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白徵带来的心悸仿佛缀在嫁衣身后的红拖尾。
上官浅在选婚大殿上站定,心情万分复杂。她这一路上都在思考宫白徵话中的含义。
直到宫唤羽选择了自己心仪的新娘,上官浅方才回过神。
视线在云为衫惊疑不定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垂眸掩去眼中的思量。
看来云为衫的任务一定就是被少主选中成为新娘了。
现在少主选择了姜姑娘,云为衫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上官浅心中万千思量,忽然一片阴影笼罩过来,上官浅没来由的灵魂一颤,攥紧双拳,小心翼翼抬头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宫白徵,正面容冰冷的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上官浅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
这是在干什么?她究竟哪里招惹了这位活阎王?那夜她和云为衫的举动已经令宫白徵生疑了,但看宫门迟迟没有对她们二人采取措施,应当是宫白徵手头没有证据还没来得及上报执刃。
突然,上官浅脑中灵光一闪。
莫非宫白徵不顾俗世纲常伦理选择一个女子作为自己的“丈夫”就是为了把她放在徵宫里,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上官浅心如死灰,胭脂下的脸毫无血色。
这手要是搭上了,她上官浅往后焉能有命在?
见上官浅迟迟不把手给她,宫白徵微微有些疑惑:“上官姑娘是信不过我的医术?”
上官浅:?
什么意思,什么医术?
身旁的姜姑娘好心开口提醒,道:“上官姑娘许是方才太紧张了,没有仔细听宫三小姐说话。宫三小姐对你的玉牌有所质疑,认为......认为你也应该获得金牌,所以想要重新为你把一下脉。”
上官浅送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自己没注意听人说话,误会了。但随即,上官浅想到了自己体内的蛊毒——半月之蝇。
刚松的气又提起来,身体比方才还要紧绷。
上官浅撑起一抹清纯而腼腆的笑容,柔柔一拜,道:“不必了吧,少主已经选择了自己的新娘,我是金牌还是玉牌亦或者是木牌,也都不重要了。”
“你心中,有鬼。”
短短的五个字却冰冷森寒的令上官浅忍不住发起抖来,上官浅猛然意识到,这才是原本的宫白徵,杀人如麻不怒自威的徵宫宫主,就连无锋精心培养的魅阶刺客在她的面前也毫无胜算,似乎想要在宫白徵的身边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就只有服从于她这一个选择。
上官浅颤抖着,将自己的左手搭在宫白徵的手心。
宫白徵的手掌温暖而柔软,她虽然常年习武,但每晚都会用特制的药水浸泡双手。
身上有着凛然杀气的女人,一双手居然好看的连一块儿茧子都没有。
宫白徵双指轻轻搭在上官浅的手腕上,感受她的脉搏有力如擂鼓的跳动。
宫白徵抬眼,淡漠的双眼直视着上官浅,道:“你在紧张,为什么?”
上官浅:......
这要她怎么回答?说害怕宫白徵是每一个魅阶以下的无锋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好在宫白徵并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垂眸静待了片刻,宫白徵便松开了双手,转过身道:“上官姑娘的确体质偏寒,难以受孕,所以,我不建议上官姑娘继续留在宫门里。”
上官浅浑身一颤,错愕抬头,情急之下一句“为什么”脱口而出。
宫白徵没有转身去看上官浅,语气冷然:“正好,执刃也在,请执刃下令将上官浅遣送回上官家。”
上官浅惊疑不定,此时此刻心中竟然如回光返照一般的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勇气,令她竟然敢直视宫白徵的背影,直到宫白徵突然转身,双眼直勾勾的看过来,上官浅心中因求生欲而凝聚起来的勇气瞬间溃不成军。她惊然避开视线,后背发凉。
移开视线的前一瞬间,她看清了宫白徵的眼神。
那眼神有悲悯有狠决。
这种眼神,上官浅只在无锋中养蛊的笼子见到过——养蛊笼,就是无锋培养女刺客的地方,十几个人进去,最后只有一个或两个人能活着出来。
宫白徵眼神中的狠意,比起她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白徵说:“并请执刃准允白徵,亲自带队,护送上官姑娘回家。”
‘回家’二字被宫白徵咬的极重。
上官浅心如明镜,这哪里是要送她回家啊。
在护送的路上严刑拷打逼她说出无锋位置才是真吧。
上官浅呼吸急促,脑子已经无法保持冷静思考,她不受控制想到了寒鸦柒的话。
落在宫白徵的手中,你会觉得无锋也是世上难得的瑶池仙境。
上官浅又惊又怕,一时急火攻心,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
意识再次回笼,上官浅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睁眼入目是白色的纱幔,与女客院落的完全不同,还有这香,也不是她房间那种加了料的香。
上官浅匆忙起身,却被一双手按了回去。
宫白徵那张脸出现在上官浅视野里的一瞬间,上官浅恨不得原地再昏死过去一次。
但是不能,房间里此时燃着的香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宫白徵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任何可以供上官浅了解自己眼下处境的情绪:“我已经安排人将你的嫁妆清点出来,我把我的积蓄都折成了易携带的银票,还有我在宫门外的几处房产田地的地契分别缝在了你的衣服里。”
上官浅不明白宫白徵究竟想要做什么,想要支撑起身体,可宫白徵的双手还按在她的肩膀,只好躺在床上道:“您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宫门?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调理身子,我是真的喜欢宫二先生......”
宫白徵眸底闪过一抹扭曲之色,片刻归于平静,只是语气比起方才听着硬了不少:“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离开旧尘山谷。”
说罢,宫白徵转身欲走,宽大的袖口被上官浅无力攥在手心。
宫白徵顿住,回眸看向容色可怜的上官浅,正对着上官浅的半张脸上万分坚决,不舍几乎微不可察。
“宫尚角的人,心,命。都是宫家的,他永远只会爱宫门,在宫门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后。你别喜欢他了......”
上官浅直觉宫白徵的话还没有说完,可下一瞬手中的袖角被宫白徵毫不留情的拽离。
宫白徵离开了。
小白:要亲手送走老婆,谁懂我的痛。
浅浅:哈哈,完啦,我要嘎啦!
牛牛(高歌一曲版):想去安慰却不知什哞立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宫白徵要送走上官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