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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刘洺所许诺的“五天自由休息”,眼睛一睁一闭,便到了截止的期限。

早早从梦池里被打捞起来,鼻子上挂的鼻涕泡还没被戳破,人就邋里邋遢、鬼使神差地到了院中。

“这太阳都忙活半天了,你们还没睡醒!”

凌清靠墙而立,望着暗沉沉的天空,默住了。

刘洺吼完,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难加掩饰的哈欠,抹掉眼角的小滴眼泪,不尴不尬地继续:“我记得,提醒过你们说有个一月的筛选,没想到就是今天吧?”

“早忘求了!”

“欸?他刚刚说了什么,打哈欠呢没听到!”

“没想到刘大人还记得呢!”

……刘洺被“滑稽”醒了,双手抱拳,清了清嗓音,大声道:“等会儿,来的人叫华锦,你们,哦不,我们都得叫他夫子。为期一月,他负责教,你们负责学。学不走的,就自然被筛掉了!”

他话落,约莫不惑之龄的人,穿着一身青布衫,摇着一把文人字画扇,便步调翩跹地从大树后走了出来。

不算高,中等体型。

虽穿文人衣,却不尽然文人骨,还带点野派的武气儿。

这人声音偏厚:“介绍一下,我叫华锦,各位可叫我华夫子,听着很有圣人之气。我无师从,但好歹也是辅佐过太子……侍卫的人,尚能算作有资历。跟着我,虽不至于一朝升天,香玉在怀;但至少,能脱了凡骨,有点形象。”

除了名字,全是废话。

凌清了无兴趣地别开眼。

华锦说了两句就笑了,像是在硬凹什么“亲和力”:“夫子我,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那时多少的蜂蝶绕身,还真是这骨子里的风趣儒雅之气招引的。”

“夫子讲讲呗!我们翘首以盼、洗耳恭听!”不知是哪间“罪房”里的人,“一枝独秀”地开了口。

华锦即刻收了笑,正经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离题了!”

一直守在旁边听他“吹得上天入地”的刘洺嘀咕一句:“您还知道啊。”

“那我来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圣人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因此,从明天开始,你们行程如下:

“五更起身,效祖刘之勤勉,以练就雄健体魄;辰时至巳时,学乐天之孜矻,以得获满腹经纶;未时至酉时,承逸少之苦练,以精通兵器使用。”

这番话,实在比冬日的鹅毛大雪效力显著,有才学的没才学的,都被这雪被埋了个彻彻底底。

“啊呀呀!这文邹邹邹的范儿啊!”

“说了一堆什么?就听到个五更!”

“什么意思哦,听到什么一勺子苦什么!”

……

华锦全然不在意,甚至很高兴:“有这么多问题吗?求学意愿非常高昂啊!”

叽叽喳喳的人群中,突然飞出一声尖叫,刘欢一边蹦一边叫,手高高举着。

“哎哟这一声。”华锦差点背过气,忙关心道:“你说,你说。”

刘欢亮了亮眼睛:“那个,华夫子,什么时候吃饭呢?我好像没太听到。”

华锦顿了一下,脸上立刻生出裂痕:说都没说,能听到怪了。

如隔着一层膜,他听到自己生涩地回答:“……正常三餐时间。”

“哦,明白了。”

为表谢意,刘欢从脑子里艰难挖掘出一个雅词:“谢谢华夫子解惑。”

兜兜转转后,华锦疲惫地离开了,余留下刘洺和这一院子满是迷惑的人。

刘洺善心地道:“我也没想到他今天这么能诌!简单来说呢,就是早起跑山,上午读书,下午练点刀枪剑什么的。明白没?”

这次,是相对一致的点头,与气壮山河的“明白!”

凌清从墙上撑起来,心头微动:

读书,意味着有藏书之处,那么,他要寻之书…

-

因期限已过,自今日起,除了住,衣食均有变化——衣的方面,囚衣可褪,依表现领衣裳;食的方面,便也不是简简单单只有蒸饼这一样吃食了,只是,桶装桶送还桶的流程依旧在。

凌清自提桶的第一天起,基本就将这活儿牢牢攥紧在手中了。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无人愿意抢。

午后照常还桶,而这次,之前那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儿不在了,而换上了个又矮又圆的小孩儿。

刷桶时,浑身上下都在用力——他都没桶大,真的靠谱吗?

想及此,凌清放下桶时,还特地将里面的碗筷单独拿出来,顺带将桶横在地上。

只是,指尖才抽离桶身,身后忽地响起硬实的“扑通”声!

