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见面也总是拌嘴,但赵邀月还是每日都来看她。宋执酒感觉身体好像好多了,天气好时,也会让铃铛陪着出去走走。
这日宋执酒在园中闲逛,忽闻假山后面传来一阵女子娇滴滴的哭声,听不清在哭什么。二人躲起来偷听,宋执酒看不清,便让铃铛说给她听。
“哦,是明烟夫人,她在敲门,额,在敲山青公子的房门,衣衫还有些……凌乱?”
“什么?她不是邀月未过门的妻子吗,敲山青的门干嘛?继续继续。”
“山青公子出来了,扔出来一块布,哦是手绢,然后把门关上了。哎,姑娘,她泡了”铃铛播报道。
宋执酒对这些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对于这个女人,她忍不住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问铃铛:
“铃铛,你再给我讲讲这个明烟夫人的来历。”
“嗯,明烟夫人是两年前来到府上的,住在千影公子居所的后面的西面的院子。是山青公子带回来说是千影公子未过门的夫人,但是一直没有拜堂呢。”
“那他们不住在一起吗?”
“好像是……不住在一起,反而离山青公子近一些的。”
难道是一直没和人家姑娘拜堂,人家姑娘按捺不住寂寞另寻新欢了?宋执酒心里这么想着。但现在自己的身份……
“姑娘,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可不好。”
说着铃铛便拉着宋执酒要走。刚转身,却看见明烟噌的出现在了二人身后。
这可吓坏了铃铛,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宋执酒伸手去扶,却失足跌到了台阶下,撞到了头晕了过去。
宋执酒醒来,只觉得眼前的亮的刺眼。渐渐地,竟然眼前景象变得清晰起来。侧头发现有一小姑娘趴在床前正抽泣着,十四、五岁模样,扎着两个小丸子头,宋执酒抚了抚她的手,试探道:
“铃铛?”
女孩闻声抬起头来,“姑娘,太好了,您终于醒了,公子今日不在宅中您便受了伤,这您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跟公子交代啊。”
“我没事,别哭了。”宋执酒摸着铃铛的脸给她擦泪安慰道。
“这,姑娘,您是可以看清了吗?”铃铛看着宋执酒没有一丝迟疑便摸到了自己的脸,惊奇道。
“嗯,清楚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叫先生过来。”
还不等宋执酒说什么,小丫头已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沉时先生来了。后面跟着的,还有一个女子。
“姑娘,跟在先生身后那个便是明烟夫人,还换了衣裳。”铃铛趴在宋执酒耳边小声说道。
宋执酒看着那女子,看着年纪比自己小些,身材比自己要有致,容貌姣好,心里闪过一丝酸意。
这时明烟揪着裙角浮夸地凑了过来,牵着宋执酒的手说:
“哎呀,姐姐可把我吓坏了,怎么晕倒了呢还?”
“没什么,走路没站稳,摔倒了。
“啊,摔倒了呀,那就好,可别是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吓到了吧。” 明烟抓着宋执酒的手,一捏一捏的,眼睛也一眨一眨的,似乎在暗示什么。
“怎么会呢,青天白日的怎么会吓到。”
“那就好,先生您快来看看姐姐。”明烟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这才撒开了手退到了桌子旁坐下。
沉时先生闭眼切着脉,一时叹气,一时又蹙眉。
“姑娘体内混了世间七种寒药,药亦是毒,脉缓独阴,郁结不散,且已有三年之久,如按常理五感减退是没有什么解法的……”
“先生,这银发可有解?”宋执酒问道。
“你不问命,只问青丝吗?”赵邀月这时走了进来,斥道。
“问问嘛。”宋执酒挤出一个笑脸。
“阴毒攻体,寒气太盛无泄处,银发怕是已无回转。”沉时先生说道。
“姑娘是不是还有其他不适?”
“先生果然圣手,我好像,闻不到味道了。”
“看来老夫没有猜错,如今双目恰巧恢复,其他四感必会受影响,目前看来,只有炽阳草或有办法解,只是此草难寻啊。”沉时先生扶脉道。
“好,我这便派人去寻,有劳先生了,您先回歇息吧,铃铛,送先生和明烟出去。”赵邀月吩咐道。
此刻屋内只剩下二人,宋执酒正坐在妆台前,赵邀月站在身后,没有说话。阳光正好一束洒他身上,他身形确实比四年前更高大了些,挺拔凛冽,容貌还是像记忆里的那样俊朗,但不似四年前那般气质了。但他的眼眸,还是像以前一样,似有星月,繁耀光华,只一眼就让人无法移开。
“邀月,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宋执酒眼睛离不开赵邀月,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
“是吗,你也不一样了。”
宋执酒眼神黯然了下来,抚着银发,
“是啊,我,我现在,很丑。”
“我觉得很好看。” 赵邀月走近妆台拿起梳子,缓缓梳着这一头银发。
这场景这么美好,似曾相识,是啊,小时候他也曾为他挽发。
“邀月,待我及笄,你为我梳头好不好?”
