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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第二天一早,围猎的队伍才浩浩荡荡地出发回皇城。

回去的路上,沈枝意照常跟林谢同坐一辆马车,陆逍骑着马紧随在车外,高头大马上,他微微昂起头,只是默默保护着,一言不发。

回到公主府后,林谢借口还有公务便匆匆离开。

他转身出去,急匆匆的样子险些撞到了将要进门的灵犀,灵犀不解:“陛下不是说让朝臣多休息一日,明日再去处理公务的吗,驸马爷有什么要紧的事,刚回府就要出去啊?”

沈枝意看着他的背影,心知他这是要去做什么。

几日不见心上人,难免心中思念,可他又不敢明目张胆,怕被自己发觉,便只能在这时偷偷去看一眼。

“灵犀。”沈枝意唤她一句。

灵犀立马上前:“公主有事要吩咐?”

沈枝意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在行宫辛苦你们了,想问问你们要不要陪本公主去看一场戏?”

“看戏啊,那当然好啊。”

灵犀并不知她说的戏是什么,只当是公主要去看戏班里唱的戏。公主以前可喜欢看戏了,她们随身侍候自然也沾了不少光,只是可惜自打公主成婚后就很少看戏了,搞得她们也没得看了。

一听说有好戏要看,灵犀立马兴冲冲地跟上沈枝意,云锦随侍一侧,却始终一言不发。

她似乎知道公主要去做什么。

沈枝意出门时,夕阳已经落下,黑夜即将笼罩整片大地,雾色渐浓。往日繁华的长街,在黑夜里更显热闹非凡。

长乐坊的门前站着几个妙龄少女,各个风姿绰约,妩媚妖娆,坊里的歌声时不时的传出来,吸引着外面的男人驻足停留。

一曲琴声毕,震天的掌声和欢呼萦绕在长乐坊里,欢喜喧闹的声音险些要把屋顶都掀翻了。

此时的长乐坊外,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

马车四周细纱环绕,流苏铃铛“叮铃铃”的响。车上人晃着扇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细纱落下,只映出一个朦胧的身影。

一个年纪稍大,鲜衣浓妆的鸨母扭着腰就出来了。她晃着手绢,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马车,吃不准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马车停的时间久了,挡住了客人进门,鸨母一边跟客人道歉,一边扭着腰走向马车:“这位小姐,我说您要是没事,就让让呗,挡着我们做生意了。”

马车旁的一个侍女上前问:“请问,你们这里刚刚来了一个样貌俊秀,身着蓝衣的公子吗?”

鸨母上下打量了一眼,笑出了声:“我们这里样貌俊秀的公子也不少,不知您是要找哪位啊?”

她这话说的暧昧,又含糊不清,知道的是来抓自家男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欢的呢。

“放肆!”侍女顿时冷了脸,扬声斥责,“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言语粗鄙,无礼至极!”

鸨母是见惯了这种事的,哪个月不被那些出身贵族的夫人来找上几回,但回回都被纨绔公子哥们撵回去。她看眼前人也是一样,自然没在怕。

鸨母掩嘴笑道:“来我们这里的都是寻欢作乐的,说那些文绉绉的句子有什么用,还不如给他们个漂亮的美人来得爽快。姑娘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侍女被气得不行,一张清秀的脸涨的通红,但她又说不出什么乌糟的句子来反驳。

想她虽是侍女,但也是出身不凡,专门伺候公主的,哪里轮得到这些人对她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侍女正要让人把鸨母拿下,这时马车里的人开口了:“寻欢作乐,说的不错,如此嚣张想来也是有靠山的吧?”

鸨母不说话,得意上扬的嘴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你得罪了本公主,不知道你的靠山还能不能保得住你?”

她的嗓音很轻,像在漆黑的夜晚里洒下一捧凉水,冰冷清冽。但只是极平淡的一句话,却让眼前人愣住了神。

“公,公主?”

鸨母愣了一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两腿打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五公主驾临,请公主殿下恕罪!”

沈枝意一抬手,灵犀便上前替她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来。她撩开挡在眼前的细纱,晃着扇子下马车,清冷的面容不禁让鸨母倒吸一口凉气。

鸨母在长乐坊几十年,见过的女子无数,可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淡然的仿若天仙下凡。

但她只看了一眼,便立时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了。

天家公主之颜,岂是她们这种混迹烟花巷柳之人能随意亵渎的,倘若公主降罪,怕是求告到皇城门前都无人能帮得了她。

沈枝意站在长乐坊门前,门前一行妙龄少女见状都随着鸨母跪下,一时间将整个门前都拦得死死的。

她此番前来声势浩大,光是侍从都带了几十人,周围的侍从把歌舞坊门口的路挡得严严实实,不让别人看见她的容颜,旁人并不知这人是谁。只是偶尔有人窃窃私语,说这是哪家的小姐派头如此大,在皇城脚下都敢当街拦路。

