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程澄看出峥峥局促紧张的状态，便找点闲话聊。
“峥峥，你觉得味道淡的话，就倒点酱油在碗里蘸着吃。要是喜欢吃酸一点的，也可以倒点醋。”
说着话，她先给自己碗里倒了醋，吃饺子少不了的就是醋。正常还应该再来点蒜泥，辣椒油，可这里没有，不过于她而言有醋就足够了。
她夹起一个饺子，在碗里翻滚一下蘸满醋，整个塞到嘴里，嚼了两口，突然有点想哭，有两分妈妈做出来的味道。虽远不及妈妈做的好吃，但调料有限，已然比预想的好太多了。
“峥峥快尝尝，我第一次做，味道还可以。”说着她又夹了一个放在嘴里，享受着怀念的味道，嘴里含糊不清地催促坐在对面迟迟不动筷的人。
陆子峥见清儿并不拘谨，紧张的神经慢慢舒缓，身体跟着放松下来，恢复了往常两人在膳房吃饭的状态。夹起饺子，直到放到嘴里，嚼了一口，味道在嘴里四溢，新鲜可口。
“清儿，这个比包子好吃，我从来没吃过。”
“好吃吧，好吃就多吃点。我还冻起来一部分呢，等以后咱俩再煮来吃。”
“嗯嗯。”
实际上，这饺子卖相新奇、味道很一般，程澄觉得好吃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做自带一层滤镜，只要不难吃都算好吃；而陆子峥觉得好吃，其一是因为新奇，其二便是因为做它的人。
夜里墨星辰回来时，程澄正在自己房里看书，平时这个时辰她应该在书房，可每当王子不在，她从不自己留在那引人猜疑，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机密。
“清丫头，王子唤你过去。”陈逸敲门道。
“来了。”程澄拿上书简和礼物推门而出，看着他低声笑道：“陈护卫，披风怎么样？春雨姊姊的手艺好吧！”
今日吃完早饭，她就跑去碧落院给春雨拜年送礼物，那个院子是春雨负责打扫的地方，聊了两句得知她把熬夜做好的披风送了出去，还顺便量了尺寸，要用剩下的面料再做件长袍。
“她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谁能娶到她一定是世上最有福气的男子。”
“就是，姊姊这样的女子，陈护卫再不抓住机会，小心后悔。”程澄压低声音说。
陈逸轻轻叹了口气，没接清儿的话，转而道：“谢谢你送的礼物，新年快乐”，他递上两片金叶子，“没时间给你挑礼物，自己去买喜欢的吧！”
“这个可比我的礼物贵多了。”程澄挥手拒绝道。
他硬是将金叶塞到她手里，道：“拿着。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谢谢。那我祝陈护卫，新的一年有幸成为你所说的世上最有福气的人。”
“好，进去吧。”
程澄将金叶子揣进怀里。
书房内坐在桌前的墨星辰已经换了身便服，见清儿进来，示意她老实坐过去，认真读书。
程澄在他面对坐下来，将手里的盒子递了上去：“王子，新年快乐，送你的新年礼物。”
墨星辰接过盒子，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不像早上那般黑着脸。
她担心王子嫌东西不好，毕竟他吃的用的都是上乘货，在他打开盒子时，解释道：“王子，不要看这两支是木头的，最重要的是耐摔，您那几支笔太易碎，每次用来写字都害怕摔着，现在好了，这个材质结实得很，性价比非常高。”
她没想到王子非但没嫌弃，还直接将手里的笔挂了起来，用上了她送的。高兴的她，心情瞬间晴空万里，嘴角合不拢的笑。
“这个给你”，墨星辰递上一只盒子。
“送我的？谢谢王子。”程澄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月白色的珍珠，约十五毫米左右，看着和祭月节他送六公主的差不多。
“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程澄心想，逛街的时候在一家店里问过一颗一厘米的要三十金。
“王子这个礼物……”程澄心里纠结得不得了，想退回去，可又喜欢得紧，明明今日刚领足足二十两银的年终奖，可这颗珍珠又实在是喜欢，纠结再三，她道：“这个太贵重……清儿不”。
“这类的珠子本君有很多，给你一颗拿去玩。”
她乐呵呵地收回说了一半的话，改口道：“既然王子如此说，清儿遵命。”顺手将这份贵重的礼物细心地收到荷包里。
“跟在大主顾身边，深有种高风险高回报的体会”，她想着。
“要不清儿唱首歌给王子听？聊表谢意……”她问道，一首歌能卖五十金，虽不是卖给他，但唱给他听，亦是满满的诚意。
听到她要唱歌，墨星辰提起了兴趣。
