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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二话:蜂蜜与四叶草

“这切的也太专业了!你在家经常帮你夫人做家务吧?”

“我……还没有结婚。”

“啊?那以后嫁给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幸福。我就是看中了我家那位会做饭来着。“

“白导演会做饭?”

“现在也会做哦!只是很少呆家里所以能做的机会不多。不过好在孩子大了我就能跟着他全国跑了。孩子上高中那会儿真是面都见不上几次。不过就算那段时间,他还是努力回家陪孩子。都说会做饭的男人就会顾家,我还挺感谢他的。”

原来白导演是这种好男人啊。人到中年,不仅脑袋中间秃了好大一块而且还大腹便便。这个圈子里不乏满身透露着油滑的中年男人,这形象在我的耳朵里,就只有拿着资方的钱胡吃海喝,唱到KTV的后半场叫上几个小姐左搂右抱的故事。胖胖的好男人回家做饭陪孩子什么的,倒更像是普通坐办公室的中年白领了。

“剩下我来就好,你帮我把这几盘串好的送过去坐会儿吃会儿吧。”

我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其实我帮忙切菜也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人太多又多是职场上的人。和他们坐在一起又不会寒暄,又不会敬酒,有了这个借口就能躲在一边默默地做点事打发时间罢了。

毕竟今天是这座城市难得的春天。

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这座城市只有冬天和夏天,春天也好,秋天也好,都只有转瞬即逝的这么几周。名为春天的倒春寒过后,冷空气和暖气团斗争上好久,久日的雨水中难得的温暖晴天,却已经是清明过后名为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如果这种时候再不享受春光,这座城市就会很快有一次被雨困住,再然后是闷热的梅雨季。

要不是阿英组织,我今天应该会在公寓里度过难得偷闲的周末吧?随着项目组的人一个个前来杭州报到,办公室里也渐渐热闹起来。阿英叫了大家出来周末野营烧烤,算是不正式的活动但也是第一次集体交流感情。

我的一次性餐盘上已经放满了特意为我留的烤肉,虽然冷了,但香辣的川渝烤肉酱,还是让这些显得颇有风味。虽然没有出息,但要是能留些吃晚饭就好了呢。

“噎着了吗?”

阿英给我递红酒的时候,我有点不好意思。从学校里就开始的习惯让我吃饭总是狼吞虎咽,长大了后任性到不再荤素搭配后,光吃肉噎着是常见的事。不过我接过她的红酒后放到了一边,然后拿起已经没气的可乐喝了一口。

好受些后我转头看了看她,她正满是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朝白日缓缓地吐出一道眼圈。“你抽烟吗?”

“嗯,只在喝醉后抽上一口,相亲时为了傍金龟婿戒了,然后为了要孩子就没再抽上过一口。奇怪的是,吃穿不愁后也没再抽烟的想法了。你也要来一支吗?”

“算了。”

“不抽烟,喝不了啤酒以外有度数的酒,我们小麻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看来还真是喝高了,我打开了她掐我脸蛋的手。“你看我这松弛的脸,还不够老吗?”

“年龄是长大了,但在我眼里好像还是个孩子。看你一整天都挂着脸就知道还在想我昨天交给你的任务吧?”

啊?

昨天照例的剧本会,讨论的是关于植入式广告的问题。PPL在影视收益中的占比越来越大,也因此被人吐槽现在看电视剧几乎是广告中夹杂剧情。但对制作方来说,操作的余地也很小。除了剧情所需和进出项成本,还有社会关系,艺人代言,竞品关系。随之而来肯定会有不少与背景完全无关的赞助,想要把这些产品硬是编到剧里,其实并不像吐槽的那么简单。本就追求节奏的剧本,一下子就变得乱七八糟。

眼前的金牌制作人,竟把保留哪些PPL的决定权交到我的手上。

“先试试再说,这部剧的剧情全部都由你来掌控。”

话是这么说,其实是倒时候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吧?

“别这么大负担,你先把场景串出来看效果就好。不过工作时就工作,玩时就玩,你都还没开始写呢不是瞎操心吗?”她喝了口红酒说,“你年轻时也是这个风格吧?”

正是如此,上课时想着等等怎么去食堂吃饭不用排队,读书时想着以后的工作怎么办,下班后想着明天的任务怎么应付,稍微一点事不解决就都会挂在心上,活到这岁数了一点进步都没有。所谓成年人该有的沉着?无非不过是反应变慢了,一下子脑子转不过来没法表现得像年轻时那么明显罢了。“都说人年纪多大,都会活在某个岁数里无法成长。”

“是吗?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吗?”

“相对其他职业或许好不到哪儿去,但对编剧来说再好不过了。毕竟大多数的剧讲的都是年轻人,能保持年轻人的意识,就能在这行业里持续产出吧?”

“不不不,可能是我没有青春可言。”

“哈哈,哈哈哈。”

这夸张的笑声是——喝多了吗?看她的状态是离发酒疯不远了。真是,所以我可不是没长大所以才不喝高度数酒的哦!你看看有谁在户外烤肉喝红酒的?奇怪的是你们吧。

“小芋圆~过来陪姐姐喝一杯~你也保持得挺不错的嘛!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比那些明星练得好多了!”

