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为幕,幽静的林间,马蹄和车轮的声音异常清晰。
马车门旁挂着两个灯笼,昏黄的灯光照出驾车人模糊的脸,诡异异常,像黄泉的引路人。
有力的嘶鸣声传来,马车停了下来。夜间的风透着寒意,一股杀意在马车周围散开。
驾车的黑衣人微转头,隔着车门对里面说了一句:“家主,有人来了。”
车厢内十分简洁,微生欢此时这躺在车厢的软塌上,手指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即使是有人来杀自己,也没有让微生欢睁开眼睛。
“解决掉。”声音清冷的像寒潭深水,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好咧。”黑衣人语气轻松的答应,眼睛闪过嗜血的快乐。
黑衣人站起身,垫脚飞向近处的树,柔和的月光,照出长剑的凛然,寒光一闪。
“扑通”有一颗树上的人掉到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剑封喉。
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情景,朝马车一拥而上,寒光森然。他以为避开黑衣人,便可以杀死马车中的人。
却不知一道流星般的身影,从车中飞出,一手持剑,在半空中直接杀死一人,一个转身又是五六个人倒地,此人与先前的黑衣人配合,解决了所有人。
那是一位姑娘,身量不高,脸上带着婴儿肥,说话确十分泼辣:“风影,你也不行啊,还得姑奶奶我出手。”
风影走到那姑娘面前道:“飞红,没有你我一样能解决他们,你就是技痒,所以才出手的。”
风影看着飞红,翻了个白眼道:“还说什么我不行,你当我傻啊。”
飞红用手指指着风影道:“你……”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看着两个人即将要吵起来的样子,微生欢及时打断。
现在的她十分后悔此次出行带飞红和风影一起出来,两个人就像前世的冤家一样,没说两句就互掐,这一路上两个人已经不知打了多少架了。
两个人走到车前,撩开车帘,看见了端坐着的微生欢,飞红跳上马车,走进车厢内,坐在微生欢身旁,胳膊挽上微生欢的胳膊,头放在微生欢的肩上,看着微生欢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千红:嘿嘿嘿,家主没有拒绝我,又可以跟家主贴贴,家主身上香香的,多贴会儿,开心。
风影:没眼看,我不认识这个人。
风影理智的分析道:“家主,我们的行踪应该是暴露了,这已经是第三波人了,属下怕…”
飞红急急的打断了他的话道:“怕什么,难道我们两个还保护不了家主的安全吗?”
飞红对自己的武功十分有自信,至于风影嘛,他的武功也还说的过去,就是比自己还差了点,所以我们这个组合就是无敌的。
“你能不能别打断我说话。”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
微生欢感觉自己又头疼了,不知什么时候患的病,这一路总是头疼。
微生欢用手轻抚着飞红的头道:“风影的意思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飞红知道自己错怪了风影,瞬间气势低落下去,嘴确还是硬着说:“哦,谁让他不早说,在那说一堆废话。”
“你……”看着微生欢朝他摇头,风影便没有往下说出去。
其实飞红武功虽高,但不长脑子,到现在还是小孩子心性。风影知道她的性子,但还是喜欢时不时的逗弄她。
这是飞红才反应过来,他们暴露了,抬头对微生欢道:“不对呀,家主,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是越公子,也没有人知道越公子是从哪个方向到燕京,我们怎么会暴露呢。”
看着飞红一副我想不听的模样,微生欢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琉璃珠,平静的说道:“飞红都能发现的问题,有人却不知死活。”眼中全是冰冷的杀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家主,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呢。你是在说我笨吗?”千红对微生欢的话表示质疑。
不等微生欢说话,风影抢先出口:“知道你还问。”
飞红的火爆脾气一下子被风影点着,跳下车,走到风影面前,插着腰道:“风影,老娘今天不把你打到求饶,我就不叫飞红。”
微生欢看着两个人的行为,含笑摇头,很好,又打起来,这一路也不算无趣。
……
五日后,燕京,宫门口。
以宁鲜终为首的几位大臣已经在此等待很长时间。
只因按照越公子信上所言,今日便是越公子的到达之日。为表燕国对越公子的重视,燕帝特派宁鲜终来接待她。
不过此时的宁鲜终确想起来昨天燕帝跟他说的话。
“明日你去接越公子,如果是个女子你也不必惊讶。”
似乎感觉缺了些什么,燕帝又随意的补了一句道:“说来,你与那越公子还是旧相识呢。”
说这话时,宁鲜终捕捉到了燕帝眼中的揶揄。
从紫宸殿出来,宁鲜终想了一天也没有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符合条件的…女子。但发现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位女子。
一辆看似低调实则处处奢华的马车驶来,宁鲜终感觉这辆马车中的人就是自己要等的越公子。
马车一停下,一女子矫捷的跳下车。女子容貌不俗,一双闪亮的大眼,配上脸上的婴儿肥,娇俏动人。
可是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人不可能是越公子,总感觉身上差了几分意思。
就当他们都失望时,女子伸出手,对车厢说:“公子,我们到了。”
