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泷城,天空中黑云密布,紫色的闪电从天空劈闪而下,直击重归门修仙者同时布下的灵力屏障。紫色的闪电击于屏障一点,裂痕如蜘蛛网一般从那一点蔓延爬升
黑压压的魔域子弟从四面八方将整座城围的水泄不通,令人窒息的魔气沿着灵力屏障的边际紧紧围绕着
城中的孩童看着天空中笼罩的黑烟,凌厉的闪电啼哭不止,那种阴郁的压迫感萦绕在每一人的心头。
重归门宗主穹闫看着那闪电之处弟子的嘴角渗出鲜血,灵力即将被消耗殆尽,明白今日已是穷途末路,这秋泷城,必然是要破了
嗡——灵力屏障骤然裂出一条缝隙,魔气由那一点慢慢渗入城内,开始四处蔓延侵蚀凡人的心智和身体
唰!只见一道疾风般的身影两个呼吸间不到的时间已经迅速来到裂口之上,手掌翻覆间已然阻截了裂口的扩大
见此那周边有些受惊正要慌乱收手的年轻弟子才稳住了心神,继续在自己的位置为屏障输入灵力,才未导致更大破坏面的形成
但这等迅速的反应不由让四周修仙者定睛瞧了眼,这一眼便让他们的心都定了定
只听有人止不住惊呼出声“是阮师兄!”
一席青衣如绿竹般坚韧挺拔,尽管四周飞尘满目,狂风大作,他的衣襟依旧未被风掀起半分,犹如暴风中的一颗挺松,不染凡俗,不沾纤尘
他周身磅礴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向裂口,在几个呼吸间后便将那裂痕填补
穹闫丢去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眼中平静的水波也稍稍泛起了一丝波澜
如果它魔尊进攻的不是秋泷城,如果他们现在还有退路可言,也许他可以凭借他的天才弟子阮修离和姬倾柔,在这偌大的流域占得一流宗门之位,他相信对他的两位妖孽徒弟来说绝对指日可待
可惜没有如果
四周的灵力屏障已经断断续续的变得脆弱,越来越多的重归门弟子将灵力消耗殆尽,屏障已经动摇,魔族的人攻破这里只是时间问题,他生生世世守护的重归门今日就要在这里从历史的长流中消失了
穹闫的双眼逐渐布满了血丝,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绝不允许
“喂,收起你那花痴的眼神吧,都什么时候了”。秋绍冥扶额,无奈道
眼神正直溜溜的看着天上阮师兄的秋月怔愣回神,顿时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恼羞成怒的回看道“还说我,重归门弟子的服饰均为统一的浅蓝和暗绿,你却偏要穿个艳红,花枝招展,不也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吗?与我有何不同”
在这种危急时刻,秋绍冥本不想与她争论什么,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白衣诀诀的身影,话语也不自禁脱口而出“依你之言,姬师姐也未按重归门服饰所穿,也是招摇喽”
下一刻,只见秋月仿佛一口气卡在气管里面不上不下的噎住了,面目仿佛充血一般
这句话本身不至让秋月如此难堪,但整个流域以北的人都知道,姬倾柔和阮修离在几月之前已定了婚约,是人人羡艳的神仙眷侣,他们资质相当,在重归门更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这句话在秋月听来便是人已有归宿,岂是你可以肖想的,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而秋绍冥并没有深思此句有何不妥之处,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周围越来越多的裂痕吸引了过去
眼见越来越多的修仙者面露苦色,秋绍冥的目光略略扫过周边,目光在一白衣圣洁之处停留,在看见那人眼中的坚决之时嘴角缓缓提起了一个心释的弧度
最后,她的目光渐渐的凝在自己的右手掌心,一道闪着金光的锁灵印赫然跃于掌上,在她眼中,金色的锁链由右手连至左手手腕,脚上也呈然跃出一双金色的镣铐
而此时,金色的条纹顺着右手掌心绵延至她的元海之处,将她的元根也一并锁着
而这封印,除了她自己,在此地再没有何人能看到。
在别人眼中,她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的不普通弟子。
之所以为不普通,因为她拥有纯粹的单灵根,本是千年难遇的天才才对,可因为这锁灵印,致使她凝出灵力的速度是别人的十分之一不说,灵力的纯粹程度却犹如五灵根一样劣质,悟性也为中下等,贪玩程度却是第一
她,是全派上下众人皆知的笑话
