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秦皓宇冲了趟冷水澡从浴室里出来，随手刷新手机看见朋友圈里不知道谁发的视频中，右下角杨砚清正潇洒地举着香槟在酒会中央与人谈笑风生。
秦皓宇皱着眉头放大一看，好像是前天新辉盛典领了年度最佳新人男演员奖的，死杨砚清害得自己和哥哥大吵一架，好家伙自己却在酒会上和男演员**。
“干嘛，我参加珠宝展呢....哟你给我买，五千八百八十八万，看你今年也挣了不少嘛，给姐姐报销？？大少爷，这真不是我...我手底下这么多大项目，谁关心你这么个三线小爱豆。有事找王西希，别找我。你说话客气点啊，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堂姐以及半个老板...明天我还有个招商会，你大晚上的别招我啊。不然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杨砚清正在参加铭尚珠宝晚宴，一看到来电显示阿启，就知道秦皓宇打算来找他算账了。
杨砚清并没有收到什么关于秦皓宇爆料的照片之类的，她还特意交代过底下部门重点监测他的舆情。
这小子能有什么新幺蛾子是她不知道的，这回她是真的冤枉。
上个月上上个月的可以算她头上，这个月属实是还没抓到小辫子呢，真的是冤枉啊。
她还没开始发挥呢。
“怎么了小孩儿，对你姐姐我说话客气点。别忘了我可是你工作室的大老板，一般吧你这种小爱豆可是见不着我的。小心你姐姐我封杀你哦。”
杨砚清一手把玩着胸口的珠宝，一只手举着电话，靠在人群开外的展板侧面。被人群簇拥了一晚上的杨砚清，好不容易有个电话的托词可以出来躲会儿闲。
倒是乐意多和这暴怒的小孩儿聊几句。
“你有病吧，我稀罕呆你这破公司。”
“哟明星才当了几天，又当腻歪了。”
“你是不是找人跟踪我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把我送走，你少跟我哥面前说我坏话了。”
秦皓宇说到底还是刚成年，杨景祁这些年把他保护得很好。面对杨景祁和杨砚清他只像个小孩似的，耍尽无赖常常流露几近童真般的孩子气。
“别，你可别冤枉我。私人侦探很贵的，我可请不起。但是你亲爱的哥哥有没有给你请一些个保镖哥哥嘛，我可就不知道了...”杨砚清还未说完，便听到手机里嘟的一声。
真讨厌，没礼貌，臭脾气，这死小孩。
杨砚清随手打开了微信，给杨景祁发去一句。
“哥，你们爷俩吵架能别殃及我不。【哭哭】”
片刻。
“嗯。”
杨砚清翻了个白眼，多于跟你说，你就知道护着他。
“廖齐茂的新电影，我不演了。”杨砚清刚打算回去，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来自阿启”。
“大哥，你有病啊。”
“拍他的那些墨迹戏，我明年今年都赚不了钱。”
“滚。你还缺钱？”
“没有，我就是想给我的工作室多赚点。”
“我缺你那三瓜两枣？”
“谁说要给你挣啊，我主要想给我哥那在我这的40%多挣点。”
“额，你先打十年工把我和你哥给你投的那些个钱平一下吧。”
“你别看不起我了，你别忘了，我哥也有你57%。”
“滚，大学读完了吗就在这里跟你姐算公司帐，这玩意你算得明白吗你。”
“哦，那你告诉我怎么赚钱。”
“简单啊，下部找个男的和你一起爬山钓鱼？”
“杨砚清我恨你了。”
杨砚清差点没给自己笑晕过去，女孩总比男孩早熟些，只长了六岁杨砚清瞧着他这总让人哭笑不得的样子，便把自己驾到长辈上去了。
杨砚清清咳了几声，收拾了表情与神态。
幸好这四周没人关注她。
杨家这一代生物链一般是这样的，除了杨砚清那不争气地傻子亲哥杨砚君，蠢到不配得到生态位，杨景祁，杨砚清，句号，杨景启。
杨砚清从小到大都在怀疑，堂哥是不是和自己亲哥抱错了。
自己亲哥每天买豪车泡明星开会所和那小叔也就是杨景祁他爸杨盛成简直如出一辙。
杨家一屋子男人不是讨厌鬼就是老长辈。幸好生得多，不然老爷子这辈子赚得这些资本都该被这些男的败光。
就属自己和杨景祁最有用，还有这便宜弟弟杨景启最好玩，杨砚清最爱逗他。
-
“你俩周末干嘛呢，上杭区这里铂悦澜湾多订了间套房两晚的，你俩住不住。”
倪南刚下晚课，就看到群里蒋毅修的消息。
“懒得去。上杭离咱家这么点距离我都能游回家去，你没事跑上杭开什么房。钱多烧的。”陈辰穗调侃道。
“妈的，想想就气，我陪我爸来上杭这头跟一房开的管采购的老头谈订单。又请客吃饭又喝酒陪唱歌的闹到不知道几点，他妈的还要住州长套房。喝了两小时了，我都成黄鹤楼熏肉了，早知道谈生意这么难，老子就应该收拾收拾上学去，用受他们这些个老东西的鸟气。”
看来蒋毅修气得不轻。
陈辰穗：“你自己住呗。现在知道读书的好了，让你当年不好好读。”
“也就小时候觉得来这头什么五星级酒店吃个饭又有红包拿的开心得不得了，现在一想到什么酒店什么饭局就想吐。我可不住，我爸等会儿喝成那鸟样我还要给他当司机送回家去。我一人可伺候不了他。”
倪南：“早知行路难，悔不理章句啊。”
陈辰穗：“白给的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不住白不住，@倪南。咱俩去上杭玩去。”
