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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寒风刺骨,天空中蓦然飘落点点雪花。

下雪了,本就白雾弥漫,在银装素裹的残枝树林中一眼望不见尽头。

为了躲避敌军的追击,一支残兵败将狼狈地穿梭在银装素裹的树林间。

领头的人受了重伤,他的手臂上被粗麻布条潦草地包扎过,却还是不停往外渗血,乌黑的血液染红了破败的盔甲,他的手脚冻得麻木。

两个时辰前,夜幕星河,沉静寂寥之中,敌军突然发动袭击,营内,不知是谁点燃了军帐,火光冲天。

一向浅眠的萧说瞬间惊醒,他冲出营帐,营地里值夜的士兵倒了一片。

这一边是火光冲天,另一边是乌压压望不见边的敌军,哈萨尔部的图腾在火光的照应下忽明忽暗。

不少士兵才从帐中出来,皆是惶惶不安。

萧说心下一沉。

校尉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衣服还只穿了一半,“将军,这,这是有奸细打开军营了呀!赶紧下令撤军退至沧州吧!”

“事不宜迟,命人将粮草都烧光,不给哈萨尔部留一星半点!你和江存带兵先撤,我和狄谌殿后。”萧说点头,江存已经默不作声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鼓声滔天,士兵们有序列队,校尉飞快点了头,翻身上马和江存一并消失在了夜色里。

去年秋天,哈萨尔部来犯,北方三城连续沦陷,死伤无数,镇北将军邓卓的头颅被悬挂于沧州城墙之上,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形式险恶,敌方来势汹汹,一时间竟无人愿意选带兵出征,朝廷两派暗潮涌动,皇帝眼见派去的将领皆是连连退败,最后甚至提出以和亲的方式调和外族的矛盾。

这时,方满二十二的萧说自愿请战,念在他年轻有为,皇帝决定最后赌一把,封萧说为镇远将军,命率六万雄师远征千里。

刚到棣州,萧说用兵如神,捷报频频,不出三月就夺回了沧州。但也仅仅只有沧州,从那以后,哈萨尔仿佛突然开了天眼,不论萧说想出如何奇思异想的战术,都被一一瓦解,别说粮草,萧说一身的剑芒,也被这持久的熬战所磨灭地所剩无几。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萧说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开始半真半假地向下属传递错误信息,立竿见影地,他久违地打了场胜仗。

这回,萧说再次对几位属下放出不同的消息,那暗中的叛贼再次咬钩,果然趁自己的部队突袭前先行发动了进攻。

刚出营地,常伴萧说左右的狄谌就一改往日的温和,和萧说那方短兵相接。

前方树林冒出一支哈萨尔部的军队,看这架势,是要萧说葬命此地。

萧说带领将士们血拼厮杀,事先准备好的后援部队迟迟未到。萧说暗道不好,发号施令带着所剩无几的将士们,狼狈逃离。

逃离的路上,萧说面色比霜更加凝重,情况比他预料的更加糟糕,军队里勾后结哈萨尔的人远远不止一个。

如此想来,镇北将军邓卓,丛战多年,经验丰富,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怎会轻易输了沧州,只怕是内部早已有了奸细,里应外合之下才……

萧说想到这,胸口发痛,狠狠吐出一口黑血。

马蹄从后方传来渐进,寒冷和伤痛令萧说的反应力迟缓顿了太多,他刚发号施令,一支穿云箭骤然直冲他面门……

噗嗤。

萧说低头看着胸口的箭羽,喉间的鲜血涌出,他直挺挺地栽倒,失去了意识……

……

萧说猛的睁开眼睛,头顶厢房暖帐,一股淡淡的木樨香他木然地扭头看向别处,一时不知方才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胸口的剧痛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这里是他的厢房。

鹅黄床幔,木樨熏香,就连桌案上的油灯还有散乱的纸笔都是他熟悉的模样。

他……竟然还能活着,这是被救回来了?

