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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苏明澈正暗自腹诽,忽闻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抬眼望去,官道上又驶来一辆睿亲王府的马车。

这……怎么没完没了了还?

车子在队伍末尾停下,一名少年掀帘而出,大步朝这边走来。他容颜俊秀,着件天青色长衫,乌发一半束起,一半披散在肩,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赵浔问:“还出来做什么,准备出发了。”

少年躬身行礼:“可是让王爷久等了?”

“无妨,也别往回折腾了,你与本王同乘。”

少年略推辞两句便从了。

苏明澈目送他们进入领头那辆马车,上车时赵浔甚至不忘回身搀那少年一把,他何等尊贵,怕对赵文沛也没这般体贴。

车夫甩记响鞭,车队缓缓向前行驶,侍卫们骑着高头大马分列两队,各护左右。

赵浔就这样撇下苏明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直至赵浔离开,竹笙才敢靠近,轻声提醒:“公子,香囊还没送出去呢。”

苏明澈恨道:“王爷自有别的法子提神,哪还用得着这个。”

担心哥哥长途跋涉辛苦,苏明玉连夜赶制几个不同功效的香囊,装的药材是她亲手配制,有的预防晕车,有的提神醒脑,还有的安神助眠。

苏明澈本打算分与赵浔一些,方才的情形让他改变主意,那青衣少年究竟是何来头,让高高在上的睿亲王如此相待?

奕王殿下他在宫里见过,不是这个相貌。

朝中颐贵子弟巴结赵浔还来不及,他犯不着。

那便只剩一种可能,赵浔喜爱此人,喜爱到舍不得分别两处,出远门亦要带在身边。

那少年生得出尘脱俗,性子想必也是温软的。

苏明澈心口泛酸,谁不爱春日枝头初绽的花蕾呢?赵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还是逃不开男人本性。

这段小插曲令他整个上午都闷闷不乐。

赵浔这边,俨然另一番光景,他与少年面对面坐着,单手执子,踟蹰着不知该往何处落。

两人中间的矮桌上,摆放着未完的棋局。

赵浔吃穿用度无不讲究,棋子和棋盘皆由莹润透绿的翡翠制成,棋盘以金包边,棋子上面的字也是描金的,外圈刻着栩栩如生的珍禽瑞兽。

倘若细看,会发现有几枚棋子色泽略有不同。

因早年他与皇兄赵樾对弈败下阵来,当场摔棋泄愤。也就赵越宠他,非但没责怪,反命宫里的工匠重新刻来补上。

既担着闲散王爷的名头,赵浔索性将吃喝玩乐发挥到极致,皇城里的下棋高手都约战过,如今已无人赢得了他。

而这位少年,乃棋圣江无涯的亲传弟子江成溪。

江成溪是孤儿,被江无涯收养后随他隐居嵇邙山中,赵浔曾多次派人前去,都被江无涯以各种借口拒绝。

前不久江无涯生场重病险些归西,赵浔得到消息,又是送钱又是送药。

待江无涯病愈,为报答赵浔的恩情,终于松口让爱徒到王府小住,与他切磋棋艺。

偏巧赶上赵浔南下,江成溪倒是随遇而安,说他反正是来陪下棋的,哪里都一样,方有了适才那段。

远游虽好,行程中却是寂寞难捱,有江成溪为伴,赵浔深信,此行定不会无趣。

他醉心棋局,不知苏明澈兀自醋了几坛。

午间抵达青牛镇,赵浔遣高武找当地人打听,哪家酒楼最贵最豪华。

不多时高武回来复命,说有家叫临江仙的,名气顶响亮。

赵浔的马车前方领路,苏明澈只能跟着。到了地界,赵浔掀帘一瞧,门脸果然阔气,且实至名归,当真建在波光粼粼的江边。

遇水则发,做生意的都晓得,但未必个个财力允许,赵浔欣然将离开皇城的第一餐定在此处。

青牛镇距皇城不算太远,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京中不少权贵来此处修建别院。店小二见惯大场面,打眼便心中有数,忙笑脸相迎。

高武道:“要两间阁子,再在楼下开三桌,酒菜什么都紧最好的上。”

“实在抱歉客官,阁子剩最后一间了,但咱家宽敞,容十人不成问题,客官们应当坐得下。”

高武没胆擅自做主,又折回去征询赵浔意见。

如若可以,赵浔当然不愿与苏明澈同桌吃饭,但撂他与侍卫仆从们一道,又有些欺负人,换别家吧,这么多人马来来回回的太麻烦。

他勉强同意:“去问问苏大人意下如何。”

苏明澈除竹笙外,就只带了郭城一人,他抱着剑守在马车旁,见高武过来,躬身低声通报。

苏明澈下来迎接,高武道:“苏大人,店家说只余一间阁子,不知您是否方便与王爷同桌?”

莫说与王爷挤挤,在门外摆张桌子他也吃得下,当即应道:“王爷不嫌下官讨扰便可。”

省事的主子谁不喜欢,高武堆起笑:“苏大人请随小的来。”

苏明澈进去时,赵浔已然落座,右手边仍是那位少年。

见有人来,江成溪欲起身施礼,被赵浔制止:“天下官员都是为皇帝当的,好容易离开皇城,何须拘泥于繁文冗节?”

