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四枫院夫人一连串的话把千手柱间砸懵了，为难的挠了挠头。
他为结盟做过很多的努力和思考，如何让家族的长老同意，如何劝说斑重新相信这份梦想，如何化解两族的仇恨。但是两族之外，大名、贵族，乃至那些其他的国家和强大忍族的反应，是他所无法预见或考虑的。
“夫人，您所说合乎道理，但是我认为未来难以窥见，也不知道这样的好坏。”
“那就请允许我多说一点吧。
暗杀与护送，这样相互对立的任务依然存在。过去一个家族与一个家族因为任务结下仇恨，现在一个联盟与一个联盟结下仇恨。无非是几百人恨着几百人，彼此之间杀死几十位亲人，变成了几千人几万人恨着几千人几万人，彼此之间杀死几百几千的亲人挚友而已。”
这样的话出口，就连一直沉默着的斑也无法维持平静。
尽管两人被迫反目，彼此拔刀相向，甚至于宇智波斑已经不再相信存在两族相互理解的可能。
但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两个人的本质没有改变。他们仍然相信这个让每个人都痛苦的世界存在错误，建立能够相互理解、放下仇恨的关系，会让更多的人拥有幸福。
“四枫院夫人原来是为了劝说千手愚蠢的行动，那还真是煞费苦心。”宇智波斑辛辣的讽刺加深了柱间被否认的痛苦。
假如结盟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那么，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去尝试？
“不是这样！”
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男人忽然带了认真的火气，压抑着的查克拉让一旁的奈良正士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这个拥有神一般力量的忍者，没有选择给面前这个污蔑自己理想的人一个教训。
从说出与宇智波结盟开始，千手柱间就遭受了几乎每一个人嗤笑嘲讽，或者苦心劝告。尽管比起讲道理说服别人，他更擅长物理说服，千手柱间还是愿意一遍遍的、不厌其烦地诉说自己关于和平的理念。
他认为，人们毫无意义地失去生命，就是因为有太多的人没有耐心，不愿意用道理去实现真正的理解，而是选择快捷直接的办法，杀死反对自己的人来达成目的。这就使得不满的人越发不满，弱小的人受到伤害，丑恶的事情不断发生。
因此，他拥有力量，却只用力量去使别人听到他的道理，而不是用力量去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想法。面对宇智波斑的拒绝他是这样，面对族人的不满他是这样，面对这个来自雷之国的陌生人，他也是一样的。
“我是一个愚钝的人，看不到什么结盟之后、国与国、联盟之间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的亲人因为杀死别人的亲人，而被杀死，宇智波的忍者也是如此。而这样荒谬的事情落到了老人、妇女，甚至孩子的身上。我们正在为了过去的仇恨，把未来杀死。
这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因此我必须结束眼前的错误。”
千手柱间的语气坚定，没有任何动摇的情绪。说完这段话，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斑，放缓了语气：
“至于在结成兄弟一样的联盟后，斑要比我聪明得多，我的弟弟扉间也有着过人的才干，宇智波和千手的族人里有很多善于思考的人，他们会想到办法避免产生新的仇恨。”
斑转头避开了柱间炙热的视线。
“受教。”对面的四枫院夫人则以同样的严肃态度相对，微微俯身，比之前多了一份敬意：
“我崇敬您的善良和勇气，但我想要现在就为您提供使得两族和解的方法，而我的方法实现后，是不会集合更多的人创造仇恨的。”
“请您告诉我吧。”
千手柱间也俯身回礼，他是愿意听人把话说完，而去思考有无道理的人。因此，即便四枫院夫人的身份和说辞都有些荒诞，他还是愿意倾听对方的志愿。
“家族依靠着血缘维系，因此无法容纳超过五服的人口，而结束于血脉的断绝。
盟友依靠着情谊维系，因此无法超过一个人的喜恶，而结束于领导者的消亡。
只有国家，依靠着制度来规范所有的人，因此可以管理没有血缘关系的贵族和忍者，不受姓氏和私情的阻碍，而可以将自己的团结扩展到国都之外三千里的土地。
我想要依靠雷之国，联合强大的宇智波和千手，让苍天所笼罩的人民都成为我的子民，因而一起遵循好的统治。使得善良的人不用杀死彼此，作恶的人被公开的审判，多余的食物能分给孤寡老幼，贵族不敢有过多的**，大名没有发起战争的目标。”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感到难言的震撼。
大名向另一个大名宣战，从来都是为了抢夺土地和农民，而获取更多的税赋、宣扬自己的威权。
眼前的女人，竟然想要吞并所有的国家，而使所有的人遵循“好的统治”。
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听过。
“您想要掀起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让更多的人流离失所吗？”宇智波斑的反应要快的多，立即指出了实现她所说的唯一道路。
