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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蒋校长和杨校长,招生时夺走手机

天气炎热的八月,孙筱月的手机上经常有许多学校打电话。薛彩霞一个一个地接,带着筱月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地面试。而有一个学校校长和副校长为了招到学生,直接开着车到了筱月家的小区门口,再打的电话。

因为他们都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薛彩霞和孙筱月也没有办法拒绝,只能过去了。校长和副校长看起来都是五六十岁的爷爷奶奶,校长叫杨春华,还有一个副校长叫蒋慧文。

孙筱月和薛彩霞坐进黑色的汽车后,杨校长开车要把筱月和筱月妈妈带到学校旁边的招生办,一路上蒋校长一直在推荐他们的学校,说学校怎么好怎么好。她还握着筱月的手腕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瘦?脸色看着也挺焦黄的,要多吃一点。”杨校长开车的时候也会搭上几句话,杨校长:“这孩子必须报普高班,要是学技术,那就完了,这辈子就废了。”蒋校长也应和着。

来到了招生办,蒋校长安排薛彩霞和孙筱月母女两人坐下。蒋校长和杨校长还有薛彩霞就开始谈论了。筱月腼腆不爱说话,再说招生的事情学生凭什么说话?所以三人在聊的时候筱月坐在旁边听一会聊天内容发一会呆。可那两个校长是急性子,也不能说校长是急性子,可能是因为他们急着招人,所以才那么着急。

别的学校领导或者老师再或者是学生里的志愿者,在听到薛彩霞说再考虑考虑的时候,都会笑着把薛彩霞和孙筱月送出去。可这个学校,在听到薛彩霞说再考虑考虑的时候,赶紧拿了一张表让筱月填,筱月不好不填。填完后他们又介绍了一会学校,蒋校长又问筱月:“你对这个学校满意吗?”筱月看了一下蒋校长的眼神,点了点头。蒋校长:“孩子真乖。”

接着他们让薛彩霞交五百块钱定金,可筱月妈妈手机里只有三百,没办法交五百元。薛彩霞:“今天没办法交钱,因为手机里的钱不够,下次再来交吧。”蒋校长:“没事的,可以给孩子爸打电话。”薛彩霞:“孩子爸现在在工地,怕打电话影响他工作。”蒋校长:“孩子上学的事情更重要。”

彩霞只好打电话,电话刚拨通,彩霞问俊峰要两百元,蒋校长听见俊峰没有同意的意思,马上夺过彩霞的手机,开始长篇大论的讲一些道理。孙俊峰同意了,电话挂了,蒋校长才把手机还给薛彩霞。蒋校长:“你和孩子再商量商量,如果不满意的话定金可以退的。”

筱月内心:“哈哈哈,笑死。如果定金可以退的话,蒋校长又怎么会夺走薛彩霞的手机?再怎么说也不能随便抢夺别人的财产啊。”

果然跟筱月想的一样,不久又交了三千元,这个学校算是上定了。学校的名字挺长的,叫涉江区橘颂职业教育中心。

陈姝妤因为老师说的重点班考不过五百分要签不中考协议,于是留了两级。她现在也是高一新生,和筱月一样都是高一一班的。

高中比较轻松,没有初中的时候那么多作业,所以筱月的高一生活过得比较快乐。

筱月在班上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叫明玉容,喜欢分享自己所喜欢的事物。她和筱月成为朋友是因为她们是同桌,每天都坐在一起。她们一起给对方分享自己读过的书,以及手工折纸的方法。孙筱月在明玉容那里学会了叠弹簧,叠爱心以及叠千纸鹤。玉容比较耐心,筱月学一遍不会,她会教第二遍,直到筱月学会。她们经常聊天,或者分享美好或有趣的事物。

坐在筱月前面的,是彭颉颃,外号叫萝卜头。因为他比较聪明,老师说他浓缩的是精华。

彭颉颃体质好,是个话匣子,和谁都能聊天。在一次自习课看电影的时候,他完全不看电影内容。前左右都被他聊完了,没事干的时候转头一看,发现后面有筱月,于是就开始和筱月聊天。彭颉颃:“孙筱月,你平时看电视都喜欢看什么节目?”筱月:“今日说法。”彭颉颃:“为什么?”筱月:“内容比较有趣。”彭颉颃:“学校环境怎么样?适应吗?”筱月:“适应。”彭颉颃:“你要多说话,看你平常说话比较少,你是遭遇过校园霸凌吗?”筱月摇头。

高一的班主任叫慕新晴,她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老师,比班里的学生只大五岁。她是一个既温柔又有趣的人,经常能让班里同学笑起来,学生们和她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代沟。她经常安慰孙筱月,并给孙筱月讲她的老家所在的村有一个得了躁郁症的男老师的故事。

慕新晴:“我们村里有个男的,他因为原生家庭和工作压力得了躁郁症。每天都在欺负他的儿子,因为他在那种环境里长大,所以他觉得他对待儿子的方法是正确的。他有洁癖,经常不停地用水洗脸,总是觉得脸没有洗干净。后来他找了一个心理咨询师,心理咨询师经常给他疏导,再加上吃药。他后来的观念有所改变,对儿子比以前好些了。”

