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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尸变(壹)

待燕依旧睁眸时,眼前皆是一片暮色四合的夕天。

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她眼珠转了转,瞧着有三个车夫与她并肩而行于村中正聊着天诉苦诉累,见自己也拉着车穿着不知多少年掉色发白的布丁旧梅色劲衣,脖上也和大老爷们儿一样挂着条白布擦汗,双臂袖子撸起,黑发用陋簪低盘。

其中身旁有一秃顶车夫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肩膀,粗声问道:“芳妹子,今日你挣了多少银两?”

燕依旧此时还处于震惊状态,被一问后回了回神,心尖颤了颤。但她不知这扮演的角色挣了多少,只好便即兴随口一编:“俺还没算呢,就我这小身板能勤跑多少单?又有多少单找我这女儿身的来?定没有你们哥儿几个挣得多。不过今儿嘛,倒是比往常多挣了几单。你们呢?”

“哎呀,甭提了,”秃头车夫摆了摆手,“不比你芳妹子强多少,今儿生意实属不佳。”

“诶,秃子,前头终于有个客栈了。他娘的,赶了一天的路累死老子了。”

众人听后抬眼向前一看,纷纷拉着车加快步伐前往前方的客栈。

前方的客栈外表装饰简单朴素,顶多挂一旗子杵在那儿,上头写着一“客”字,孤零零的随风飘扬。

四人到达客栈跟前后,将车摆好排在门口不远处便依次进了其内。

其中一个眉心生着一颗大痣的车夫上前屈指敲了敲柜台桌面:“掌柜在否?”

“在的在的,”只见满发花白的掌柜从后头撩开布帘来到柜台跟前,抹了把脸笑容可掬道:“客官们是要吃些小酒吗?”

“啧,咱们是要来住的。”

“住的嘛……抱歉,客官们来晚了,房位都已被人占了。”

这时,燕依旧的脑中回荡出一声清脆的金铃声,与循府中无二。

[叮当!恭贺娘子开锁戏幕主务要职!请娘子火速前往蔡店村掌柜家的停尸房镇住女尸!若娘子将事办理妥当,则将赏赐“如意簪”一支!]

[请娘子切记,日历至关重要。祝娘子此帆风顺!]

燕依旧:……这什么鬼东西?

好吧,一路上过来,这确实不算什么了。

那……这个日历又是怎么回事?是店铺里的那个日历吗?算了,没在这发现日历之前,暂且把店铺里的日历当成那个声音所说的吧。

燕依旧未辞职以前有个同事很喜欢看无限流,经常在她耳边叨叨。

此时她突然想起她叨叨的一句话。

“一般有类似于叮咚什么鬼的这种声音出现的时候,后面给你说着支线主线任务,也可能有别的叫法,总之就是让你去做一件事,这时候主角就必须听从了,否则你不按照它去做就活不下来。”

勉强听一下她的话吧。

燕依旧缓缓吐出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首先,奖励先不管,重点在于那个“停尸房”,人家掌柜总不可能直接说他们那儿有个停尸房吧,肯定会说是一间空房。至于镇住女尸这种事情,先晾在一边看看,毕竟又没遇到过这种怪事,不过去往停尸房的话……倒是不难。

“一般来说,在写的好的无限流小说里第一个副本不会太难,但也仅限于如此,不会简单的。”

燕依旧轻移莲步,伸手撩了撩鬓丝,半垂着眼睫道:“掌柜的,俺们是真的无地方可住了,您行行好吧,嗯?”

毕竟,她还是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自信的。

“这……”

不过表面言语上看着掌柜还挺老实,没有像燕依旧想象中的藏藏掂掂。见掌柜挠了挠头,想了想,握拳拍手道:“这样吧,我家离客饯这五六公里,室中无人,只剩一间寂静灵堂屋子,但我媳妇儿近日刚病逝,她的尸体正躺在灵床上,棺材我长子正去买了,其余四个女儿已远嫁。你们可接受不嫌弃的话,来我家这住一晚吧。”

“哎呀,小事儿!咱几个大老爷们儿女汉子的害怕什么尸体?”秃头车夫搓了搓手,“咱几个如今只求个可遮风挡雨的地儿住下来就即可,那还能挑挑拣拣的呢。那就多谢掌柜的了。需多少钱?”

“四人一两钱即可。那我让阿童领你们去吧。”

“多谢掌柜!”

说完四人纷纷从腰间的补丁布袋里平分掏出铜钱递给掌柜。燕依旧不知当代如何换算,便跟看其他人掏出的量给了铜钱。

“走吧,我带你们去。”名阿童的扎髻少年不知从何出现在众人眼前,身着粗衣,嘴里叼着根尾巴草吊儿郎当的正咧着嘴笑道,莫名让她感到有些渗人。

燕依旧尽力压制住心中的阵阵寒意,恭声谢道:“多谢这位小郎君带路。”

“哪里哪里,不必客气。去把你们的车拉上吧。”此时夜色已深,阿童取了一盏画有青竹的骰子灯来,黄澄澄的替四人映照着前方蜿蜒的路。

她估计现已入秋不短,萧风刮得刺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小郎君叫啥名?”

