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居然还有其他族群的人?为什么之前来河边都没见过他们?双方之间隔着三十多米宽的河流,但岑商还是有些慌乱,尤其是对方高声说了几个音节,呼唤来了另一个同伴。
这样复杂的音节她从来没在族人口中听到过,也就是说对面人的语言能力比他们强。
岑商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骨哨用力一吹,狼也效仿她,哨声在山林间响起。
听到哨声的疤等人很快赶到了河边,表现得很愤怒,不断发出警告的吼声。而对方见他们人多势众,对视一眼,掉转身跑回了河对岸的山上。
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疤表现的也不像知道这些人的存在,难道是开春后迁移至此定居的族群吗?他们脸上都涂抹着干涸掉的血痕,看不清长相,岑商决定以血脸族称呼他们。
气温回升,虽然剑齿虎和巨角鹿的肉还剩下一些,但已经开始酸腐,疤带着族人开始春猎。壮、狼和岑商三个小孩都攥着自己的小石矛跟在他们后面,疤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把他们轰回去。
一行人顺着缓坡往山下走,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不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岑商发现,不说和成年猿人比,就是和狼比她的警惕性也很差,昨天也是狼率先发现了血脸族人。作为一个现代人,所谓的接近大自然也就是去公园、郊外或者农家乐这些安全的地方玩一玩,和从小生活在残酷世界的原始人警惕性根本无法相比。
不过到了这里就必须学会适应,她学着其他人的模样,一边走一边观察环境。
漫山遍野的松杉树仍维持着苍绿的颜色,偶尔能看到类似田鼠的小动物在其中穿梭,但疤他们都看不上这些小东西。随着越走越远,她还发现了一种灰褐色长得和兔子很像的生物。
是兔子的祖先吧?兔肉兔皮可都是好东西,岑商顿时对它起了浓浓的杀心。她本来以为自己会下不去手的,和凶猛的剑齿虎不同,毕竟它的外表称得上可爱,放在现代也是很多人饲养宠物的首选之一。可事实是她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招呼着狼就冲了上去。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化身为兔体描边大师,让一只兔子耍得团团转,直到它被壮一矛贯穿脖子。
壮抓起兔耳朵,得意地看着她和狼。岑商也不得不承认壮是天生的猎手,胆识和能力都很出众。
在小孩子们狩猎的时候,男猿人们一直袖手旁观,应该是故意训练他们,等待这场幼稚的狩猎游戏结束后才继续出发。
岑商的脚底有厚茧,冬天的时候活动量不大还不觉得,可是今天走得多,脚底被小石子、树枝硌得隐隐发痛。早知道就应该趁早编一双草鞋,可是她不会编,要不干脆用纤维绳盘出鞋底试试?
胡思乱想了一阵,不远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族人们攥紧了手中的石矛。
声音越来越近,一头深棕色的动物朝他们跑来,它的体型较小,四肢短而粗壮,尾巴细长。短拱鼻下是两根往上突出的獠牙,皮毛粗糙厚实,明显是野猪的老祖宗。
它跑过的地方留下了斑斑血迹,应该是受了伤,紧随其后的是三个血脸人,他们手脚敏捷地爬上树,朝野猪不断扔着石头。野猪被激怒,掉过头来攻击岑商他们。
疤等人迅速做好战斗准备,由厉拿着岑商给的木盾顶上去,其他人四面包抄,野猪很快被钉死在地上。
高处的血脸人发出恼怒的吼声,朝他们扔石头,好像在责怪他们抢了自己的猎物。族人没一个心虚的,齐齐反吼回去,岑商听出了一丝炫耀的意味。
疤举着石矛朝上刺向血脸人的屁股,其他人有样学样,三个血脸人没见过这种新武器,但知道自己打不过,躲在树上不肯下来。
没工夫和他们继续耗下去,见时间差不多了,疤提上野猪,带着族人凯旋而归。
自从有了石矛,族群在狩猎活动中就很少受伤了。但岑商却高兴不起来,以后会不会经常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族群不止要猎杀动物,还要和邻居竞争。
“商,不棒,为什么?”狼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常,这里的不棒就是指不开心的意思。
“他们离我们太近了。”又不是住筒子楼的现代人,在这个绝对人多地少的原始大地上,两个族群的安全距离应该按百公里计算才对。
“矛,盾!”狼很自信地说,“棒!”
