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将近，宇智波斑还吊着一只胳膊，伤势来自于一次冬日的暗杀任务。
匿名的委托者支出了惊人的委托金，请宇智波的忍者杀死紧急赶回国都的大纳言。在暗杀任务中，护送车队的千手与执行暗杀的宇智波发生了激烈冲突，双方死伤惨重。
此事后，宇智波泉奈竭力劝阻。
“哥哥，匿名委托人、大额见面金、更大额的委托金，然后就是隐瞒实情的任务使得族人受伤。可见这类事情的风险是远远超过收益的，我们不该做这种亏本的事。”
太夸张了。
宇智波斑在内心吐槽道。
匿名委托带来的除了未知风险还有更高的收入，这是忍族的共识。从与这些匿名委托人见面开始，忍族就像吞金兽一样，索要见面金、订金、定金、预付款……至于完成任务和取得尾款，是可以后续慢慢考虑的事情。
而族人的损伤，更多来自和千手的遭遇战。
比如这次叫他受伤的任务，对方隐瞒了大纳言雇佣千手的情况，宇智波本应撤退、质问委托人、昧下所有已付款项。
但是，斑当时带领的队伍里有一个名为直哉的青年。直哉比他小上两岁，很早失去了母亲，被父亲抚养长大，后来又被千手的族人当面杀死了父亲，因此斑对他多有照顾。
直哉把为父亲复仇作为变强的目标，修行起来不顾自己的身体。
到了那天的任务，直哉发现，暗杀目标的车队里赫然就是杀死父亲的凶手。他的面目狰狞、双眼通红，黑色的勾玉旋转。
看到这些，斑不知道该如何下达撤退的命令。
千手与宇智波的战斗再次爆发在城郊。
或许是接近年关，双方人手充裕，在这个小小的、意外的战场上，宇智波有自己，对方有千手柱间，宇智波与千手的顶尖战斗力对碰。
付出了两名宇智波族人和自己受伤的代价后，刺杀目标死在了斑的刀下。
直哉，也死在了杀父仇人的刀下。
但他们的任务成功，所以这是战胜了千手的胜利。
泉奈从兄长的手中抢走了族务琐事，让斑专心修养，斑只能无聊的扣掉伤口上的血痂，呆呆地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化解冤仇成为真心相待的兄弟之盟什么的，果然……只能是少年痴梦吧。
只有柱间那种傻子才会孜孜不倦地叫嚣这种蠢话。
斑漫无边际地想着，在难得的修养中步入了年节的筹备。
宇智波家的新年是很火热的，作为擅长火遁的忍族宇智波家并不会缺少爆竹，火遁技巧的帮助下甚至比国都的烟花会更精彩。聚会后，斑作为族长要领头走访那些在战斗中失去家人的家庭，就像曾经田岛所做的那样。
总之，新年要努力不让任何族人觉得寂寞。
好不容易忙完的斑品尝着族人送来的打年糕，泉奈看在斑的伤势并不严重的份上，时隔一个月又允许他喝了一点清酒。
两人对坐，气氛轻松了一些。
“那份信，泉奈你怎么看？”又是一份匿名的委托，似乎焦急于宇智波的无动于衷，委托人献上了大额的见面金，甚至超过了那次损失惨重的暗杀任务。
“果然还是很奇怪吧。”泉奈端着暖暖的茶杯，并不嫌弃烫手：“对方并没有掩饰自己来自雷之国。有件事兄长应该是知道的，四枫院夫人已经在都城拜会过大名，雷之国和火之国的联姻会延续下去。”
雷火两国联姻的历史已久，这次前来为年仅十二岁的大名求取妻室的，是掌权雷之国多年的四枫院夫人。
雷之国大名过世时，她驱逐大名长子平哲彦，抱着年仅两岁的大名幼子坐上了大名之位，在雷之国的穷乡僻壤上厉行改革，权势一日超过一日。
这样的女人，恐怕会让联姻完全走在她安排中吧！
比如，一个像雷之国大名那样遵循她权威的年幼姬君。
这自然是很多人所不愿意看到的，比如四枫院夫人杀不尽的反对者，又比如高呼雷之国威胁论的贵族……这次宇智波暗杀的大纳言就是雷火联盟的坚定支持者。
“雷之国。”宇智波斑重复了这个词，随后不屑地冷哼。
雷之国经历了十年风云变幻，在那片崇山峻岭、缺少耕地的北方国度里，忍族不再是忍族，似乎贵族也不再是原来的贵族。
全新的政策让许多人都看不明白其中的好坏。
不过，对于宇智波斑，有一点是明白的——这些年确实很少见来自那里的委托。
数次对国内的清洗和对外战争，本该带来许多委托，但那位雷之四枫院似乎十分热衷于自己所建立的忍者体系，不愿意将生意分享给其他国家的忍者。
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匿名委托宇智波的。
而其他人……神神秘秘的，不过是无力的蝼蚁罢了，只敢在暗中挑拨的弱者。
“去看看，就知道有几分能耐。”
他不在意是给谁添乱，更不在乎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引起雷火两国的战争，忍者家族本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血腥争端中获得威名，名气带来委托，委托带来金钱，再用金钱支撑家族的壮大。
