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佛寺内
纯金打造的金身佛像立于中央,悲天悯人地看着座下来来往往的过客。无数盏小小的烛光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静然摇曳着,见佛静心。
今天承佛寺来往礼佛的人很多,排着长队缓慢地向前移动着,元治欣和傅奕也照着礼数排着队伍。
无聊的排队时间总是要聊些什么的,现在还没有进入正殿,元治欣两人前面的两位夫人也在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死了人的哪条河闹了水鬼,听说有人亲眼看见了,都被吓傻了!”
“啊?真的假的?怪道今天这么多人来拜佛呢。”
“哎哟,真晦气,别说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拜拜吧。”
“哎……”元治欣正想向前面询问一下,可惜那两位夫人很快就走进去了,也没问出个什么。
“怎么了?”傅奕不信这些鬼神之事,也不解其意。
元治欣摇了摇头,可能是她多虑了,感觉什么都跟案件有关。
来到前排才能窥见这承佛寺的佛光普照,主持和部分僧人立于排起长队的一旁上敲着木鱼喃喃着“阿弥陀佛”。
元治欣拦了一个路过的僧人询问“:这位师父,请问那个听说很灵验的求手串的地方在哪?我们如何去达?”
那僧人年纪不大,却也一副超脱世俗的模样,语气淡然地为元治欣两人指了路。
求取手串的地方跟今日排起长龙的金佛殿并不是一个殿内的,当元治欣和傅奕走到那求取手串的缘佛殿时,发现同金佛殿相比,这里的人显得少了许多。
看来今天发生的命案在云州里还真是不得多见。
缘佛殿里也有专门作为指导的僧人,见到两人,不由得笑言“:两位是来求取姻缘的?”
都道心诚则灵,许多想要来求取姻缘手串的大多数会有一男一女两人相携前来,别的不说,这想要这份姻缘的心也比一人来的更为虔诚。
当然,一人来求的情况也不少,多为有心仪之人而那心仪对象却不自知,想要缘佛保佑得到这段姻缘的。
诚然,相携前来的元治欣与傅奕被僧人理解成为了第一种情况。
元治欣抿嘴一笑,看向傅奕,发现他也耳尖微红。
傅奕轻咳,快速地平静了心神,上前行礼,“:这位师父误会了,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这求取姻缘之事,我叫傅奕,是云州新任县尉,今日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件事可能和承佛寺有关,因此今日前来是想要向您讨教一些问题。”
那僧人站在这为多位有情人解惑牵线,见两人这番表现,又如何不知他们隐藏的心意,他双手贴合于胸前,做了一拜,“:不敢不敢,施主请讲。”
傅奕将那手串拿了出来,递给了僧人“:这件手饰是从案发现场发现的,听说这款样式是你们承佛寺最近流通得很是火热的姻缘手串,所以想来向你们了解一下。”
那僧人接过手串打量片刻,“:这串手串确实是出自我们承佛寺,这两颗佛珠是放在礼佛堂僧人们通过日夜吟诵注入灵气的,只不过……”
他歉意地看向傅奕和元治欣“这每日往来的香客众多,贫僧也不知是哪位施主所求之物。”
元治欣侧目,看着这串手串“这上面已经模糊不清的两个字,师父能不能帮我们看看,能否恢复原貌,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
“阿弥陀佛,我们也不能保证能够将这两颗佛珠上面的字进行修复,不过这些佛珠上的字都是香客们礼拜之后,登记入册想要刻下的字后才刻上去的。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将那名册交予你们。”
元治欣和傅奕相视,皆从对方的眸中窥见欣喜划过,默契行礼一拜。
“如此便谢过这位师父了。”
那僧人也回以一礼,招来另一僧人站在他的位置,便去拿名册了。
“哎,不过香客众多,我们这样大海捞针也不是办法。”元治欣提出他们陷入的新的窘境。
傅奕亦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起码也是一个线索,我不能放弃这一个蛛丝马迹。”
很快地,那僧人便拿着两册卷轴过来,“:一年之内,今日之前的名册就都在此了,关于这些卷轴我们都是一年清理一次的。”
元治欣上前接过,抱在怀中。傅奕再次向那僧人行礼谢过,协同元治欣离开了。
元治欣苦中作乐道“:还好今年也才过去快一个月罢了,至少我们工作量不会太大。”
傅奕偏头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些许担忧“:希望能在这两册卷轴中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吧。”
