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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梅园

小半年光阴一晃就过去了。

年终小考来临。

虽然萧说曾经学过一遍,但是太久没接触还是遗忘了不少,为了在一众孩子中取得甲榜,萧说苦下了不少心思,捡起来不少知识。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堪堪获得甲等。

萧远山大喜,大手一挥放了他几天小假。

萧说却也不闲着,半年来他两头奔波,课上拼命复习巩固四书五经,课下在院子里偷偷练武。

这下熬到了头,终于得偿几日小假。

这边萧说一支飞箭直扎靶心,梁乐童惊讶于萧说的武学天分,羡慕不已。

殊不知萧说是凭借上一世的记忆才提升飞速。

“小师弟,就算是养由基来了也不过如此了。”梁乐童放下手中弓箭。

萧说的靶心插满的箭头,而梁乐童的靶心只孤零零插着两三箭,对比惨烈。

“果真是如师傅所说,你是个练武奇才。”

萧说把自己的弓箭丢给了梁乐童:“师兄谬赞,你还小,力气不够拉重弓。不如试试我这轻弓。”

“好啊,你这是变着花样骂我呢。”梁乐童笑着,颠了颠萧说的弓,果然轻便不少,他语重心长道:“不过,现在图轻松用轻弓,日后要拉不开重弓的。到时候飞箭的力道要差上许多。”

萧说笑笑:“师兄说的是。我用轻弓练练准度,不常用的。”

梁乐童点点头:“不错不错,倒也是个循序渐进的法子。”

说罢,梁乐童拉弓对准靶心,咻的一箭射出,准准落在了红心之外。

萧说语重心长道:“师兄,你还要努力才行啊。”

“你小子,有你这样数落师兄的么?”梁乐童起了好胜心,不信邪地又射了两箭,终是射准了红心。

萧说顿时贴心地鼓起了掌:“师兄好棒。”

梁乐童笑着锤了萧说一拳。“少贫。”

离开武馆的时候下了雪,临走前梁乐童塞给萧说一个小布包,“师弟,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家不在京城才每日待在武馆的,你天天来也不闲腻味。快要除夕了吧,放松几天好生休息,明年再继续。”

“不乐意天天见着我?”萧说开着玩笑,顺手打开布包,里面露出一枚降红色的平安符。

“瞎说什么,师傅担心你练坏了身子,特地给你求的符,让我转告你凡事有度,切勿操之过急。”梁乐童抬了抬下巴。

“知道了。下回我也去庙里,也给他老人家求个送子符,他老盼孙子盼了有些年头了吧。”萧说笑了笑,将平安符收入了怀中。

林老成婚地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老来得子,如今儿子也不过比萧说他们大上十来岁,只是他儿子也学着他爹晚婚,至今还没个孩子。

梁乐童会意地笑了。

临近除夕,萧宅上下都忙碌起来,采购年货,除旧迎新。堆积着白雪的门檐上还新挂了两个大红灯笼,总算添了一丝喜庆的意思。

萧说是长子,往下只有一个庶出的弟弟,名叫萧临宣,年仅十岁,性格内敛不爱出门,却是颇爱看书,这点倒很得萧远山喜爱。

原本他爹只给弟弟取了个单字“宣”,姨娘不甚满意,硬是哄着萧远山取了个二字名,似乎连在名字上都想用字数压自己一头。

不过萧说的娘亲早逝,他感受过的“母爱”也只有姨娘明里暗里的排挤了。

门庭冷落,门丁稀少。除了除夕当晚,偌大的宅邸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清冷寂静。

萧说和萧临宣的性格不合,爱好也相反,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前世年少的萧说找萧临宣斗蛐蛐,还曾被投过鄙夷的目光,这伤害了萧说那并不怎么强的自尊心。

萧远山毕竟是文官,对于礼仪方面颇为执着和固执,每每一家人吃饭都是安静地只能听见碗筷敲击的清脆声,少了一分至亲的亲昵,就连年夜饭也毫不例外。

饭后,萧远山颇为重视地询问两个儿子一年的收获。

萧说虽没有荒度岁月,却也不觉得自己这半年来的进步达到了预期目标,答道:“儿子愚笨,刀剑枪只堪堪上手,谈不上有什么收获。”

