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有一队人马赶来,单于明心是组长,其余五个人都是生面孔,之前没有见过。
他们距离仿生人说的地方有一米,直勾勾盯着那片土地。旁边的土明显被动过,平整得格格不入,随意插上的荒草也显得生硬。
“你们让开一点,我要拍摄地底透视了。”单于明心拿出地下探测仪,对着这一片开始无差别探测。
地下探测仪会发出一种波长很短的电磁波,具有穿过人体的穿透性的生物效能,往往用在地下也不为过。在使用它时,无需对焦到平面白板上,内容相应会在空中呈现。
这种投影一般控制在最短一米距离内,在空中依次扩列开来,完美呈现空中成像。
单于明心由外至内,有炸/弹的地方和没有的地方产生巨大差别,空中具像自动将单于明心所窥见的场景整合,结果是一个较大的正方体炸弹。
单于明心熟练地拿出笔记本,问:“它刚才和你们说什么了?”
伊祁淮如实答:“引我们向下挖,就是这块正方体正中央。”
“好,”单于明心指挥其他五人,依次拿上最简朴的工具,说,“由中心向外扩散一米,然后向内挖,挖下去小心点,怕牵着土地里隐藏的线。”
救援队有秩序拿起工具,道:“收到!”
单于明心又对一旁站着的伊祁淮和苍舒雀说:“别站着,你们俩谁拿地下探测器在周围探探,另一个在这一片该干什么干什么。”
工作忙起来了,礼仪自然也不用遵循。先把事做好,再遵守礼仪,在此之前,他们都只是办事的人员。
苍舒雀不用猜也知道,伊祁淮一定会让他去探测附近,自己去调查附近残骸。
在这炸弹以外的地下几乎没有什么有效信息,也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连着整个城邦,只是单纯放了一个在此处,引诱人进行引爆,伴随的坍塌也远没有连着的炸弹杀伤力大。
单独放这一个炸/弹的确很奇怪,又或许只是仿生人没想到更深的恶。
苍舒雀扫描着地下,逐渐偏离单于明心所在的中心地点,他没有意识到,而是继续睁大双眼看地下的东西。
“回来。”
苍舒雀听到伊祁淮给他传来的讯息,他懵了一瞬,环视四周,说:“我没注意。”
苍舒雀正准备往回走,又突然有点生气于伊祁淮的这些举动,边走边道:“伊祁淮,你对我的关心太多了,我们师徒关系掺了太多杂质哦。”
伊祁淮听见一声大名,正了正色,问:“怎么了?”
苍舒雀深吸一口气,说:“请对我克制一点。”
“抱歉,这有点难。”伊祁淮说,“看不见你我会担心,更何况上一秒你在我面前。”
苍舒雀并没有很生气,语气中却带着点恃宠而骄,他看似故意放慢脚步,在原地站着,身体也在这一瞬发软。
苍舒雀说:“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我们是很亲密的关系。”
“难道不是吗?”伊祁淮说,“在我家住了这么久。”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的,不过我是和叔叔阿姨更熟了吧,你每天连问候都没一句呢,你可别想剪个头发就亲密,”苍舒雀却在原地望着伊祁淮,摇摇头,“呃……想了想,对你我还是直说吧。我不能过去,我踩到了什么东西。”
伊祁淮猛得抬头看向苍舒雀,他神色紧张,还有一丝不可思议,好像在确定真实性,因为他脑内已经出现了那踩到的东西,延绵不断的浮现抬步后的血腥。
“我很清楚我踩到的是什么,不过又不太一样,我看到了线,大概是连着炸/弹的。”苍舒雀蹲了下来,在地上玩石子,心跳却在狂跳,“你要不帮帮我?去帮他们看看呗,但别说我的事。”
伊祁淮说出了一句不理智的话:“你和我换。”
苍舒雀在原地叹了口气,他平静道:“换的中途炸了就完了,你别……发疯。”
说话声越来越小,他不敢说,但又怕生前没骂他一两句,还留下了遗憾。
苍舒雀朝伊祁淮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在站了近三秒,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将物品尽数放在原地,往单于明心处走去。
伊祁淮说:“好,我冷静了。你蹲着,口袋里还有糖吗?”
苍舒雀摸了摸口袋,有些硬硬的触感,道:“还有。”
伊祁淮说:“抓两颗吃了,问起就说低血糖。”
苍舒雀回道:“收到!”