“？？？？没有人关心我吗，我这样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小少年误入酒色熏天的成年世界，啊人生啊生活。”
倪南：“懂，你这一生如履薄冰。蒋哥加油。苟富贵，勿相忘。”
陈辰穗：“你刚满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懒得跟你多说，也就我对你俩这么好。找前台报我爸名字就好了。转场去了。忙得。”
倪南往包里塞了套换洗衣服就出门了，刚经历完晚高峰的地铁有一种消沉的安静。
倪南坐着刷微博，主页全是陈辰穗转发的各种明星动态。多数是秦皓宇的，有几张今天下午的照片。
陈辰穗微博大号有十几万粉丝，还真别说。
站姐做到这种分子上还真需要点实力，角度刁钻的很多不太出彩的照片经过她裁剪调色，再加上合适的滤镜倒是真著手成春。
倪南刷着到不小心点到了秦皓宇新电影的词条，倪南翻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今天看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同剧组的男演员。
倪南仔细辨认了一番，有个眼熟的演员，是特邀出演，有点儿像却又不一样。微博一搜，全是“叔圈天菜”汪伦舒。小时候好像跟着妈妈追过他许多偶像剧，如今看起来有个四十几岁的样子了。
滨江广场的对面就是铂悦澜湾，滨江大道上高耸直立着成排的五星级酒店，它们与错落有致的商业综合体交相辉映，共同勾勒出一条璀璨夺目的天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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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卧室与会客厅连着仅一面电视墙隔着，昨夜嫌落地窗前的夜景太过耀目，上了一星期课倪南与陈辰穗倒是少有的早早合了窗帘睡了。
一进浴室，满地耀目富丽的太阳。倪南就知道，一日之计应该是过去了。
抬手一看果不其然，已是中午十二点。
倪南刷牙刚刷到一半就隐约听见手机震动声，探出头去果然是自己的手机亮了。
生怕吵醒了陈辰穗，这家伙睡觉不老实，起床气也不小。
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倪小姐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这里是桓茂科技总裁办。前段时间我司旗下艺人在东大与您产生过一些误会。给您产生了困扰，对此我们深感抱歉。我代表秦皓宇先生向您表达诚挚的歉意。请问方便不方便加您一个私人微信，我们可以商定一下后续赔偿事宜。”
“不用。”倪南冷冷地回到。
没想到这点小事倒是过不去了，这倒好想方设法地来给自己塞钱。连自己的手机号都打听到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以后会严格约束艺人的行为。这次真的给您添麻烦了。如果线上不方便的话，您可以提供一个地址。我去找您也可以？”
方晖靠着极强的专业素养才憋出了这段话。本以为送上门的封口费应该是很好给出去才对，没想到对面冷不丁的两个字“不用”倒是让他为了难。
幸好他脑子转的快，这事是杨总亲自交代的。
不管怎样都要给他在这两天内解决了。
“真的不用！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平常就不关注娱乐圈，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的。”倪南有些不耐烦，只是对方的语气态度实在谦卑。
倪南知道大概是个无奈的打工人，专处理这些流量鲜肉的破事，也挺惨的。
“实在不好意思倪小姐，这件事情已经给您造成实质性困扰了。如果给您造成了损失，或者是配合我们时产生的误工费都由我们承担。真的给您添麻烦了。”
倪南倒是同情错了，方晖可不是什么专门处理舆情的“擦屁股专员”。平常面对的人和事可比公关一个爱豆的绯闻要难一万倍，替杨景祁处理杨景启的事他常干，“封口”倒是第一回。
虽然没有“封口”的经验，但与一个没出社会的小姑娘周旋倒是大材小用了。
“。。。微信同号。”倪南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陈辰穗。
这事儿还真是了结不了了，幸好自己当初没直接告诉陈辰穗。
否则她俩可能会被邪恶的资本“双双暗杀”。
又是一阵礼貌地问候，倪南听着感觉身后直起鸡皮疙瘩，脑子里想起了那句台词。
“只有si人不会说话。”
倪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同情心用错了地方，自己同情人家打工人不容易可是对面话里话外倒是没有想“饶过”她的意思。
看起来是低头道歉，实则根本没有给倪南选择的余地。
这事到底是要有个了结的。
倪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手机提示音随即想起。
