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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最后遗言

作者:鹭离森_KUN

(3)

感觉梁医生你在古潼京的甬道里和驮着苏万的我见面的那一刻才刚刚发生没多久,你那时起初小心谨慎对我颇有敌意,担心我要加害苏万。我想大概是我哼着青椒肉丝进行曲实在没什么正经模样,没给你留下那么好印象的原因吧。看着你举着照明棒像举着枪一样,颤抖着问我到底是谁的时候,滑稽又有些可爱。我告诉你自己是苏万雇来的保镖,你一脸的不可置否,还嘲笑着说就算是真的,我的保镖工作做的也实在不怎么样。我那时就想这女人真是牙尖嘴利,问题没完没了不说,看苏万伤成那个样子,我竟真的无可辩驳。

你转念问我黎簇怎么样,情真意切的着急,有许多年了,我没再见过你这样的人。内心下意识的嘲讽,这样得破地方,自己胳膊伤成那样还有时间担心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这女人真是个十足的傻子。我讪笑着回答,我哪知道黎簇这小子就一疯子抓起Z药想也不想就引爆了,两公斤的C4把我们炸飞了,你瞅瞅我们现在这个狼狈样。你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我离你们那么远我都感觉到了震动!他人呢,是不是受伤了!

那时对于见惯了生死的我而言,死只是一个形容生命状态的汉字而已。我告诉你黎簇在爆炸的正中心,即使死不了也活不了多久,这种事情没有奇迹。你忍住眼泪颤抖的抽泣,告诉我自己是个医生,在任何生命体征消失前都不可以妄下定论,让我告诉你黎簇的方向,要一个人去找黎簇,那时我只是悻悻的摆摆手,指了指苏万,你先看看这个救不救的活吧。你告诉我苏万那小子没大碍,处理伤口之后还在担心黎簇的下落,我告诉你保护一个人比伤害一个人难得多,不知是否因为医生这个职业,你对你见过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保护欲,哪怕自己真的没那么强,所以想来,你应该过的很艰难,并且早就明白我这废话中的含义吧。

你是个颇为聪明的女人,对我半真半假的故事嗤之以鼻,我的性子自然是懒得和你纠缠,更何况这是我实话最多的一次。我告诉你黎簇对吴邪的重要性,并且可惜黎簇凶多吉少,你却说这三个讲义气的孩子都不会有事,是什么给了你莫名的信心,我在那一瞬间似乎被你感染了,说着让你带着苏万找到黎簇并且一起逃出去。

你说大家一起走一个也不能少,我露出被黑毛蛇咬过血管都有些发黑的手臂,生死一目了然,不过这没什么,我从来对生不都强求。你却不由分说的把最后一支血清注入我的手臂,并质问我凭什么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这句话问的我一时语塞。医者仁心,你一定是个好医生,一个常会心痛的医生。这一路我们躲避蛇柏和黑毛蛇,我们被汪家人逼下悬崖,甚至你为了图腾留在古潼京,最后却还是和副官死里逃生,这让我一度以为现实也许不像我想的那么无情。

梁医生,你是我见过最有觉悟的女人,一个比任何人都要贴心可靠的伙伴……在我看到隐藏在土洞里浑身焦黑的你时,我希望这世界上可以出现一次奇迹。可现实不会因为你是个好医生,好女人,好伙伴就会对你网开一面,这世界上没有天使,自然不会有什么神迹出现。肌肉的收缩状态,血管的扩张程度,肺部吸入的烟灰,以及几个月以来突然出现的新的燃烧痕迹,却反复的拷问着我的心,我的大脑,凭什么我们一定认为你死了……DNA百分之九十九点五的相似度告诉我,我是黑瞎子不是梁湾,事实就事实,奇迹不会出现,再也没有机会听你连珠炮一样的质问,以及鼓励的话,忽然有些寂寞。

“黑眼镜,你真的信,他会来?”胖子点了一根烟靠在仓库门口看着坐在墙角椅子上晒着太阳的黑瞎子。“咳咳咳……不是我们信不信,是他一定会来。”吴邪在仓库大院儿里支起了一个方桌,白昊天把刚到的外卖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你这……这破身体,我干脆背着你抽烟得了。”胖子啐了一口痰在地上,顺手把烟卷丢下去用鞋底碾了碾。“我听说张起灵和花爷帮你找法子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白昊天把筷子递到吴邪手里,见他一脸病容不由得有些担心。“跟着我二叔,说是去找了,谁知道,他们谁也不让我过问,不让问,就不问呗。”吴邪扒拉了餐盒里的米饭到嘴里,摇了摇头。

