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白站在光学实验室的暗室门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铜纽扣。程野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红外传感器，电子锁发出幽蓝的光。
"怕黑？"程野的声音混着仪器启动的嗡鸣，"这里可比你的琴房安全。"他按下开关，十二组LED光源在穹顶渐次亮起，像被驯服的星群。
林疏白后退半步，后颈的医用胶布在冷光中泛着青灰。"你所谓的模拟月光..."
话音未落，程野突然扯开他的围巾。冷空气灌入领口的瞬间，林疏白听到自己颈侧监测器加速的蜂鸣。程野的拇指按在他突起的喉结上，另一只手将光谱仪对准他锁骨处的红疹。
"589纳米，"程野盯着读数轻笑，"果然是钠灯惹的祸。"他转身在控制台输入参数，穹顶的光晕骤然转成柔和的青蓝，"现在试试？"
林疏白迟疑地伸出手。人造月光流水般漫过指尖，过敏反应没有出现。他抬头看见程野站在光路交叉处，白大褂被染成深海的颜色，仿佛站在量子泡沫中的观测者。
"这是赝势阱原理。"程野将棱镜举到他眼前，折射出的彩虹悬停在两人鼻尖之间，"过滤掉特定波长的光子，就像..."他忽然贴近，呼吸扫过林疏白耳后的芯片，"给你的枷锁安装解码器。"
警报声就在这时炸响。林疏白腕间的智能手表迸出红光，家族监护系统的提示框疯狂闪烁。程野瞥见"违规暴露于非安全光照环境"的警告，反手扯过防辐射帘裹住他。
"躲进暗室！"程野的声音第一次失了从容。林疏白却抓住他的实验记录本，泛黄的纸页间飘落一张脑部CT片——颅骨阴影处嵌着细小的金属碎片。
追来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林疏白突然按下程野的后颈，将他压倒在光学平台上。示波器的绿光在他们脸上游移，两人的心跳在64Hz的背景噪音中同频共振。
"去年天文台的事故，"林疏白的膝盖压住程野的白大褂下摆，"你颅内的观测仪碎片...还在记录数据？"
程野屈起手指弹了下他颈间的监测器："不如先解释你的生物芯片怎么和我的实验设备产生量子纠缠？"
防辐射帘外传来电子门禁被破解的警报。林疏白突然咬住程野的领扣，犬齿擦过高领毛衣遮掩的伤疤。程野闷哼一声，抬腿勾倒旁边的激光发射器，红色光束恰巧切断监护系统的信号传输线路。
"现在你有53秒。"程野翻身将林疏白锁进暗室，自己挡在门前，"要听量子力学的爱情假说，还是验证双缝干涉的吻？"
林疏白在黑暗中摸到程野腕间的陈旧伤疤。那些交错的伤痕突然让他想起童年被迫吞下的钢琴谱，所有休止符的位置都对应着监护人的电击项圈频率。
"第42秒。"程野的喉结在他掌心滚动，"建议选择后者，毕竟..."他的声音被撞门声撞碎，"观测行为会影响实验结果——"
暗室门被破开的瞬间，林疏白拽过程野的领带。示波器上的心跳波形突然坍缩成直线，而真正的震荡发生在相贴的唇间。程野尝到对方口腔残留的苦杏仁味，那是抗过敏药的余韵，却比任何协和音程都更令人战栗。
追兵的手电筒光柱扫过他们头顶时，林疏白将CT片塞进程野的实验服。金属碎片在X光片里闪着冷光，像某个未知星系的缩略图。
"明天午夜，"程野抹掉唇角的血渍——方才撞到分光计棱角所致，"带你去天文台废墟。"
林疏白将他的威胁录入手机，转成加密音频："记得带上你的薛定谔方程。"他指腹擦过程野锁骨下的疤痕，"我要计算在坍塌的宇宙里，接吻的存活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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