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和把事情处理好后,当日便返回瑞景澜湾。
叶疏云做好饭菜等他回来。
林晏和说:“不是说等我回来和你出去吃吗?怎么做饭了?有没有累着?”
叶疏云说:“没有,我到楼下散步,随便买了点菜。”
“以后吃完晚饭,我陪你散步。”
“好啊。”叶疏云欣然应道。
林晏和操碎了心:“怀孕了不要这么操劳,这些活我做就行。”
“我哪有这么娇气?月份大才做不了,现在能做就做,不用太担心。”
“怎么不担心?你还要上班,万一那些调皮学生惹你生气,影响你心情。”
“不会的,我不是班主任,要生气也轮不到我。”叶疏云的情绪比较稳定,很少大声吼学生。
“你要到预产期才能休产假吧?”
“嗯,那时候快放寒假了。产假大概休半年,刚好休掉下半学期,可能暑假后才正式上班。”
“坐月子,你是想请月嫂到家里来,还是去月子中心?”林晏和问,看季夏今天的表情,似乎有些嫌弃叶疏云,不好让她过来照顾。
叶疏云说:“有你照顾我就够了,我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林晏和皱眉:“这怎么能行?担心花钱吗?你知不知道坐月子是什么?”
叶疏云说:“我知道。你有陪产假,加上那时候临近春节,节后我就出月子了。你在家的话,我除了喂奶,好像没别的事情要干;如果纯奶粉喂养,那就更没事干了。”
“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做饭做家务,还有很多琐事。你是怎么得出,有我照顾你就行了的结论的?”林晏和想不明白,以前季夏生他的时候,请过月嫂和保姆,林晨下班后再分担,这才不算手忙脚乱。
“我以前生病受伤,还是照样做家务和打工,有什么问题吗?”叶疏云不觉有何不妥,他甚至觉得林晏和夸张了,“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我可以做的。现在的条件比我以前好很多,我们两个人就能搞定。”
林晏和差点忘了这一茬,叶疏云是风里来雨里去在泥地里打滚过来的,多少保留着旧的处事方式。
林晏和耐心解释:“是这样的,男人生孩子,只能剖腹产。你术后要恢复,要以静养为主,怎么还能操心家务事呢?应该多休息、多补充营养、再恢复锻炼,保持愉快的心情。所以我觉得,不如我们请月嫂吧?去月子中心没有在家里方便。”
“可是我可能……不太习惯。”叶疏云说,倘若林晏和休假结束,他白天要跟月嫂共处,想来有点尴尬,“我保证,你去上班了,我什么都不做,只喂奶和哄睡。”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林晏和发现这一时半会解释不通,“我们过段时间再研究。”
“不是钱的原因,我真的做得来。”叶疏云说,这是在自己家!有什么事是做不来的!天天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才要完蛋吧。
“好好好我知道你很能干。”林晏和说,叶疏云是能同时打几份工的劳模,估计在他眼里,生孩子坐月子比打工要轻松多了。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就什么都不做。”叶疏云说,林晏和事事为他考虑,长此以往,他很容易变成一个懒惰的人,“付出应该是双向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专心坐月子。”林晏和说,叶疏云吃过的苦太多了,往后的日子应该是甜的,连热饭都能有专人送到嘴边那种,“看后续产检情况,假如你身体允许,就做些力所能及的。”
叶疏云说:“那就迟点再商量吧。”
没了债务束缚,叶疏云轻松不少,但工作照旧,上班和家教。
他说到嘴皮子都干了,林晏和才勉强同意让他一人开车上下班,等胎儿6个月,就不能开了。
林晏和想给叶疏云换辆新车,遭到叶疏云反对。
叶疏云说:“新车内饰味道太大,我一时半会适应不了,对孩子也不好。我这车开得好好的,干嘛要换?”
林晏和说:“你之前不是说想换车吗?现在不换,等你生完孩子换辆大的。”
“我那是为了气你离婚。”
“那也要换,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就要花钱在你身上,买新衣服新鞋子,所有物品都要买新的。”
叶疏云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不用还钱了,可我不想一下子改变我的生活习惯。我的车是二手车,原打算还完欠款,等报废再供新的。它能正常使用,我不想换,即使要换,也该你换,我开你的二手车。”
林晏和不解:“为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给我换辆又贵又宽敞又好开的?”
“那当然。”
“啧……你看看你。”叶疏云瞥了林晏和一眼,“又在想当然。我是老师,即使条件再好,也不能太张扬,万一被有心的家长看到,很容易有点不好的想法。你是老板,要出去谈生意谈合作,汽车就是你的门面,应该是你换个好的,我开你的二手车,你的车也不差嘛。”
林晏和茅塞顿开:“这都行?”
叶疏云说:“为什么不行?冷静点,我要正常上班的,别把我弄得像暴发户行不行?”
“你说得有道理……”林晏和这才按住念头,“你的车没有大的故障吧?”
“没有,就是空调不太行,勉强凑合用。”
“修过了吗?”
“修过的。”
“等你休完产假换,开我的去上班,我买新的。”林晏和说,叶疏云用习惯的代步工具,不好说换就换,“我的起码还能开七八年。”
叶疏云:“嗯。”
“周末去买几身新衣服吧,你的肚子开始显怀了,旧衣服可能不合身。”
叶疏云早有主意:“不买。”
林晏和快被叶疏云绕晕了:“不是吧叶老师,你都快成叶老抠门了,买衣服都不准?”
“我穿你的。”叶疏云附在林晏和耳边说,“有你的味道。”
林晏和的衣服尺码比叶疏云大一两码,正常情况下,叶疏云穿着宽大,如今却正好合身。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林晏和亲昵地蹭了蹭叶疏云的鼻子,“你偷穿过?”
