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岑商跑到火塘边查看陶罐。应该是附近黏土的性质导致,她烧出来的陶罐都呈现不同程度的红色,用小木棍敲了敲,声音清脆。悲剧的是她打算用来烹饪食物的宽口陶罐从中间裂成两半,完全报废。不过至少那只装水用的罐口虽然碎了一块,但至少还能使用。
两个小孩也醒了,壮的头发还被燎焦了一小撮,看上去有点可笑。狼好奇地看着她用两根木棍从火里夹出来的新东西,岑商教他:“陶罐。”
“陶罐。”
“没错,你以后就知道它多有用了。”陶罐太大不像小碗一样可以架在火上烤,岑商觉得自己得搞一个简易小灶才能吃上梦寐以求的热汤饭。
在日晷附近清理出一片空地,她尽量收集了一些形状接近长方体的石头,然后在山洞外面的平台边上开始垒灶。
只是希望有个可以把罐子架住的支撑物,岑商倒没有去搞非常复杂的结构,用石头和泥巴垒起三道弧形台壁,上端往里收,留出可以放置陶罐的口,在灶中间烧火烤干泥巴就可以用了。
因为之前吃过泥巴干裂的亏,这次岑商长了个心眼。她把火势控制得比较小,一旦发现灶台有裂纹的迹象,就及时用泥巴补上,这样来回五六次之后,灶台终于成型。
三道台壁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外表看上去很粗糙,但能用就是好灶。岑商用罐子倒满水放在灶台上,添柴加火,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水就完全烧开了。
虽然这是烧水的罐子,但岑商实在太太太想念煮的食物了,她回去割了几片肉,又把还没完全腐坏的植物块茎刮皮扔进罐子里,甚至还特意用小碗接了点鹿血倒进去。
罐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肉香顺着水蒸气飘了出来,岑商口水直流,满心期待即将到嘴的远古版“鹿肉血旺炖土豆”,但罐子却开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开始她以为是柴火发出的,没太在意,没想到罐子却从底部开始裂纹。她眼睁睁看着陶罐炸开,水浇在灶里,肉和成型的鹿血滚在灰烬上,一顿大餐泡了汤。
饭没了可以吃别的,最难过的是好不容易烧制的陶罐英勇就义,她的制陶事业又得从新开始。
岑商特别郁闷,站起来指着夕落的太阳破口大骂:“老天爷你是在和我做对吗??我想吃口热的为什么这么难?!”
哎,自从来到这里,她的素质都降低了好多。都怪这蛮荒的世界!
捡起碎陶罐用来盛水,在天黑之前她又去挖了许多黏土,这次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减少了黏土含水的比例,并在外形上做了优化。捏出一个直径20厘米左右上宽下窄的小陶锅(半球形罐底她还做不出来),一个肚大口小用来盛水并可以直接烧的水罐。两只罐子都配了盖,并且在瓶身上加了方便拿取的耳朵。这次为了防止干裂,她没有再用火烤,而是先把它们放在角落阴干。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用火塘制陶既慢失败率又很高,她决定先造一个窑出来。
尽管上一世她看过几个类似荒野求生的视频,但关于窑的结构却记得不是很清楚。最后为了节省时间,她选择用最简单的一种——挖坑。
用石板铲出40cm左右深的圆形土坑,铺一层平整的石块,用黏土混合草杆填充缝隙,底部放上一块从河边捡来被水流冲刷得非常平滑的石板作为放置架,地面上用石头把坑围起来,将罐子放进去。再在上面铺一层柴火,点燃,接下来她能做的就是等待。
尽管这已经是丐版的丐版的丐版,却仍然耗费了岑商巨大的心力,她今天只干了这一件事,最后的成品和视频博主们展示出来的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
应该可以用……吧?