二日后。
兄弟两人身着族服。泉奈腰间佩带胁差，绑好的小辫子看着软软的，白净的脸蛋毫无威慑，让人想要拽拽发辫一试。斑则照样顶着导致面目阴郁可怖的炸毛，并不担心自己的煞气会吓到神神秘秘的雷之国委托人。
忍者足够可怕，才值得使用。
——这就是世人的共识。
走过安静的长廊，和室里的彩画瓷瓶斜斜插着浅白梅花，孤零零放在角落矮小的红木柜子上。
斑曾经来过增川酒肆，他知道这里不仅提供包间，还有小唱，但这次没见到老板娘，更没见到格子里含笑传情的女子。
房间中央，只有一张桌子和清酒茶点罢了。
“父亲说，哥哥去过雷之国，可有见到过那位夫人？”
“并没有。”
委托人大概是四枫院的敌人，泉奈依然在委托人选定的酒肆谈论起了四枫院的事。
这是试探的手段，只是那次雷之国的经历，是宇智波斑所不愿意提及的。
而斑提不起兴致的回答，也让泉奈体贴的选择了安静。
两个人谨慎地没动茶点，只是等待。
“您就是宇智波的族长吧，请离开座位，去隔壁与我的主人见面。”小巧柔美的侍女看起来似乎只是个普通人，传达了主人的请求，不见卑微亦不见倨傲。
和弟弟对了个眼神，斑起身来到门口。
和室外的走廊异常安静，因为没有邀请，泉奈留在座位上没有起来，越发警惕地防备意外的发生。
“千手扉间！”
就在宇智波斑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意外的查克拉波动让泉奈一激灵，来不及用更隐秘的手段提醒哥哥，直接口呼出声。
在泉奈发声的同时，注意到泉奈表情突变的斑已经用手扣住了袖中的苦无，两双血色的写轮眼警惕的看向传达指令的侍女。
“斑！”“宇智波！”
黑直长男子激动着喊出来宇智波族长的名字，他身后白发红眼的男子就警惕地多，浑身绷紧准备着战斗。
两人身后跟着匆匆追赶的奈良正士。
尽管他认为双方越晚碰面越好，但在这个刚刚两族交战过的神经敏感时期，瞒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极限了。
查克拉感应最为敏锐的千手扉间率先发现了宇智波斑，他激起的查克拉波动引起了泉奈的警觉，双方各自以战斗准备的姿态来到了视线更好的走廊。
“柱间……”
宇智波斑神色复杂的看向对面，他本该杀死杀害直哉父子的千手，但在柱间的阻拦下没能做到。
他会怀念与千手柱间作为朋友的日子，但是却无法回到那段时光，父亲的死亡、身边人的离去、身为族长的保护族人的职责……都在告诉他仇恨是无法轻易停止的，除非将另一方彻底杀死。
到了那一天，他就可以坐在千手柱间的坟前，分一壶清酒，畅快地痛饮，而称其为自己此生再难遇到的挚友了。
“我并不是来请诸位争斗以取乐的，这些微薄的银两也不足以让世间难遇的两位高手生死搏斗，请放下刀剑坐一坐吧。”
说话者是典型的贵族女子模样，乌发盘起，艳丽的整片丝绸裁成的衣裳显示她雄厚的财力，年龄看起来已经近三十岁了。
四个火之国的忍者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贵妇人的到来，侍从的态度显示，她就是那个不懂规矩的匿名委托人。
“我从没有听过什么生意是不告知就将一对仇敌叫来的，如果您是为了让我们相互杀戮，请不要说这些虚伪的言辞，付出足够的金钱吧！或者，我们就先取走您的性命。”
然后我们再去计算彼此的仇恨。
泉奈的长相在忍者里不算凶悍，但是他的行事风格并不软弱。他所说的，不仅仅代表泉奈个人的看法，也是四位忍者的共识。
忍者接受委托，被金钱驱使着做肮脏的杀戮之事，不代表委托人可以肆意的欺辱使用。委托人和忍者之间是互相选择的关系，忍者执行委托人的命令，委托人也必须付出命令所对应的金钱。
冒着遇袭的风险与匿名委托人见面是一个价钱，因为见面与敌对家族发生冲突是另一个价钱。
假如眼前的贵妇人拿不出足够的金钱，就只能用生命去支付了。
这是不守规矩者应收到的教训。
“请让我用银两来支付代价吧，但是，我不是想付出使得你们四位厮杀的金钱，而是想支付请两位族长与我坐下来饮茶聊天的代价啊。”
“没有这样的选择。”泉奈冷冷地回答，一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胁差上，这个女人的想法简直可笑至极。
“泉奈，冷静点！”
哥哥竟然要自己冷静一点，泉奈有些惊讶。往常这时候，面对这些委托人，哥哥都要比自己更为暴躁。
更令泉奈惊讶的，是千手扉间的话。
“大哥，我明白你不想与宇智波在此战斗的意愿，假如你执意去同这位夫人谈话，”千手扉间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宇智波泉奈：“我不会先于对方拔刀。”