萧远山没答话,点了点头转头去看萧临宣。

萧临宣垂下目光,声音稚嫩:“父亲,孩儿今年通读《论语》《孟子》,背完了《诗经》《春秋》,课余时间便在看《西京杂记》,作了八首小诗,写了一篇乐府……”

萧说从父亲的眼里读到了欣赏和赞扬,从语气平淡的萧临宣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屑。

萧临宣真没有新意,年年的汇报都是读了多少本书,作了几首诗,就连这傲慢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一旁姨娘颇有些自得的模样,“宣儿每日都读书至深夜,每夜一盏烛火,我劝他早些休息也没用,哎,宣儿怎么这么爱读书……”

萧远山满意地揉了揉萧临宣的脑袋,“刻苦固然可贵,可别伤了身子。”

萧临宣露出一个微笑:“是,儿子会注意休息的。”

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反倒显得萧说像一个外人。

萧说叹了口气,独自告退了。

他去厨房端了一盘桂花糕,来到祠堂,他轻轻将糕点放在娘亲的牌位前,兀自坐在一旁的地上。

这是萧说的习惯,每年除夕,他都会吩咐厨房准备一碟桂花糕。

他从记事起未见过娘亲的模样,连她爱吃桂花糕也是从萧远山嘴里得知的。

萧说轻轻开口道:“娘,上一世,我差点就能见到您了。”

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夜里一声不可闻及的叹息。

年后的冬天特别冷,虽没几场雪,寒风却刺骨凛冽,檐上的积雪渐渐结成了霜。

上元节前夕,终于云开雾散,天空放晴了。这下,皇帝高兴,十五那天宴请文人大臣们一同去梅园赏梅。

梅花向来喜爱傲霜斗雪,正开得明艳动人。

作为长子,萧说被萧远山带去了赏梅宴。

萧说没有意见。

不知这场赏梅宴能否遇见上一世的熟人。另外,如果萧说有幸认识到年轻时期的狄谌,他一定不介意把这场赏梅宴变成鸿门宴。

浩浩荡荡的马车排列在梅园之前,皇帝邀请来的文人大臣不少,少说有四五十个人,而武将却只是那么象征性地邀请了一批年轻的后生,偏颇之心,人尽皆知。

萧说被狐裘裹得生出丝丝薄汗,他里面穿得多,外面也穿得多,整一个小团子立在萧远山身旁。萧远山拉着萧说一个个作揖。

萧说圆滚滚地杵萧远山旁边,存在感还挺高,同时,萧说又装作笑得天真烂漫,逢人就乖乖地喊:大人吉祥如意,大人新年安康……

惹得不少官员瞩目,纷纷夸赞道:“令郎真是风姿卓越。”“令郎真是乖巧懂事”……

萧说不仅脸快笑僵,别人一通乱夸也要听得耳朵起茧。

萧远山倒是很受用,毕竟以往带萧说出席这种场合,这孩子基本上在身旁待不了几分钟就跑没影了。

梅园不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石子路上漫步。红艳的梅花点缀枝头,不少文人墨客有感而发,纷纷背出提前准备好的诗词,好一副吟诗作赋、争奇斗艳。

萧说瞥见远处一个熟悉的影子,他眼睛一亮,悄悄离开萧远山身旁,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一个年轻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的角落,他生的英气,个子也不矮。

“中郎大人,鄙人仰慕您已久。”萧说维持着温和的笑容,手中捧着一枚事先叫人打好的玉佩,如果不是衣着臃肿,看起来定然风度翩翩。“这也并非什么贵重之物,不过是一块岫岩玉,仅代表小人一点心意,望大人收下。”

邓卓并不佩戴玉饰,他疑惑地打量面前这比自己矮了两个脑袋的少年,目光聚集到他手心的玉佩上。

这岫岩确实不是什么贵重之物,玉质浑浊附着着点点杂色斑点,这玉石上雕刻着一只绘声绘色的狮子。

邓卓对这狮子纹路有些许熟悉,有点像他上头一位大将官服上的纹路,不过这只狮子虎头虎脑,倒是可爱非常。

邓卓为人清廉,向来不愿意收礼,刚要摇头,萧说不动声色地将玉佩塞进邓卓手中,轻声道:“中郎大人,边关凶险,明枪暗箭,当心四面楚歌。”

邓卓停顿了半晌,总觉得这番话意有所指,他却听不明白,手心那块玉带着温热,他稀里糊涂地收下了:“你……是谁家的公子?”