萧说挑眉。

既然如此,狄谌通敌之事要赶紧呈报,也不知江存有没有将这些消息带回沧州。

萧说坐起身去够自己的衣物,看清衣架上的外衫却骤然一顿。

这件外衫显然不是成年后自己常穿的样式,而且,看那衣物的尺寸,倒像是少年的衣物。

萧说摸了摸胸口,没有任何包扎的绷带,他解开里衣,胸膛白净一片,不仅没有被箭刺穿的伤口,连战时留下的道道疤痕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萧说再看一眼窗外,盛夏夜蝉鸣,窗外还时不时响起一两声蛙叫,和方才的北境雪地差异巨大。

萧说少见地呆住了,他顿了许久,脑内想过无数可能,忽然忙不迭地去看案台纸张所记的内容。

那几张纸上的字字迹稚气未脱,竟是工工整整地抄写的四书五经。

纸张的左下角,还记载着年份——天承五年,八月初一。

萧说的大脑宕机了两秒。天承五年自己应当刚满十四岁,还在国子监念书。

离哈萨尔部攻破幽州还有八年。

天承十三年,朝廷内的党派之争已经严重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以皇帝、太子党和太后党为首的派系纷争不断。

萧说本无意站队,奈何他无法对外部蚕食本国的领地熟视无睹,只得加入了兵力最为充足的太后党。

若大虞真的派人去谈和亲,只会令外邦认为国家无能,增长敌方气焰,进而变本加厉。

战事后期,那送到前线一车车发霉**的粮草,想必也是其余党派的手笔。

令人心寒。

既然能重来一世……萧说敲了敲桌案,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天蒙蒙亮,萧说就独自来到了师傅的住所。

他的师傅是先帝时期的开国大将,为让先帝安心,师傅在刚立国之时便主动交出兵权,告病回家,先帝大为感动,给他加封了个无权的荣誉爵位。如今他年事已高,白发苍苍,颇爱在后院陪自家狸猫玩耍。

萧说刚推开院落门,就看到梁乐童正训着一群孩童。

那蓝衣少年见他到来,也是愣了两秒,下一刻就丢下那群孩童迎了上来。

“师弟,今天没课?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梁乐童刻意背着手,他在孩童面前总会装装样子,看起来比私下正经许多。

梁乐童此时还年轻,萧说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与他相处的时光,一时百感交集。

自前往棣州以后,他日夜操劳,精神高度紧张,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平淡日常的氛围。

萧说深吸一口气,学着自己儿时的口吻道:“我不学乖,开始翘课了。”

“什么?这可真是稀奇事。”梁乐童一顿,领萧说进了厅堂。

“师兄,我想通了,还是多来武馆练练为好。”萧说随手拿起一杆长枪,掂了掂重量。

“你可想好了?你爹会同意吗?”梁乐童摩挲着下巴,面上掩饰不住心底的开心。

梁乐童的疑虑不错。萧说的父亲是四品文官,虽说官职不大不小,但若家里儿子想要做武官,那就是公然和父亲抢饭碗。毕竟,无论是哪朝的皇帝,都不会允许文武双官全部出自同一个姓氏,这对皇帝的威胁实在太大。

现下萧说的年纪太小,而他父亲也正值壮年,除非,萧说愿意要一个没有实权的虚职。不过即使这样,他的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若是我每日都逃课来武馆,你说我爹会发现吗?”萧说当然明白父亲的顾虑,此时只能以打趣口吻道。

梁乐童耸耸肩,“如果你爹五感全无的话,我相信他不会发现。”

“那如果我课业超额完成且名列甲等的话?”

“那他一定觉得你是个旷世奇才,坚定不移地让你走从文之路。”

“你说得没错。”萧说哈哈大笑,抬眼看到门外几个孩子偷偷站直了身子,他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

梁乐童心领神会,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几个站直的孩子忙不迭地半蹲回马步状。

“行了,师兄你去盯着吧,我自个儿去耍会枪。”萧说摆了摆手,往后院走去。

“小师弟,莫要气馁,师兄觉得你很有天赋。”梁乐童叫住他,安慰道。

“师兄不用担心我,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萧说说着,抱着臂自顾自往里走去。

萧说舞了几下长枪,手感意外生疏。于是他干脆泡在武馆里,连家也不回了。

几日后,武馆门口多了一辆马车,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被家仆搀扶下马车。

“就是这儿?”