“吴橡,木象橡,被我掌柜捡来的。他人嘛……”他勾了勾唇角,“老好了,特别是对他媳妇儿。”

“确实。掌柜的长的就一脸菩萨慈祥样,人面心善的,老好人一个。哈哈。”

***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不到半个时辰,五人穿街入巷的达至了掌柜家中让四人所留宿的屋里,阿童将狗尾巴草吐在地上后道了声别便离开了。

燕依旧理了理被吹得凌乱的发丝,抬眸见屋子宽敞干净,灵台上灵牌满堂,门旁的木桌上点着的盏油灯忽明忽暗。之后是挂在灵床上的帷幛,一床纸被盖在死者身上。再瞧卧室,里头有一张连在一起的大通铺,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因一路劳累奔波,另三人眼皮困乏得已快合上了,躺下身来不过片刻便鼾声四起,原落针可闻的空旷灵堂里开始充斥着这群声响。

燕依旧竟也抵不住莫名其妙涌来的困意,也直接瘫软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于似睡非睡之间,忽然听闻床上发出“嚓嚓”的声音,顿时一片混沌的脑中瞬然清醒。

完了,差点忘了还有主务要职……

嚓嚓,嚓嚓……

燕依旧立马惊起身随意一挽了一头黑发,两手交叉抱肩防备观察着四周。

现油灯已不再昏暗,倒是明亮如昼,将四周照得一清二楚,第一眼见着的,则是面色淡黄的女尸。

女尸已揭开身上的纸被起了身下床,缓缓迈着步伐进了卧室。她额上系着一块生绢,青丝四散,长得原是典型的骨相美,而此时嘴唇被涂得鲜红可怖,嘴角微微上扬着。

一位典型的女鬼样。

燕依旧重缩在被窝里屏住呼吸,眼睛只敢眯着一条缝看,眼皮下的瞳孔轻颤。

余光瞥见女尸接近床前俯身下来,逐依对着睡着的三人吹气。

“呼……”

燕依旧双手紧紧互握,细汗泠泠滴流于轻抖的长睫。此时,她可清晰感觉到她的心脏如笼中困兽,不知疲不知痛的冲撞着铁笼,发出血肉与铁的强烈的碰撞声。快似遇情人,猛烈似腰鼓。

热烈而滚烫。

只见燕依旧把半个头窝在被子里,惊得身子发抖,双目圆睁。

咋办咋办咋办……

三秒……

两秒……

一秒……

嚓嚓……

几秒过后,她感到这女尸也同另三人一样,在她耳旁吹气。

燕依旧:……请问您是来和我耳鬓厮磨的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燕依旧觉得这女尸在她耳旁似乎吹起吹得相对于其余三人久一些。

不用燕依旧抬眸来看,便已脑补出了女尸那涂得鲜红的嘴唇咧到耳根后阴森笑起来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才吹完了,女尸重新合起了唇瓣,起了身走了,步声清脆,其间还发出了纸被的嚓嚓声,不久静了音。

片刻燕依旧才将双眸缓缓探出瞧了瞧一看,只见女尸如同原来一般僵卧在那儿,像是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皆是她生出的幻象。

她伸脚偷摸蹬了蹬旁边的三人,像一动不动的死尸。

不对劲。

燕依旧脑中飞速旋转。不可能只有那么简单,这吹的气定有问题,而问题在哪儿呢?

她忽然间想起,早上那日历上写的内容。

彭祖:癸不词讼,理弱敌强;未不服药,毒气入肠。

未不服药,毒气入肠……

也就是说,那吹的气是毒气,至少在今天之内未曾服药的话,毒气入了肠子,那就必死无疑。

嚓嚓,嚓嚓……

妈的。燕依旧心里暗骂道。这女尸下一步动作开始了。

这次她领到了教训,把整个头都一股脑的蒙在被窝里。

嚓嚓,嚓嚓……

与上次同样的动作重复一遍。掀开纸被,起身,脚踏,临床,俯身,吹气。只不过不同的是只向她吹了气,还吹了好几次。然后闭唇,起身,脚踏路返,上床,盖被,僵卧。

一阵静默过后,燕依旧给自己做了好几来回心理准备,起了身理好衣裳,谨慎确认女尸不会再诈尸良久后,轻手轻脚的出了灵堂,在此之前还不忘多瞄一眼,生怕一个机灵女尸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无法,线索太少,自身毒药未解将死,何谈镇压女尸?

只好先出了灵堂寻点线索,在灵堂里搜啥都没有,还可能被女尸袭击,倒不逛逛这间屋子。

敲定好接下来的行动后,燕依旧抿了抿唇,小心起了身。

这屋子也和灵堂一样,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日历,看来就是在店铺看的那个日历了,这都只是些生活必备品,找不到这间屋子的主人有任何兴趣爱好,仿佛活着也只是为了活着。

可能关键线索在于,女尸的房间。

女尸的房间毫不意外,也同样朴素,只有些女性必备品,连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少的可怜,不过倒是墙上有挂一两幅粗糙的水墨画,不晰。转眸,桌上头有一本薄册子,封面以朱笔写着“泺落日碎”。

由此可见,这位女尸名泺落,册子里头记的是每日碎琐小事。

在此之前燕依旧左看右看,确认女尸未有跟来以后才翻起了纸页。

不过,无灯,看不清,只能依着稀薄月光看清封面几个大字。

但没有关系,燕依旧时常随身带着一包女士香烟和打火机,平常的“好习性”在这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

[叮咚!有一部分观众觉得您给其角色演的演技不是很到位,引发了轻度不满,因此扣除戏娘二百两银子,以此惩戒!请戏娘迅速调整好状态带入角色中!]

