉气,他张开手冲舒曜摆了摆:“Hello?这还不多?”

“五百刀还好吧。”舒曜斜他一眼,“一个月30天,每天20刀都不到啊,你伙食费都不止这么点吧。我都给阿姨了。”

江雨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什么叫以讹传讹,五百都能给传成五千还是五万的,这误会可太离谱了。他张张嘴,半晌才道:“那确实……不太够吧……”他赶紧补充,“不过我也没想让舒白舅舅替我出钱,我可以自己——”

话没说完就被舒曜打断:“省省吧你,我跟你一个高中生算这点儿钱吗?你在我这吃住能花什么钱啊我至于吗?这五百刀也是我爸硬塞给我的,他说多少得给我点儿不然他心里过意不去,我说那就五百意思意思得了,我把这钱给阿姨加个薪,毕竟多多少少也是给她加工作量了。”

江雨尘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哑口无言,思来想去,也只能说了遍其实他来这第一天就说过的话,只是这回比上一次要真心太多了:“你们费心。虽然对你们来说不是很多钱,我以后也一定会还上的。”一会儿又补一句,“我也……谢谢你之前的提醒。我昨天的态度也算不得很好,也希望你别介意。”

“不介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能先记住眼前的事就不错了。”舒曜笑着把右手伸过来,“正式的祝一下我们相处愉快吧。”

江雨尘握住他的手,这个礼节性的动作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了,不过这一次,他好像终于体会到了一点握手的意义。

肌肤的触感还是只停留了一瞬,舒曜撤回手后就站起了身,不过他站在窗前并没有走:“看,好像真的开始飘雪了。”

江雨尘随着他的话也一起看向了窗外,还真是有片片不小的雪花轻盈的舞动在晶莹透亮的高楼剪影里。他几乎是瞬间情绪高昂的坐直了身子:“真的!”

舒曜垂头看他,江雨尘的眼睛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看起来亮闪闪的,他微微一笑:“那你看会儿雪吧,我家这窗户墙还不错吧,观景绝佳。”

江雨尘正在兴奋劲儿上,“嗯!”的一声用力点点头,此刻他的心情是史无前例的好,大概今晚和舒曜的坦诚相对格外的令人舒心,于是整个人都无比放松的他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话说,你这窗户真就没装窗帘啊?不觉得外面太亮了吗?”他指指不远处的高楼,“而且一点**都没有,一览无余。”

舒曜轻笑一声:“这是客厅,你要在客厅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雨尘抬眼瞪他:“不是,谁要干什么——那也是家里啊。”

舒曜大笑,往前一步轻轻叩了叩玻璃,甚至冲江雨尘眨了眨眼睛:“放心,不是普通的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的。”

“哦。”江雨尘有点懊悔自己又一次的表现出了“无知”,脸又开始发热,还好有夜色掩饰。

“你好好看雪吧。”舒曜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礼盒,把那朵云放回去装好,“我先上去收拾东西了。”他轻拍一下礼盒,“礼物谢谢了啊。

江雨尘想起他之前说过节后要飞,便问:“明天走吗?”

“嗯。”舒曜点点头,“得年后回来了,你这几天自己在这儿注意安全,要出门最好就在岛上,别去太远的地方了。圣诞很多人都休假了,警卫也是。还有,自己一个人,不要瞎喝酒啊。”

“好。”江雨尘应道,“一路平安。”

“谢谢。”舒曜说着转了身,走了两步又叫了声“江雨尘”。

江雨尘回头,看见已经走到茶几边的舒曜笑着说了句“Merry Christmas”,随后朝他抛过来一个什么。

舒曜扔的还挺准的,他伸手接住,发现是一只圆润的红苹果。

“Nice catch。”舒曜自己手里也有一只,他抛起来又接住,冲江雨尘摆摆手,“And happy new year。”

这一次,江雨尘坐着,对方站着,舒曜看过来的目光是真正的“俯视”视角了,不过江雨尘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他感受到的只有温柔。也许是独属于这个冬日美好节日的,限定版温柔。

于是他也回以同样温柔的笑容与祝福:“圣诞快乐。新年快乐。”

童话世界里的圣诞节总是有雪,江雨尘十六岁的平安夜也有。

多年后江雨尘回想,他对圣诞下雪的那一丝执念,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而同样从那时便开始的,还有他和舒曜之间这样“独特”的相处模式。在那之后的许许多多个日子里,他们似乎都在重复这一个十二月——大部分时间里见不着面,相安无事着,礼貌客气着,不过总会因为一些事互不相让的争执,又总会在争执之后迅速心平气和的“和好”。

如果要八年后的江雨尘来说,他会想,是不是因了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冲别人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并且好像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坏结果”,于是他就把人生所有的“发脾气”额度都在舒曜这儿支取了,鬼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让从来都自诩还算擅长表面不露声色的他那么轻轻松松的就破了功。但于此同时,大概也正是因为情绪发出去了就不会再闷在心里发酵,而舒曜又总是会像第一次那样,很快就带着他特有的“道理”来破冰破的坦荡荡,他们的关系,吵过闹过,从没僵过。江雨尘开始诡异的习惯于此,甚至逐渐演变成面对舒曜时,也不再试图去管束自己的任何情绪,而是任其流淌。

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江雨尘从十六岁长到二十四岁,从十年级读到研二,从东海岸来到西海岸,他们也还是这样。

细想来过去的这八年,他们每次冲突都起的匪夷所思,和好的更加莫名其妙。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大概都只会换来对方一脸的哭笑不得。但他们就是这样。

大概就像是那在高空里相遇的两朵云,带着不同的电荷,彼此碰撞,于是骤增的水汽在晴空里落下太阳雨,砸世界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样的太阳雨也总是短暂,可能一眨眼的功夫,雨水消散,阳光灿烂。

世界还是晴天。他们依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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