“是,聚贤武馆。”

中年男人草草看了眼武馆的招牌,这武馆都不用进门就看着一个擂台,没到比武的时候,擂台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零散的童子在站桩。

男人摸了一把胡子,背手领着家仆进了武馆。

走过擂台,后面的院子里倒还有十来个人。

外人闯入,打破了武馆的宁静,一旁扎马步的小童的视线齐刷刷看向萧远山。

萧远山咳了两声,问道:“萧说在这儿么?”

“萧说他忙着,您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一旁的梁乐童笑着迎了上来。

萧远山闻言面色不佳:“他小子是挺忙的,一连三天连家都没空回。”

“噢?您就是萧大人吧。萧说啊,他好像在厨房。”

梁乐童领着一群人来到空无一人的厨房,几人面面相觑。

梁乐童一拍脑袋:“哎哟,瞧我这记性,中午吃饭他还在这儿呢,咋就不见了。”

萧远山:……

此时,萧说正在后院里舞枪,一杆木质发黑的简陋长枪,掉色的红缨秃的像被拔毛的大公鸡。

萧说舞地沉浸其中如鱼得水,来人了都没发觉。

一套枪法下来,四周绿叶翩翩落下,萧说一人独立院中,长枪直指来者。

萧说眨眨眼,似乎终于察觉到院子多出来的几人。

萧说收枪,挽手将枪头扎进地里,拍了拍手,笑的纯良:“爹,您怎么来了,我给您舞一段青龙献爪?”

萧远山脸色铁青,碍于一旁领着他进来的梁乐童的面,他收敛了怒气,“舞什么舞,把他给我带回去。”

萧说还是带笑,手还握着枪杆。

明眼人都看出这是威胁的姿态,几个家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怕什么,他还敢闹出人命不成?”萧远山背手直视萧说,父亲的威严不怒自威。

还是萧说的贴身仆从阿贵先迎了上去,好言相劝:“少爷啊,您还是回去吧,这几日老爷都愁坏了。”

萧说站着没动,也没有半点要松口的样子:“爹,您若同意我每日都能来武馆的话,我定然是自愿回去的。”

萧远山蹙眉:“还想谈条件?来人,把少爷先带回去,他若伤人,入狱伺候。”

萧说紧握着手里的枪杆,家仆们战战兢兢地围上来。

这些人显然是害怕的,萧远山那一句威胁也不过是说给萧说听,萧说看到家仆们额角的冷汗,最终还是松了口。

出了武馆,父子两人坐在车厢中相顾无言。

半晌,萧远山面上的不悦才渐渐消散。

“萧说。”萧远山终于开口了。

对于父亲的敬畏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即使他已经是第二世的萧说,还是忍不住挺直了身板,恭恭敬敬叫了声:“爹。”

车厢里又安静了片刻,萧远山缓缓开口。

“现在的局势你还不够清楚?你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吗?”萧远山眉头紧蹙,严厉地看着萧说。

萧说思考了片刻,立刻起身行了个跪拜礼:“孩儿不孝,让父亲忧心。不过我心意已决,日后所有后果全权由我自己承担,绝不影响您和家人。望父亲成全。”

萧远山闻言眉头皱地更紧,他嗤笑一声,“你生在萧家,就不存在独善其身一说。家族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你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我也不会同意你从武!”

“爹!”萧说依旧维持着跪姿。

萧远山撇开视线:“这件事没得商量,起来。”

萧说神色凝重。

大虞当今的皇帝手段了得,才上位不久,就已经收揽了大部分兵权集中朝廷,而太后虽不动声色,手上还牢牢握着三千精兵。皇帝为了逼太后让权,便变着花样集权在文官身上,对武官的打压不可谓不令人心寒。

今年还有一个重要的机遇,那才是让萧说成功从武的重要转机。他还要等,等七年后,等到父亲年迈体衰,告老还乡……只是,如今他连来一趟武馆的时间都没有,着实有些令他感到为难。

“你那武馆的同门,也是你教唆的。”萧远山被梁乐童忽悠地参观了一圈武馆,小半个时辰下来,他被忽悠着参观了练功房筑基房……腰都有些酸痛。

“什么?”萧说莫名其妙。

萧远山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今晚你姨娘亲自下厨,你得给些面子。”

“是。”萧说点点头,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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