不同于宇智波浓重的血色写轮眼，千手扉间的红眸有种特殊的透明质感，激得泉奈背后发毛。
泉奈看不出平静眼神下有什么阴谋算计，但他太了解千手的狡诈恶毒。
“哥哥，千手贸然答应无理的要求，这后面一定有更深的原因，请您谨慎地决定。”
“泉奈，你要保持警惕，如果发生不寻常的变化，把撤退放在首位。”斑向着弟弟做出了嘱托，只要他拖住千手柱间，泉奈有自保逃脱的的能力，这个邀约是可以接受的。
今天的宇智波斑对委托人似乎格外宽容，泉奈无法拒绝哥哥的要求，只能由着他同那位夫人离开。
一直没机会发话的千手柱间欣然跟上。
虽然他并没有“执意要去”，但是难得扉间松了口，又能多一次跟斑和平对话的机会，他就突然变得“执意”了。
那位夫人也放心地把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交给了侍女，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尽头的房间。
点茶、煮茶、冲茶，身为主人的贵夫人将茶水依次献给宾客。
忍者通晓伪装的技艺，来潜入各种各样的人群中。因此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也能应付一点茶道的礼仪。
“夫人拉来一车那么多的银两，只为了同我们二人饮茶吗？”
“这是因为冒昧的邀请，向两位道歉啊。”这位夫人微微躬身，表达了对自己失礼的歉意：“请允许我弥补过去的失礼，正式地介绍自己。我是来自雷之国的宫人，大名曾将名为四枫院宫室赐我，因此众人以四枫院夫人的名号称呼。”
雷之四枫院！
真是出乎预想的答案。这个获得雷之国几乎所有忍者效忠的女人，为什么要突兀地出现在这里，难道雷之国所有的忍者都不能达成她的愿望以至于要亲自寻求外援吗？
千手柱间将这样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引来了面前女人的轻笑。
“正如您所说的啊。寻遍了雷之国最强大的勇士，也没有实现我愿望的能力，思来想去，只有眼前的二位，才能做到这件事。”
“请问是什么样的目标呢？”这样的回答让千手柱间彻底提起了兴趣，
“忍者不必相互残杀来获取养育儿女的食物，在田地里耕作的人可以保留大部分的收获，住在高墙里的贵人不能夺走贫民生存的权力，这就是我想要做成的事情。”
“您的愿望很好，但是，我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千手柱间没有对四枫院夫人的口出狂言嗤笑，而是认真的回答。
“我听闻，您想要终止与宇智波的争斗，正是结束忍者间相互残杀的宏愿啊。”
千手柱间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夫人那样远大的理想。如果能让宇智波和千手放下针对彼此的兵戈，我愿意为这件‘小事’失去性命。”
他想要的，不过是结束宇智波和千手的仇恨，结成兄弟的友谊。
想做到这点，只有先让成年人忍耐仇恨、放下武器，在一间屋子里饮用美酒。再让孩子们在一起学习，培养情谊，长大后不再接受相互对立的任务。
然后，才能结成兄弟一样的联盟，不再拿着刀，杀死彼此的亲人，建立越来越深的仇恨。
至于更多的，不是他所能设想的未来。
“结束两个强大家族的世代仇怨，并不是什么小事。请允许我假如您的愿望实现，来说一说未来的事情。”
未来？
千手柱间看了眼身边的挚友，上一次见面他们还在用忍术试着杀死对方。此刻去讨论和解之后的未来，实在是一件荒诞的事情。
但是忍者与贵族的交际，不正是这样的荒诞吗？只要按照父亲的教导，展现一个老实听话的形象便是了。
“请赐教。”
“火之国内，没有比千手和宇智波的联合更强大的家族，所有在联盟之外的人都要躲避你们的刀锋。因此弱小的忍族们争相前来附庸，短视的贵族们照顾你们的生意，懦弱的大名不敢违逆强横的武力，威名传扬到天下的每一个城。
周围的国家都惧怕，国外强大的忍族都羡慕，纷纷效仿你们的行为，忍者们按照国家和地区的分别凝聚在一起，结成兄弟一样的联盟。
您认为这样的情况如何呢？”
11.1大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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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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