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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孩子心思

“阿娘,下这儿!”

玥儿兴致勃勃地围观赵月华同瑾儿下围棋,见赵月华预备着下定的黑棋,将要被白棋吃掉时,急忙劝阻。

赵月华轻拍了玥儿一声,不为所动,依旧将黑棋下到白棋的包围圈之中。

“观棋不语。夫子竟连这个都没教过你,看来果真是沽名钓誉之辈。”瑾儿闻言,一惯冷峻的脸上又沉下几分。

玥儿刚满十岁,尚不能入弘德馆,赵月华在今年六月从终南山请得一位隐士曹臻出山,作为玥儿的夫子,教导玥儿学识。

瑾儿知道曹臻的名气,却不以为意。

终南山广袤无垠,一年四季美景如画、气候宜人,自古以来是隐士聚集之地。

古有圣人劝告天下学子:“国有道则仕,无道则隐。”

渐渐,隐士出山的传说可以强化皇权的正统。梁朝有太子不得皇帝喜爱,险些被废,却因当年名噪一时的隐士甘愿入仕辅佐太子,让皇帝放弃废太子的想法,太子得以顺利登基。

赵月华不信隐士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但意识到人们对隐士的追捧。

在边境又起战事时,赵月华说服曾媓邀隐士入京讲道。曾媓对他们礼遇备至,命宰相及吏部尚书亲自迎接隐士出入京师。论道之后,曾媓想赏隐士中的几人官职却被他们婉言谢绝。

隐士的身份传到今时今日,与道教的日益兴盛分不开。后来,终南山上涌入了一群官场失意的人。他们并非真的想隐居,而是在距离皇城最近的山中静待时机,或以气节或以诗才获得皇帝注意后,一展宏图。

两年前,终南山上又新建一座亭台楼阁,这属于赵月华。

自那时起,“偶遇”赵月华的隐士接连不断,献上的诗不胜枚举,赵月华只推举过一人,得了曾媓赏识,现官至吏部侍郎。但赵月华最推崇的终南山隐士另有其人,正是曹臻。

曹臻出自京师的官宦之家,父亲是九品国子监录事。曹臻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聪颖过人,最得父母喜爱。曾媓登基后,广招女官。曹臻这时二八年华,一腔热血,也想入宫。

可是,曾媓当时只招了四名女官,四名女官有两位是皇亲,有两位出自世家。曹臻父亲的身份在权贵遍地的京师不值一提,曹臻没有资格受举荐入宫。曹臻的诗献到宰相府和吏部,都被看门人直接拦下,称“五品以下的官员子弟不必多此一举”。

曹臻笑朝廷虚伪,说是推贤举能,但只看地位,不看才华,她一气之下躲进终南山的道观当起道士。

终南山清幽,不似京师喧闹。

信奉道教的父母亲劝说曹臻不得,只求能常常见到小女儿一面便好。

入终南山后,曹臻终日同其他隐士饮酒作乐、舞剑相和,闲来吟诗,口耳相传,曹臻的诗渐渐积累出名声,就连赵月华的女儿玥儿都听过曹臻的诗,字里行间有一股洒脱之气。

去年年初,在曾媓看重曹臻才华,真要赏她当学士时,曹臻却不愿意,只说:“官场复杂,道观简单,曹臻不会做官,只能当道士”,就这样拒绝了。

清楚曹臻才华的赵月华恰巧想为玥儿求一位好老师。

玥儿幼学之年以前,同瑾儿一样,都是赵月华亲自教导。

瑾儿念书不必赵月华费心,玥儿则没有耐心读书。她依旧醉心武学,马球打得在同辈当中是一骑绝尘,虽仍旧抵不过夏训南,但玥儿没觉得当年“打马球打过夏训南,和音就回来”的约定是遥不可及的,她依旧在为此年年挑战夏训南。

多亏赵月华依照《史记》和《三国志》绘出画本,佐以文字,才引得玥儿对书籍感兴趣,最后玥儿也能读完书,能作一两首诗。

赵月华深知她能教的有限,玥儿需要一个好夫子。

可惜赵月华三顾道观,曹臻始终闭而不见。

赵月华不急,她知道曹臻值得等。

她继而转移方向,关心起曹臻的父母亲,得知曹臻的母亲患有消渴病,一身毛病却无法子治疗。

赵月华很清楚“消渴病”。

她的外祖母患有此病,常常口干舌燥,口渴多饮,而后身子常常疼痛。御医在曾媓勒令下,只能想出缓和此症病痛的法子,并不能根治。但她的外祖母可是活到七十岁,算是长寿的。

消渴症不多见,宫中的药方并未传出去,民间不知如何医治很正常。

赵月华依着记忆中的药方写下,又怕自己医术不精,记忆出错,先拿给女医明远善过目。

“这方子的确可以滋阴降火,”明远善肯定这方子的可行,留心多问了几句,“公主可知曹夫人是否中气不足。”

赵月华摇了摇头,不解道:“这病是会有不同症状?”