闻声,燕依旧愣了愣,蓦然想起,刚进循府时那乌娘邀她来演戏。按脑中的声音来说,现在演技不精,其问题可能就在于她演的这个角色,本该在灵堂屋里头睡觉,却跑这来了,并不符合这个角色的活动路线。但若不如此,她觉着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什么的要职。

于是燕依旧未管,继续借着这灯光看了下去。

可同样明显的是,这册子细看就是已经不久之前被翻动过的,指痕较浅。有些不那么注重细节多人看了有可能猜目不到,燕依旧一看便知晓了的原故还多亏于青春时期心思敏感,日记本写了给藏在抽屉里头,父母每回一动后向她一说,就渐渐观察认痕了。

那么问题来了,方才不久翻动日记的是谁?

答案只有一个,玩家。npc不可能闲着没事去收集信息。

所以说,不止她一个玩家。继然那声音未曾明说是单人副本还是阵营副本,若有另一位戏娘,那定和其他戏娘为敌对状态。

她就这样猜测着,边从兜里拿起打火机用大拇指一按,“咔啪”一声便生起了彤油小火。

女尸写得一手好字,笔锋圆润却不失韧劲,很是秀气。

女尸并未标有日期,每两件碎琐事皆空出两行空格。

一.今日我嫁与了桂村的吴隐,长相平平,淡言少语的,但身上透出的气质却有点像莽夫一样,令我很是厌恶。虽说我家境也不是很好,但也随父亲饱读诗书,最终竟然嫁了个这么无趣的郎君。还是橡哥好,一身书卷气息,温柔亲人,可惜已娶了别家女子。

晚间我与吴隐同眠共枕,但是背靠着背入睡的,同床异梦,好生悲凉。

二.他家几乎什么都没有,简陋的要命,但婆婆至少没有刁难我怎么样,全家人把我当个透明人,真的很憋屈。

我在午饭过后在房间挂了字画,这时那吴隐却如鬼魅般来了,一把抢过我惜爱的字画,还撕破了些许,真是脑子长虫了!我和他吵了一大架,以他扇我一巴掌为结果。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嫁给这种男人。

我不知数回想,若我是男儿身,我便可以去科考,我可以当官,我还可以去经商。纵然婚姻需由父母做主,但身为男儿,自然要开枝散叶,传子嗣,就算不能将亲爱的人娶为正室,纳为侧房好生对待也可……算了,即使如此,也还是委屈了心爱之人。只是,明明同为人者,为何总说女子总比男子逊一等?为何女子什么都不能,而男子却能?

命运总待我们这些女子不公。

三.吴隐他娘真的是烦死了,日日催我声带根的娃。

他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她还不知道吗?

四.几个月过后,吴隐又娶了另外一个女人为三房做妾。

那女的倒是能生,一个接着一个,但生的都是不带根的,生了四个。

婆婆脸都是黑的。

我和这个女人虽住在同一个屋子,但没什么交集。

我偶尔会见着她几眼。

我那从街边救来的陪嫁丫鬟与我说,那女人眼角的鱼尾纹夹着风霜和泪。

眼是混沌的。

五.三四年过后,我便有了身孕。

难受,想吐,想吃甜的。

我回了娘家,他们倒也不介意。

我想我这几个月受的苦全告诉了我娘,半夜和我娘在那试泪,衣袖都湿了一半。

四.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属实好不方便。

橡弟来看我了。

这次我却握不住他的手。

五.产后一个月了,可以下来稍微走动走动了。

小家伙长得可真丑,是个男孩儿。

叫吴橡吧,以此纪念橡弟。

要是他是橡弟的种该多好。

夫君和婆婆也不闻不问的,搞得这孩子是别人似的。

六.我重新搬回去住了,真的很不开心。

哎。

七.吴隐再度娶了别的女人,但也和没娶一样。因为他从未踏入过那女人的门槛一次过,女人也没主动找他过。我亲自瞧见观察的。不过我也没怎么招见她,细算下来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不过这女人很快就死了,在她嫁入这扇门后照顾她的都是我的心腹太医,肚子未曾有过动静。连子嗣都未留下,我也替她可怜。

也替那个生到最后身体不行的三房可怜。

更是替我可怜。

这种男人真的不值得。

八.孩子走路了,也会说话了。这倒是值得欣喜的一件事。

我要教他以诗书,要让他思想开阔。

可不能像我那死人夫君一样。

……

一千五百零四.我被吴隐杀了,儿子去给我买棺材的了。

我这一生,过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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