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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官可以毫无理由地裁决吉尔德城内任何一个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
“我看那块石碑不爽，顺手炸掉。”
【“消耗修改道具*1”】
【“待会儿任务完成之后，我会扣掉对应的任务积分的。”】
007帮李想在剧情中填入了原创对话后，认真地记了笔账。
宿主们一般都是没有原则的，也不会在意这点预支的任务积分。
但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李想没有接话，007并不确定他是不在意还是没听到，但它希望是后者。
【“别忘了任务内容。”】
李想下垂的赤眸抬起，表情些许不耐烦。
这在对面的加拉赫看来，是**裸的挑衅，没有人敢这么对待王权执政官。面对异能和权力，吉尔德的公民需要保持敬畏。
在CPT，有无数种手段让李想回想起何为敬畏之心。
“执政官大人，是否采取强制措施？”耳机内传来督查室警员的声音。
加拉赫没有回复，只手按下提醒。
青年扫过桌面上的文件夹，语气算不上温柔，“李想。”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他将李想的终端放到桌面上。隔着一层透明证物袋，能看清屏幕中已经恢复的论坛信息。
“这个任务的发布者是谁？”
少年丝毫不怯场，“执政官大人，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无异能者，如果CPT都查不到，我又怎么知道？”
“好，那我换一种提问方式。”加拉赫没有因为少年乖戾的回答而产生明显的情绪起伏。“是谁给了你这支终端？”
这样的便携式通讯终端的确和公民中普及的通讯机器没有外观差异，但装备型号却在登记之外。
有人选中了这个孩子。
但加拉赫没有想到的是，
对面的少年听到这个问题后没有表现出诧异或是恐惧，而是眉心舒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双赤瞳在炽白灯光下晶晶亮，少年冷白的手指扯了扯自己破损的衬衫。
他的斗篷下原本还有一件黑色的外套，胸口的位置上绣着他的编号。
“在我接受任务后，有人把那件衣服塞进了我奶奶家的邮筒。那件衣服很特别，我想执政官这么聪明，应该可以查出来那是谁的东西。”
“你见过他吗？”加拉赫追问。
在任的王权执政官除他之外还有三位。
他几乎可以猜出始作俑者是谁，甚至可以直接去找对方和这个少年对峙。
但，他需要证据。
这是作为裁决者的职责。
李想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这支终端是在学考结束后被人强塞进背包里的，夹在一大堆课本和演草纸中间。
和终端一起留下的还有一张纸条。
“作为回报，你需要帮我完成这些任务。”
接着就是EI的使用指南。
如何在论坛中发帖，如何查看自己的论坛代码，如何获取任务，如何提现论坛代币奖励，如何使用任务积分……
在今天之前，李想都一直认为，这是神的慈悲。
现在看看加拉赫的表情，这应该是某位大人物玩乐的手段。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让CPT把视线集中在EI和那件制服上，最重要的是，让马修听到他和加拉赫的对话。
他说完回头看向单面镜。
镜子中的自己明明和之前还是一样的容貌，却让李想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
镜中少年也看向他，露出惊恐而诡异的表情。
“他”很困扰。
李想皱起眉头。
他已经接受了一切设定，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困扰。
这世界已经癫狂到如此操蛋，还有什么值得困扰的？
他眨眨眼，那个李想很快从镜中消失。
加拉赫此时已经联系手下核实到制服材料来源和代工。结果在意料之内。
调查有了方向，证据也严密连贯。
现在，他没有继续扣留李想的理由。
“我们会复制这支终端的内容，两天后记得来领你的东西。”
加拉赫举起证物袋，示意他可以在笔录上签字离开。说完，顺手掐断了审讯室的监听。
“对了。”少年签完字后站起身来，视线落在他青蓝色制服胸口的一排勋章上。
那是他作为王权执政官存在之前留下的功勋，代表他为全人类生存和发展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你快要死了。”
权柄之剑已碎，青之执政官加拉赫的时代就要结束。
不论过去多么辉煌，一切都会在死后化为乌有。
加拉赫抬头看到少年眼底无法言说的情绪。
既不乖戾，也不冷静。赤瞳之下，满是怜悯。
像是看到一颗濒死的知了。
这让他有些意外。
在吉尔德，不会有人这么看他，也不会有人这么看王权执政官。
“是的。”加拉赫让警员收起笔录，难得放松下来，“我快要死了。”
“但未竟的事业会有我的后辈继续去完成。这是王权执政官的命运和职责。”