“之前不是穿过吗?松松垮垮。”叶疏云说,“新衣服有味道,我不想穿,旧的舒服。”
林晏和笑得花痴:“好,你喜欢穿哪件穿哪件。”
叶疏云十分明了:“看你这表情,似乎喜欢我不穿。”
“哪有哪有。”林晏和欲盖弥彰,“你穿什么都好看。”
“哼哼……”叶疏云看破不说破。
林晏和说:“我把你的东西搬到我房间吧,资料放去书房,这间改成婴儿房。”
虽说两人已经说开,但叶疏云不是每晚都跟林晏和同睡,偶尔他也会独自思考,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目前看来,一切皆安稳有序。
“好啊。”叶疏云笑着应道,是该慢慢放下过往的不愉快。
林晏和的衣柜还有近半空位,放叶疏云的衣物绰绰有余,以后再给叶疏云添置些新行头。
收拾妥当后,林晏和说:“还有一间次卧,你有没有进去过?”
叶疏云说:“没有。”
那间次卧长期关着门,他没那个闲心特意去看。
林晏和将叶疏云带到另一间次卧,叶疏云看到里面的布置时,非常惊讶。
“早知道应该让你住这间。”林晏和说,这间次卧与主卧相对,布置选用了梅花元素,正好跟叶疏云的信息素一致,“你说,这算不算缘分?”
“嗯。”叶疏云轻轻点头,“太巧了。”
“因为我的信息素是竹子,所以设计时融入了花中四君子元素,它们的寓意很好。”林晏和拉着叶疏云认真地解释,“像木材、窗帘、摆件这些,所有东西都是我自己构思和搭配的,当时没想过将来住进来的另一个主人是怎样的。你来了,倒有点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感受:这里面的东西看起来都好贵,弄坏了肯定赔不起。”叶疏云伸手抚上背景墙,那里挂着一幅喜鹊登梅苏绣,“多喜庆,每天看一看,说不定坏心情都能变好。”
“家里嘛,自然要弄得舒适自在,不能杂乱无章,你的习惯很好。”林晏和说,“这种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假干净和真干净。”
“我在城乡结合部的时候,把别人不要的东西捡回来当家具,所以屋里总有一股腌臜味。廉租房稍微好点,叶小英害怕弄得太脏或弄坏东西,要她掏钱处理,加上我经常搞卫生,不算邋遢。后来我出去租房,东西不多,但必须得整齐,上班很累,回家看到乱糟糟的,岂不是更糟心?”叶疏云细细查看房间的物品,像欣赏博物馆里的文物一般,上下左右望个遍,“大概是垃圾堆和水晶宫的区别。”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水晶宫。”林晏和没亲眼见到过,只在电视和网上看见,有的贫困人员居住环境艰苦,很令人同情。
叶疏云说:“你不会笑话我吧?”
“不会,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我能理解。当身处的环境发生变化,心境自然也会随之改变。你别有压力,慢慢接受这里的一切,学会融入它们、使用它们,物品是为我们服务的,如果哪天看它们不顺眼,随时换掉。”林晏和说,“你想换窗帘换摆件什么的,跟我说一声,换成你喜欢的东西,完全没问题。”
“好端端地换了做什么?”叶疏云不由自主地发笑,“你这么快喜新厌旧?”
“我哪有?”林晏和捏着叶疏云的肩膀说:“我担心你找不到归属感。”
“物质上的东西对我来说,过得去就行,我一直以来都不太计较这些。以后就不好说,这个不能打包票,或许我升职加薪了,说不定会很想买一些什么。”
“想买的时候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去买。”林晏和说,一定要事事有回应、有陪伴。
“知道了。”
因着叶疏云怀孕,林晏和格外注意饮食搭配,保证营养均衡。叶疏云不挑食,林晏和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偶尔嘴馋想吃辣,林晏和便做微辣的菜让他过嘴瘾。
饭后洗完碗,林晏和和叶疏云手牵手下楼散步,保证30到40分钟的运动量。
孕4月时,叶疏云的小腹略微隆起,林晏和每晚都会把手覆在叶疏云的孕肚上,感受胎动,顺便给孩子做胎教。
林晏和喜欢念唐诗宋词,有时候故意挑些描述爱情的,说爸爸们的感情越好,生出来的孩子会更听话可爱;二来能让孩子提前熟悉爸爸们的声音。
叶疏云说:“林老师,你夹带私货,当心以后孩子变成恋爱脑。”
林晏和说:“怎么会呢?要不明天你就教他数学,每晚读九九乘法表。”
叶疏云说:“得了吧,我要教他九九乘法表,等下你该说我,怎么上班讲数学,下班还念叨数学。”
“怎么会呢?”林晏和说,“各个科目都教一教,全面发展。”
“这未免太早了。”
“不早。我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经常听音乐,我出生后,一哭一闹腾,我爸妈一放音乐,我就消停。”林晏和说,这是林晨季夏告诉他的,他本人对此并无印象。
“感觉他不太闹腾。”叶疏云孕期反应不大,饮食作息基本不受影响,他在林晏和的悉心照料下胖了4斤,不过身材变化不明显,脸和手脚都没有胖。
“像你,安静。”林晏和说,叶疏云总是沉心静气,仔细做好每一件事,“但我觉得他可以活泼点。”
“你的情绪也很稳定,我估计他活泼不起来。”叶疏云说,林晏和是个讲礼貌守规矩的人,他们俩生出的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上蹿下跳的。
“安静也好、活泼也好,最重要的是健康快乐。”
叶疏云深有体会:“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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