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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入巷陷街

天色丹青。

一辆绿皮巴士散架似的颠簸着路破雾而来,惊了几只栖在枝上的乌鸦,而后又在平路上温吞着向前行驶。

如此起伏,愣是把睡成死猪一般的燕依旧给颠醒了。

她坐在车屁股后头,也是难免感受最大。

燕依旧条件反射性的用力扯下了耳机,朦胧着双眸抱紧了手里的背包,后知后觉耳朵被扯得生疼,不由得伸手揉了揉。

这时,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微微清了清喉,嗓儿门一亮:“月儿巷即将到了!要下车的准备一下,等会儿我停好后喊你们下!”

这巴士旧得很,是最早一批出的,并未有安广播。质量倒还是挺好的,竟还许它开到了现在。

闻声,燕依旧理了理背包,将耳机揉成一团塞进其内,拿起手机亮了屏幕。

她寻着弄个导航,哪晓得一搜,无有。

燕依旧纳闷儿了,她估计是自个儿手机出了问题。

先前她来时本想提早订好客房的,结果未曾搜到那有客房。

燕依旧辞职前是做测绘的,想着赚够了钱,去四处游荡,散散心。月儿巷是她在网上偶然刷到的,觉得不错便敲定了下来,定了其所在城市的票。

据说月儿巷景色淡雅泼墨,宁悠安好,很适合养老排遣,桂花飘香十里,竹笛吹出的小曲儿惊蛰悠远,是个好地方。

凭借着这话,燕依旧便拎包风尘朴朴的来了,哪知晓会遇到此等怪事,竟连搜都搜不着。

“月儿巷到了!要下车的准备下车!”前方开车的司机突然吼了一声,又把他发亮的头给扭了去。

片刻,巴士停了。轮胎摩擦声刺耳,将整个车身一晃再晃。

燕依旧忍住想呕吐的冲动,扶着把手下了车,拿好行李箱后便依着路牌指使,抬足走向月儿巷。

绿皮巴士停在原处,震了震,终究是同里头的人散了架。

化尘融雾里头去了。

***

燕依旧在一家酒馆里头歇了脚。

月儿巷的确幽静,风格仿似古代江南,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唯有这家酒馆在其中显得异常突兀。

这酒馆神似古时的酒馆,门口用一根木棍横插着一面写着其二字的旗子,木门还贴着黄纸朱砂的符纸;进里头瞧,酒器也弄得像模像样,但酒味儿不是一味的浓重,而是有种酒味儿特有的醇香混和着榆木香;木墙上还挂着一幅幅字画,木梯上是间间客房。

整个酒馆一派古色古香,生意也是红火,奇特的是居然还是用古代圆形方孔铜钱交易的,一会儿敲击着木桌,一会儿在瓷碗里叮当作响,聒噪无比。有的人碗下还压着未成章的诗篇,有的压的则是专门和木门贴着的符纸装用未上朱砂的黄纸,总的来说,就没有碗底不压着东西的。

这番情景让燕依旧不由得想到了“压邪”“镇邪”二词。

拎包入住后,她在这吃了顿午饭,未曾出去逛,而是懒懒赖在了床上刷起了手机。

亮了屏,点击软件,显示无网。

燕依旧皱了皱眉。

她再度伸出指尖在屏幕上往下拉,确认自己有连接移动数据后,又问了客服。无果,抿唇摇了一下床头的电子铃。

少刻,有人踩着急匆匆的脚步声来敲了门。

“客官!我是店小二!麻烦请您开一下门!”

闻声,燕依旧下了床,起身去开了门。

门后的店小二见着人后,憨憨的笑了一声,搓着手掌小心翼翼问道:“客官,何谓也?”

“说人话。雅语我听不懂。”

“哦,哦好的……是这样的,您摇铃将我摇了上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你看我这手机,”燕依旧拿出手机,屏幕面向店小二,指尖向下滑动,指了指,“我明明都有包流量套餐,现在移动数据也开了,且上午是可联上的,刚来为什么,”她又退出点进刷视频的软件里,“它却给我显示说,我没有联网?!我想来想去,我并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在你们月儿巷这儿。所以你们这儿电线坏了?”