他下意识想撤,但晚了——

毫不设防地,滚进桶里的孩子,溅起的水浪了三尺高。

跟淋了场有味道的雨般,背后湿了一大片,粘腻着水渍,紧贴住肌肤。

待背后凉意消散,凌清轻叹一口气,转而平静地看向卡在桶里的人,眼疾手快地捞出孩子后,问道:“没人管你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接一声的哭嚎,口中还不停地吐出水来。

确认他无事后,凌清嫌弃地退了一步,别开视线。

小孩儿哭了半天又喊了半天,实在累了,就把屁股墩子往地上一放,支楞起上半身,去扒拉凌清的腿。

“……”凌清又退一步。

“哥哥!”小孩儿边哇呀哇呀地闹腾,边四肢并用地一顿上前蹭:“抱抱!”

凌清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你多大了?”

小孩儿伸出手,手掌大开——这是“五”的意思。

“你家里人,”凌清蹲下身,无奈将人拥住。

但,奈何小孩儿入怀之后,便丝毫不消停,一个劲儿地往身体里拱,还忙着上下左右乱蹭,凌清皱眉,一把按住他的后颈,关心的话顷刻间被蒸发干净,他淡淡道:“…欠我一身衣裳。”

说完,将人往后一拉,刚想起身,就听小孩儿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声“哥哥!师父!”

凌清侧头,有种耳膜被震碎的强烈错觉。

“小兔崽子!不先叫师父!刷了半天你是一个桶也没刷出来!……来,师父抱抱!”

俩都是…大嗓门,凌清忙地起身,都没稍加思考这声突兀的“哥哥”,匆匆撤离,给两人带着超强声波的相拥让出道来。

侧着退开两步,目光不及,肩头便率先抵上一处硬物,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热度。

他诧异地转身,迎面便对上陆妄**着的上半身——

单一看,带着阳光的味道,白得并不显著,色泽偏麦色却无明显的粗糙感;透过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劲瘦程度,基本可推知:他的腰腹力量很足;但又与一般将士的壮硕不同,他的肌肉纹理很漂亮,无肌肉感的过分膨胀,具有很高审美价值。

“……”多看了两眼,凌清淡定地移开视线。

陆妄稍显意外地看着他,扫了眼他湿漉漉的衣裳,又抬眼看向满头滴水的“小人儿”,了然,走出一步,喊道:“宋老头。”

被唤住的老儿抬起头来,往这边走,活力道:“不刚刚还说没事儿吗?哪儿疼?”

被就势“丢弃”的小孩眨了眨葡萄大的眼,跑过去,口齿还算清晰地道:“师父,欠衣裳!”

凌清看了眼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儿,便低头,看向腿边累得吐舌头哈气的人。

下一息,双腿就被两条又短又“肥”的手臂紧紧抱住,他险些没站稳,僵着出声:“嗯?”

老儿往这边落了视线,一双饱经风霜但依旧灵光的眼射出探究性的“光”,他顿了半天,经陆妄善意性的提醒后,懵懵懂懂地回道:“见谅,这是我十二弟子,吃饭吃到最后,就罚他来洗碗,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想起他五岁的年纪,凌清目光微滞:“……”

老儿走过来,从凌清身上“刨”开十二弟子后,道:“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好。”

庖屋之后,是座院子,先前没机会细看。如今落眼,门匾上,落着“大药房”三个字儿。

门内,宽敞而惬意,非常舒服的药房环境。

一棵屋高、俩井口宽的老树坐镇偏东处,将药炉堆罩在“身”下,而紧临的屋子,成片儿状半开着,露出里面杂乱无章储放着的药材。

药香溢出,凌清的身子跟着放松下来。

推门进了屋,凌清环视后,目光落在床边的桌子上。

上面有点儿乱,药草、药罐、纱布和一些比较常规的剪子等工具,床上也稍显凌乱,一旁还搭着件外衫——这是在救人还是试药?

老儿翻箱倒柜,皱眉:“我这儿没什么衣服啊!看身形…要不你穿一安的,将就将就?”

“一安?”从床上挪开视线,凌清看向药草,随口问了句。

“就是你们陆大人,陆妄,字一安。”老儿抱出一件稍大的黑色长衫,塞到他手里:“他经常来这儿,备的多。”

对衣服倒不挑,只是……凌清顿了一下,低头轻嗅。

衣物上没有什么异味,只隐隐透出一点儿木香,他没再犹豫,“好。”

老儿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忽地一拍脑袋,想起:这不是提醒他“甘草”要晒没了的那个嘛!

进里屋后,凌清褪下前后兼湿的衣裳,稍加擦拭,换上这身后,有些不适应,便另用布条缠紧腰身。

他走出来时,背对着他的老儿捧着药罐嘿哟嘿哟地笑,口中说着:“成了!”

凌清耸耸鼻尖,绕过他时,没忍住轻声道:“香薷?”