萧说作了个揖:“大理寺少卿之子萧说,见过中郎将大人。”

邓卓下意识想回个礼,突然又想起自己不该向小辈行大礼,手上动作一顿,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幸识,幸识……”

邓卓从自己怀里掏了半天,只掏出半包糕点。他挠了挠头,不大好意思地将糕点递给了萧说,“多谢公子青睐,我,我也没什么东西回礼,这些糕点,请你收下吧。”

萧说眨眨眼睛,邓大将军年轻时竟有如此青涩的一面,他明白这是邓卓担心自己有所求,便接过了糕点。

那边一人喊了声邓卓的名字,邓卓急忙将玉佩揣进怀里,匆匆向萧说道别,小跑离开了。

群臣远去,远远望去已经只有拇指大小,这时萧说余光瞥见几个太监急匆匆地进了隔壁庭院,左顾右盼,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他思索片刻,掩了身子藏在牖窗外查看,观察了一会儿,太监们似是在找什么人,他微微蹙眉,这皇家梅园在京城郊外,能找什么人?

萧说这一耽搁,周遭的人都离开了,他也失了跟上大部队的想法。萧说本也不甚愿意和那些官员虚与委蛇,上一世参他的文官也不在少数,萧说打了个寒战。占着自己还是小辈的便宜,打算偷偷找个无人之地练练拳脚。

更何况,他此时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宴会开始时再去赴宴也不迟。

梅园里的风景确实别致,即使树叶凋零,湖面结冰,光看雕栏玉砌的皇家建筑也是别有一番名为奢靡的滋味。

萧说顺着连廊往园林深处走去,暖阳逐渐移步到云层之后,天空阴沉下来,又下起了小雪。

“啊啾!”

安静的园林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喷嚏声。

萧说眉头一挑,眼皮跳了跳。

玉兰树后的始作俑者煞有介事地藏了藏自己的脑袋,可惜,玉兰树并不粗壮,遮不全他的身子,脑袋还露出来半个。

那少年人蹲了一会儿,听见没什么动静,露出一只黑洞洞的眼睛盯着萧说。

萧说和那小少年对视一眼,少年似乎有些恍惚,视线上下不断打量着萧说。

萧说顿了顿,一时无法把眼前的少年和谁对上名号,于是毫不客气地开口:“……我听到有人走丢了。”

祁涿顿了顿,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他的手指用力抠着衣角,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萧说,语气毫无波澜:“哇。是谁那么笨走丢了?”

萧说笑了笑:“应该,不会是你吧?”

祁涿拍拍身上的灰,摸了两把带灰的头发站了起来,欲盖弥彰地露出半截身子,视线还在紧紧盯着萧说,“是,我就是那个笨蛋。所以你……好心人,你愿意送我回家吗?”

少年的脸上脏兮兮的,只能依稀分辨出五官还算灵动,鼻头和眼尾被冻得发红,像一只走失的小兽。

但是,萧说莫名觉得他说的话和外形实在有些割裂。

“不说话就当同意了,谢谢你,好心人。”祁涿小步挪步到萧说身前,露出一个似乎很真诚的笑容,开始自报家门:“我家是清泉寺门口卖糖人的,送我到那里就好,谢谢。”

萧说挑眉,打量起面前的少年。这少年身上衣物的料子已经过时,却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突然,祁涿捂着脸又打了个喷嚏,打完还吸了吸鼻子。他身上的衣物单薄,手指冻得发紫,身体微微发抖,看样子确实冻着了。

萧说无奈,把身上的狐裘解了下来,笼在祁涿身上。

带着体温的狐裘盖在自己身上,祁涿突然愣了神,身子渐渐被狐裘捂热乎了,他捂着鼻子的手还没拿开,抬眼看着萧说,闷声问:“……你给我这个,你不冷吗?”

这件狐裘也是过时的普通货,不过单论价格却还比不上少年身上的这身旧衣服。

“我又不像你,身子没那么娇弱。”萧说摊了摊手。“还有,我怎么不曾听说谁家做糖人还可以发家致富的。”

萧说意有所指地看向祁琢的衣物。

少年听出来萧说的言下之意,他将狐裘紧了紧:“你好像也没那么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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