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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济化生涟大梦方醒,重重复复旧人新识

这凡世红尘分明有享不尽的温柔富贵,却偏有人着迷于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父母不顾,抛妻弃子,散尽家财,只为求一二颗长生不老仙丹,或是干脆拜于哪位高人门下,提鞋倒茶,做牛做马,从此成了名修士,一路从炼气、筑基、结丹、元婴……慢慢熬上去,运气好的,窥破天机,飞升成神,从此留下一段佳话,运气不好的,便各式各样死去,留下尸首,权当来过。

也不知过了几世几劫,人间又换了几次天地,朝代更迭,分分合合,矩方洲截天国东岸有片灌愁海,海上有个海岛,名唤福平岛,居民以捕鱼卖珠为生,商街茶馆里有个小二自称为于涟,自打三个月前从海滩上醒过来,没有人认得她,除了姓名,其他一概忘记,也不清楚究竟是从何处漂流而来,好在当地梦醒茶馆的薛老板娘十分心善,收留了于涟暂且住下当跑堂,一日日忙碌,倒还算得过且过。

这天是九月十九,午后,正是于涟当值,客人不多,都在大堂里三三两两坐着,像往常一样大笑闲聊,多半是岛上百姓,也有几个异乡之客。

“二位老爷,你们要的普洱来了,还请慢用。”

于涟低眉顺眼,弯腰放下托盘,小心将两杯茶一左一右放下,慢慢退几步打算离开,门口那桌是俩中年糙汉,均是五大三粗一脸横肉,一个光头却留络腮胡子,一个灰发炸毛脸却光溜溜,一个背大刀,一个执巨斧,凶神恶煞,丑如修罗,衣饰华丽,如二头锦衣野兽,实在奇怪滑稽,偏偏身上有股令人作呕的肉腥味儿,也不知是哪个宗门的修士,反正于涟不喜欢,她肚子泛酸,闻了味儿竟隐隐有股想吐的感觉,忍不住心里嘀咕:

哪儿来的臭道士,千年万年不洗澡,自己闻不到么?

她本想快快离开,却不料转身才走三五步,只听背后“呸呸”两声,随后茶杯被重重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只听那大胡子粗声骂道:

“等等,他妈的,你说这是什么茶?”

于涟被吓一跳,忙回身低头道:

“老爷,您要的是普洱茶。”

“普洱茶?那你他娘的端上来的是什么玩意儿?咸的!怕不是马尿,你自己来尝一尝!”

这海岛上的茶叶,本就都是从外洲进口而来,味道自然逊色些许,更何况是喝惯了仙茶玉液的修士,如此凡物自然入不了眼,只是这穷荒小地,还要挑三拣四大为动火 ,怕不是来找茬的,于涟心有微怒,依旧想着顾客至上,仍是恭恭敬敬道:

“老爷,莫要生气,我这就去给您换新的,小店以诚信立本,绝不敢敷衍客官,若是老爷心有疑虑,大可去咱们后院茶间亲自参观,这凡间的东西,除却送给圣上的贡品,最好的也便是这档次,还请二位爷担待!”

说罢,于涟迅速走上去,左手执托盘,伸出右手将两杯茶收回来,在收第二杯茶时,那灰炸毛忽然用那又肥又糙的手捉住于涟右手腕,惹得于涟跟触电了似的用力甩两下才挣开,不由又惊又怒,慌忙退几步,瞧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脸,算是知道这二人不怀好意,竟是想要调戏她,气的胸膛起伏,一时说不出话来,若是寻常登徒子,此刻托盘已砸他们脸上,但瞧那刀斧寒光闪闪,又深知修士之能绝非凡夫俗子所可承受,若惹出事,会给茶馆带来灭顶之灾,便忍了忍,咬牙认栽,冷声道:

“老爷,还请自重。”

这灰炸毛见姑娘忍气吞声红眼欲泣的样子愈发来了兴致,一双色眼从上到下忍不住瞟来瞟去,大胡子没那低俗趣味,仍在马尿不马尿的气头上,见师弟猥琐之相,忍不住大发脾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孰是孰非,大喝一声,一掌用力拍下,木桌顿时碎成粉齑,随后闪身至于涟跟前,一拳朝她脸打去,骂道:

“小蹄子,快滚!”

