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陶之窈和裴灼从饭店出来，早没了去KTV的心思，但她不好扫纪竹行的兴，干脆没提。
好在纪竹行不是个霸道的主，刚刚那事之后，他便提议各回各家。
周谊家就在附近，和陶之窈说了声再见就将目光落回裴灼身上。
怎么着有这厮跟着，不能出事了吧。
临走前，周谊还是不太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见陶之窈摆摆手，这才上了刚约好的车。
纪竹行知道两人是邻居，没多过问他俩怎么回去，都张罗着打车。
今天回去的早了，陶之窈也不想这么早麻烦小王司机，偏头和裴灼提议。
“我们要不坐公交？”
说完，她又有点后悔。
悠郡在市中心，坐公交回去怎么着也得个把小时。
裴灼没意见：“行。”
陶之窈有一瞬间的怔愣，和他认识这一个月，这少爷向来是有气不憋着，有苦不硬吃的性子，竟然这么轻易就同意她说坐公交了？
午间风都是闷热的，裴灼走了一段才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他停在前方，喊她的名字。
“陶之窈！”
陶之窈回神，赶紧跟上，“来了！”
*
国庆的这几天假期，陶之窈多数时间都花在做郑国安准备的竞赛题上面，聊天最多的人，竟然也变成了裴灼。
放假倒数第二天，陶之窈接到了郑国安的电话。
电话那头郑国安的声音似乎带着些歉意：“小陶啊，老师也知道假期打电话来不太合适，但毕竟月底就要去初赛，老师还是希望你们准备充分一点，这两天，我请了竞赛老师下午三点给你们补课三小时，你看成吗？”
本着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去学习的道理，陶之窈点头同意。
于是，通知裴灼的事也落到了陶之窈身上。
她点开微信，在和裴灼的聊天界面犹豫两秒，这才发现这几天，好像都是裴灼主动找的话题。
陶之窈：【你下午有时间吗？】
裴灼回的很快，像是在特意等她的消息。
Fire：【怎么，陶老师准备主动约我？】
陶之窈哽住。
果然是没个正形，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陶之窈回他：【不是，是郑老师说这几天给我们请了竞赛老师，叫我们下午三点去上课，你没安排吧？】
Fire：【有和你一块上课的安排。】
陶之窈没理，又发一条：【那两点二十出门吧。】
她特意说了时间，想着下午自己也提前十分钟起码别让裴灼再等。
结果两点零九分她出门，又见到了熟悉到几乎是刻在脑子里的场景——
裴灼懒洋洋地倚在门边，只是这次他没闭眼，而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家门口，见她出来，眼神里似乎还多了一丝玩味。
陶之窈一脸问号：“怎么还是你等我？”
裴灼早就从她发来的那条消息看出她的心思，声音压的有点低：“我没有让别让等的习惯。”
陶之窈轻叹口气，也懒得和他争。
他爱等就让他等咯。
车上，陶之窈又收到了来自裴灼的投喂。
陶之窈：？
她解释：“我没生气。”
裴灼好笑道：“我给你东西吃就一定是哄你啊？就不能是想把你喂胖点？”
手里还握着面包的陶之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她从小就瘦，四肢纤细，皮肤白皙，但发育不错，高中生有这匀称的身材，还有172的身高，人人都知道她瘦。
但最后在心里感叹完，只剩一下一句苍白的话：“你身材也太好了吧！”
陶之窈将手里的面包握得更紧：“我觉得我这个身材刚刚好。”
裴灼啧声摇摇头：“太瘦。”
陶之窈瞥他一眼，把面包收进袋子里，语气淡淡：“哦，那谢谢裴少爷了。”
开车速度确实要比公交快不少，半小时后，两人就到了淮隅一中。
一中校园大，两人走了好半晌才走到郑国安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空调冷气袭来，除了郑国安在还有何玉坐班。
两人走近，就看见郑国安在捣鼓月考的成绩单。
白纸黑纸上赫然写着：
陶之窈：语文132，数学150，英语147，物理100，化学98，生物100，总分727，年排1
裴灼：语文130，数学150，英语148，物理100，化学97，生物100，总分725，年排2
谭言寒：语文121，数学137，英语132，物理92，化学90，生物87，总分659，年排3
……
郑国安看着这张成绩单，脸都要笑僵了，尤其是看着陶之窈和裴灼的那两栏，那是越看越舒心。
一中是重高没错，但这些年不知是不是因为学生太卷，有些家长也心疼觉得卷不过就别卷了，于是好几年没看见如此拔尖的学生了。
陶之窈在附近已经看清了她的成绩，这次她考了年级第一名，裴灼差她两分。
两分不是什么很大的差距。
郑国安见两人没反应，把成绩又往他们那儿推了推，笑道：“一个年一，一个年二还不开心啊？”
只见陶之窈和裴灼像是早已猜到是这样的成绩，神色依旧不慌：“没有，挺开心的。”
陶之窈往下接着看，帮周谊看了下她的成绩。