明远善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曾为两户人家治过此病。一位中气不足、畏寒大冷,需用附子这类热性药物,一位疾病初起,身上常大热,起红疮,当用玄参这等苦寒之物。”

不待赵月华邀请,明远善自请私下去曹家诊断病症。

借着开学馆一事,赵月华请教起国子监诸生,同曹臻的父亲有过接触,在平易近人地聊起曹家之事时,赵月华便顺水推舟为曹家介绍明远善。

曹家喜不自胜,根本不会推辞,欢天喜地谢恩。

明远善秘密前去医治,使得曹臻母亲的病症大大缓解。这事自然从曹臻父母的口中传到曹臻耳中。

下一次,在赵月华再一次于道观求见曹臻时,曹臻以大礼恭迎。

“公主,您对我有恩,我自然不会推托您之前的请求。我愿即日过府当县主夫子。”曹臻一见赵月华,便抢先应下请求。

却不料赵月华并没有就此开心。

“曹大家无须多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帮到曹夫人也是我的功德。若我挟恩图报,良心不安。正如我之前所说,小女最爱曹大家的诗词,一心求见曹大家。希望曹大家能给小女个见面机会。至于小女是否有幸拜入您的门下,全靠她个人造化。”

玥儿喜欢曹臻的诗不假,想见曹臻不假。只是夫子一事,赵月华未曾告诉过玥儿。

赵月华希望玥儿同曹臻二人是真有师生缘分,而非她故意撮合。

玥儿第三次单独同曹臻面谈后,曹臻问来接玥儿的赵月华:“不知我是否有幸为玥儿的夫子。”

一旁的玥儿早就高兴地替赵月华点了点头。

第四面,就是玥儿的拜师礼。

玥儿对曹臻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听瑾儿借棋局说起曹臻不是,只觉得理亏,污了曹臻名声,难得没有同瑾儿争论,小声回答:“是玥儿不是,忘了夫子教导。夫子才不是阿兄说的那样。”

说完,玥儿噘着嘴扭过头。

“瑾儿,曹大家名不虚传,哪天你随玥儿听一堂课便是。不可随意揣度他人。”

瑾儿听着赵月华的话,盯着发脾气的玥儿,并没有回应赵月华,随即专注到棋局当中,下白棋,轻松提掉一颗黑棋,却在下一刻恍然大悟,忍不住轻敲一下桌子,恼道:“儿为何还没长记性,老看不见陷阱。”

如瑾儿所想,赵月华将黑棋下回到刚刚的位置,反而将瑾儿更多的白棋包围住。正是围棋中常用的“扑吃”,弃一子实现反败为胜。

瑾儿不是不知这一招数。

赵月华下棋似她作画一般云淡风轻,每一步乍看平平无奇,有时凌乱不知何意,待整体完成后令人叹为观止。瑾儿事先看不破赵月华的路数,待棋局布完、无力回天后才恍然大悟,这时他在棋盘上领先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瑾儿,对弈当谋势。抢占先机固然重要,但不可因此沾沾自喜、掉以轻心,”赵月华看着难得面上起波澜的瑾儿,故意强调,“切不可自视过高。”

瑾儿神色微动,目光闪烁,再下一子,另辟棋路后,点头说道:“儿受教。”

“玥儿是无聊了。这盘下完,你同你阿兄玩会儿可好?”赵月华不想再下,笑着问起发呆的玥儿。

玥儿使劲摇了摇头,迟疑地说:“儿想下陆棋。”而瑾儿最不喜陆棋。

未等赵月华打圆场,瑾儿先开口拒绝,就像他往常拒绝玥儿一样:“陆棋怎比得上围棋,这会玩物丧志。”

赵月华轻笑道:“陆棋、围棋皆乃国棋,哪有高低贵贱之分。我明明记得宋相也精于此道。”

“宋相才高八斗,自是样样精通。崇文馆无不佩服宋相。”瑾儿眼里崇拜,称赞道。

提起崇文馆,玥儿放下对瑾儿的不满,忍不住问道:“阿兄,崇文馆好玩吗?”

“崇文馆是研究学识之地,怎么能叫玩?”瑾儿非常不满玥儿对崇文馆的轻视。

依古礼,男子二十正冠、女子十五及笄。故,男子到二十称之为弱冠之年。

然而,各朝各代宫中、民间在男子行冠礼上各有不同。就按大昱来说,王室子弟一般十二而冠,可早日担起家中职责。但曾媓登基后,宣称古礼不可违,又将王室子弟的冠礼延后至二十岁。

但瑾儿显然是从崇文馆处了解到大昱旧俗,虽无法效仿旧俗早早行冠礼,但格外重视起十二岁的生辰,也就是在十二岁后,瑾儿自顾自变成大人模样,学的是崇文馆崔大学士的作派,端得是一副学究之风,不能容许自己小妹对崇文馆的误解。

“可我听殷姐姐说,她的阿姐本不爱读书,在弘德馆内就是玩着读书的,可开心了。这叫……对了,这叫‘乐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玥儿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姐妹的原话。

“应是夫子才疏学浅,有用些歪门旁道来引起学子兴趣。”

“瑾儿,玥儿年幼,不知弘德馆真实情况。阿娘去看过弘德馆授课,教得的确不错,正想带她去见识见识。后日你休沐,阿娘带你也去一趟可好?”赵月华才意识到瑾儿对诸多事有误解。

“儿不去。弘德馆是儿戏,女子读圣人书是污了圣人名讳。君子是不会去那地方的。”

玥儿想着往日,怎么没看出瑾儿的偏见,终于是忍不了,驳斥道:“阿兄,你这是何意!女子为何不能读圣人书。论才学,我不觉得莫姐姐比你差。论功夫,不如我这就同你较量较量,看看究竟是谁不配。”

说完,玥儿作势就要同瑾儿比划。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瑾儿瞧着生气的玥儿,不快不慢地吐出一句。

“包括你的阿娘吗?”

赵月华的话似冷箭一样扎到瑾儿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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