这一拳之力,莫说是个瘦弱姑娘,即便是个成年精壮男子,只怕头也会如西瓜般炸开,即刻魂归西天了,周遭客人纷纷惊叫,如鸟雀一哄而散,于涟鼻骨巨痛,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觉得身子飞起来了,暗呼吾命休矣,这也死的太冤,随后身子软绵绵,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说人多可怜,兢兢业业干活,糊里糊涂就被打死了!

……

“哎呀!你把我妹妹打死了,你好狠的心,我要捉你去报官!”

“老子连你一并打死!”

“打,你打呀!老百姓们都在旁边看着呢,你打呀,看看你们这帮假神仙都是个什么德行!魔鬼!杀人不眨眼!早知道你们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好货,我呸!”

“我去你奶奶的,该杀!你也该死!”

……

约莫过了六七分钟,好不容易耳边从嗡嗡耳鸣重新变回激烈的争吵声,勉强算是半只脚从鬼门关又踏回来,于涟觉得身下很软,不像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反而舒服的很,奇怪,刚刚有摔到地上吗?是自己失去记忆了还是已经摔瘫痪没知觉了?

正当纳闷之际,只听耳畔有人淡淡开口,是一个女人,声音低沉,吐气如兰,一字一字清耳悦心,听她慢慢说道:

“既然已经醒了,还想在我怀里赖到什么时候?”

几乎是伴随着脸红,于涟睁开眼睛的同时向右侧身,手借力往地一撑便麻溜爬起来,动作行云流水,如个没事人一般利落,引得一旁几乎要打起来拼命的几个人都纷纷安静,不约而同看向于涟,脸上表情精彩各呈,唯有方才跪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不紧不慢的起身,理了理衣袖,方好整以暇的抬头,二人对视,于涟当下便觉得心中一窒,分明初识,恰似故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清新出尘,冰肌玉骨,宛如神仙,穿着纹云绣鹤的蓝白道袍,三千墨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白色发带挽起,眉目如画,秀雅绝伦,如青山之松,天池之雪,气质非凡,见之忘俗。只可惜此人生性内敛,常怀心事,眉间若蹙,不苟言笑,反倒给人几分冷淡之意,只可远观而不敢亲近。

不由胸中闷闷,于涟下意识脱口而出:

“怎么会是你?”

此话一出,便连于涟自个儿也惊着了,她慌忙捂住嘴巴,脑海中快速思索回忆,她应当认识这个女人吗?可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空空,记忆像被灌愁海的海水涤荡了三百遍,一干二净,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天底下偏生只有于涟她不晓得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好在薛老板娘忙不迭的走过来揽过于涟,这才没让这句突兀的话造成尴尬场面,她里里外外把于涟检查了个遍,方长舒一口气,没了刚才跟大胡子互骂的劲头,拿手帕抹泪道:

“好妹子,老天爷保佑,你没事就好,方才差点吓死我,若不然,我横竖跟他们拼命!”

薛艳艳年逾四十模样,一袭红衣,生的粗矮胖壮,打扮花枝招展,性格泼辣强势,心肠却是极热,她虽其貌不扬,一双眼睛却是亮亮的,可能因为不曾婚配的缘故,没有寻常俗妇那样沧桑衰老,也没有这个年纪自然而然开始好为人师,反倒如十**岁的姑娘般爱说爱笑,高兴了,便手舞足蹈,生气了,天王老子来了都要指着鼻子怒骂一顿,和于涟一见如故,于涟本喊她老板或薛姨,她非要以姐姐妹妹相称,平日里最爱嬉笑,如今妹子受了欺负,她如何能依?