夜空中沉着死去的月亮,亦如张日山那颗冰冷的心。从买戒指那一日自己眼前的梁湾忽然消失之后,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张日山能做的便就是每日都去走梁湾走过的路,见梁湾见过的人,不胜其烦,门诊楼里一坐就是一天,可即使这样他的脑子也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梁湾走了,不在了。理智告诉他无论是去她常待的地方,还是见她常见的人,自己也依旧留不住她,心还痛着,大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尤其是对于梁湾。梁医生命里终究没躲过那场空难,留下一幢空荡荡的房子,一个孤零零的我。

我活在旧梦里,每日叫着你的名字,是不是很蠢,所以梁医生,你真的不打算再回来了,是吗?他极力控制着语调才显得不那么无助,可没有人回答他,冷掉的饭菜,落在地上的牙膏,以及塞进被子的枕头。有那么一瞬间张日山听到“啪”的一声,仿若四分五裂的冰山,他的破碎的心沉入再也捞不到的深渊里,再也没有撕裂一般的痛,再也没有温度,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怕失去,失去你残存的气息,还是在无穷无尽的时间中思念你。理智让他觉得自己该去调查梁湾那蹊跷的死亡,感性却种下疯狂的种子,让他嫉妒飞机上其余的一百一十一个人,至少他们在最后一刻和他朝思暮想的人在一起,若是可以一起,死亡又有什么可怕?

吴邪正百无聊赖的靠在仓库管理室的桌子前,无聊的猜算着关于仓库里三叔的密码,电话铃却响了。“喂……您……您想通了?好……黑眼镜在这里,准备好了等您过来就开始。”吴邪接起电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回答着。白昊天却趁机拿走了他写写画画的本子,都是一些凌乱的数字,可仔细一看就明白吴邪在做什么。“你乱动别人东西做什么,张会长下午到,快去把……把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吴邪一把把本子抢过来,白昊天做了个鬼脸转身出去了。不一会,黑瞎子走进来,淡然的问了一句:“副官,他行吗?”吴邪看着他呆愣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我觉得他电话里听起来……听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疯话。”

半山仓库的傍晚,皱起的雾犹如薄纱,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独自从出租车上下来,他抖了抖肩膀,缓步走向仓库的大铁门前,监控录像中白昊天很快分辨出来那便是张日山。吴邪打开大门将张日山迎了进去,匆匆聊了两句,白昊天便把张日山单独带到了地下仓库,张日山对这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这么多年属于他的那一间里只放过两件东西,一是自己的旧军服,二是奇门八算的齐铁嘴托他保管的一个祖传旧罗盘。阴暗湿冷的仓库走廊里,头顶上的老式照明灯,灯罩内因潮湿的天气凝聚了一堆水珠,水珠滑落浅浅的黑影闪烁一下,让人觉得脊背发寒。张日山驻足在水库上方盯着那墨色的水面,昏暗的灯光留下星星点点的影子仿若一只只藏在草叶中的流萤一般,那下面沉睡着他心里最敬重得两个人张启山和他的夫人尹新月。

“会长?……呃,就在前面了。”白昊天看着呆望着水面出神的张日山,不由得催促了一句。“嗯……”张日山转过身跟在了她身后,走过一扇扇铁门,终于来到他的那间仓库的门前,他低下头看地面,铁门因年久失修沉在地上,留下深深地划痕。“呃……这几天我就找家里人来修。”白昊天怕张日山生气赶忙拍了拍门怯怯的说道,然后扭动了铁门的把手向前推,嘎吱一声,接着铁门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彻了整个仓库。白昊天退到一旁,给张日山让出了位置,她发现张日山似乎狠狠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他的肩膀在细微的抖动。