“请允许我说完。”
宇智波斑冷静但又充满压迫力的眼神，在沉默中充满存在感。但是四枫院夫人不为所动。
“火之国是一个完整的国家，但是国内的贵族相互鄙夷，雇佣忍者杀死对方，忍族接受对立的任务，毫无顾忌地杀死其他的忍者和平民百姓。这样的国家，即使吞并了东南西北所有的土地，也是不能停止战乱的。
因此，想要完成减少仇恨的事业，需要做到三件事情：
第一，是创造一种好的统治。
第二，使所有的家族、联盟、国家，成为一个整体的国家。
第三，将好的统治推行到这个统一的国家。”
这确实是火之国在发生的事情，按照四枫院夫人的说法，似乎好的统治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于是千手柱间问道：“什么才是好的统治呢？”
“就是我先前所提到的啊。
建立刑罚制度，严格的执行。因此伤害无辜者、谋取不义之财的人畏惧，不论是贵族、忍者还是平民，都不敢做坏事。
设定合适的税收，不多不少地收取。因此可以雇佣忍者处理犯错的人、消灭危险的人和动物，购买木料和石头修筑水利、防止洪灾旱灾。
培养人才，并且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因此官员不会贪腐，不愿意欺压百姓，而且努力制定好的政策，让更多的人感到幸福。
治理国家的方法还有很多，仅仅用语言的说明是没有意义的，因此我想要雇佣两位。”
千手柱间的困惑已经无以附加了。
“我只擅长战斗，并不是治理国家的臣子，您雇佣我是达不到目标的。”
“我在雷之国尝试实行好的统治，来完成三件事情中的第一件事，如今已经可以见到一些成效。
我听闻，人们看到能让人幸福生活的制度，就会希望这样的制度在自己的家乡实行。我希望两位来评判我是否完成了第一件事情，再去考虑要不要帮助我完成第二件事情，进而完成消灭战乱的大事。
因此，我想要雇佣两位护送我回到雷之国的国都，牛车缓慢，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千手柱间松了口气。
与宇智波结盟的事情，已经让扉间头痛至极，更何况是四枫院所说的吞并天下的大事，扉间肯定会像被自己拿走积蓄去赌博时一样，举着木棒追赶自己。
他不怕被扉间敲两下，但是在全天下建立和平的大事，落在千手家族上，就是要背叛火之国而投靠雷之国，不是族长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不过眼下，四枫院夫人的请求只是接下护送她两个月的任务，他是可以独自决定的。
于是，千手柱间爽快地大笑，一口答应了下来：“我愿意去看看。”
然后看向了今天意外沉默的挚友。
“我一直很想跟你共同执行任务，这是很难得的机会，斑你一定要答应啊。”
在决意前往雷之国后，柱间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假如宇智波斑也答应下来，哪怕雷之国不存在所谓好的统治，也具有极大的意义——千手和宇智波去执行了同一个任务。这对于千手柱间的夙愿，即弥合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
斑没有理会这个家伙，而是对四枫院夫人说：
“我想要与您单独谈谈。”
“我的荣幸。”
两人看向已经做好决定的千手柱间。
“那我就先回去了。斑，我觉得四枫院夫人是个真诚的人，你一定要答应邀请啊，再见！”
离开房间前,千手柱间说的很认真，似乎他所说的不是礼貌意义上的再见，而是真实地期待着与这个敌对家族的族长见面。
千手柱间离开后，四枫院夫人示意自己的护卫奈良正士也离开。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四枫院夫人和宇智波斑，两个人按照礼仪对坐在矮几的两边。
宇智波斑还是那般阴郁可怕的模样，对上了四枫院夫人的眼。
女人的目光始终保持着大海一样的温柔，似乎任何惊涛骇浪一样的语言，不过是辽阔海面上的小小涟漪。
“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往常利落扣住苦无的手，有些颤抖地攥紧。
“佳子。我的名字叫佳子。”
斑沉默了，佳子也放任这种沉默，直到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足了准备：“您是雷之国的宫人，请问……您是什么时候留在了雷之国的宫廷？”
“二十年前，我作为先大御所夫人的陪嫁来到雷之国，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这样啊……”斑神色复杂地看着佳子，她长得和母亲很像，柔和的眉眼、顺长的乌发，还有刚强坚毅的性格。
就像坟冢里的母亲一样，佳子也不能回到那个飘着樱花的小院了。
11.2重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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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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