一双莹白的手揭开帘布,一道月白色身影,优雅的走下了马车。
那是一张怎样的容貌,脸小精致,杏眼中是寒潭深渊般波澜不惊的眸,双眉微蹵,似带万千忧愁。
气质清冷若冬,中和了她极具冲击力的容貌,为她添一分淡然。
在场任无不被惊艳,心中或多或少会感慨一句“美人”。
宁鲜终看着车上下来的人,有过一瞬间的吃惊,但很快就消失了,不过他十分确信此人就是越公子。
三人走到宁鲜终面前,微生欢礼貌的打招呼道:“宁大人,许久不见,你依旧光彩照人。”
“你果然还是像曾经一样,力压一代天骄。”宁鲜终赞叹道。
微生欢知道这是宁鲜终不想拆穿她峤鸢的身份,不过其他大臣看见自己还有一丝惊讶,这宁鲜终倒是淡然,燕国果然藏龙卧虎。
微生欢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轻笑道:“远不及宁大人,官运亨通。”
周围的人听着两个人打哑迷,都一头雾水,不过看着两个人熟稔的样子,应该是认识,也不好上前打扰。
终于,宁鲜终向身后的大臣们介绍道:“这位就是名扬天下的越公子。”
虽然看到微生欢和宁鲜终交谈他们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听见宁鲜终说她是越公子,有的大臣还是有些震惊。
谁又能想到,被两国帝王寻找三年,不得踪迹的越公子,竟然是个女子。
不过正处于各国都需要人才的时代,对女子的要求也不算苛刻。就算女子为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比男子难罢了。
有的人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微生欢。看着样貌应该是比宁鲜终要年轻的。可是,阳光的折射下,有人看见了微生欢头发中夹杂的丝丝银白,又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有点大臣走到微生欢面前道:“越公子。”
“……”
“诸位大人不必客气,越某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看看燕京风光。”
听到微生欢的话,宁鲜终在心里补了一句:不止吧。
但是面上掩盖的极好道:“越公子比我年纪小,你们莫要吓坏他了。”
宁大人你真是能挣着眼睛说瞎话,越公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被我吓到的人,有的大臣在心中腹诽。
“今日,陛下宫中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你可不能拒绝啊。”
“燕帝好意,在下却之不恭。”虽然话十分恭敬,但是微生欢的行为却不是很恭敬。
宁鲜终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生欢也不打算谦让,直接带着飞红,风影走在了最前面。
就在这时,宁鲜终看见了微生欢发中的银白,不免有次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女乌发染雪。
宴会上,微生欢看见了燕帝几位成年的皇子。
晋王愚蠢,看向微生欢的眼神充满了暧昧与志在必得,那是看美人的眼神。
宁王精明,按兵不动,看见微生欢看他也只是微笑示意,那是打量物品的眼神。
其他皇子,不过尔尔。
燕帝到时,大殿中的人乌泱泱的跪了一片,嘴里喊着“微臣”“儿臣”“参见陛下”
唯独微生欢没有跪拜,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其他人看看微生欢没有跪,在心里替微生欢捏了一把汗。
燕帝带着警惕的看了一眼微生欢,对着下面的大臣道:“都起来吧。”
对于燕帝看向自己那一眼,微生欢表示不带怕的。毕竟四大家族地位与君王等同,只是低调,自己作为微生家的家主,怎么可能对燕帝行跪拜大礼。
“今日是为了替越公子接风才设下此宴,越公子觉得饭菜可还和胃口。”
“尚可。”微生欢坐在椅子上,直视燕帝道。
燕帝将筷子放在桌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周身气压明显降低,歌舞停止,大臣们停下了动作,端坐在椅子上。
唯有微生欢一个人好像没有发现燕帝的变化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夹起菜往嘴里送。
有人想:“越公子能不能别在陛下雷点上蹦哒了。”
“果然宴无好宴”
“早知道这样,就不好奇越公子了,告假不来了。”
“……”
众人看见微生欢一点都没有要认罪的意思,已经做好今日宴会见血的准备。有人已经面露不忍。
燕帝却突然大笑道“你还是如此胆大妄为。”
“你们不必紧张,越公子在跟大家开玩笑,接着用膳。”
说虽然如此说,但是大臣们还是能够感受道燕帝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不敢放肆。
燕帝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否则也不能坐稳皇位。张大人的下场距今也不过才半个月。
不过,从燕帝对微生欢的态度上可以分析出,越公子的身份来历应该都不简单,要不然,燕帝也不会对她隐忍至此。
有的大臣心想:回家得警告家里人不能惹越公子。
微生欢明显感觉暗中打量自己的目光变多了。
可是却依旧淡然的看着歌舞,吃着菜,好似刚刚那场风波跟自己没有一丝的关系。
有一道玩味的目光一直盯着微生欢,微生欢抬头,找到目光的主人,那人不见一点被发现的慌张,只是抬起酒杯,向她示意,然后将酒喝了下去。
微生欢唇角微起,心中一叹“燕宫果然热闹,之前倒是小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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