看到张日山整理仪容,小心翼翼的样子,白昊天暗忖张会长是她自从分到这个仓库,每年都会见上一面的人,为人严肃,话极少也不好接近,却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吴邪说那天送来的是张会长的爱人,她没想过张日山这样的人也会有恋人相伴。白家人守着的半山仓库,什么都有,送来死人更不足为怪,所以张会长叫他们把自己爱人的遗骸送到这里也没啥稀奇,只是没想到的尸体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更没想到的是在遗骸送回来的那一天,张会长竟然连看都没看就离开了,她心里跟着那个揍了张会长的叫作黎簇的小哥一起骂了无数遍混蛋和渣男,可今天在这里她觉得自己是误会这个男人了,成年人的崩溃要看时间和场合打不还手,落荒而逃的张会长,他一定很爱这个叫做梁湾的女人吧,爱到不想把自己任何一个狼狈的样子展现在这个女人面前,哪怕她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副官,你来了……”黑瞎子站在钢制解刨台另一侧,对进来的张日山点点头。“嗯……”张日山缓缓地抬脚迈进了门槛,停在了解刨台一米左右的距离处。他见过各种各样死相怪异的尸体,瘦骨如柴活活饿死的难民,满身枪眼倒在战场的士兵,或者解九爷家要正准备要金盆洗手的叔公确被人杀害浑身插满针筒的遗体,这些都没有现如今盖着一张白色塑料布半蜷缩躺在那里的梁湾让他胆寒。黑瞎子墨镜后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张日山,这件房子里的灯光让他感到不适,“梁医生等的太久了……难过这种事情,难是难,终究会过去吧。”张日山轻微的蹙眉,然后缓缓的喘息了一下,黑瞎子上次见他有这个表情是在古潼京,盯着手里的防狼喷雾,只身一个人去寻找他嘴里的那个女人梁湾,而这一次他却还是要听这个女人究竟在那场空难中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一次梁湾是用自己的身体。

“瞎子……开始吧。”张日山始终站在离解刨台一米左右的地方,岿然不动仿佛一座山。哗啦一下,黑瞎子只轻轻抬手,白色的塑料布被掀起来,张日山眼角抽动了一下,就好像有人用细小的针扎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右手缺失,是被不规则的钝器砸断,犹豫燃烧导致伤口处的形状改变,但从头部、脸部以及颈肩的位置所受的不同程度的伤,可以判断应该是石块。”齐铁嘴从盒子里抽出一双蓝色乳胶手套带好,然后递了一只口罩给张日山,张日山却没接。

“所以……她死之前,遭受到某人的攻击……”张日山的声音虽然犹如一汪死水毫无起伏变化,但鼻腔里抖动的气流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是的,不过你看左手因为护在胸前所以并没有碳化,指节处的击打伤,代表她对攻击予以了反击。还有一点,死亡时间不对,她并不是一掉下来被就被爆炸点燃的,而且身上也没有航空燃油的污染物。”黑瞎子用带着手套的手指了指尸体左手的指节以及小臂的部分。

“……瞎子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你……知道吗?”张日山身体晃动着,摇摇欲坠。“我知道……还记得我们在泥洞里找到她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懵的状态,可后来根据肌肉收缩状态,以及其他条件,我判断她的生命体征消失也就72小时,所以我们究竟错过了什么,几天前发现她的地方还什么都没有,而且这样的剧痛她丝毫没有挣扎仿佛身体你是她的……”黑瞎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力,又有些抓狂,就像嗓子眼里堵了一口痰,憋气的不行。

“你真的肯定这是她吗?有没有可能……”张日山此时才走进一步把尸体的全貌看了个遍,他捏着拳头指节泛着清白。“我现在……要开始了。”黑瞎子没有回答张日山的问题,举起了解刨用的长柄手术刀,他不是张日山,哪怕他是张日山,当今最先进的DNA鉴定技术难道还不能证明她就是梁湾吗?张日山握拳的手举到梁湾头部附近缓缓松开,他歪着头盯着尸体因火焰扭曲黑漆漆得脸,手指机械的颤动,慢慢得贴上梁湾的脸颊,冰冷坚硬仿佛一块石头,因冰冻而浅浅浮现的水珠因他的手指摩挲而向下滑落,滴答滴答细微的响动仿佛滴着血的他的心脏。

手术刀紧贴着皮肤缓缓的向下,发出一种皮肤被划破的闷响,在用肋骨牵开器,打开胸腔的瞬间那声音更像是木头脆裂断开的声响。那些声音仿若一个铁锤敲击着他最疼痛的神经,那些疼痛令他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下,冒出了汗。梁医生……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本来可以忍受心脏被孤独和离别撕扯的,可现在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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