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过后是一阵烟雾缭绕,伴着星火闪烁,光芒依旧不减,仿佛那座城要被吞噬。珈温邦城的房屋并未剧烈摇晃,但能感觉到墙砖在颤动,放在桌边缘的物品也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掉。
苍舒雀站在原地,问:“地震了?”
他嘴上说着,心里是不相信的。
珈温邦城的地势根本不会地震,顶多受到其他城地震的波及。
“看起来像袭击,而且伴随着地震,”伊祁淮眺望远处,随后打开通讯器翻到通讯录,又道,“陵秋浊城。”
陵秋浊城位于水天来城下部、珈温邦城左部,面积较小,理应是不会被关注到的一座小城。
若只有星火和巨响,顶多是被袭击,但现在殃及其他城,珈温邦城、水天来城与陵秋浊城交界处早已混合叠加,倒塌在一处,这是地震带来的杰作。
伊祁淮对着通讯设备道:“支援陵秋浊附近地区,注意疏散,地质专家判断余震波。”
“收到。”
伊祁淮说完看向苍舒雀,见他放才缓过神日记本,心里早有了答案,偏偏又问道:“需要休息吗?还是跟我一起?”
苍舒雀秒答:“跟你一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伊祁淮拉着苍舒雀紧急跑出了家门,在路途中与研究所车辆碰面搭车。
无人机将现场状况实时投影在车辆屏幕上,车上人用笔画上符号记下现场状况,以此判断当地人的安全。
结果当然是:并不安全。
无人机在飞行近景过程中遭到仿生人击打,不少无人机报废,还有些只能飞到高空拉近景录下画面。
虽无人机上有安装导弹,分为两种:直线、追踪。但它无法判断是人还是仿生人,也无法判断废墟之下有无生命体征,因此,导弹是由人工引爆。
伊祁淮在上车前已和苍舒雀说明,首次无需他的参与,他需要记牢观察范围,并凭自己的能力观察细节点,第二次他才能参与,也必须参与。
苍舒雀感觉到这是次极速训练,他只有一次机会去证明他的能力。这次机会不一定要被他人记得,但需要所说的话毫无差错,至少不被留下拖后腿的印象。
黑烟笼罩万里长空,波谲云诡。
房屋倾斜倒塌,乱成一片,无处落脚,分不清是炸碎还是剧烈晃动导致。
一旁穿着警服、眼神犀利的女士将手放在一旁指挥板上,点击无人机,拖向画面内一处隐秘之地。
导弹发射,追踪定位。
这是定位导弹。一旦锁定对象,可以通过感应绕过危险遮挡物,确切攻打被定位物品。唯一的弊端则是在爆炸一瞬会造成周围五米内损伤。考验人的观察力,如果没有胜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不允许碰无人机操控器的。
那位女士察觉到苍舒雀的视线,将他拉过身来:“它从废墟下爬起毫发无损,不排除附近有人的可能,但它踩过的地方都很平稳,没有出现抖动痕迹,这种情况下可以放。”
苍舒雀看着她给自己重播的画面,听她又道:“这个多练就好,我也不知道怎么教。”
苍舒雀应了两声,道:“没事,你讲的很好,我已经记下了。”
那人笑了一下,道:“那你接着看吧,任何疑惑的地方马上提出来,以及,观察到的所有都要跟我说。”
她拿出通讯录与苍舒雀的通讯录对贴二十秒,上面显示了对方的基本信息。
通讯录可在五十米内对已添加的成员使用脑内传感,可以自定通讯对象,不会出现漫天撒网的现象,同时需要对方也在耳后佩戴传感器,不然无法收到信息。
“用这个交流。”她指了指胸前的通讯录,又指了指头。
苍舒雀对着她比了个ok:“收到,少师中尉。”
随后,少师中尉连杀三位仿生人,没有误伤过,就连爆炸的范围也无法惊起大规模倒塌。少师中尉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完全是随着经验,要说为什么,那恐怕是直觉。
苍舒雀也没法解释,但他能看出来并区分机器人和人类,那是一种不可明说的怪异感。
伊祁淮抬眼望着他,见他融入的较好,也就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他用无人机探索一周,大概确认了每个爆点。
陵秋浊城分为应临、倚当、止雨、帆祈、饶入五县。每个爆点都接近附近有高楼的地方,爆炸带来的晃动足以让高楼倒塌,牵动其他楼房,造成大面积人员伤亡。
帆祈县位置较偏,本应只有部分高楼倒塌,不会殃及其他地区,又因地震加持带来的危害,造成山体滑坡,小楼房也一一塌陷。但此地情况较为乐观,因山体滑坡这事常有,早已经有应对地震的安全措施,所以帆祈县虽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损伤,也有意料之中的安全。
相反,倚当、止雨两县情况不太乐观,它们是陵秋浊城发展较好的县,也更便利,这也就意味着安全隐患的增加,这次事故反而中心地区的损失更加惨重。
应临县和饶入县以水为主,爆点几乎临近水区,高楼也建在水区附近,情况较轻。
伊祁淮胸前的通讯录闪起,在五分钟后有一次小型地震,三小时到五小时内会出现一次大型地震,探测时间有限,目前无法精确到确切时间。
伊祁淮问:“确认爆点已全部爆炸了吗?”
