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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针叶林的雪在跑动的时候往不掉着,天上正挂着一轮挫出毛边的月亮,那是白茫茫的大地,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它们发出的怪叫声犹如老人发出的笑声,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鱼琅琊身上出了层汗,却也不敢有所停歇,她的脑中其实在此番动作下清晰了很多,他们去投靠匪寨实在不明智,请远军再如何荒废,也是朝廷的正规军,这大肆搜查迟早会惊动皇帝。

而皇帝现在的立场绝对是希望乌市玹平安回去,他是牵制太子和穆玉王的新力量,许多他不方便的事最终都会由他去完成,转移朝堂上的注意力。

所以他们应该和匪寨的人达成合作,匪寨的人若将他们平安送归京城,他们则相应地给予匪寨想要的利益,当然,他们也可以借着匪寨的名头去办成自己想要的事。

或许,乌市玹从来就是这个打算,自己以身犯险,和太子彻底作对,而他会找到合适的时机向皇帝示弱,提出要求。以此和皇帝达成利益捆绑关系,只要皇帝在他身上付出得越来越多,就越不会轻易地放弃他。

*

在这座红灯笼高挂的匪寨里,隐隐传来丝竹管弦的乐声,无数盏琉璃灯挂在走廊下,折射出的光芒将寨子照得极亮,绕过几重烟红色的纱帐过后,里面是翩翩起舞的少女,各种乐器交织发出动耳的声响。

殿中人分作两边,矮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佳肴,正角光筹交错,这群人与皇都的文人骚客不同,他们酒脱放纵,并不拘礼,若放在皇都那群文人眼里,怕是要骂上几句“粗俗不堪”。

但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正前方的高座上一位于几层阶梯之上,南北分别坐着人,一位是眉目硬朗的少年,一位是英气的年轻少女,他们分别是银帮的大当家侯君安,二当家侯明月。

少年白衫若雪,浓黑的头发一半绾起,他原本只是姿态懒散地饮酒,身后站着两个衣着风流的女子,此刻正缓慢地摆动着手中的硕大扇子。

她们手腕脚腕上都挂着金铃,时时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同时在缓解着他的头痛。

远远观之,他半眯眸赏舞饮酒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沉溺于温柔乡的纨绔子弟,当真是十足地风流。

那群舞姬中不乏胆大有野心的,腰肢柔软地旋转到侯君安身边,她伸出纤纤玉手,媚眼如丝,似是在邀请少年与之共舞。

青年便掀起眸子,颇为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握住舞姬的纤细腰肢,加入舞姬,与她们共舞起来,场面一时热闹轻佻。

而侯明月则看向跪在她脚边被五花大绑的沈鱼,当真是蓬头垢面,没有刚抓到时的半分俊秀,她忽起了兴致,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令他仰视着自己,红色丹蔻的足尖美如秀玉,若换做从前,沈鱼一定会心花怒放,但眼前的女人,他却恨不得啖她血肉!

侯明月将他关在地牢里折磨了十余日,而她恨他的根源却是因为自己招惹过她的妹妹,他本身风流,招惹过的女人数不胜数,讲究的就是万花从中选,片叶不沾身。

侯明月看见他不耐烦的神色,倒也不恼。

她缓缓从桌上端起一杯烈酒,先轻轻喝了口,随后将酒杯移向沈鱼的上方,她轻柔道:“睁眼。”

脚也用力将他的下巴抬得更高,使得沈鱼不得不绷紧脖子,几根青筋在他的脖子上突突跳着,脸色也涨得通红。

他难得有几分骨气,只肯用看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般憎恨的表情盯着她,可是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他整个人如同又回到了地牢里反复被淹的那段日子,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你这…婊子!”

侯明月掩唇笑,将酒液倾洒进沈鱼的眼睛里,甚至有眼色的已经上前来帮忙固定住他的脸和撑开他的眼皮,眼中的红血丝像是白玉里无端出现的裂纹,密密麻麻,加上他刻意瞪大的眼睛,刻毒的视线,让这双原本瑰丽的眼睛更像是路边随意捡拾的石头,毫不价值,令人心头生厌。

沈鱼被倾泻而下的烈酒灼烧着眼睛,那疼痛犹如针刺,又有如有人拿刀剜眼搅动,他疼得冷汗直流,连骨头缝都好似有蚂蚁钻进钻出,痛得恨不得拿锤子将自己的骨头敲碎,再将眼睛整颗地剜出。