岑商准备捏几个容易成品的小碗实验一下。体积小容易受热均匀,加上一回生二回熟,陶碗的成品率比她想象中还高,四个里面只有一只出现了裂纹。
将烧制好的陶碗架在小灶上烧开水,岑商分享给狼一碗,他尝了尝,被烫到,吐着舌头哈气。
“等放凉再喝。”岑商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话,除非必要,她不想用单音节字去和狼沟通。就像婴儿之所以会开口说话也是学习周围大人,她想尽可能给狼提供完整的语言环境。
现在狼虽然听不懂,却能跟着她学,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就可以将凉和水温状态对应起来。
见识到可以用来盛水喝之后,族人对小小的陶碗很喜欢,总是不问自取从她这里拿水喝。水就算了,岑商懒得计较,只是陶碗他们总是忘记或者说根本就是故意不还,每次都要她费一番功夫到处寻找,于是她大发慈悲给每个人都捏了一个。
他们很快学会了从河里舀水加热后饮用,只是最多加热到合适入口的温度,不会等水烧开。这样烧水的意义就消失了,每次见到类似的情况岑商都要努力纠正,但过后族人仍旧我行我素。
一次见到狼也是如此,岑商就制止了他,尝试询问:“为什么不等水烧开?”她模仿‘咕嘟咕嘟’水开的声音。
狼说“水”,做了个被冰到的姿势,又说“火,棒”。
岑商理解了,冬末春初,气温仍然不算太高,直接饮用河水冻嘴,所以加热后再喝是有必要的。若是烧开后还要等水放凉,他人认为是多此一举的。
“这样不对,对身体不好,会生病,会死亡。”她指着他的肚子,比了个倒拇指。
“为……什么?”狼的口音有些生疏,这是他刚学会的新词。
岑商卡了壳,就像火塘的位置一样,她也同样无法解释看起来清澈见底,周围所有生物都在饮用的河水是许多疾病的诱因。
对石矛、拒马、陶碗,族人接受良好而且很快意识到它们的优越性,而对微生物、细菌这些肉眼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她要怎么向他们解释呢?
即便她想把一切都推给神秘学也走不通,因为这会儿猿人们甚至还没有发展出宗教信仰。
最终她只能不解释,用强硬的态度命令狼必须喝烧开的水,狼是乖乖听话的,但其他人就不是了。
岑商郁闷地给女猿人又清理了一次伤口,她的状况好转,不再整日昏迷。期间岑商做的也不过是给她吃熟食喝开水,猿人的身体素质确实强悍。不过她右脚的前半个脚掌是神医难救,肯定要落下终身残疾。
将晒好的鹿筋扭成一股绳收好,把之前收集的几种木材拿出来。杉木和松木是岑商用的最多的两种,也是山洞附近的主要木材,河边有几颗柳树模样的树木。经过实验对比,杉木可以承受一定程度的弯曲,从纹理到结构质地都比另外两种更适合做弓身。但在加工的时候又出现了新的难题,石斧用来砍树很方便,但它无法完成削这个动作,很难将木材加工成弓身的形状。
要是有铁制工具就好了,哪怕是一把小刀。
在连续报废了三根杉木之后,岑商感觉自己的脾气又有点燃的趋势,她暂时放下手中工具,问狼:“想不想做陶罐?”
狼需要一点时间反应她的问话,有时候能理解,有时候不能,有必要的话岑商会加上肢体动作。这次问话简单且有熟悉的词汇,狼听懂了,而且很积极地和她一起去挖黏土。
一路走到河边,河流已然解冻,大块浮冰顺着水流漂向下游,上游汇入一条非常宽大的河流,以她目力所及,看不到河的发源和尽头。
这条河会不会是黄河?还是长江?根据气温变化推测,两者中她比较倾向于是黄河,但是话又说回来,万一她根本不在中国,而是美国、欧洲之类的地方呢?嗯……南半球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或许万年间沧海桑田,它根本不是后世所熟知的任何一条河流。
胡思乱想中,狼突然用力拉住她。顺着狼所指的方向看向河流对岸,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涂着血,身上抹满土黄色泥浆的陌生猿人正在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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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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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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