沈枝意一打眼望进去,云烟缭绕,歌舞升平,里面欢声笑语,并不知这处安静如斯。

“你既知我的身份,想必驸马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她轻声开口,语气轻蔑。

皇城中,能被唤作公主的不下一只手之数,宏德帝子嗣众多,沈枝意并不是唯一的公主。但这鸨母在听她自称“本公主”时,竟然能立马知晓她的身份,那必定是也识得她的驸马,并且清楚的知晓驸马身在何处了。

鸨母躬身,不敢作答。

往常世家贵女找上门来,她们尚可能凭着背后靠山的身份挡上一挡,贵女们知书达理,自也不会舍下身份同她们计较。

可眼前这人是当朝五公主,最受陛下宠爱的公主,她若震怒,随手一挥便能轻易要了她们的小命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眼见鸨母不敢应声,沈枝意便知自己说对了。

于是她收了扇子,走上前,问:“本公主不想找你们的麻烦,只问一句,驸马在哪?”

“驸马他……”

长乐坊二楼有一间最大的房间,那是历代花魁所居之处,只留给最尊贵的客人。

沈枝意就站在门口,淡淡的望着门楣上的牌子。

赤红的朱砂刻着清秀的字体,体态纤长,一如坊中身段妖娆的美人,叫人一看便知那里定是住着一位芳姿绰约,秀丽无双的美人。

“锦绣啊。”

沈枝意喃喃地念着牌上的名字,忽而想起前世自己第一次见到卫云瑶时的模样,那时她还是长乐坊里的舞姬锦绣。

人如其名,她漂亮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锦绣佳人,望之欢喜,难怪林谢会那么喜欢她。

“公主,就是这里了。”

鸨母在前面给她开门,一推门进去,顿时香气四溢,扑面而来。

沈枝意站在门口远远看着,烫金的青樽香炉袅袅生烟,红纱绸缎里有一姑娘在跳舞,身段妖娆,妩媚多姿,举手投足间都在诉说着无尽柔情。而她那无甚清高的驸马,却在一旁屈身抚琴,为她伴奏。

前世初见时,林谢曾说,读书人的乐器乃是文人风骨的象征,只为一展抱负,或纾解心头积怨,不该为青楼享乐而奏。

而如今,他也成了自己口中为情折腰的那种人了。

琴声渐缓,卫云瑶的动作骤停,一时没站稳脚步,险些摔倒。林谢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红绸罗帐,两人顿时交叠在一起。

沈枝意淡淡地勾起了嘴角,轻蔑出声:“原来,驸马喜欢这种调调的。”

她声音一出,在房间中异常清晰,红纱中的两人都僵住了,林谢立刻放开卫云瑶,一个箭步冲出来。

“公主……”

他张了张嘴,着急想解释清楚,立时跟卫云瑶撇开关系。

但沈枝意往后退了一步,用扇子隔开林谢朝她伸出的手:“怎么,是本公主打搅你们的好事了吗?”

“公主……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林谢几欲上前,哪怕被沈枝意当场抓包,他还不打算放弃。

因为只要他认了罪,他的命和他好不容易搏来的前途就都会彻底断在这里。

他如今还没有跟沈枝意争辩的资格。

林谢刚要开口,就被沈枝意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本公主是什么身份,你敢用那双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就不怕本公主剁了你的爪子吗!”

随着“啪”得一声清脆响声,林谢登时怔在原地。

他不再说话,向后退了一步。

房中香气缭绕,明艳的红色绸纱衬得那一身红白长裙的女子肌肤胜雪,我见犹怜。沈枝意向前迈了一步,打量着躲在林谢身后的卫云瑶。

娇艳的小脸带着一丝惊惧,眼波流转间充斥着柔弱的害怕之意,但在林谢看不见的地方,沈枝意对上她的眼眸,分明看见了她眼中隐隐含着的期待。

她似乎在期待着沈枝意出现在长乐坊的这一刻。

“本公主见过你,在丞相府。”

卫云瑶微微屈身,行了个礼:“锦绣见过公主殿下。”

上一世她们见过不止一次,在她知道卫云瑶跟林谢的关系之前,她们就已经接触过好几回了,而且每次都是林谢在其中牵线。那时的沈枝意还单纯的以为这是她们之间的缘分,所以她对卫云瑶就像对林谢一样,掏心掏肺的好。

直到,她得知卫云瑶不是林谢的表妹,而是他在外面养的舞女。

想起自己前世被这两人耍得团团转,沈枝意就怒气上涌,她冷眸看了卫云瑶一眼,立时挥起手中的扇子,一巴掌扇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站着跟本公主说话?”