“原来是此事,”店小二听后,微微笑了笑,一收先前的满面青涩,徐徐道,“并非如此。客官,看来您是还不知道我们月儿巷。我们月儿巷可是没有网连的。至于上午您还可以连接的话,那是因为您没有完全进入我们月儿巷。而现在,是已彻底进入了才无法连接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仔细说清楚了,别含含糊糊的,让人听不清楚。”

“这就要客官自行理解了。意思就是这意思。”店小二笑容不减,像画在脸上静止着一般。

燕依旧眉从一开始便是拧着的,此时拧得更紧了。

她定定的看着店小二,过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摆了摆手:“你去吧,我无事了。”

话落,合上了门。

燕依旧回到床上躺了片刻,双眸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

她一直在想着,店小二的那句话,以及没了网络她该怎么办。

蓦然,燕依旧想到了些什么,背上分泌起薄薄的汗。

那店小二的眸子,是不是隐隐透着暗红?

燕依旧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扯过印花被子一把蒙住了头。

她不断在心里叫自己不要多想,渐渐的也便睡了过去。

***

晚间,墨色染穹。

燕依旧不打算在酒馆里吃了,想着去对面的茶馆里。

未曾想到,这小小的月儿巷里,一串人流在这儿人挤人,蜿蜒流动,纸灯笼红着,好一副红尘滚滚,何谈宁静?

她心里暗暗想着,选着一个靠窗倚墙角的空位坐了下去,要了一盘各色果子和围炉温的茶。

茶馆也不冷淡,很快隔壁座位便来了人。

三男一女,带着少见的血腥味儿和杀气,与清幽的茶馆格格不入,就连如燕依旧这般两耳不闻窗外室的性子也注意到了。

一瞧就是几个忒不好惹的角色。

燕依旧虽在心中如此断定,却是鬼使神差的忍不住竖耳临听。

三人落座后,女的唤了店小二点了三杯速冲的快茶,末了,撩了把像是刚被刀斩了的头发,懒懒开口:“你们这两次副本情况如何?”

“队长,小声点。”女人对面其中一个眉心有着刀疤的男子低声道。

“切,”女人虽道如此,但还是放轻了声,“你们俩,谁先说说看。”

“我此次通的副本是《习俗》里头的《清明节》中的一折,习俗《扫墓》,”另一亮着顶的男子启声,“其副本难度我个人感觉并非难至何程度,但就是极杂极乱……”

刀疤男子后面说的这些话,燕依旧倒是渐渐听不清了。

“所以说,你此次会有找到一条关于循府的线索?”

“是的。”

女子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转向眉疤男子:“那你呢?”

“我此次通的是《诸子百家》里的《墨家》,主张之一《天志》。我这恰恰与他相反,难度系数高,用时短,需高度集中精力,差点通不了关。”

“难不成你也未打听出些什么?”

“我有,不过也是偶然听取的。里头有个戏子与我擦肩时和他人说了一句‘又有新的一批尸人来了’。”

听后,女子神色一凝:“又是‘尸人’?这‘尸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次次线索都有此者,或者说,这泛指一个群体。”

“不知,”光头男子道,“我觉得一个群体概率会比较大些。未入循府前诸位影视书籍定看过不少类似于这类的题材,就算从未看过也听说过,听到这词第一反应定是一个群体。有没有发现,每次得到的消息关于尸人时,副本难度都会中途提高。”

“不错,确实是……”

“三位客官,您们的茶水。”

“不就速冲个茶吗,速度怎的这么慢,”女子本就被这所谓的‘尸人’搞得心烦意乱,又被小二打断了话,茶水也觉着冲得慢,便忍不住多排腹几句,“难怪有人说你们这家不行。”

话落,店小二白了脸,汗颜:“不好意思客官,很抱歉,因为我们不周到的服务给您带来……”

“啧,没说要给你们差评的意思,又来一句烦人的套话,”女子摆了摆手,“没你的事儿了,你去吧。”

店小二闷闷的应了一声,抿唇走了。

燕依旧正听着,一通电话响起。

她皱了皱眉,腾出手按下接听键。

“喂?”

“您好,您本次中了一个……”

那头的人还未讲完,燕依旧便挂了。

怪扫兴质的。

燕依旧喝完茶水,厌倦倦的耷拉着脑袋起身去了。

“唉,沈癸,”女子转向眉疤男子,“你有看那刚走的那女的一眼吗?”

“有。”

“查一下她的信息。”

“行。”沈癸应声后,淡色的眸子即刻覆上一层浓厚的黧黑,盖住了眸上的高光。

几秒过后,沈癸眼眸重新恢复正常色泽,道:“那女的未曾入过循府。但是……即将要入了。”

“哦?有意思,”女子道,“刚才那个店小二呢?也查一下。”

“店小二……是。”

“呵,”女子冷笑,“演技还挺好,装外人倒还是装得炉火纯青,且还是装成那幅极为令人生厌的懵懂无知样……演艺圈真的还是欠她一座小金人。她是哪个团队的?”

