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那年,傅昃永远的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他出生在最乱的时代,血族内部动乱,人类与血族的争夺,内忧外患之下每天都有生命在消亡。
但让傅昃没想到的是,他的父母会是其中之二。
α血脉一向是最强大的,他的父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强者之间的联合,本应该是最强有力的保卫与利器,却在猩红战争之初葬送了生命。
他的父母很恩爱,是亲密无间地夫妻,也是相互信任的战友。
即使他们带领着军队,随时准备着战役的来临,但也始终没有冷落还是小孩的傅昃。就算忙的再晚,他们也会来看看小小的傅昃睡得香不香,有没有认真吃饭。
α血脉不仅给了他们强大的实力,还有一颗容易共情的心。他们从来不会圈养血奴,而是以交换的方式,用财金钱、物品等于人类换取血液。
而对于其他血族而言,α家族的每一位成员都如同异类,作为血族一员,他们竟然对人类抱有怜悯之心,食物就是食物,怎么会在意食物的生命。
简直可笑。
他们视α血脉为耻,却又无法消灭他们。
心思敏锐的小傅昃在12岁时就已经懂了很多东西,但他并不在意。那时的他天真的以为:爸爸妈妈会永远陪着他。
直到死讯传来,小傅昃慌了神。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爸爸妈妈只是像往常一样出去解决了一些来进攻的人类,再杀掉入侵人类地界的血族,而他则在城堡中认真学习法咒,等待父母回来。
天色慢慢到灰黑再到浓黑,他没有等来父母,而是等来了父母的好友——马修。
房门被推开,发出很细微的“吱呀”声,马修推门而入,眼中带着悲痛与愤恨。
“Kyle,天快亮了,你还没有睡觉吗,或许你应该将窗子关紧,不要让光透进来。”
他的语气考究,像是一页泛黄的信纸,特殊的腔调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甚至是昏昏欲睡,可却让傅昃本能的感到不安。
“很抱歉Kyle,但我不得不要告诉你一个噩耗。你的父母在夜幕降临的前一刻离开了人间,他们的躯体在阳光下化为了灰烬。”
听到这句话后,小傅昃沉默了很久后才像是终于回过神般,声音尚且稚嫩,其中的颤抖怎么也藏不住:“马修叔叔,您说……什么?”
“……我很抱歉Kyle,虽然这对于如今的你来说很困难,但你必须接受事实,快点成长起来。”马修叹息着。
血族的寿命没有尽头,十二年的陪伴与之比起来就如同一个眨眼,或许还不够傅昃永远记住父母的样貌。
“啪嗒”一声,烛台掉落在地上,傅昃被淹没在黑暗之中。融化蜡油很快凝结成一小片,浮着一层诡异的油光。
一时之间,房间内蔓延着沉重的寂静,小小的傅昃不说话,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着那块蜡油。
马修表情不忍,他知道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沉重,可在这混乱的年代里,最首要的事情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知道的,我和他们是要好的朋友,现在外面对你来说太过于不友好,接下来你就跟着我,由我来抚养你好吗,Kyle?”
马修没有说明夫妻两人的死因,好在小小的傅昃在这沉痛的打击之下一时间缓不过神,也没有细问。
他是血族的首领,如今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份并不适合领养傅昃,这一举动会让血族其他成员怀疑他的立场,但他实在没法让年幼的傅昃独自在乱世挣扎求生,这其中也有他不得不帮的理由。
“早些睡吧,Kyle”
窗户被贴心的关上,房门再次紧闭。傅昃依旧坐在原本的位置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发着呆。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他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播放父母临走时的情景,父亲吻了吻他的额头,母亲则替他理好衣裤,笑着让他乖乖学习。
再寻常不过的画面,仿佛就在刚刚,仿佛他的父母还在。
没有痛苦,没有眼泪,只有麻木与与无尽的怀疑和不敢置信。
一直到两天后,马修将他接到了领主的住所中,傅昃才终于切切实实意识到,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小的棺材床里,眼泪终于溢出眼眶,压抑的,悲伤的,绝望的彻底爆发。
从那之后,傅昃更加努力的学习咒语,外界的战争干扰不到他,无需马修提醒,他也几乎不出门,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作为首领的马修也很忙,几乎没有时间照顾傅昃,好在城堡内佣人足够多,聘请来指导傅昃学习的老师也足够专业。
别的孩子要用一年时间才能学会的东西,傅昃四个月就能学会,刻苦且聪明。
面对父母的死因,马修闭口不提。傅昃曾问过马修,得到的回答却是——“Kyle,还不到时候。等你到了能独当一面的年纪时,我自会告诉你一切。”
十四岁那年,傅昃开始正式学习格斗,然而没过多久,他就能轻易打倒教导他的老师。
对此,马修无数次感叹过α血脉的强大,其中的天赋令他也羡慕,但即便如此,傅昃也依旧没能得知父母的死因,还没到“时候”。
什么时候才到“时候”?又为什么必须要到“时候”?