“嗯。”老儿听到后,丝毫没加戒备地道:“鼻子挺灵啊。”

“还好。”凌清执礼,没多耽误,道别后便转身离开“大药房。”

老儿抱着药罐掂了掂,盯着背影没移开视线,咋舌两声:这人有股子劲儿啊…

因耽误得有些久,拐进寝屋院时,隔老远便能听到间或传出的呼噜声。

刚要推开“一罪方休”,门就应时地开了。

而正对面,是一副有印象但陌生的面孔。

凌清轻眯眼:陈挺曾偷偷讲过他的事迹——

“他叫李三,找了半辈子“娘子”,但没一个姑娘看得上他,多说句话都不愿意那种;他又挣不到钱逛那些个场子,前半生就空虚着。

“后来,纯粹是因为**过强,便开始当街强抢女子,被抓了四五次都不改,逃了又抓,抓了又逃,后面蹲了牢,翻不出去,就翻进女狱去霍霍,后来居然改性了,连男人都不放过……当官的实在没辙,便忍无可忍地判了死刑。”

凌清下意识退了一步,提高了警惕。

李三长了一张难以描述的脸,不是正常意义上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气质还蛮特别的,给人一种刚从油池里打捞出来的“光泽”感。

操着一口老掉牙的调子:“跟我来。”

凌清抬眸,向门里看了眼:四仰八叉地睡着一堆像“死了一样”的人。

他抿唇,跟着他往僻静处走。

站定在院外的高墙下,身旁两棵可拱三人环抱的大树极具遮蔽性。

李三一手按在墙上,下半身定得稳,上半身跟鹅脖子一样往凌清身上伸,闭着眼深吸了一口空气。

在他动作前,凌清退了两步。

李三咽了口口水,摇头晃脑:“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

“是吗?我也喜欢。”

到嘴的话咔嚓就掉了,李三头回遇到这种回答,有如一榔头直撞脑门,给他敲懵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没懂我意思。”

凌清扯了扯嘴角,“……”

被漠视着,兴许这滋味不好受,李三脸没绷住,张着嘴,一脚跨出,出人意料地,一把想要抓住凌清的手腕,声音弯弯绕绕:“阿浊…”

凌清凝眉,撤出手时,距离被拉近,他也因此过分直白地对上一张打了不知几层蜡的脸。

李三的脸盘子,顶人一个大腚。

而擦过脸庞的是满含酸臭味的气息,凌清顿觉恶心,侧转一步。

李三的灵活倒也不落下风,手死死前伸着,生怕错过哪次触碰的机会,见进攻始终没落到实处,腿部拉扯过度的同时,还不依不饶地支出两手两腿,像鳖一样,直往凌清身上蹭。

凌清挽起袖口,凭着巧力带着人东西乱转,而悄然窝在墙脚时,利用他扑过来的惯性,往外一转手,身子轻巧旋开的同时,李三整个人便“哐当”、镶墙上了。

就撞击的这个响动而言,一个论题——那堵墙还是这个人是受害者,有得讨论。

凌清呼吸染了快频率,拂了拂用力过度扯到筋的手,低伏下身子。

他目光深了不少,平日里隐隐渗出的冷意如今叠加上一层寒意,像看一具死尸般,他眼神里平静无波。

把自己从墙上“抠”出来的李三,两手张掌,猛拍脑门,打气一般给自己脑门叠加了一层红痕:“你最好听话一些,你都是个死犯了,还有脸活着吗?”

凌清淡淡道:“与你无关。”

“怎么,敢做不敢当?”李三抹开脸上的红印,发现没什么用,便又打了一层在脸颊两侧,“你别觉得,长了副好相貌,他们便会护着你。我告诉你,在这里,除了我,长得好对谁都没用。”

凌清起身时,取下了脚踝侧的瓷片,看他:“所以?”

“看来你是真的蠢。那我说直白些,让你从了我,这听得明白吗?还需要我跟你解释解释,是哪方面吗?”

李三凶起来挺搞怪的。

瞪圆眼后,眼白将瞳孔尽数吐出,明明怪大一眼眶,还是弱到差点连眼珠子都留不住!

——不中用啊。

凌清将瓷片滚了一道,试完手感后,垂下视线:“哪方面?”

“你!”

李三找不到威风的语术才拔高自己,半天没出气的脸胀出猪肝色,“我……”

没话说了,他便挥了两下手,故技重施,往人身上栽、扑。

凌清握紧瓷片较温和的两侧,眼皮轻挑,在他靠近自己的刹那间,瓷片贴上他的脖颈,用力时,他顿了一下,还是收了些力道,只划出一道越“界”了但有治疗空间的长痕。

鲜血还未溢出,他趁人失神,一脚将人向后踹翻。

轰然一声,墙都被震得一抖。

血终于渗出来,李三捧着脖子,面上狰狞出骇色,嘴皮直哆嗦,半天没说出话,太概是憋得狠了,眼睛向上一翻,仰头就晕过去了。

凌清恢复神情,走过去将瓷片从他指缝中卡进去,将指尖染的两滴血抹在树叶儿上,转身回了“一罪方休”。

祖刘:闻鸡起舞主人公

乐天:白居易,求学之路相当艰辛

逸少:王羲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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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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