侯明月看着她的丑态,只觉得分外痛快,她又进了一杯酒饮,让酒液滑进口腔,同时灼烧她的嗓子:“落到我手里也是你的报应,想当初我的妹妹那么喜欢你,你却玩弄她的真心,害她郁郁而终,你是在躲避追杀才敢私逃出京罢,只可惜你运气不好遇上了我,我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最好还能利用你和沈家换点筹码。”

见他气急败坏的脸,侯明月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随后又道:“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我杀的,死前还颇为不放心你。”

沈鱼颇为痛苦,浑身颤抖如筛糠,背脊像是要随时断裂。

她感到解气,外面有人来通报:“当家的,外面有三个人自称能帮当家的取到正式的武官官职,也能帮我们匪帮变成正规的朝廷军队。”

侯君安停下动作,他淡淡抬眼:“老子有的是时间,叫他们进来,如果敢骗老子耍老子玩,老子亲自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说罢搂着一舞姬回到座位上。

满堂光彩下走进来三个人,左侧那人身量与右侧的那人不相上下,中间那名则是略矮,脸色有些苍白,而他们对于众人直白或隐晦的力量,不仅不以为忤反而回以温照平和的目光,雍容雅量,自有一番恢弘的气度,他不得不说,左侧那人天骨遒美,似镶金雕刻的华贵面相连他都一惊,只是眸中的阴沉狠戾令他也为之忌惮。

他浑身上下透着浓重的血腥味,晕开的血迹沾在侧脸处,将原本白皙的皮肤添上几分艳丽,淡淡的鬼气若有似无地环绕在周身,在场的饮毛茹血之人竟也不大敢用直白的目光打量。

而他则对中间那个小矮子更感兴趣,这人生得白,但与左侧那人死气沉沉的白不同,他像是放置在春光里的温润白玉,没有他们那如刀锋般的凌厉,但五官深邃,同样是有攻击性的美,与众不同,令人见之忘俗。

此刻在其他人面前略显胆怯的人还在因为刚才乌市玹毫不犹豫地杀人而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那大汉真是哭得梨花带雨,可终难逃一死,成了乌市玹的刀下之魂,或许吧,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心太软,要知道那人回去极有可能去报信的,但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多少还是有点触动。

更何况,她真正怕的其实是乌市玹吧,杀人和杀鱼似的,当代屠夫啊!

正在这时,响起一道叫声,鱼琅琊回过头去看,有位少年将一名女子拖了出去,那女子死死扒着门框,手指泛白,青筋迸裂,甚至有鲜血从圆润粉嫩的指甲盖中汩汩流出。

少女乞求的目光落在鱼琅琊的脸上,鱼琅琊感觉自己的口鼻处也粘上层黏膜似的,有些窒息,那好泪珠滚滚而落:“救命!救救我——”

鱼琅琊来不及反应,刚迈出一步就被沈洵梵按住了,他用深邃的目光看向鱼琅琊,轻轻对鱼琅琊摇了摇头,乌市玹也淡淡地收回目光。

他将手盖在鱼琅琊的眼睛上,温热渐趋于滚烫。鱼琅琊忽而听见了嘎吧嘎吧的声音,是人骨被生生啃碎的声音!

鱼琅琊的声音带着几分迟钝:“什么声音?”

乌市玹淡淡道:“白虎吃人的声音,你不要看了。”

那名少年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将笼里刚吃饱的白虎放出来,自己手中捏着铁索,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躲在角落,这少年也并非寨中小人物,而是侯明月的丈夫,名唤余青崖。

鱼琅琊刚睁开眼,白虎已经站在他们面前,张着它的血盆大口,乌市玹和沈洵梵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反倒是上座的侯君安最先兴奋起来。

他的人被阴影挡去一半,鱼琅琊能看见的也只有一张阴沉的脸,他的嘴唇偏薄,下颚的线条却如刀切剑一般分明,他走下来,手中端着两只酒杯,酒杯外圈还镶嵌了宝石,他也不怕那白虎猛踹了一脚让它滚开,白虎果真听话的离开回到笼中。

空气中是很浓郁的血腥气,估计是刚才被拖出去的女人的,想到这儿,鱼琅琊心里有些泛恶心。

侯君安亲自给乌市玹盛了一杯酒,兴致盎然地看着他喝,乌市玹毫不犹豫地全喝了,而侯君安的目光也转而放在鱼琅琊的身上,他又倒了一杯酒。

鱼琅琊正也要接过,结果他却道:“哎,我们来个节目,喝交杯酒吧。”

他实在是很有兴趣,尤其是对比她那双淡玻璃白色的眼睛,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逆流,实在是勾人得很。

鱼琅琊却真的僵在原地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时身边一道极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再倒一杯酒。”