听在苏明澈耳中,却别有他意:王爷宠这少年未免太过,连给自己行个礼都怕折了他的腰么?

哼,他不守礼,我也不守。

他木着张脸坐下,一言不发。

赵浔长这么大,没人敢对他使性子,是以并未瞧出苏明澈在赌气,对江成溪道:“这位是户部侍郎苏明澈苏大人。”

又对苏明澈道:“这位是江成溪江公子。”

苏明澈总算开口:“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江成溪拱手:“正是,不过家师觉得足字旁写出来不好看,改成了溪水的溪。”

苏明澈没来得及仔细琢磨,他缘何还有师父,又听赵浔问:“不知苏大人是否精通棋艺?”

在宫学时陈太傅管得极严,舞抢弄棒绝对禁止,倒是许他们玩些文的,下棋便是其一。

彼时他争强好胜,潜心钻研过,赢那帮世家子绰绰有余,只是后来忙于考取功名,许久不曾碰了。他实事求是地答:“只略知一二。”

赵浔早间输得落花流水,急需赢两把重振士气,闻言道:“午后左右无事,苏大人不妨到本王车中对弈打发时间。”

苏明澈瞟一眼他身侧的江成溪,为难道:“恐怕不太方便。”

赵浔不解,两个大老爷们同车下棋,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个苏明澈,年纪轻轻却染了一身老学究的迂腐气,不愧是陈芾的弟子。他微一侧目,高武上前,听完吩咐后出门取回一柄折扇,交于赵浔。

待赵浔展开扇面,苏明澈瞪圆双目,这不是前些日子弄丢的那把么,怎的会在他手里?

定是那日精神恍惚,不小心落在沉香苑。

“念安,可是苏大人的表字?”

“……是。”

赵浔一脸坏笑:“不如以此扇做赌注,念安若赢了,便物归原主。”

这话好没道理,捡到别人的东西,难道不该归还?偏阁子中无一人敢质疑他。

依本朝风俗,男子赠扇与女子赠帕一样,暗含定情之意。赵浔明明白白地知道,苏明澈只是弄丢了,可苏明澈心里不清白,打定主意要拿回。

不逼一把绝不就范,什么鬼脾气!赵浔将折扇拢起搁到一旁,故意不让高武收起来,心道想拿回去,就凭真本事赢我。

酒菜陆续上桌,虽比不上王府厨子的手艺,在山野之间也算难得。高武替三人斟完酒,赵浔挥挥手让他退下。

苏明澈自知量浅,三杯之后便不肯再饮。

反观江成溪,面不改色陪赵浔喝了一杯又一杯。

苏明澈不无悲哀地想,能被王爷看上的人,果然必有过人之处,单凭这一点,我就败了。

谁知酒过数巡,江成溪忽然憨痴地笑笑,趴伏在桌上动也不动。赵浔摇摇他的肩,没反应,晃晃脑袋,还是没反应,竟是睡着了。

赵浔笑道:“也好,总算赢他一回。”

光是吃菜很快饱了,侍卫把江成溪抬回来时的马车里,苏明澈则随赵浔上了他那辆。

刚进去苏明澈就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清雅得与赵浔的脾性不太相衬。车里十分宽敞,不仅桌凳齐全,后方还摆着张软榻。

“随便坐,壶里有新沏的茶。”

“多谢王爷。”

赵浔懒懒道:“早说过别王爷大人的,你也可以唤我的表字,佑章。”

苏明澈到底等他先落座,才在对面坐下。

赵浔一面摆棋子,一面盯着苏明澈的脸:“怎的,不愿意?”

岂会不愿,能与他同桌用餐,同搭一车,是以往万不敢奢求的。

他只是……害羞。

仰望多年的人,突然间近在咫尺,要他称他的字,他张不开口。

“听闻你们文官讲究风骨,宁肯玉碎也不曲意事权贵,苏大人可是时刻要与本王撇清干系?”

赵浔说话时上身前倾,似在向苏明澈问罪,目光狠厉地盯着他,苏明澈哪扛得住,脸热耳热,心跳如鼓。

“不是的,佑……章。”

“呵,吓吓便服软,没什么骨气哟。”

苏明澈被调戏得面飞红霞,抓起瓷杯佯装喝茶。第一局,他身心皆不在状态,毫无悬念地输了。

赵浔怕他恼羞成怒不陪自己玩,递台阶给他下:“你棋艺没问题,只是许久没碰手生,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第二局,苏明澈打起精神应对,果然慢慢寻回些感觉,两人互相挖坑,互相陷害,一时间忘却周遭一切,唯有当下的棋局。

终于,让苏明澈候到赵浔的破绽,不禁喜形于色,只要再走一步,便可将对方堵进死胡同,孰料赵浔抢先一步挪动棋子,堪堪解围。

苏明澈哭笑不得,哪有人连走两步的,不是耍赖么!

赵浔就是故意耍赖,对苏明澈道:“念安可否让我一回?今日被江成溪连环杀,若再输给你,我很没面子。”

苏明澈才不在意输赢,“那赌注呢?”

赵浔厚着脸皮道:“又没赢我,怎可把赌注给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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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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