一旁的陈逸、陈迩也来了兴致，毕竟能卖五十金，还让王上夸赞的歌，他们好奇得很，奈何一直没机会，现下两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额……唱什么呢？《新年好》？太简单了！历年春节晚会上都有什么歌来着？记不清啊！《难忘今宵》？太高了！唉……对了，《如果要写年》。这首歌看春晚的时候，听毛不易和孩子们唱，就很喜欢，当时特意练习好久呢。”程澄暗自思忖敲定了曲目。
随即她起身站在屋子中央，双手垂下交错，九十度鞠躬，向站在舞台上表演一般行礼，道：“接下来，由清儿为大家带来一首《如果要写年》，谢谢。”
她轻哼起前奏部分，找找音调，随即用她带着童音的清灵声线唱出：“如果你要写年，就不能只写年，要写一场瑞雪落满通明的老街……”
没有伴奏的歌唱出来着实差些水准，程澄唱完歌在心里唉叹着，不过想着这首歌的伴奏悠扬舒缓，并且新奇的歌曲在这个时代带有不能忽视的震撼感，歌词亦是音乐人费尽心血的诚意之作。
“这歌只卖五十金？”陈逸叹道。
“什么意思？”
“蓝莳院最好的词曲亦是千金难求，却不及此曲曼妙动听，五十金亏大发了。”
“额……怪不得……哈哈哈……好吧……”她此刻才明白当时写协议的时候，掌柜为什么一直跟她强调要加上“不可变更”一条，现在看来是怕她知道行情加价。
“清丫头是不是傻了，亏钱还笑得出来？”
“无妨，就算卖五铢都是我白得的，多多少少的无所谓。”程澄释然道。
靠着在现代积累的这点东西在这里赚的每一铢都是白得的，别人呕心沥血的结晶，自己偷用换来的都属于占便宜。
“你们两个退下。”墨星辰眼睛盯着清儿，话却是说给陈逸、陈迩听的。
“是，属下告退。”两人齐声道。临走时陈迩担忧地看了看清儿。
“你是不是有什么该交待的？”墨星辰的声调透着玩世不恭的慵懒感，他一向如此，越认真反倒越随意，就像他真动怒时反而会笑脸相对，平时大声呵斥无非就为了震慑某个胆大的人而已。
上次听王子用这种语气说话，是祭月节，现在这个情况程澄有点搞不清状况。
“王子想让清儿交待什么？”
“你到底是谁？家在何处？”
听到王子问这话，程澄不禁琢磨起来，“来这儿将近半年，他不曾问过任何有关我身世的问题，现在莫不是起了什么疑心让我自己交待……
“肯定是唱歌的原因，让他怀疑的，真不应该在他面前表现！被大珍珠冲昏了我这个猪脑子，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说我是在自己的梦里，做着一个醒不过来的梦，你们都是我幻想出来的角色。这样说肯定要被当成疯子关起来！还是小说连续剧里的惯用手法最有用，关键时刻没什么是’失忆’解决不了的。”
墨星辰自是不知此刻她内心打的什么主意，自打她入府，陈逸调查了两个月却一直没有准确的结论。唯一的线索是有人将她卖给钱老三时，混身剑伤。
依他的猜想，她极有可能是那个女孩，可现在他不确定了，眼前的人和他掌握的女孩的情况完全不同，除了中毒这一点……
“回王子的话，清儿实在记不得家在何处。醒来时就在牙行的笼子里，其它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程澄现编的瞎话说得很顺溜。
“不记得家在何处？却记得山里遇到的人？甚至如此新奇的词曲诗句？”
“额……怎么说呢，那些词曲就像根植在脑海里一样，具体怎么学会的，清儿不记得了，反正肯定是跟别人学来的。先前说是在山里遇到的人，是清儿编的谎话……”
“医师没诊出你得了癔症。”
“王子这可不是癔症，这叫失忆，失忆的原因有很多种，说不定就是清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头撞到石头上，脑袋里有淤血之类的。这些不拍个片子可看不出来。”
“还说不是癔症，满口胡言乱语。”
“额……非要说是癔症就癔症吧。清儿可以发誓，真真是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不过说不准哪天也许会恢复记忆也不一定。”
“退下吧！”墨星辰看着她的表情不像撒谎的样子，却有投机取巧、避重就轻的成分，来日方长，他并不急于一时。
“是，清儿告退。”
那日后，墨星辰像往常一样，并未再提及她身份一事。
她自然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再不敢做出任何引人猜疑的举动。
[比心][比心]日更呦！
[青心][青心]快来收藏，程澄即将开启学医之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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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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