她这次考的不错，排在班级第九名，最高分是生物98分，总分628，年级第十二。
竞赛课三点准时开始，郑国安简单交代几句就让两人去五楼的自习室等着。
教竞赛的老师姓张，叫张梅，中年女人，梳着一头大光明，干净利落。
虽然陶之窈和裴灼脑子聪明，到底是第一次参加物竞，张梅先给两人介绍了一下才开始给他们找题做。
张梅给他们一人布置了一张卷子，限时一小时，陶之窈卡在五十三分钟的时候停笔，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人。
裴灼低头写卷子的时候很认真，正经的样子让她有点不适应，看起来乖极了。
哪有个毒舌少爷的样子？
裴灼那时刚好写完最后一题，敏锐地察觉陶之窈的视线，索性没停笔，让她多看一会儿。
“都做完了？”张梅有点惊讶。
这是去年的一套物竞初赛题，难度挺大，她本来以为一个小时应该都做不完。
这都还没到点。
她接过两人的试卷批改起来。
让她惊讶的是，这张卷子不到一个小时的情况下，裴灼拿了97分，陶之窈拿了96分。
真是天赋型选手啊。
张梅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两个天赋很不错，距离物竞初赛还有十九天，每天做一两道大题准备一下，晚上过来我这里多上一个小时的课，没问题的。”
国庆假最后两天假就在紧张的上课中过完，陶之窈和裴灼早就从假期中抽离，可苦了和国庆假还在戒断反应的同学们。
郑国安来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上次月考的成绩，非常隆重地表扬了陶之窈和裴灼。
而后，他又说了个不太好的消息：“不管大家这次考的怎么样，我们期中考也马上要来了，就这个月十九号，赶紧从假期状态调整回来啊。”
纪竹行在后面哀嚎：“郑老师！你要不直接拿我命吧！”
郑国安笑笑：“你小子下次没进前二十都别说话！”
好巧不巧，纪竹行年排二十一。
郑国安走后，班上又是闹哄哄一片。尖子班就是这样，哪怕有玩心，该正经的时候都会很认真。
这次月考，七班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期中考那两天一样定在了周四和周五，一班第一个座位是陶之窈，女孩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有个很轻的触感，裴灼拿笔戳了下她。
她身子后仰，回头看他，裴灼压低声音问：“今晚我去你们家吃饭，行吗？”
一天没看手机消息的陶之窈：？
她没想多，只当是唐英的安排，点下头。
考试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开始发卷。
落在第一排的那些视线终于收敛，裴灼却是一脸得逞的样子。
事实上，唐英没说要裴灼来吃饭，刚刚单纯是因为太多视线在打量陶之窈，他看不惯，主动去搭了个话。
明明没什么含金量，却有一番宣誓主权的意味。
你们都不敢搭话的女神只理我的那种感觉。
考试结束。
正是下午六点半。
淮隅终于降温，陶之窈今天乖乖穿了秋季校服，扎了高马尾，白净的小脸上被风掀起一点碎发，她隐隐听见身后有人叫她，一回头却不见人影。
只有身旁这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模仿她的步伐，像企鹅走路一样。
陶之窈扯了扯嘴角，笑他：“你走路像企鹅。”
裴灼没恼，但步伐终于正常：“你有空可以挂个眼科，我刚在模仿你，竟然没看出来。”
陶之窈：……
她走路哪有这么滑稽。
明明就是他太高非要瞎搞。
她气笑：“那你得挂精神病科。”
在半路，裴灼拿手机给林巧蓉发了消息，告诉她今晚想去陶之窈家吃饭。
林巧蓉像是秒懂，给他回了个：【OK，吃完饭也别着急回来，跟人家说写题，实在不行我让你唐阿姨硬留也行】
裴灼：……
也不必这么懂他，但他还真没有留在人家房间的意愿。
Fire：【不用，我就蹭个饭。】
陶之窈见裴灼路上捣鼓了好一会儿手机，刚想找他搭话，就见他摁灭屏幕，把手机收回裤兜。
“不欢迎我去你家吃饭？”裴灼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语气依旧散漫。
陶之窈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上写着不欢迎你？”
裴灼：“两只。”
陶之窈脸色僵住，侧身朝他笑的明媚：“哪有，我们家可欢迎裴少爷了。”
殊不知，她眉眼间的笑意绽开时，那颗泪痣还有唇角的梨涡都成了犯罪的标志，上挑的尾音也像只小狐狸，妩媚动人，差点把裴灼魂都勾走。
他喉结滚了滚，侧头慌忙掩饰耳尖的红，声音哑的过分：“那是最好。”
陶之窈没将视线移开，裴灼耳尖的红就像她的战利品。
终于赢了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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