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人下手?”李兰不可置信,觉得这男人真是白长一张帅脸,“人品果然和林在水的不相上——”
左脸猛地又挨了一巴掌,李兰话语破碎,心中怒气被彻底点燃,抬手要还击,迎面冷不丁地冲过来一个拳头。
她硬生生止住动作,连呼吸都屏住了,抬眼与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对视上。
他眸中似乎裹着翻腾的暴风,冷峻的面容没有温度:“如果你不是女的,适才落在你脸上就是这个拳头。”
李兰的求生本能,让她不再目中无人,肆意变为,她闭上嘴,面对一个高大冷漠的男人,内心生出恐惧,身体僵得动弹不得。
江瑾面无表情揣回手,生理上激烈的愤然被压抑回内心深处,直言道:“这件事,我将追究到底。”他凌厉的目光看向李兰,嗓音发沉,“你可千万要让你的同伙躲好了。”
男人离开都几分钟了,李兰手还是有些不听使唤,她的心脏比刚才跳动得还要激烈,隐隐的不安和恐慌铺满她整个身体。
李兰脚下步伐加快,她狂跑起来,她一路跑回和袁稼短租的公寓,打开门后,却没看见他。
她一边打他的电话,一边四处找人,电话直接显示是空号,衣柜旁边他的黑色行李箱也不见了……
“我手背上这个疤就是她划的,我咽不下这口气,李兰。”
“宝贝你还被她如比羞辱,我更不想就此算了。”
“你不想报复她吗?”
“听我说,这种药不会害人,只要做完那种事后什么事都没有。”
“我负责搞定陈阳,林在水那婊子你负责,那个酒店房间我会提前安装隐形摄像头,等到时候录取到视频,以此为要挟,她林在水永远忍你处置,或者我们直接爆光,那她的清誉就会尽毁,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你完全不要担心,肯定不会出纰漏的。”
李兰捂住脸,细细碎碎的冷笑从指间溢出。
“袁稼,你个王八蛋。”
怎么办呢,她被他毁了,她真的没想弄死林在水,她只是脑子一热,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怎么会发展到刑事案件的程度。
兔子的尾巴很短的,抓不住。
是她不信邪,是她妄想得到他的爱。
“哈哈哈。”李兰满脸是泪,她坐在地上,又笑又哭,最终实在忍不可忍地大骂,“袁稼!你他妈就是个畜生,哈哈哈,畜生五八蛋!”
可笑的是,哪怕发生这样的事,她竟然还在希望他躲好,不要被抓住,她怎么那么贱呢。
江瑾从警察局回到家时,已经差不多要到中午了,林在水没去楼上,就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瞥见江瑾手上的东西,当即激动地站起来:“是我的包!”
男人嗯了声,向她走去,递给人道:“手机也在里面。”
林在水的欣喜太过明显,她接过来,就这样站着低头在翻包里的东西,头发因为刚洗过,香味浓郁却不刺鼻,柔顺乌黑,泛着淡淡的光泽。
两人落座沙发,听江瑾说完后,林在水蹙着眉。
“怎么了?”江瑾注意到。
林在水一时没说话,过了片刻才道:“这袁稼……追过我。”
手被温暖的掌心包住,林在水顺着视线看去。
“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江瑾并没有松开,继续道:“校长找我,想要我们出具谅解书,我驳回了。”
林在水嗯一声,话里听不出情绪:“我不是软柿子……袁稼能进去,反而好一些,他这个人精神似乎有点不是很正常。”
江瑾垂目想了想还是道:“几个月前,我们被偷拍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当时是被拘留了十五天,出来后当狗仔,我怀疑……”
二人对视上,林在水心领神会:“你是说我看到的那个视频也大概率是他搞的鬼?”
“这也只是我一个不成熟的猜测而已。”
林在水却上了心,但迟迟找不到原因,直到她手好得差不多去学校后,见到赵耀跟她求情,她才一下子将所有事串起来。
“原来他是你叔叔。”
赵耀哭泣:“对不起,老师。”
林在水看着人:“你没有对不起老师的地方,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赵耀,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
五天后,林在水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多日未见的陈阳,她见他过来,下意识住江瑾的身后躲。
陈阳脸色一僵,只能停下步伐,隔着点距离跟她说话:“在水,那天的事对不起。”
他神色愧恢,说完话低下头。林在水半个身体都在江瑾背后,她对他拽自己的那一下如今再想起来仍有阴影。
不过细想起来,他也完全无辜,于是她露出整个身体,看着人道:“没事,你我都受药的影响,还有,”她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你会砸自己,现在头没事了吧?”
陈阳见她笑,本能地想向前一步靠近,江瑾淡漠地看他一眼,陈阳只好停在原地,说:“没事了,你呢,你的手还好吧?”
林在水冲人张开手:“昨天刚拆线呢,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那就好。”陈阳说完,几人之间安静下来,江瑾开口打破沉寂,话却只是对林在水说的,“去上班吧,第二节不就是你的课?”