一男士回道:“确认。”
伊祁淮下达命令:“先救援。救援队目前聚集在倚当县,止雨县缺少人,地区太过中心,道路堵塞,我们这条道刚好能去靠近边缘的地方,其他三县已经有人支援。”
车上其他人点头,在通讯录连接的会议背后人员,即其他几辆车上人员也一一回复收到。
各自都在车内带上了安全头盔以及各种设施,辅助机器人也上场救援。
辅助机器人是麻木的效力机器,专门为人类做有危险的事情或完成不了的事情,它们没有仿生皮,外观是银白色,高大魁梧型,力量也比仿生人和人类要大。
苍舒雀跟着伊祁淮一起走,他不敢盲目救援,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怕添乱子,毕竟这都是人命,有任何闪失他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
他看见这被翻天覆地了的城市,竟生不出一点感情,留下的全是冷淡面对,好似死亡只是一个结果。他不希望有人死亡,但他不会为其震撼,甚至伤心。他只能心里理性看待,或者站在别人的角度感到难受,却失去了自己感性的认识。
苍舒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记得有这种病,他用脑袋新增一条代办:结束后看医生。
“他们救援工作时,我们要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们的安全。”伊祁淮扣动扳机,对着目标人物连发五枪,注意力又瞬间转向其他方位,“你离我近点,这里地形不好。”
苍舒雀见状也举起枪,时刻警惕危险人物。
伊祁淮胸前收到一条讯息:“地震时间,三点。”他朝苍舒雀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向着其他人复述。
五分钟后的小型地震只让部分砖瓦晃动,有些从高处落下,但好在没造成伤害。极限三小时救援,并且需要在三小时内撤出陵秋浊城或是去空旷地区。第一次遇见如此大的危险袭击,这对所有人都是挑战。
周围声音嘈杂,苍舒雀需要在嘈杂声音中找到那一丝不对劲,并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获得主导权。他对自己还算自信,也的确没有出岔子。反应力和执行力远比现在所发现的要更多,潜力无限。
他在任务中脚步不自觉偏离伊祁淮,收集到许多仿生人芯片,伊祁淮也没发现他渐行渐远,直到他捧着一堆战利品给伊祁淮的时候才惹得对方一脸懵。
这东西不用收集。
伊祁淮每次面对苍舒雀就不知道怎么说话,直白不太好,拐弯抹角他也不太会,只好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道:“够了,接下来的就不用收集了。”
“收到。”苍舒雀回道。
反正芯片研究一下也无事。
最后三十分钟,所有人撤离,剩下的人只能放弃,不可以出现一命换一命的现象。
苍舒雀和伊祁淮帮忙搬伤者,最后才上车。上车前天空就已经盘旋大量战斗机,乌央一片,有的悬在空中,有的从东南飞到西北。
苍舒雀看了眼,没说什么。伊祁淮却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说道:“亓官绒原的确会开战斗机。”
“哈?”苍舒雀下巴恨不得撞到地下,“什么鬼?什么时候的事!”
伊祁淮发现自己想错了,解释后又回道:“我以为你看城市上空是看见了她,她学这个很早了十几岁吧,脑子很好,早就考过了,而且算超她当时年龄十岁的人都不一定比得上她。”
苍舒雀完全不知道他身边有个大学霸。
他知道亓官绒原厉害,但没觉得这么厉害。
苍舒雀震惊之余缓过神来,上了车依旧抬头望着天空,随后忍不住笑出声:“少校,这个高度,你是为什么觉得我会看见亓官少尉?”
“不知道,”伊祁淮也笑了出来,换手给救援车上的人包扎腿部,“可能第六感。”
苍舒雀打趣的目的达到了,自己也放松了许多。
亓官绒原:(路过开飞机)(指指点点)别拿我当话匣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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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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