苍舒雀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到来,虽然怕得浑身发软,但心里也没那么提心吊胆了。
他知道单于明心能力强,其他几个人也未必弱,相较于其他几个人,他更熟悉单于明心。若让她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恐怕她的心会慌乱一会儿,但让单于明心知道她手里所做的事有关苍舒雀的生死,这恐怕会让她脑子无法清晰判断,反而会影响做事效率,更糟的结果是出错,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单于明心这边已经将炸/弹的形状挖了出来,她用去核辐射的装置进行扫描,减少对人体的伤害,随后拿出核成像扫描器,对其内部进行投影,其他人则用工具开始表面切割。
“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引爆?”一个正切割的人问道。
伊祁淮和单于明心同时道:“不行。”
他俩相视一眼,单于明心首先开口道:“威力大,波及其他人。”
伊祁淮心虚地点点头:“和她一样。”
“可以搬回去吧?”
“……”单于明心咬咬唇,“定时呢?”
那人没再做声。
炸/弹内部是雷/管和电线,正负极相连则会导致水银倾斜,致使爆炸。如果能拆除雷/管,那炸/弹就是个空壳,没什么伤害了,但如果无法拆除,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切断放电触发雷/管的电路,也就是正负极。
切断正负极相对来讲风险更大,无法找到正确电路或者切磋,炸/弹大概率会当场引爆。
把炸/弹表壳去除,看到的是两根相同颜色的线。
“剪吗?”
“不剪,去雷/管。”单于明心说。
她觉得这块炸弹不对劲,正常来讲不会只有两根线,但如果是仿生人又好像说得通。
单于明心本着自己的谨慎去除雷/管,却以外发现那只是做得像内部的外部,她试探性钻破了孔,露出空心黑壳。
单于明心咽了口口水说:“拆开,这两根线不能动。”
壳内又露出了线,不过这次要比刚才多了许多。
“能弄雷/管吗?”单于明心向她身旁的另一人问。
“让我看看,”对方绕着场地,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点头,“不是很复杂,完全能取。”
“好,我们配合你。”单于明心安心道。
他眼神闪躲:“不用,不要看着我。”
伊祁淮有些奇怪,正欲反驳,被单于明心拦下,将其他人一起招呼得离他远了些。
单于明心拍拍伊祁淮的肩膀,道:“没事,他不会引爆的,也别让他发现异端。”
伊祁淮说:“什么异端?”
单于明心嘴角勾起,朝苍舒雀的方向扬了扬头,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也知道现在的处境安全了。
那个人很厉害,他能断定的事就不会出差错。
伊祁淮没想到她看出来了,也很庆幸她没有说出来。她和那时不一样了,准确来说,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了。大概是把对方看扁了。
其他人架着枪看向四周,确保炸弹和拆弹人的安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没人敢瞟时间,好似不看就不会着急。
太安静,只有风徐过。
那人拿出雷/管举了举,长时间没说话,刚发出“好”的音,就被自己的嗓子吓了一跳,他连忙清清嗓子,道:“好了。”
单于明心看向他,立即联系武装队,伊祁淮跑向苍舒雀,将他扶起来。
苍舒雀脚酸到不行,站起来都费劲,又疼又酸,还带点麻意。他抱着伊祁淮的胳膊起身,一步一拐。
“没事吧?”其他人问。
“还好啦,那里也麻烦了。”苍舒雀强撑着一点笑,道。
其他人跑到他脚踩的地方,将开关取出。
伊祁淮看这样子也猜了个大概,说:“你什么时候说的?”
“猜到的吧,一个人一直蹲在那儿怎么可能不被怀疑,可能都以为其他人不知道,不想影响其他人吧。”苍舒雀走得实在费劲,他停在原地,对伊祁淮眨眨眼。
伊祁淮和他相视足有五秒,苍舒雀以为他没懂,叹了口气。
“背……”
苍舒雀话说了一半,被伊祁淮抱了起来。
双腿悬空让苍舒雀重心不稳,他急忙抱住伊祁淮的脖子往对方身上缩,瞪大了眼睛,视线也落在对方的肩膀上。
苍舒雀难掩自己的心跳,大脑空白,什么好话也说不出,又觉得当下气氛不说点什么好像更奇怪。
他咳了声,像是缓解气氛,小声道:“吓我一跳。”
伊祁淮颠了颠他的身体,将他抱紧了些,道:“吓什么,你当时突然抱我,我好像反应也没这么大吧?”
这回苍舒雀的视线落到了伊祁淮的眼里,他看见对方在窃喜!
苍舒雀耳朵越来越烫,觉得实在太痒,抓了抓,说:“你没睡?那你不自己去卧室,还要我抱!”
伊祁淮实话实说:“睡了啊,被你抱醒了。”
苍舒雀抓不到弱点,气急败坏喊道:“你!没品!”
单于明心瞧见那两人的气氛,若是只有他们三个也就算了,这还有其他人,她也不敢听太多,出声打断道:“你们收集的东西我们拿走了啊,去其他地方工作了,回见。”
伊祁淮转头道:“麻烦了。”
苍舒雀一时不知道该羞那边,大脑跟不上变化,只有细胞赶上了。
“太没品了!我要下来自己走!”
解决不了问题就从根本远离。
“我拒绝。”
远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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