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条件反射地就想要去遵循。

侯君安眯眼打量他好一会儿,还是给他倒满了一杯酒。乌市玹的手实在修长又白净,上面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交缠有序的青筋,这双常年握箭持弓的手,颇有力量感,却美得和艺术品似的,衬得那黄金酒杯都变得黯淡了。

谁知他抬手抓住鱼琅琊的手腕,将手里的酒尽数送进口中,将唇张得分外淑艳,如同覆上一层血色,鱼琅琊刚有几分恍神,乌市玹紧接着俯身低头,擒住了她的唇,将灼烈的酒液送进她狭小的口腔里。

乌市玹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的身上,眸子里是她懂不了的深沉,在这种充满探究的目光下,好似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无所遁形,他的唇没有温度,却有股沁骨的甜香,不知道她哪里冒出来的想法,这似乎是所有妖魔鬼怪都会喜欢的味道,诚然,她并不是鬼,可她好像还蛮喜欢这个味道,刹那间竟不想松开。

她对着他如魅的目光,不自觉地将他给予自己的酒液尽数吞下,一时之间,她的口腔里只有酸麻酥痒的感觉,连大脑都混沌了,而后反应过来刚才被那么多人看见,虽内心羞窘到极点,但还是强装着镇定。

侯君安更是笑起来,不过笑得有些狰狞,唇边似乎都被纱帐滤过的薄光勾勒出一抹斜斜的阴影:“看不到你们的诚意。”

他往门走去,有几人凶神恶煞地推着他们三人跟上,这时侯明月出声道:“沈将军,你留下来吧。”

沈洵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其中一个大汉拉到侯明月身边,直到他看见了自己的席弟,面上的表情不太好,望向两个人被推着走远的背影,隐隐有些担心。

鱼琅琊被后面的壮大力推搡,正准备摔倒,伸出来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

鱼琅琊睁着眼,借着烛光望见他的眼睛,紧接着又不自觉地移到他的唇上,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热,很快移开目光,而他的神情始终冷淡,好像之前的亲吻只是她的幻觉。

此处阴湿而黑暗,仅靠烛火来照明,影影绰绰的暖影照亮着这片惨淡的地方,地上仍有未干涸的血迹,而随可见的是各种暴力行为,可以说纸醉金迷,也可以说是黑暗禁区。

这里便是鬼市,但却也如同凡界那般热闹。

色彩鲜明做工精致的灯笼挂了一大堆,街上行走的有普通人也有妖,还有鬼,只不过都戴着青面擦牙的面具。

“驾!滚开!!”

有人迎面在鬼市的长街上打马疾策,鲜红烈衣手执长鞭,载着青鬼面具,马蹄声就是碰撞的巨响,周围是纷纷避让的妖鬼,有酒挡道,他便用长鞭扇托,少年姿意,如此嚣张。

“那是鬼王副使,自然嚣张。”侯君安目光带着点嘲讽,“你们跟我来。”

几人走进鬼市,中间有一个用虎皮制成的大擂台,此刻正有两名男子在上面角斗,其中一名男子因为不敌而被打得鼻青脸肿,檐下的灯笼在黑暗红得跟血一样,在摇晃中洒下一片朦胧的光,也照亮了那名男子的面容,而在周围的暗巷里同时有一个人对他殷切地垂视着,但那目光不是担忧,而是一种怨毒。

侯君安抬抬手:“去,将郑氏那小子拖过来。”有个戴青鬼面具的大汉立刻将郑重楼拖了过来,一袭白衫被血浸了大半,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这是只鬼。

鱼琅琊先按下心情:“这是什么意思?”

侯君安坐在就近的座位上,抬手轻叩,有人恭敬地奉上茶水,他拿在手中抿唇喝了口,神情满是嘲讽:“听说过郑家那点子破事吧,郑重楼后转世为青楼一娈童,我费尽心思找到他,并将他杀了,死后重新投入鬼市,喏,就是现在你们眼前这位。”

说罢极用力地踹了他一脚,少年不动也不说话,只像只鬼儡。

他只感觉周围的空气越发稀薄,胸口的疼痛也愈发强烈,不管他的胸口,他的五脏六腑,都开始隐隐抽痛,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而多了一抹病态的嫣红,少年状元如今竟也成了这副模样,真是希见是人非。

侯君安缓缓道:“你曾经的夫人郑临月是我曾真心仰慕过的人,我不允许她死还背负着嫉妒妇这样的恶名,她的为人我了解,当年若不是因为我没有功名在身,又岂能轮得到你?你倒好,负她满腔真心,你活的这辈子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墙角的身影似乎晃了一晃,随后消失了。