不错,论武器他们远远胜于对方,血脸族还在扔石头,而他们已经使用上了磨制工具。
可岑商并不乐观,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见到的三个血脸人中并不包含河边的那两个。这说明对方族群的男性猿人人数至少有五个,比他们多。
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如果人数悬殊过大,即便是石矛也无法拉平实力差距。
得赶紧把弓做出来。岑商加班加点终于砍出一根勉强能用的弓身,放在火上边烤边逐渐用力掰成弯曲的形状,然后用绳子绑住,放在角落。等次日冷却后,再安装上鹿筋。刚穿来没几天时疤狩猎到的那只鸡被岑商薅秃了毛,提前制作出几根带尾羽的木箭。
把箭搭在弦上,她试着拉弓,弓身很有张力,她力气小拉不太动。
“狼,你试试。”
狼比她力气大一些,能拉开弓,根据她的指导射出箭矢,射程大概有三四十米左右。
狼又惊奇又敬佩地看着她问:“什么?”
“弓。”
“弓。”他重复一遍,然后连说了三个棒字。
“射程太短了。”所谓百步穿杨,起码得到一百米左右才有质的跨越。
对新武器,狼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在征得岑商的许可后,狼可以用一整个下午不断练习射击,瞄准的对象从粗大的树干到细小的树枝再到小型动物,甚至天上的飞鸟都不放过。
几根木制箭矢很快变钝,岑商见他拿着箭来回看了一会儿,竟然想到了学习石矛的制作方法,在箭头上嵌石片。不过手艺太粗糙,做好以后还不如木箭矢好用,他困惑地找到岑商询问原因:“石头,棒,为什么?”
“因为空气阻力。”岑商答。
“空气……阻力?”狼摇头,“是什么?”
“等你想明白为什么大风天人要弯腰前行就知道了。”
之后几天岑商都参加了狩猎活动,狼甚至用简易木弓射中了一只之前见过的田鼠,这是他第一次猎到猎物,而以往都能有所收获的壮今天却颗粒无收,这让狼激动非常。
壮生气地想抢过狼手里的弓,岑商刚要呵止他,狼的动作比她的言语还快一步,箭矢瞄准壮,逼停了对方的脚步。
和扬眉吐气的狼相比,族群今日的收获相当有限,几只和猫体型差不多的小型哺乳动物,撑不了两天。
山丘后的这片森林是族群主要的食物来源,现在也是血脸族的。
在回去的路上,两个族群狭路相逢,对方有五个人,都是青壮年,身高普遍高于岑商的族群。这次双方离得比较近,虽然被血涂抹的脸上看不清楚相貌,但是他们总是给岑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她说不好异样的来源,但很快另一项发现就夺去了她所有的注意。
血脸人手上拿着长长的木棍,没有绑石器,但一端被特意磨尖了。
空气中流淌着紧张的气氛,岑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强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疤和对面的领头互相审视,对方似乎有所忌惮,戒备着慢慢后退,没有选择轻易发生冲突。
今天的狩猎活动提前结束,岑商心情很差,她意识到血脸族在向他们学习,而且进度飞快。
她拿起陶碗,想要喝水缓解一下焦虑,一入嘴就发现了不对劲,一股生涩的异味,根本不是熟水的味道。
岑商气的把碗摔在地上,陶碗四分五裂。她的心情一点儿都没有变得更好一些,一股冲动促使她咆哮出声:“真是够了,都教过多少次了,为什么还是记不住要把水烧开再喝?!”
她已经道心崩溃,可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是在发孩子脾气。
狼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急切地想要表达什么,岑商努力冷静下来,问:“怎么了?”
他指着山洞左手边某个地方,那里空空如也。
岑商豁然站起来:“狼的母亲不见了!”
其他人也很快发现少了个人,他们拿上武器在周围搜寻,树林、露天厕所到处都没有,最后在河边发现了狼母亲的尸体。
她一半身体浮在河里,另一半搁浅在岸上,鲜血把河面染成了红色。
狼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岑商上去查看,伤口在胸上,被矛一样的东西贯穿,她手中还握着没学会如何吹响的骨哨。
河对面树林中影影绰绰有好几个身影晃动,疤疯狂地怒吼,声音骇人。那些人影突然一个接一个走了出来,一共十三个男性血脸人,他们高声呼号,像是在挑衅。岑商看的心都凉了,疤的声调也逐渐落了下去。
他们群情激昂地出来,灰溜溜地回去。狼母亲的尸体被抛在露天厕所某处,除了岑商和狼去看过,其他人很快都变得无动于衷。
当晚,疤表情凝重地下了一个指令,在狼的翻译下,岑商得知他们要往南迁移。
顺嘴说一句,本文女主穿越的时间点在至少五十万年以前。
这两章改的我好凌乱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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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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