本因她为单灵根的顶尖天赋,宗主穹闫破格收她为入室弟子,到最后发现她是一个资质平平的废物。
碍于说辞,穹闫明面没有将她逐出,可是本该有的上等资源她自然是捞不到的,她见到穹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千里传音于她,也只是鸡毛蒜皮小事让她去干
她就像个打杂的,在派里四处闲玩,每每都是挑起事端,四处生事,但是打不过人家,只能鼻青脸肿的回去。
只有一次回来时偶遇刚刚突破出关的姬倾柔,因为同师之谊,姬倾柔没有坐视不管,递给她几瓶膏药,便去为她了结了此事
在秋绍冥的字典中,岂有大腿在前,弃而不抱之理
那次之后,秋绍冥便日日跟在姬倾柔的身后当一只狗仗人势的跟屁虫
许是因为同门之谊,姬倾柔从未多说过什么,就这样依她跟着,若她惹事,姬倾柔也会替她担着,替她赔礼道歉
日子一久,派里都知道她秋绍冥有姬师姐罩着,没有多少人还会与她明面上撕破脸,还多了不少人巴结她,她的小日子倒是过的还算滋润
直至那日,秋绍冥说错了话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因为那一天之后,姬师姐,再也不管她了
“哎,你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遗书该怎么写吧”,秋月不知为何,脸上有些好笑的拿手在秋绍冥眼前挥了挥道,似是想借机将所失颜面挽回
秋绍冥回过神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过面上却不显。
“看起来,你好似一点都不怕死”。秋绍冥略有兴致的抬起眼皮,淡淡睨了她一眼
见人没有期待之中的反应,秋月不甘的抿了抿唇,思想转圜左右,手指绞在一起,那模样在别人面前像极了正要诉说心意却不知如何开口的踌躇模样
还好周围修仙者们思绪都在控制灵力屏障之上,不然见此样子,定是要传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秋绍冥此时后知后觉的觉察出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之处,缕时间反应过来了秋月的小心思,又对她口中之事实在好奇
她这样不怕死,难道是因为有何保命的手段不成
几经思虑未果,她轻挑眉梢,脸色几经变化,最后露出一个苦楚面容,口气也带上了几丝颤巍“依你看,现在的局势,我们焉有活命的机会?”
看着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秋月“……”
面对她的怀疑依然保持着僵硬表情的秋绍冥眨眨眼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秋月只觉眼酸,只好先败下阵来,半信半疑的提高声音梗脖道“亏你还是宗主的入室弟子,难道你不知道历代重归门宗主都有一个镇宗之宝,临云镜吗?”
第一次听说的秋绍冥总觉得承认很没面子,手指微微曲了曲,面目表情更僵硬了
看她这样,秋月嘴角绽出快意的笑容,谁不知道秋绍冥是宗内皆知的单灵根废材,尽管为宗主的入室弟子,但身份却如杂门弟子一般不受待见,见到宗主的次数还不如他们普通弟子那样多
这必然是秋绍冥的痛处,正好以报她刚刚一语挖苦之仇,正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下一秒,秋月浑身一个颤栗,笑不出来了
一阵隐隐的寒气从背后而来,秋绍冥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喃喃道“怎么突然这么冷”
目光从秋月的脸上跃到灵力屏障外黑漆漆的魔气,心中猜想难不成又有何处出了裂口,让魔气渗入进来了
正当她心中存疑时,余光却见身边的秋月落手转身,头垂得很低,声音莫名有些慌乱,但却带着十分的敬重“姬师姐”
听到这个名字,秋绍冥立时僵在原地,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本平静的水波如一颗原子弹坠入深海,炸起阵阵波涛涟漪
虽然她还未转身,但那个深印在她脑海中的身影却已栩栩如生的呈现出来
一席白衣胜雪,不染尘世琐碎,面上犹如一滩柔水,永远那么平静柔和,不显半分情绪。谁也无法看透那池水下隐藏着什么,温柔而绝情
震惊,欣喜,沉思,酸楚,麻木,最后皆都归于平静。
空灵如潺水般的声音徐徐而起“临云镜,乃是上品灵宝,可大范围转移修仙者至心向之处,最远可至千万里之外,是本派镇宗之宝”
听闻此声,秋绍冥如梦初醒般回首,本整理好的思绪在看到日思夜想之人又溃成一盘散沙,她低眉做辑,想借此掩饰压制不住的嘴角。
刚刚,姬师姐是不是在为她解释临云镜的用处?