说罢,薛艳艳朝大胡子狠狠啐了一口,大胡子气的发抖,奈何有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拦在中间,不便发作,看男子身上的蓝白道袍,应当和漂亮女人是一伙儿的。

其中一男子名唤席慕安,生的高大俊朗,气宇轩昂,背负长剑,略微弯腰,拱手赔笑道:

“羊重子前辈,又何必如此动怒,不过是些短命凡俗,二位可是鹿城隍庙的长老,此事若张扬出去,只怕有损鹿城名声,既然没有闹出人命,不如就此罢了,出门在外,以和为贵,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话音刚落,只听薛艳艳骂道:

“凭什么就此罢了?问过我们的意见没有?嫌老娘的茶不好,就该去茅坑里舀一碗灌死你个肥猪,调戏我家妹子,还动手伤人,轻飘飘一句以和为贵就想拉倒,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店家,店家,您也少说两句,还请看在咱们清雪阁的面子上,此事到此为止吧,这些赔偿,您且拿着,就当算在我们头上,给您和妹子赔个不是!”

另一名男子姓骆名瑛,比席慕安略瘦矮些,样貌阴柔,温文尔雅,只见他解下腰间悬挂的储物袋,从中拿出两枚沉甸甸的金元宝,递与薛艳艳,不料薛艳艳并没有接,细眉一拧,脸几乎气的发红,还想开口连这拉偏架的一起骂了,忽然于涟在一旁伸出手,接过元宝,垂眸低声道:

“艳艳姐,算了,再争又是何苦,金子好,金子好,我是个要钱不要命的,罢了,罢了。”

分明是自个儿受了委屈,还险些把命丢掉,于涟心里难受,却还得拉住唯一一个敢替自己出头的薛老板娘,这伙儿来劝架的修士言语里也不敢得罪此二贼人,那又有谁会来为她们主持公道呢,灵界的事,就是截天国的皇帝也难管,想弄死她们,更是随意弹弹手指念个诀儿就行,人命多贱,存于修士一念善恶,只能暂时忍下这份委屈,违心说一句罢了。

好坏自己没死,若不然,化成厉鬼,魂飞烟灭了也要缠着这俩老登没完没了。

薛艳艳拍拍于涟的手,又恶狠狠瞪了羊复子一眼,到底也闭上了嘴巴,愿意做出让步,席慕安赔笑说了一堆好话,羊复子逐渐气消,便顺台阶而下,可灰炸毛色心又起,已打量了那位清冷美女修士好久,不过他显然不敢像刚才那么放肆,便眯着眼笑呵呵道:

“几百年不见,张老道儿的好徒弟居然已经那么出挑,瞧瞧这模样,真是像极了你们清雪阁的凌光道祖。哈哈,冯砚秋,你个小丫头,可认识我俩?”

冯砚秋?

觉得薛老板娘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略微用了些力,于涟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十分陌生,难道自己真的不认识她?可明明……明明又看起来熟悉的很,她到底是谁呢?

令人尴尬的是,冯砚秋并没有搭理灰炸毛,她也正打量着于涟,似乎并没有听到对方讲话,骆瑛忙打圆场笑道:

“认识认识,天底下谁不知道羊复子和马重子前辈的威名,咱们掌门也时常提起当年与二位前辈并肩作战斩妖除魔时的趣事,大师姐自幼拜于掌门座下,她怎么可能会不认得您呢?”

马重子哈哈大笑一声,拉过羊复子,道:

“好吧,你们两个大男人倒是嘴甜,许久不见张老道儿,等此事忙完,我们就去找他喝酒,清雪小儿,让一让路,咱们该去忙正事了。”

说罢,两人大摇大摆,便出门而去,不料前脚刚踏出店门,背后就有轻飘飘的女声传来:

“素闻鹿城子弟嚣张纨绔,恃强凌弱调戏民女乃是家常便饭,今见长老,便知果真是一脉相承之作风,不认识,也该好好认识。”

此言一出,席慕安深吸一口气,而门外二人分明听的清清楚楚,罕见的如同没听到般,只是脚步顿了顿,便头也不回离去,骆瑛无奈道:

