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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坍缩回响

物理楼负三层的低温实验室里,液氮白雾如幽灵般游走。程野望着培养箱中发光的量子菌落,那些青绿色光斑正随着音乐教室飘来的《平均律》节奏变换形态。他突然摘下防辐射手套,将手按在观察窗上——菌落瞬间凝聚成林疏白侧脸的轮廓。

"你的自恋症状已经感染了微生物群落。"林疏白的声音混着管风琴的低鸣从通风管道传来。他裹着黑色羊毛大衣出现在实验室门口,衣摆还沾着音乐厅地下室独有的铜锈气息。

程野转动偏振眼镜,看到对方大衣内侧的量子耦合器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建议你停止用神经接口偷窥我的实验。"他按下控制台开关,菌落突然迸发出与林疏白后颈芯片同频的电磁脉冲。

苏葵的量子甜品推车恰在此时撞开实验室门,蓝莓挞表面的傅里叶波纹正在剧烈震荡。"你们**的电磁波..."她将冒烟的烘焙手套砸在示波器上,"...毁了我三天的实验数据!"

林疏白突然踉跄扶住液氮罐,手套下的静脉浮现出DNA链状的金色纹路。程野扯开他的高领毛衣,发现那些纹路竟与量子菌落的光谱完全同步。"你注射的抗过敏剂..."他嗅到对方颈间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在和苏葵的逆熵糖霜产生量子纠缠。"

暮色中的校园咖啡厅飘着拿铁电离层的焦香。程野用搅拌棒在杯沿敲出《月光》的节奏,看着林疏白用琴谱边缘解码餐盘上的隐形信息。当他的不锈钢叉尖第三次划过对方手背时,整间咖啡厅的照明突然陷入量子涨落的混沌。

"这是上周图书馆事故的余波。"林疏白腕间的生物芯片迸出警告红光,"你颅内的碎片正在改写建筑电路的薛定谔方程。"

程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桌面,量子腕表的全息投影显示出两人交叠的DNA序列。那些螺旋结构在咖啡蒸汽中扭曲成克莱因瓶的拓扑形态:"知道为什么你的强迫症步频是1.618倍速吗?"他指腹划过对方掌心发烫的神经接口,"这是我们初代实验体的黄金分割密码。"

音乐厅地下室的管风琴突然自主轰鸣,Eb调的持续音震碎了咖啡杯。林疏白瞳孔中的量子纹路如超新星爆发:"你动了我的记忆编码。"他扯过程野的衣领,在对方锁骨疤痕处看到与自己相同的哥德尔编号,"七岁那年的神经手术...我们躺在相邻的实验台?"

苏葵的仿生水母群撞破玻璃窗涌入,每只触须都粘着医学院的加密病历。程野挥开悬浮的病历投影,画面里幼年的他们正被绑在相邻的神经接口座椅上,额头贴着同频的生物电极。

"建议你们停止玩火。"苏葵将逆熵糖霜撒向过载的量子菌落,"这些微生物已经学会用你们的脑波谈恋爱了。"

夜色中的图书馆古籍修复室弥漫着羊皮纸与硅胶的气息。程野用原子力显微镜扫描十七世纪的《格里高利圣咏》,突然在谱线间隙发现熟悉的量子噪声。林疏白调试着中世纪的管风琴音栓,铜锈在他手套上留下双螺旋结构的印记。

"这是祖父实验室的初始频率。"他将音栓按在显微镜载物台上,量子噪声突然凝聚成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穿着白大褂的老者正将芯片植入两个男童的后颈。

程野的改装腕表突然迸发警报,颅内金属碎片的剧痛让他撞翻了修复液。林疏白接住坠落的青铜镇纸,底部蚀刻的编码与他童年囚室的标识完全一致:"原来我们是被编入同一组对照实验的..."

闭馆铃声如利刃划破寂静。两人在安全出口的绿光中对视,影子在石墙上交叠成莫比乌斯环。当林疏白的指尖无意间擦过程野太阳穴的旧伤时,整座图书馆的量子防护系统突然启动,将时空切割成无数个平行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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