只听前人又道“但是,想启用临云镜,需要一名血祭”
“血祭?”这回轮到秋月疑惑了
周围也有不少弟子听到了此事,皆向此处投了几分注意
她为何会在此等危急的情境特意来说此事,秋绍冥眸光动了动,心里已猜到了几分
姬倾柔终于将目光从裂纹越加清晰的屏障上挪向一脸漫不经心的秋绍冥,向来清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淡淡的道“而且,那名血祭,必须是一名单灵根”
下意识的,秋月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秋绍冥,口语带着几分讶异“那你岂不是……”要被用来血祭。后面的话她还是及时收住了,但谁都能猜到她后面要说什
一时,全场竟然鸦雀无声
秋绍冥就那样站着,毫不避讳放肆的看着姬倾柔,她看的那样仔细,就是想从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哪怕一丝不忍,一丝与往常的不同也好
但是没有,一点也没有。
在这样热烈而冒犯的目光下,姬倾柔的指尖不由不自在的曲了一下,即使有些不适,却也并未离去,便是由她这样看着
不知几时,黑雾般的魔气随着空气的流动一点点从越来越多的裂口处弥漫开来,许多魔气已经侵入城里,蚕食着人类的心智,而后将他们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供魔族驱使
人类的惨叫声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临云镜开启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在这期间必须要守住,否则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作为重归门的宗主亲传弟子,姬倾柔自然是要稳住众心,以免在宗主启动临云镜时,宗内无人统领,一盘散沙
宗内长老各守四方,早已分散。副宗主与空的出手的内门弟子此时正全力填补屏障裂口,几乎没有一刻停歇
魔尊琉雲在黑云之上远远看着这一幕,嘴角慢慢勾出一丝恶劣的弧度,指尖在虚空中点了下,淡道“我要她”
魔尊四大护卫之首任青丘顺着那根指尖的方向看去,那女子身姿曼妙,面容如夜间的一轮明月皎洁美好,不刺眼,却耀眼。
一身白衣更似神坛之上高高在上的神女,圣洁白莲,不染淤泥凡尘,不若凡世之女子
可任青丘依旧不解,魔域之中比之不遑多让的艳美女子皆侍候在君侧,要一凡间女子做甚。
他挑了下眉,心里顿时敞亮了不少,定是因为魔尊刚刚出关,已忘了魔域中的艳美女子的美好,而又刚上凡间讨伐便见此尤物,心里欢愉
自从上次大战至今已有百万年,魔尊定已是寂寞难耐。
任青丘未在犹豫,驰下云层向魔兵魔将下达命令“魔尊有令,活捉白衣女子”
这么大范围的传音自然是百里之内皆可听闻,屏障之内自然也不例外
此命令传入众人耳朵,众人反映各不相同,有人眼露迷茫,有人面露怒意,有人并未深思此话含义,神色未变,更有其他人向姬倾柔投去疑虑的目光,思虑她是否为魔族奸细
不过以姬倾柔的威望,这么想的只有极少数人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人
阮修离和秋绍冥的眸光同时暗了下去,眼中杀意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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