“英姐!你这是职场性骚扰哦!”

“既然都要告了就先让我摸个爽吧!”

好可怕的女人!不过掀起的衣服露出的腹肌确实挺吸引人的,我也想摸摸~

在办公室里呆久了,晒到这么大的太阳都有些让人止不住头晕了。虽然最近朋友圈里很流行露营,阿英老公也为此买了一套露营工具可今天才拿来用。但又要找到如此宽阔平整的大草地,又要允许生火烧烤,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而当这样平整的草地上,再聚上一群孩子的话……

“要一起踢球吗?”

孩子们玩起来总是会注意不到自己身体会不会累,和他们一样的不用说是路修明。只是孩子有父母带着到了饭点被强制叫去吃饭,那个大孩子没了玩伴便大叫了起来。

剧组里的小伙子还不少,免得被他们拉上,我从草坪上躲了开去。就像是学生时代怕被班里的男生叫去踢球时一样。也同样的,借口有事躲进小树林后,其实没有目的地的脚步,却停不下来。

踢球也不是多恐怖的事,只是担心自己的技术成为同队人的负担。我就这样一步步地走过来,担心自己做不好所有的事,成为别人的负担,然后又抱怨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却又不甘平凡想要成就什么事情。这种性格也一点成长都没有,面对无法完善的剧本时,也会后悔当时要是没有发起这个项目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让自己陷入现在这种焦虑了。

树林里的景象难免和草坪完全不同,阳光透过木与叶,变得神采各奕的影子。如果多愁善感的少年期,一定会写出好多无痛呻吟的语句吧?

现在好像也有不少,或许是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坐久了,将光斑握在手里这种事,才发现已经多久没有做了?

啊,果然。

回到现实的话,光是没法抓住的。

握成拳头的手心,感受到的温暖却是来自手背。

就算是年轻时候就知道无法握住的阳光,就算是现在也还是想要握住的那束光。

“小吴!”

回过神来,是沈老板的叫声。

“来一根吗?”

毕竟是长辈又是老板,这一次我硬着头皮接过了他递来的香烟,只是平时不抽的我还得要他帮忙点烟。

脑袋传来一阵微微的眩晕感,我看了看眼前的溪流,又看了看他面前的画。他看着眼前画了一半的画问:“小吴,你觉得这画怎么样?”

因为是难得的郊游,阿英说带什么都可以。他带画具来倒是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有些意外。也许是从小在学校接受的服从式教育,就算到了职场后我还是对老板有种疏离感。过去的两年相比和老板争取表现些什么,我也总是选择躲在办公室的角落。这一年忽然对我的重视让我受宠若惊,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实另一面的他,所谓的上司和长辈其实也不过是表演出来的成人模样,其实我们都差不到哪儿去。

我看了看沈老板,今天的他和上班时完全不同,没有刮胡子,没有梳头发。虽然穿着西装却在一番玩乐后已经一片凌乱。这会儿的他一手拿着盛着红酒的杯子,一手拿着烟。如果把那纸杯换作玻璃杯的话,或许就是《布莱克书店》里的老板。

再看他的画的话——我是不怎么懂抽象派和后现代,更不明白明明是对着面前的山溪画的,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些线条和点点。可是看着眼前对比度格外分明的色彩,忽然就感觉到了阳光下一切都变得分外鲜艳的草地和灌木,和穿梭在其中穿着红衣帽衫奔跑的孩子。

“可是……这画好像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一点变化吧?”

“嗯,被那些人夸了之后忽然就感觉意识被拉得太现实了,就算是喝酒也变得没劲了。”他说着抿了口酒说,“不过创作就是这样,一番热血地开头之后,做着做着就会迷茫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然后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开始怀疑,怀疑着怀疑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最后放弃。”

原来有天赋的创作者也会有这种烦恼吗?我还以为只有我这种人才会有这种烦恼呢,天才在我眼里是总是灵感不断的,创作前就布下严密的构思使得结尾早就布下了完美的逻辑。

“嗯……也说不上是烦恼,现实毕竟不是只要考虑单方面美感的电视剧。有想法到落笔本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条件。按照小吴惯有的性格应该是这样的想法吧?”

嗯,的确是如此,只是今天在这气氛下想的也是让他们不要喝得太过火,以及等等怎么收拾方便而已。我就是这样没用的人,就算是出来了也没法像别人那样尽情的玩乐。

“等等放烟花怎么样?”

“我们要呆到这么晚吗?”这周的衣服还没洗呢。本来打算今天回去再洗来着,“不过这山里也不能随便放烟火吧?会被罚款的。”

“那你打算把烟蒂乱丢放火烧山吗?”沈老板拿起了当临时烟灰缸的杯子,我这才发现这支烟都被风给抽完了。不过野营地的草地上好孩子们还是不要学我们抽烟的好哦!