李想恍然大悟般回头，视线越过单面镜。
“是吗？那你们可要好好努力。”
李想走出审讯室，长长的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单薄的少年。
【“他就是主角之一，马修。”】
【“你的任务完成效果比预想的好很多，现在马修已经有理由入学拉莱耶学院。”】
李想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他没有见过马修，这个天选之子看起来乖巧坚韧，相对比自己，被养得极好。
越过长廊也能感受到少年身上剥不去的神性。
但现在，“神之子”马修正一脸困惑地看向自己。
李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仅仅只是给加拉赫提供证据，并不能让马修产生足够的内驱力。
正确的做法，是让他对自己产生好奇心。
所以刚刚在加拉赫掐断监听之后，李想才会多说了几句话。
不太长，但足够让马修产生好奇心。
他缓步脱去身上的斗篷，随手扔进走廊的垃圾桶中。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束射向自己的目光。
这让他实在忍俊不禁。
“神之子”，也太好拿捏了。
“你刚刚，和执政官大人说了什么？”听得出来他刻意压低声音，但少年急色的表情出卖了他的情绪。
李想沉默地看着他，视线将人从头打量到底。吉尔德没有法定的阶级等级划分，但公民与公民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马修身上的制服是定制的，对褶短西裤，Y型纽扣式背带。翅型领针上，镶着一颗海蓝宝石。
这身衣服他也有一身一样的，半个月前被邮寄到奶奶家。
但他的那一身很质朴，并不合身，也没有使用太好的面料。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马修领口那颗金色的翅型领针。
他的衣物功能大于装饰，因此不会使用任何饰品。
并且他也没有余钱来添置这些除了增添氛围感外毫无意义地东西。
他的视线明确而招摇，看得马修涨红了脸，忍不住又问：“我、问、你、刚刚和执政官大人说什么！”
李想这才抬头正眼看他，却依旧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
“在想，一会儿出去要怎么回家。
早班列车还没有发车，夜间黑车又太贵。
你觉得我先找个车站睡一觉怎么样？不过现在站内肯定已经被流浪汉占领了。
可是走路回家又太久了……”
【“……”】
【“比起这个，我想你先回答马修的问题比较好。”】
“我不。”
【“？”】
“他的任何一个问题，都不需要我回答。只有这样，他才能对我保持好奇。”
【“但你总要说句什么……”】
不然也太没有礼貌了。
李想扯唇笑了声。
看向马修的眼神忽然变得锋利：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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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进度105%。”】
【“获得任务积分105点，可用于兑换道具。”】
【“你的衣服坏了，我可以帮你修补。”】
离开CPT之后，007开始喋喋不休。
任务完成效果比想象中更好，这让它不禁兴奋起来。
警局外夜色正浓，黑色雨线呼啸而下，空气里消杀药液的味道肆无忌惮。
李想看向拉莱耶学院的方向。红夜已经消失。
这场雨来得及时，它会带着空气中的药液流向吉尔德的每一条下水道，包括拉莱耶。
尽管宵禁，街道上霓虹灯依旧闪烁。蓝紫赤白的光线在雨中迷离又可怖。
李想在路灯伞下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头往外城方向去。
【“你要走路回家吗？其实我可以给你开临时驿馆的权限，离开后消除所有痕迹，保准你不被发现。”】
李想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向身后的某条小巷。
那里灯光晦暗，除了雨声外什么也没有。
【“有人在跟踪你。”】
“……你反射弧挺长的。”李想冒雨继续往前走，瑟缩在狭窄的店铺屋檐下，但还是被雨淋湿半侧肩膀。
“我今天必须冒雨回家，因为这是我的人设。”
外城公民没有钱，也没有享乐的权利。
改变的唯一途径就是入学拉莱耶学院。
在今天之前，或许拉莱耶只是李想人生的可选项。
但现在不同了。
他实在是太好奇这个世界的走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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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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