“跪下。”

林谢见状心疼地上前一步,却没敢说话,面上心疼,但也只能任由沈枝意动手,根本不敢替她求情。

卫云瑶捂着脸,她刚刚那一下都被打懵了。

反应过后,她抬眼对上沈枝意的眼神,被那双冰冷的视线震慑,禁不住咬着唇,软了膝盖跪在沈枝意面前。

卫云瑶轻声下拜:“民女锦绣,拜见公主殿下。”

她伏身在地,脸面磕在地上,腰杆垂得比往常更直了些。

沈枝意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看着她纤细的身段伏身贴在地面,身形却笔直。

想她身处长乐坊中,做的是卖笑讨好的营生,往常只能软着身子,扭着腰肢跳舞供人取乐,如今在自己面前,她头一回直起身子,做回了往日的卫云瑶。

沈枝意打量着她,随即又抬手,示意林谢先出去,她有话要单独跟卫云瑶说。

林谢有些犹豫,担心沈枝意会为难卫云瑶,但他又不敢违背公主的命令,犹豫不决之际,只能咬着牙往外走。

房门关上,房中的香炉也散尽了余烟,沈枝意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卫云瑶面前,随即她俯下身,用手中扇子挑起卫云瑶的脸。

“你知道本公主会来的,对吗?”

卫云瑶仰起脸,狭长的眼眸对上沈枝意的眼,她说:“是,我知公主殿下聪慧,我与驸马之事迟早都会被公主发现的,只是不确定公主何时会来。”

沈枝意扬了扬嘴角:“胆敢诱惑天家驸马,你就不怕本公主治你的罪?”

“你应该知道,以本公主的权利,想要你一个区区舞姬的性命,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可以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卫云瑶深吸一口气:“民女知道,但公主殿下若是想要民女的命,早就动手了,又何必再大张旗鼓的来这里捉、奸?”

闻言,沈枝意嗤笑一声,起身,松开了她的下巴。

“到底是出身将门,果然与众不同,难怪驸马如此喜欢。”

她若不是与林谢有关,沈枝意想,或许自己也会喜欢这种聪明的女子。

卫云瑶身形一滞,疑声问道:“公主……知道我的身份?”

“淄州左将卫苓之女,卫云瑶。”沈枝意偏过身去,余光凝视她,“本公主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接近驸马的目的。”

被沈枝意直接点出了目的,卫云瑶也只是微愣一瞬,便立时低下头。

卫云瑶心知,眼前人是位高权重的五公主,她要是想知道些什么,那还不是随口一句话的事,她想查的事,也没有查不到的。

思及此,卫云瑶也不打算再装了,她依旧跪在地上,只是稍稍直起了身子,下巴微抬。

“公主既知道我是谁,也该知晓我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下一步,公主是不是打算将我押解回去,再重新关入大牢?”

沈枝意道:“以你的身份,本公主即便现在赐死你,都不会有人妄议,若是想将你关进大牢,又何须费这么大的劲?”

“那……公主是想在驸马面前揭穿我?”卫云瑶又问。

她在想,沈枝意是不是还对驸马余情未了,爱得情深意切,所以要将她驱逐,挽回驸马的心?

听明白她的意思,沈枝意却笑了:“揭穿你?根本没有必要。”

“你接近驸马,无非是想利用他帮你父亲平反,驸马不是你能接近的权利最高之人,但他却最靠近权利的中心,只有他才能帮你牵线搭桥,本公主说的没错吧?”

来长乐坊里享乐的高官大有人在,能在朝堂上说话的也不止三两个人,若是寻常案子,以卫云瑶的容貌和手段,必定能找到人帮她。

但卫苓犯的是叛国罪,直接导致那一战全军覆没,还害死了镇关大将军陆庭川,非比寻常。一般的官员根本没资格管这件事,卫云瑶就算求他们,最后也必得交由当今陛下来决断,才能有翻案的机会。

与其周折这么多,她不如选一个最靠近陛下的人,那就是五公主的驸马。

五公主受陛下恩宠人尽皆知,她能在陛下面前说上的话,旁人却是不能。所以接近驸马就是接近了五公主,只有将五公主牵扯进来,卫云瑶才有状告到陛下面前的机会。

前世沈枝意虽没出手,却让林谢有机会搭上了沈明睿,是林谢借沈明睿的手帮卫云瑶父亲平反的。

“驸马能做的,本公主一样可以,而本公主有的权利,驸马却不一定有。你既有所求,为何不直接找本公主。”

沈枝意转身望向她,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

卫云瑶却抬眼,直视她的目光:“公主怎知,我原意不是想找公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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