倪南点开一看，像是个私人账号。
“您好，倪小姐。我是刚刚与您通话的人。”
“我真的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你们不愿意相信的话我可以签保密协议，您看这样贵司能放心吗。”
方晖向来有做计划的习惯，他早已经规划好了n种方案方便向杨景祁交差。其中不乏，内推她来公司实习，五千元到五万元现金，甚至是帮忙实习盖章等等针对大学生策划的n种诱人条件，就连舍身取义帮忙补习四级这种下等招数也在方晖的计划之内。
毕竟牵扯到总裁那“可爱的弟弟”，算是私事。
没有规章可依，方晖只能“朴素”地解决。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知道您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约个时间签一下协议。稍后我会将电子版发到您的微信上，请您放心。有什么疑问和顾虑随时跟我沟通，24小时在线。”
“周日下午六点，东大东门口见。”
“太感谢您了！没想到您人这么好，这是我的私人微信如果接下来有学业工作上的困扰可以随时在这个微信号找我。”
倪南两眼一黑，这几天真的是时运不济。专门遇到这种奇葩事了。
下午就该去商场里狠狠买几套衣服，换换心情破破霉运。
想到这，倪南用冷水冲了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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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晖印了份会议纪要送到总裁办公室，顺便简单地汇报了一下这事。
杨景祁接过文件，停下手里翻看文件的动作。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似的，听完了方晖一本正经地一番话竟哑然失笑。
“现在大学生还真好骗，就不怕你是什么诈骗犯人贩子的。说签合同就签合同，也不怕被你骗。”
乍然听这话，方晖还有些疑惑。
“人家说愿意签，你还真打算印个协议送去啊。就是个路过的学生，确定了人家不与阿启计较就罢了吧。既然都约了时间，就别变动了吧。准备份礼物，到时候代表阿启跟她赔个不是，也怪难为她的，平白被我们打扰这么多回。”
方晖刚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倒是忽然想通了。
自己白工作了那么多年，到也不是故意的。看来还是觉得对面是个大学生好打发，这事倒是处理得有点儿太不漂亮了。
像是赶鸭子上架般的逼着人家表态度。
当年杨景祁在老爷子底下跟一个房地产项目的时候，方晖就在杨景祁的小组里做事了。没两年杨景祁成立了桓茂科技，方晖就一路跟着他做了总裁特助。
曾几何时，方晖还残留些对个人英雄主义现实实践的渴望，也曾暗自艳羡有人生下来就已经被托举到了金字塔的顶端。
而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碌碌无为的蝼蚁，也许世世代代都只能望其项背。
“奋斗”了这些年，方晖才知道。
不是每个人都像看起来那样毫不费力，也许真的有那种坐吃山空靠着祖辈积累的财富就能衣食无忧灿烂一辈子的人。
那个人也绝对不是杨景祁，杨景祁每天要面对的这些事情。
方晖也许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最清楚的人了。
桓茂科技走到今天不容易，这绝对不是背靠桓荣集团就能轻松达成的。里头那几尊大佛不给他找麻烦算是不错的了。
方晖时常感觉自己是杨景祁的战友，可是自己比他幸运些。
拿着可观的工资，足够自己支配宽裕还能帮衬家里。不用自己操心且退休健康的父母。大概已经是这个社会过得最舒服的一种人了。
算起来杨景祁还小他两岁，却早已在商场之上游刃有余。甚至还有余力扶持妹妹，照应弟弟。
按照桓茂科技这个发展势头估计再等几年老爷子退下来，杨景祁就是接班的不二人选。
这段时间忙着新APP投入市场，这几天又碰上杨景启不老实。
杨景祁好不容易抽空回了趟家，估计是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今晚泊悦澜湾还有一场推不掉的鸿门宴，方晖实在懊恼。
方晖快退出办公室时，杨景祁还不忘补充。
“不要准备太贵重的，准备些吃的吧。不然，人家应该不会收吧。”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才透过百叶窗看见杨景祁坐在办公桌前闭目养神，方晖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总算替他利索地分摊了些家务难事。
就这点小事，自己还没办好。
杨景祁不跟自己发火，方晖倒是有些恼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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