筱月承认世界上是有一些中式教育家庭的父母会因为心理咨询师说的话而改变的。但筱月的父亲呢?别说这辈子,他就是再活十辈子也改变不了。因为那位男老师学历高,人家至少是大学本科。所以能听懂心理咨询师所说的话,才能改变。

筱月的爷爷如今八十多岁依然死死管着孙俊峰,爷爷家有十几亩地,可孙俊峰每次干农活都得按照他爸的要求。让种玉米绝不能种水稻,或者地里的杏都熟了爷爷也不让孙俊峰摘,爷爷觉得不够熟,必须熟透才能摘下来卖。可等到熟透了,杏自己就掉到地上了,不能吃了。

筱月的爷爷在卖苹果卖杏等农作物的时候,经常因为价格和孙俊峰争吵,导致孙俊峰经常在背后骂筱月爷爷。

筱月的爷爷跟皇帝一样,当然不是说他有钱,而是他跟皇帝一样专权。只要他不死,筱月爸爸就不能做任何主。

筱月活在痛苦中,筱月爸爸也是每天痛苦,因为上面有“领导”。在中式教育的家庭里,父母和子女就是上下级。可是许多中式教育家庭的孩子却觉得这是正常关系,为什么觉得正常?因为这样的家庭实在太多了,可能他们的邻居、亲戚都是在这种高压环境下长大的,所以长大后也就继承了中式教育。

中式父母的思维是这样的:“网上说的都是伪科学、不玩手机就没病、不相信孩子说的话,因为孩子年龄小。”哈?终于明白为什么低学历是高危妊娠了。因为孩子说的话不如长辈说的话,长辈说的话不如街上随便一个大爷大妈说的话。

也不知道筱月这辈子是怎么了,为什么筱月的爸爸是中式父亲,而爸爸的弟弟在海南当经理一年挣几十万,爸爸的姐姐培养出了国家工作者。筱月的妈妈是中式母亲,可妈妈的弟弟是不婚主义,四十多岁没结婚。妈妈的妹妹虽然不给孩子中式教育,可他们家出了两个好学生。筱月表姐是硕士,表妹是小学里的三好学生,是班里前几名。

可筱月呢?天生肠胃不好就算了,还碰到了中式教育的父母。

筱月其实也知道为什么姥姥三个孩子就出了一个中式教育者,筱月爷爷三个孩子也只出了一个中式教育者。因为其他人都读到大学了,筱月的姨、姑、舅、叔四个人都比筱月爸妈学历高。

为什么筱月的父母学历低?母亲只上了职业技术学院,父亲只上了普高?因为姥姥有三个孩子,只能供两个读书。所以筱月妈虽然中考考了全市第一,老师都来家里劝姥姥让妈妈读书,学费问题不用操心。可学费免了,生活费呢?路费呢?所以姥姥还是不同意,最终只让薛彩霞上完职业技术学院就不要上了 。筱月爸爸基本上也是这种情况。

学历低导致什么都听不进去,穷导致眼界不开阔,只会逼孩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筱月不相信世界上有爸爸是中式教育者,妈妈不是。或者妈妈是中式教育者,爸爸不是的情况。因为如果两个人思想不一样,是不会结婚的。两个人学历不一样,也不会结婚。

筱月对爸爸已经产生生理性厌恶了,一提到爸爸就想吐,一提到爸爸就想离开他。筱月妈妈还算好了,因为筱月妈妈有时偶尔会有一些新思想,但她也是中式教育者,离非中式教育者差远了。不过她至少把筱月当人看,至少除了抓学习以外,不会像爸爸那样什么都抓。不仅抓学习还要抓礼仪,每次过年和亲戚吃饭前都要讲一大段礼仪,比如原本不知道一个菜是什么味道,舀进碗里,吃了才知道不好吃。可这时候如果放下筷子,爸爸就又要和妈妈开始吵架了 。

因为筱月觉得难吃,爸爸就会说浪费,必须吃完。他还会问筱月:“难吃的饭为什么要舀?舀进碗里就必须吃完”

筱月:“你的意思是让我在遇到没吃过的饭菜,或者是不知饭菜难吃的情况下不舀那个饭菜?还是先把筷子伸进盆里尝,然后再往碗里舀吗?那你不就更要说我失礼了吗?”孙俊峰想怼,但不知道该怎么怼,把脸憋红了。

薛彩霞:“对啊,你吃饭之前可以先在盆里尝一下”筱月姥姥:“没事的,放的醋有些多,你可以不吃”屋子里的人都在安慰筱月,并且劝说孙俊峰,孙俊峰也无话可说。

筱月为什么这时候敢怼爸爸?因为这时候是在筱月的姥姥家,和奶奶家相比,姥姥家松弛许多。屋子里只有筱月爸是奶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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