“师姐,你果然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咱们和鹿城来往甚近,便是一万个看不惯,也不该得罪此二人。”

自知语失,冯砚秋脸上难掩鄙夷之色,却晓得师弟说的有理,可若不出声呛几句,难免心中不快,便轻笑道:

“好,我下次一定注意,他们跋扈惯了,便容易不知天高地厚,别说什么鹿城,什么长老,什么得罪不得罪,真打起来,他二人还未必是我对手。”

此话一出,薛艳艳顿时神色一敛,她若有所思的在旁边打量了遍冯砚秋,随后换了表情,顿时眉开眼笑,扭着腰肢走上前笑道:

“听姑娘那么一说,原来是有好大的能耐,哎呀,罢了罢了,刚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妹子好的很,三位不管怎么样,都替小店把那两个难缠的主儿给打发走了,这样,三位可是要住店?不如就在咱们茶馆住下,衣食住行全免,我这妹子性格也极好,若是要在岛上做什么事,尽管使唤她就是了。”

薛艳艳一把扯过在发呆的于涟,冲冯砚秋笑道:

“若非姑娘及时接住了鱼儿,她摔在地上不死也得残,这救命之恩,本该涌泉相报,不过你瞧她瘦瘦巴巴的,能有什么出息,就是个被欺负的命,不如姑娘有空时教她两招防防身吧,她偏生脸蛋清秀,最容易招地痞流氓惦记,平日里我可胆心。”

骆瑛插话笑道:

“对了,店家,方才我师兄弟二人说的话,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咱们刚进门便瞧见羊复子这厮在撒泼,只可惜出手慢了些,不然姑娘大可不必受这皮肉之苦,白白挨上一拳,他们是鹿城隍庙的人,我们不便起冲突,这种人,哄一哄,也就走了。”

薛艳艳掂量了几下金元宝,附和笑道:

“那可不,这世道啊,哄骗瞒欺,管你什么招数,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好办法,管你公道不公道,人被打死还是打活,钱是香喷喷的,埋了鱼儿再聘个虾儿蟹儿,若是一条命能次次换两块大金子,往后我也不必再卖茶,去做人牙子,早就能发大财。”

于涟听得明白,忙做出一副唯唯诺诺样,抱着扫把杆子低头冲冯砚秋道:

“多谢仙长奶奶,多谢仙长奶奶。”

“什么仙长奶奶,我师姐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听了这话,席慕安不由捧腹大笑,笑够了才道:

“店家,你这妹子,怕不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修士又不是吃人的恶人,像刚才那副德行的,属实不多见,正巧咱们仨来福平岛是有任务在身,估计要呆些时日,免不了要多多麻烦这位鱼儿姑娘,既然如此,教她些拳脚功夫又何妨。”

奶奶爷爷辈至多大自己几十岁,这几个百年王八千年鳖的修士不知比自己大了多少,于涟也不恼被人取笑,抬头温和笑道:

“原来是嫌称呼老了,那各位仙长,就烦劳有空教我几招仙术,茶馆上房的门口皆有铃铛,摇一摇我便能听见,时候不早,我先告退,和咱们老板娘去替三位收拾下客房,你们先随意坐一坐,舟车劳顿,快吃些好茶好果子解解乏。”

她正要走,冯砚秋忽然伸出右臂,把于涟拦了下来,于涟正要问有什么事吩咐,却见冯砚秋正色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于涟,于,就是于是的于,涟,是涟漪的涟,艳艳姐唤我鱼儿,仙长随意称呼便是。”

冯砚秋自言自语道:

“真是奇怪,总觉得你,倒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一听这话,不由惊诧,怪不得总觉得此人刚才一直在打量自己,原来竟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难道冯砚秋真的认识自己?天底下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于涟顿生困惑,暂不愿意透露相同感受,想了想,认真回道:

“冯仙长,我想,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晚上喝了白粥,没有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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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济化生涟大梦方醒,重重复复旧人新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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