少年的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确如同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侯君安恶劣一笑,穿着油亮的羊皮靴就踩上了他的脸,原本受伤的地方又是青紫又不断地充血肿胀,泪汗与血杂糅,丝毫看不出来他本来的面容。

“所以,侯公子带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看这出戏?”鱼琅琊呆在这鬼气森森的鬼市颇有几分不适。

侯君安却直勾勾地盯着两人,他的笑中带着几分阴沉:“当然不是,不过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只要你们帮我查明唐氏的死因,为郑氏正名,我自然愿意听从高唐王的差遣,至于所谓武职,我并不在意。”

乌市玹却道:“好,不过此事须待我们平安归京再查,本王从不食言。”

侯君安微微笑了起来:“高唐王是爽快人,多年未见,也依旧是老样子,不过现在走在鬼市应当与从前有所不同吧,不如再欣赏欣赏此处景色,毕竟鬼市也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

几名鬼差拖着郑重楼关回了笼子里,鱼琅琊看着周围戴着青鬼面具的人怀着或多或少打量的目光,一股微风挟着暖意落在她的身上,乌市玹用他的狐氅将自己包裹住了。

他们就站在鬼市的街头,灯笼烛火涂抹成一条橙红交织的锦缎,柔和地披在他们身上,显得他们是如此相近,她看不懂他的深沉,也不懂他的算计,她知他为人阴险,同时也被逼着和他相处,可她为什么在此刻会有些莫名的心安?

“你是想收拢这个匪寨吧,我们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法归京。”

她挣脱他往前走,根本没回头再看他。

他与她并立着,宽大的身影挡住烛光而拉出极长的阴影,同时将完完全全地将她笼罩住了。

一个长得像猫似的小男孩从街边穿过,而正在这时一辆马车晃动着金铃而发出急剧的清脆声响,眼看着就要冲撞过来。

小男孩抱着狸奴,正心满意足地起身,恍然也看见了高大的马蹄凌空腾起,准备如重石般落在他的身上,他被恐惧摄住了身体,眼瞳剧烈地抖颤着,随后紧紧地闭上眼。

“呯!”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落入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但因为她的动作过于迅猛,他们终究还是准备撞上墙。

在这时,一双手已经将她稳稳地抱住了,她抬头,看见乌市玹略带责备的眼神。

鱼琅琊有些羞赧,从他身上不来,可刚落地才发现脚疼得要命,好像有人拿着锤子在她的脚踝外敲打,然后再毫不留情地穿入钢筋,一时间她疼得冷汗直流。

乌市玹重新将她抱起来,他的手按在她的后颈处,本身他的手白无血色又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鱼琅琊便忍不住退缩躲避。

他目光下滑,落在她脖颈外的某个地方,他冷淡地收回目光,按在她颈后的那只手却愈发地用力。

马车上的轶怒气冲冲:“走路不长眼啊!在大街上看到马车都不让开,寻死的话,寻别处去——!”话没说完就被马车里出来的一道鞭子击落在地,那纱帘轻轻打起,车厢内的香炉散着浅淡的檀香,软榻上,少年轻捻着棋子,将手腕搭在棋桌一角闭目养神,小孩睁大了眼睛,沉闷地道:“半父…”

小厮从疼痛中起身,在悚然的视线里看见面前的孩童,瞬间失了血色,怕向车厢里的人跪地求饶,车厢里的人则不冷不淡丢下自首,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那小厮神色中闪过不甘与狠毒。

对方抬手轻勾,小厮的脖子便从中被截断了。

这仅仅是瞬间的事。

他的目光轻轻流转到面前人的身上,有几分愣神,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鱼琅琊却敏锐地察觉到面前人的神情虽平静,可眸底藏着的兴奋与极度的热忱却是藏不住的。

乌市玹也只是向他微微颔首。

少年指尖动,又幻形一名小鬼坐在车辕前驾马,随后对那小童以沉冷地命令道:“上来。”

小童来到鱼琅琊面前将手中狸奴一股脑地塞给她,眸中怀着极度诚与友好的神情,像是黑夜中的一抹焰火。

怀中的狸奴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浑身都是雪白的毛,实在是漂亮极了。

小童道:“当作谢礼,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吧。”这话虽是在问好,可里面却隐含着种无庸置疑的隐含威胁的语气。