看我小心地把烟头丢进杯子里,还帮忙收拾了附近的垃圾,他摇了摇头说:“小吴,你就真的没任性的时候吗?”

“任性的时候?”谁都会有吧?

“有逻辑的故事确实贴近现实,但如果在那痛苦的现实里挣扎久了,连梦里都太有逻辑的话难免就会很平淡吧?你就没有那种时候吗?”

“什么时候?”

“看到一个可乐瓶想把它踢到空中的时候。看到一个漂亮的玻璃杯,却想要把它砸碎的时候。看到一把锁想把它撬开的时候之类的。”

“那样的话迟早会被警察叔叔抓走吧?”

“嗯……说的也是。”

不过,我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条件不好,就越要好好做个乖孩子。如果球踢偏了砸到了邻居家的窗户就要赔偿,骑车如果刮到了别人家的汽车的话就要赔钱,惹怒了有关系的孩子就算自己有理也会被老师描绘成错的那一方。这就是我的天赋,只有过过穷日子才知道规矩的价格,慢慢从不敢越线,变成了照着线行走,走着别人画好的道路活到了现在。也因此而深信,突破道路是创作者的天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这种天赋。

但我也不是没想过想要这种天赋。

记得初中的时候,老师让人分组出黑板报。写字不好看的我选了一篇极度复杂的文章,密密麻麻抄满了半块黑板后才发现有多丑。

陪我呆到很晚的同学,帮我擦了那一片重新设计,天黑好久她才帮我重新完成我那一部分。

抱着那份愧疚我再没和人一起团体创作过和艺术沾边的作品。好在应试教育,让美术对一个普通学生来说变得没那么重要。

这么回溯起来,金师兄没有工作的那会儿,虽然把情况描述成了没工作的无奈,但其实更多也是我的主动退出。虽然我不用负责主线,但那些生硬的桥段作为文字就够枯燥的了。被人变作画面后,则更是显得尴尬。好像是我的关系,他才变得没有那么多工作的。

波光粼粼,是什么人创作出这么一个连发音都能得到感觉的词语呢?眼睛被溪面反射的阳光照到后,我拿起了沈老板洗好的笔。在蓝色的颜料上犹豫了好久,最后选择了一种鲜艳的绿色。

有一个词叫护食的话,一定也有一个词来描述创作者对自己创造物的独占欲。画者对自己的画一定也有占有欲,如果让别人染指的话,心里一定会觉得可惜。

更何况,自己的这几笔确实把眼前的画给搞砸了。那些点和线本以一种独特比例的排列互相映衬着,如果把绿色理解为草的话,再添上一笔绿色的水流不仅让色彩的对比不那么强烈,而且比例也变得十分怪异。

“果然只有富营养化的水才会变绿色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惊恐,毕竟是坏了老板的画。

“不不,很美。清的水本来就是绿的哦!我曾经在四川的山里拍摄,见到的清澈的河流都是绿色的。”

是那部只在国外得了不少奖但在国内毫无痕迹的电影吗?我曾在顾少爷的推荐下找来看过。

“我好像又有灵感了。”他接过了我的笔,在绿色上加了几笔。

“是梨花吗?”不仅在树上,落花还漂流在绿水之上,我带来的败笔忽然变得生动起来。

“果然,只有小吴能看懂我的画。”

看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也畅快地深呼吸了一口。春天的山里,空气中带着各种花香,清新又不带一丝娇艳。

我满意地回到了帐篷那里,阿英一见我就叫到:“小麻雀!你看!原来真的有四叶草!”

啊?我看了看她手上的四叶草,再看看那边趴在地上找四叶草的孩子们。看气氛就知道都是被路修明给带歪的。

“哥!又找到一个!送给你!”

虽然是我们那一代看电视的老套剧情,可我这辈子只在售卖的工艺品摊上见过人造的四叶草。我小心地从他手心里拿起了那棵小草,什么啊,只是他拼起来的而已。

“诶?这是什么?”阿英也终于发现了她手心那棵小草的秘密。

“我就说什么四叶草,不过是资本主义拿来唬人赚钱的噱头而已。”

“这不重要,哥!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没等我答应他就拽住了我的手腕走进了灌木丛里。别说人了,这地方就连人踩出来的土路都没有。这儿可不是什么正规的旅游景区,因为是村里开发的露营场地所以才管理宽松允许大家在这里生火烧烤。在没有开发的山里要是走迷路了的话,我们可就回不去了!

“我们走太远了吧?他们要是回去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看!”

穿过一片毛竹林后是又一片宽阔的草地,绽放的蝴蝶花在微风中飘曳着,就像是各种色彩在阳光中肆意飞舞。

二十年前的公园里,十分流行这种花。只要碰上幼儿园出游,春天的大小公园里满是鲜艳各异的蝴蝶花。但不知是不是时代审美的影响,除了少数几个老公园外,真的很久没见到这种花了。

“但是这种花一般不会种在山里吧?”

“所以才难得嘛!漂亮吧?”

可不是,只要漂亮不就可以了吗?我被他按着脑袋蹲到了那片花田前,看着他手机屏幕里的自己按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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