“青龙图腾。”

“……且当我没说,”女子沉默了片刻,顿了顿,道,“走吧,又有两个新的副本开了,咱去逛几圈。”

话落,三人起了身,在桌上留下几张纸币,匆匆携了段清风去了。

后厨。

有人掀起了帘,一双瞳仁暗暗泛了红。

——染上了血。

***

翌日——

燕依旧下楼要了盘青团,就着茶水吃了。这便是早饭了。

吃完过后,她试着打了求救电话。

无网空号。

于是,她真正意识到了,此地的不对劲儿。

燕依旧走出酒馆,对着只有几人走的巷道抓了几个路人来问。

“你们的求救电话能打吗?”

抓了三个路人,无一不道不能打,且露出的都是理所当然的神情,好似这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儿一般。

燕依旧对此难以置信。

她揉了揉眼,望向正好好杵在一旁的电线杆,电线上头还停了几点墨点。

她确认了,自己没瞎,也没聋。

小巷深处——

燕依旧此时心慌得紧,似是无缘无故、又好似无缘无故的心慌,总之就是难以表述的那种。她拧紧眉头剥了颗酸梅糖努力压下波荡不平的心绪。

越往深处枯枝越多,就连风也邪乎的变得更萧凉了一些,青天白日人本就稀少,现在更是连一个人影都捕捉不到了。

纸灯笼在檐下呼呼摇晃着,上头的墨迹已被晕染成了一片模糊不清,地上还残留着一些纸钱纸币洒在街旁。

像是在送葬。

待她走到小巷尽头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整个小巷变了一个地儿,全是开着密密麻麻的杂铺子,也是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就连老板娘也不知何从。

离燕依旧左边最近的一个地方立着一个破旧的木牌,上头用墨汁写着“老街口”三字,像傲立不倒的秋一直直挺挺的立在那儿,如依旧心怀壮志暮年的老朽。

燕依旧四处张望了一下,蹙了黛眉抬脚随便进了一家卖衣服的铺子。

铺里在右边墙上挂了一幅极大的日历,很难不被人注意到,纯属显眼包一个。日历纸页破烂泛着黄,上面不仅写着日期,还写着一些对于她来说风水迷信的东西。

[二零四四年三月初七,清明,甲子鼠年,戊辰月,癸未日。宜:入宅、移徒、出行、进人口;忌:嫁娶、开市、安床、栽种、安葬。胎神:房床厕外西北。五行:杨柳木,平执位。星宿:南方张月鹿——吉。冲煞:羊日冲牛(丁丑)煞西。彭祖:癸不词讼,理弱敌强;未不服药,毒气入肠。子凶、丑凶、寅吉、卯吉、辰凶、巳吉、午凶、未凶、申吉、酉凶、戌吉、亥吉。]

况且,这些她也看不懂。

这家一店卖的都是嫁衣,花红柳绿的,手工倒还细致。

旁边一家也是卖衣店,相反,卖的都是葬衣,也有挂着同样显眼的日历。

燕依旧打开屏幕,手指在上面往下拉滑。依旧不能联网。

她将口中的酸梅糖嚼碎化咽了入喉,眉心依旧未曾舒展。

种种迹象表明着月儿巷不太对劲。这连傻子都可感觉得到。

酒店木门前和碗底压的的符纸,有网线却没有网络,纸钱纸币四散,空荡荡的老街口,每户店铺里挂着极大且写着齐全的日历。

有点充斥着迷信的味道。

按理来说,月儿巷这种地方不可能没有网络,又不是偏僻山区,电线杆都一排排的杵在那儿与网线交错,上头还停有两三点墨点麻雀,只要人没眼瞎都看得出。况且刚来的时候开移动数据还是有网的,而店小二那“至于上午您还可以连接的话,那是因为您没有完全进入我们月儿巷。而现在,是已彻底进入了才无法连接的。”不得不引人深思。什么叫彻底进入了才无法连接?其中定有鬼。

可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此时,她的脚正不受控制的走向前方,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了,连迈的步伐距离都相等。

燕依旧突遇这种事情,脑里定是懵的,原来本就慌得紧的心更是跳的厉害。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想高声呼救,可嗓子跟哑了被黏上强力胶似的,只能发出沙哑且小声的呜咽声。

燕依旧感到耳旁阴风飕飕,刮得刺骨,两眼一抹黑整个人快要晕了过去,打了个寒战。

所以,现在控制她双脚的这股力量是要带她走向哪儿?