“那有什么难得,只怕你嫌我梳的不好看要哭鼻子,可没人哄你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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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现在眼睛恢复了,身体也感觉好多了,奴婢经常陪您出来看看,这院子里有许多野花呢。”铃铛扶着宋执酒,欢快得很。
“野花......”宋执酒暗暗微笑着,想着以前在山庄与赵邀月一起种野花的时光,恰似昨日,又好似过了百年。
“只是现在我怕的很,可不敢让您去远的地方了,再摔着了可怎么办。”
可就是这么凑巧,假山后,又传来了明烟娇滴滴的哭声。闻声铃铛拉着宋执酒赶紧走,想离开,但这该死的好奇心啊,真是难搞。
于是宋执酒和铃铛又躲在了假山后面看起了戏来。这次更有意思了。
只见明烟娇弱的倒在山青身上,梨花带雨的哭着。而那山青,傻愣愣的直站着,手一时扶着,一时又悬在空中。这次离得更远了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人影。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看来这明烟是铁给赵邀月戴了绿帽子了。
……
“额,那个姑娘,公子刚刚遣人来说,晚上和姑娘一起用晚膳,咱们快回去准备一下吧。”
“哦,哦好,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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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邀月过来吃饭,用餐时宋执酒心不在焉,赵邀月看她的样子以为是身体还是不舒服,便让铃铛去请沉时先生。
“别,我没事,身体好着。”
“那你干嘛不好好吃饭,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没有。”宋执酒想着上次明烟那个样子怪得很,况且山青又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实在是不好张口。
“铃铛,最近有人来过吗?”赵邀月见宋执酒没有继续说下去,便转问铃铛道。
“回公子,最近没有什么人来过,只是今日奴婢与姑娘在园中散步时,听到了明烟夫人与山青公子搂搂......哎呦,姑娘您掐奴婢干嘛~”铃铛还没说完被宋执酒打断。
“这小丫头胡说,你别听她的。”
“公子恕罪,奴婢失言。” 闻言铃铛也已觉出不妥,便赶忙请罪。
赵邀月面色阴沉,看不出情绪,宋执酒心里不是滋味,原来,明烟在他心里竟如此重要吗?
“去叫山青和明烟过来。”
“邀月......”宋执酒见赵邀月拿起筷子开始夹菜,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堂上四个人一言不发,明烟看着山青,山青看着地板。最后还是山青先发话打破了沉寂。
“公子,我对不起你,是我玷污了明烟,我再给您寻一位更好的夫人,然后以死谢罪。”山青抱拳对赵邀月说。
“不是的,是我勾引山青哥哥的,是我……”明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场面瞬间热了起来。
“千影,明烟命不好,娘亲早早的离开了,剩下一个酒鬼老爹,要把我卖给那鬼地方换酒钱。幸好有山青哥哥救了我,这才免得我一死。”
“我喜欢山青哥哥,千影,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从他带我回来的那一刻,我就打定主意跟定他了,可谁知道他带我回来却只说让我嫁给你,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要我,你就成全我们吧。”明烟哭道。
山青也跪在地上低着头。
“你呢,山青,你怎么想。”
“公子,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明烟,人家说她是百年难遇的有福之人好生养,这我才把他抢回来给您繁衍香火的,可我却对她有非分之想,我的感情不重要,您的身体再.......”话没说完,被赵邀月打断。
“好了,我早说过不需要你操心这些,带人家回来又不对人家负责的是你。她倾慕你,你也喜欢她,那就赶紧找个良辰吉日成亲了去,别在我面前碍眼。以后也别给我找什么好生养的娘子了,再找我赶你出酩酊阁。”赵邀月命令道。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千影,以后生了儿子,认千影和姐姐做干爹干妈,孝顺你们。”
听得这话,山青老脸红透了,忙捂着明烟的嘴。
“姐姐,谢谢姐姐,要不是怕山青哥哥生气,上次我就告诉你了。”
这下明烟乐坏了,急拉住山青道谢,山青还在墨迹着,被赵邀月踢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
“额,这山青还真好骗哈哈哈,百年难遇的有福之人好生养都能骗到他,不过歪打正着,解救了明烟,也算是好事。”宋执酒赔笑道。
“这下你安心了吗?”赵邀月望着宋执酒的眼睛,眸中的星月像要散满这夜空一般,宋执酒被看得慌了神。
“嗯,安心了。”声音一出,宋执酒便后悔了,安心什么啊安心,难道我是在吃你的醋不成。
“额,我有什么好安心的,怕你被人戴了绿帽子罢了。”宋执酒嘴硬。
看起来赵邀月对着答案很满意,低眸眼中似有笑意,重逢这么些日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笑。
真好,如果能一直陪你,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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