鱼琅琊刚要开口将狸奴还回去,小童已经上了马车,他精致的眉眼像是高悬的明月。

马车又缓缓驶动,渐渐地连马蹄声都听不见,怀中的狸奴拼命叫着,似在害怕,乌市玹将拎着的狸奴丢回鱼琅琊的怀中,随后看向她的脚踝。

她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狸奴,伸手抚摸它时袖口半卷,白皙清瘦的腕骨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与之对比明显的则是她红肿的脚踝。

乌市玹垂眸看她,表情讳莫如深,她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种幽深的气场稳定地攥住,这股阴冷寒气不昭彰,无痕无息也无形无迹,却又无所不在,他沉声道:“去看看腿脚。”

随后抱着她来到鬼市的医馆,鬼郎中还在给其它小鬼看伤。

这时有人惨痛地嚎叫着然后被扶了进来,身上是鞭伤,那人自坐下起就一直在咒骂:“鬼王是不是都准备隐退了,这几年从没在鬼市现过身,倒是那鬼王手底下的几个副使嚣张至极,我好好地走在路上,结果一鞭子过来,差点没了命!真是狗仗人势,世风日下!郎中,你快给我来看看!”

“哎,说到这事儿,听说鬼王副使兰凭之捡回一个幼童,放在府中悉教导,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不会是要将那幼童培养成鬼王的接班人吧,另一人忍不住插话道,“如今鬼王四使,只有兰凭之最有威信,鬼王近几年不在鬼市现身,鬼王副使互相顷轧争夺地盘,如今的鬼市倒是鱼龙混杂得很,不过小兄弟,你这话还是别说的好,要是传到那几个嚣张的鬼王副使耳中,还不得真的脱层皮!”

其它小鬼此嘴活地应和道:“不成吧,偌大的鬼市怎能让一个小屁孩来管,且问他有什么本事才能震得住那地领十二鬼,这小童恐怕来历也不简单,不过这鬼王倒是奇怪,近几年越发纵有手底下几大副使,怕不是寻个由头将生有异心的副使清算了吧,当初他接管鬼市的时候,可是直接杀了上百只鬼,可怜他们千百年来的修炼啊…这鬼王听说从前不过一奴隶尔,所以才这么厌世吧,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下届鬼王可以温柔点,这些年小鬼们可是被他的雷霆手段镇得大气都不敢喘。”

乌市玹的眸子深谙,只是抬眼看向那鬼郎中,其中那深沉如雾霾般的狠戾今他情不自禁浑身一震,立马过来给鱼琅琊看病。

鱼琅琊摸着怀中狸奴,看着这鬼郎中面色惨白,他那张青灰色的枯槁脸上竟在紧张地冒冷汗,鱼琅琊不禁为这派的威慑力感到叹服。

这时,鱼琅琊忽看见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娇玉换回了自己的本名张容九,她此刻正由鬼医把脉,看看自己身上所中之毒或究竟为何物,每每发作起来便如同万蚁蚀心。

鬼医轻按脉象一会儿,看向眼前的少女叹息道:“老夫也不知此为何毒?如今唯有以针炙为你抑缓毒性,其余的便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张容九听见他的话并不意外,于是拱手道:“让它发作时少些痛苦,我便心满意足了。”鬼医看向眼前少女,如此从容,也不由得从心底里对她心生敬意。

夜晚,张容九刚由鬼医针炙过,全身出了层汗,连脸颊上都沾了汗渍,她拢好身上的衣裳,忽听见传来几声敲门声,张容九用帕子洗过脸和手,这才开门。

月光下是清冷的少女,怀中还抱着一只狸奴,她微微讶然,随后请她进屋,屋中的光线十分昏暗,为了驱散味道,她又往香炉里加了香料,因此室内充足地燃烧着股甜香。

鱼琅琊是背着乌市玹过来的,他自己似乎也有什么要事,被几名小鬼喊走了。

张容九比起刚见面那会儿似乎憔悴了许多,身上不见几两肉,脸色也愈发蜡黄,但半开的窗口还是可以看见窗外的景色,厢房廊下挂着的六角灯笼中燃着火焰投射在她身上,为她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气质。她盈盈福礼:“好久不见鱼姑娘,不知姑娘怎的也出现在这鬼市?”

鱼琅琊坐下后与她攀谈起来:“当日没能成功刺杀你,你却求我帮你脱身,于是我给了你假死药,可你却从未对我坦诚,如今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可否坦诚?”

张容九静默了会儿,终于点点头:“但有的事我不会欺骗你,也不会完全地告知你。”

“这就够了。”鱼琅琊点点头。

“你既知鬼市,可是鬼王副使的人?”鱼琅琊道,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她。

张容九摇头:“我知鬼市,只是因为高唐王曾小吩咐我来此处办过事。”

“什么事?”

“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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