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的双足沿着铺子旁边的灰墙走着。

线路是微微的弯曲。

像是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圆走。

使燕依旧惊讶的是,在如此炸裂的情况之下她居然还可以冷静思考。

不知走了多久,最终来到了一个古朴的大门前,朱门青瓦,铜雀门环,红墙上的油漆像是年代许久已脱了色,檐下挂着的白纸灯笼里泛着的不是黄光红光,而是幽幽黑光,更渗人的是,整个朱门都被贴成密密麻麻的符纸,除了在门环圈透露出了一点大门的颜色,否则都不知其色。门牌破烂,摇摇欲坠的刻着“循府”二字。

此时燕依旧的双手自行把上铜雀门环,将大门敞了开。

——堆尸成山。

映入眼帘的场景便燕依旧在脑中迅速形成了这个词。

无数尸体死法姿态各异的堆在一起,各种器官裹着血四散挂着,一缕缕黑发像是混合了青蛙粘液,好生作呕。

打开门后门便自动关上了,随即在地上滚落到她脚边的是一颗眼珠和一颗头颅。

惊怕、恶心至极、干呕。

眼前一片血红。

她大叫大喊哭着想要逃跑,可却无济于事。

胃里的东西被她吐了个一干二净,半分残渣不剩,仿佛也要将胃给吐出。

一个时辰左右过后。

燕依旧才缓缓抬起脸,此时她面容苍白憔悴,樱唇泛青,双眸一片血色。

她认命了。

燕依旧伸出两指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正眼认真观察了一下四周。

四周如四合院般包围成一个巨大的圆,选择边上连着的是成排的阁楼,各个朱柱上挂着的烛台上还用白烛亮着青色的火焰,区区几根便可照亮整个院子。

墙上用金丝雕镂成伶人图腾,风姿卓绝,手弹古琴琵琶跳着舞,宛如天仙下凡;阁楼每个屋子的门前窗前皆遮有薄如蝉翼的纱布和素屏,人影其姿也各不同。

霎时,人影舞动,清脆的金铃声荡声响起在燕依旧耳旁炸开。

关键是其中还混杂着伶人银铃般的娇笑声,由显诡异可怖,听得她头皮一阵发麻。

女人的笑声配着眼前的一幅尸山血海,身当其中是一副怎样的感受?

自然是想逃,嘴上哭爹喊娘。

但燕依旧此时竟然已经麻痹了些许,虽那股发呕发惧的劲儿还没退,但对于刚开始进来时已好了许多。

简单来说,她居然还未那么害怕了,真是新奇。

“欢迎新来的小娘子特地千里迢迢来到此处,奴家甚是欢喜感激,特邀娘子与奴家一起共演《尸变》,可乎?”

突然,一张纸糊的纸人闯入了燕依旧的视野里。见纸人用木簪扎着发髻,身穿一身火灰袒领裙,脸颊上涂着用胭脂堆积的一坨腮红,用墨汁画着一条线的嘴上点着一梅红一点,眉心间朱砂一枚,用线条胡乱涂着的双眼深黑而空洞,估计没谁突然见到了这一幕会不一惊。

见此,燕依旧愣愣的张着嘴唇,表情瞬然凝固,直至纸人的一声“娘子?”才让她回过了神。

一般来说,在小说里的话,这种千万要答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种情节里,想要保命就要听话。

先前一个女同事对她叨叨的话在此刻突然从她的脑中划过。

燕依旧恭了身,试了试声,发觉可说话后开了口:“多谢这位娘子邀请,实属小女子此生荣幸。小女子可否试问娘子贵名?”

这次换纸人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燕依旧会同意她的邀请。几秒过后,纸人捂唇轻笑:“自然。奴家乃京城乌家娘子,单字一个霜,字惊梦,换我一声乌娘便可。”

“是,乌娘。那可否请问一下乌娘,这场戏是怎样的戏?如何来演?有剧册吗?”

“这可不必哦,需娘子身入其景,顺势发挥即可。”

“怎的说?”

纸人笑眯眯道:“这就需娘子自行去体会了。娘子,午时已到,可出戏了。”

这时,燕依旧蓦然想起,在那老街口的每家店铺里的那幅日历上写着的“午凶”。

下一刻,一阵天昏地暗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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