谜团不解,心绪难平。
傅昃只能加强对自己的训练,十八岁那年他不再躲藏,跟随马修外出战斗。他延续了父母的做法,并不以杀人为乐,只是制止人类伤害血族。
同队的战士视他为懦夫,他也并不在意,骂的难听了打回去就是,这都不算什么。
比较令傅昃在意的是血脉觉醒的时机。
血族血脉的觉醒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有的血族能在觉醒的第一时间有所感应;有的血族只有在面对生命威胁或重大打击时才会激发出觉醒的血脉,此后运用自如。
α血脉正是后者。
一直到傅昃二十岁时,血脉仍旧为觉醒,他猜测马修所谓的“时候”是指血脉觉醒之时,原以为还要再等,对方却在同年直接告诉了他父母的死因。
原来他们并不是单纯的打仗死亡,原来啊,人类不知道如何停止这场残酷的战争,只知道α血脉是血族中最厉害的,单纯的以为只要杀掉α血脉的继承者就可以恢复和平。
多么愚蠢。
他们知道这对夫妻不好对付,就趁着天亮悄悄潜入血族,妄图对他们的孩子,年幼的傅昃下手。
夫妻两人发现了,为了杀掉那些人类保护小傅昃,在夜幕降临之前,被最后一缕阳光杀害。
一切都是为了他啊,多么可笑。
可是他的父母能在这么多个日夜中活下来,为什么却偏偏在那一天化为灰烬呢?
“这不重要Kyle,重要的是剩下的时间里你该如何活着。”马修这么对他说。
傅昃听进去了,他活成了马修手中最锋利的剑,不再怜悯人类,反而憎恨,厌恶人类。
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杀戮的动力,他参与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战争,手中沾满了人类的鲜血,每落下的一剑都在为父母报仇。
戾气越来越重的同时,其他的血族也越来越怕他。
他记得那是三十几岁时,一场战争阶段性庆功宴上,血族抓来了几名顶尖的吸血鬼猎人,设计在宴会**阶段由已经是伯爵的傅昃当场斩杀。
马修亲自将圣剑交递到他手中,他接过,眼神中没有丝毫情绪,冷静到连站在他对面的马修都有了一丝不安。
手起剑落,专门用来杀死吸血鬼的银剑刺入吸血鬼猎人的心脏,血液四溅,又汇聚成细流,浸红了地面。
五名吸血鬼猎人,五声惨叫哀嚎,宴会厅内的气氛被推向**,台阶下血族欢呼着,侍者拿出数不清的小容器盛接不断流出的血液,再一一份给血族贵族们。
按照以往的惯例,傅昃没有兴趣参加这类宴会,斩杀环节一旦结束他就不见了踪影,可那天不同。
也许是背负的仇恨太久,也许是独自前行、身陷深渊太久,他突然想要感受一下这种快乐。
所以他没有离开,而是扔掉了沾血的白手套,走向了热潮中。
可就在他走进族群的下一秒,热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小辈们不敢直视他,眼神中溢满了畏惧,长辈们无视他,将他视作空气。
如此窒息的氛围,傅昃却只觉得可笑,他也毫不遮掩地笑出了声。
心怀怜悯时被同族所不齿,满眼杀戮时被同组所排斥。
傅昃不是傻子,他聪明敏锐,早就察觉到了,整个血族都在对他隐瞒一个秘密。
他笑着转过头,冰蓝的眼睛看向马修,那眼中没有询问,没有疑惑,仿佛只传达了一个信息——“你们最好把这个秘密隐瞒到底。”
被他直视的马修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即使他们离得很远,但那股杀意似乎在一瞬之间穿透了他的眉心。
紧接着,傅昃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宴会厅。
最困难的时候马修收养了傅昃,傅昃为此心怀感恩,几十年来杀伐不断,明里暗里帮助马修解决了无数威胁。
他当然没有那通天的本事,未经调查就能知道一切真相,宴会厅里的种种都是他蓄意谋划的环节,走下台阶是试探,那道眼神也是试探。
而这场试探的结果即使糟糕透顶,却没有给他太多的失望。
也许是这么多年来,傅昃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
那之后,他明面上依旧跟随血族征伐,但暗地里着手调查血族的秘密。
马修能做上首领公爵之位,自然是有道理的,一时之间傅昃与他僵持不下,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却也始终找不出证据。
直到傅昃五十多岁时,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那时的傅昃容颜依旧,虽然不会见到人类就提剑绞杀,但也不会多看人类一眼。他有预感血族所隐瞒地事情与他父母的死亡有关,所以落剑时变得更加谨慎。
那是一场规模很小的战争,傅昃意外落单,来到一处偏僻的人类村庄。
一名抱着孩子的妇人正在生火取暖,却在傅昃靠近的第一瞬间发现了他。
妇人抬起头,看清他的样貌后呆楞在了原地,片刻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他们的孩子吗?”
很抱歉没有取傅老师父母的名字,一堆外国名实在是得我头疼。
后面更新会不定期,最近实在有点忙,到十二月应该也许会好一点。
我一定尽量更新,绝对不会坑的![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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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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