陈阳看见男人自然地摸了下林在水的头,林在水反应不激烈,笑着拍了下他的手,然后扭头看向自己,点头后绕身走了。
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一个拳头,陈阳内心揉皱成废弃的纸,他看向江瑾,那人突然像一只蛰伏的狼犬,释放出逼人的压迫感,与林在水在时完全是两幅面孔。
但陈阳知道,江瑾本质上就是这么个不在意他人评价,自信姿意的人,他大多数时候表现得有礼貌,那是教养,更多时候随意淡漠,那是个性。
“谈一下?”他听到对方这么说,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不容置喙的。
陈阳移开视线,二人走到人少安静的平地。刚站稳,右脸上就挨了一拳,他急忙再次站稳脚跟,人有点懵。
“化验结果出来,你体内那种药的含量不足在水的二分之一,且你们房间在二楼,窗子可以从内打开。”江瑾眸光冷得吓人,“也就是说你完全可以自救,然后来救她。”
江瑾下颌绷得很紧,“但你没有这么做,你在等什么?”
他从张政那里得知这个事后,满腔的心疼和愤怒袭卷他,在林在水面前他还能强撑,此刻却无法忍住。
江瑾快步上前,抓住陈阳的衣领:“你他妈还是人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抓住男人的手用力扯开,扯着嘴角慢慢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知道在水高二那年发生过什么事吗?你知道她和最好的朋友搞砸的事吗?你又知道什么呢?”
“这——”
他打断江谨,有些不甘,又感到可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此卑劣,搞好和林爷爷的关系,就强行将人捆在身边,在水呢,她知道你这一面吗?”
“我只能说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江瑾眼眸深处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暗色,“那你以为你当初救她的恩情还能剩多少?你以为……你的虚伪她真的不知?”
他靠近人,再次毫无征兆地给了陈阳一拳,捏紧手心,沉声说:“你明明知道李兰和她关系不好,自己还瞎几,把往前凑,恶心李兰,还牵连着在水被李兰再度记恨……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陈阳摸去嘴角溢出来的血水,不咸不淡道:“真是见鬼,一个消失八年的人竟然有底气来质问我?”
“起码我不会跟其他的女人上,床。”江瑾面色依旧冷硬。
陈阳的脸色沉下来,眉眼阴郁:“早知道如此,那天晚上,我就不该心软,而是……”
江瑾看懂了他未出声的两个字,但他没被激怒,只是肯定道:“你不会那么做的,只要你清醒,只要你意识到那是林在水,没有人会在完全了解她的性格后,会对她做出伤害,所以你才会砸自己。”
“陈阳,”江瑾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警告他,“最后一次了。”
他松手,退开身体,“想要争取就光明正大点,不要耍这种小心思。”
—
临近过年只有三天前,林在水被奶奶的一通电话叫过去,江瑾上午有紧急会议要开,她没有等他,让他安心处理工作后,自己独自前往平和村。
陈奶奶在拉着她问候关怀后,给了她风干的萝卜和菌类,还有一封信。信是没去世前的爷爷林瓯写给她的,他在信中交待了他为何要让她与江瑾结婚,并且共处一屋檐下的原因:
亲爱的在水,见信展颜,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爷爷可能已经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了。最耀眼的那一颗。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我们在水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爷爷至今都还记得,小时候的你很喜欢在家对面的草地奔跑,可后来,不知从何起,在水不跑不笑了,甚至也不来找爷爷奶奶说说话。
等我从林启他们那里得知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后,已经太晚了,尽管闹刷停止,可我们在水,曾经那么活泼开郎的在水,却是和家人之间的心越来越远……
江瑾出国后,曾回来找过爷爷几次,但我从来不认为他是单纯来拜访你爷爷和奶奶我们两个,年轻人再怎么伪装,试探几番,答案就已明晓。
我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知道他喜欢你,他其实想偶遇你。但爷爷我没有顺他的心意,我有自己的考虑,他人在国外,即使你们谈恋爱,苦的是我们在水,二来世界纷纷扰扰,他身边不缺优秀漂亮的女孩,我不信他能无动于衷……他做到了。
江瑾回国后的第一年就来找我。当我发现他仍今未淡过一场恋爱,且不见你的情况下还能喜欢时,爷爷我受到一点冲击,我不明白是怎样的心意,才会在长达七年没有回应的状况下依然从一而终。
林在水进入车站,高铁动车内暖和,外面银装素裹,雪色弥漫在远山群野。
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我们在水主动将这东西推远抗拒,爷爷我心知天命不久,而若是哪天奶奶与我相见,那我们在水可怎么办啊。
行李箱的滚动声一片,入群熙攘,刺骨的寒风从出站口灌来。
一个人固然也好,但背后没人却是恐惧的,爷爷不是老来糊涂,都是思量过的。我也知道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兴许江瑾未来哪天也会伤害到你,但……当下,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白漆木门从外向内打开,冻僵的耳朵接受到扑面而来的暖和气流。
原凉爷爷的自私。
林在水蹲在沙发边,看着上面睡着了的男人。
永远爱在水的糟老头。
客厅安静,窗外没有鸟叫,她的四肢开始麻木时,林在水附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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