元治欣激励道“:没关系的,一定能找到的,我看那串手串还挺新的模样,除去主人爱护的原因,应当是新做的。”
傅奕似若似无地回道“:但愿如此吧……”
……
去过承佛寺,元治欣和傅奕奔着他们一同出行的主要目标去。
“叩,叩叩,叩,叩叩……”傅奕和元治欣站在杨云儿家门前,因着元治欣双手抱着卷轴的原因,是傅奕敲的门。
等待许久,也不见杨云儿来开门的迹象,元治欣的思绪不由地开始飘忽……
元治欣发现傅奕敲门的方式还挺独特的,大多数人,想是她阿爹,敲门的方式更倾向于三声连击,如“叩叩叩”,可傅奕却是分开来的“叩,叩叩”。
傅奕眼神示意元治欣喊个两声,看看杨云儿会不会给她开门。
元治欣接受俄咯傅奕的信号,点了点头“:杨姐姐!杨姐姐?你在家吗?我是治欣!我找你玩儿来啦!你在家吗?你不说话我就开门咯。”
再等了片刻,方才听见有声响从远至近,似若游丝“:哎,来啦。”
如果说郝琴是那种温柔可人的美人,那么杨云儿就是抚媚动人了。
元治欣是个直觉过于准确的人,打第一眼,她便察觉到杨云儿对她有种隐隐约约的排斥感。
不过因为两人是通过郝琴作为中间的桥梁认识的,元治欣以为她不喜欢多一人插足她们之间的友情,也不便在郝琴面前说些什么。
但是元治欣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都尽量在郝琴找他们两一起的时候才勉强应付她,好在因为相处的时间郝琴大多数都在他们中间,元治欣隐藏自己的情绪也很好,因此杨云儿倒也没有察觉到她的躲避。
今日情况特殊,算得上是元治欣少有的上门找她。
曾经因为杨云儿是寡妇的原因,为了显示自己的柔弱,需要人照顾,郝琴曾在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提出将她家里的钥匙给她一份,以后有什么特殊情况也好照顾她。
而恰好当时元治欣也在场,元治欣在郝琴心里的形象是可以帮助解决很多问题的智囊,而元家的清誉名声在外,杨云儿也不担心她会拿她家的钥匙做什么。
再加上给了郝琴一把钥匙,也不好落下元治欣,不然她说出去就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
因此元治欣其实是有杨云儿家里的钥匙的,虽然她将那把钥匙压箱底了,但是今天为了炸她出来,故意说了她不回应的话就自己开门进去了。
等杨云儿开了门,见到她眼下略显乌黑的眼袋,元治欣一脸诧异,忙关心道“:杨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如何你会变成这副模样?”
杨云儿勉强一笑“:我没事,这几日夜间雨声太大了,有些睡不着罢了,方才妹妹叫的急,我便没有装扮好就出来了,给妹妹见笑了。”
她侧目看向站在元治欣旁边浑身贵公子气质的傅奕,方才他从衙门出来前,为了方便不惹眼,换了身通体白色,上面绣有精致的墨色竹纹点缀的长袍,不过配上他俊气的面容,让他同元治欣走在大街上都颇为惹人注目。
“这位是……?”
方才元治欣呼唤杨云儿开门之际,元治欣就将手上两个卷宗给傅奕拿着了,此时他正抱着两卷卷宗,略显乖巧地站在元治欣身旁。
元治欣空出来的两只手抱住了傅奕的胳膊,笑眼弯弯地向杨云儿介绍“:这是傅公子,是我心仪之人,今日带他来见见杨姐姐。”
言罢,她的手轻晃了一下傅奕的胳膊,傅奕算是默认地礼貌向杨云儿点了点头。
杨云儿怔愣片刻,慌乱地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元妹妹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呀,我这副狼狈的模样,也没准备好什么,真是对不住,让傅公子见笑了,你们先请进,我回去收拾收拾。”
元治欣和傅奕走进前院的石桌处坐下,杨云儿慌忙地跑回了屋里捣腾。
两人挨着坐下,元治欣撑着一只胳膊浅笑嫣然,情不自禁地望着傅奕,傅奕略微紧张地微握拳头,盯着石桌的桌面,不敢看向元治欣,只有耳尖透露了心思给元治欣。
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杨云儿明显娇美了许多,“:妹妹也真是的,也不通知我一声,就来了,我这也没准备什么,先将就着喝着茶水吧。”
来这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跟杨云儿套近乎的,元治欣目光回转,看向杨云儿“:杨姐姐,你最近有看见郝琴姐姐吗?我最近都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在忙着什么,我还想带傅公子给她看看呢。”
杨云儿饮了口茶水,“:感情元妹妹不是来找我的呀,还说是来找姐姐玩呢,不过你找郝琴的话就找错地方了,她最近都不来我这了。”
元治欣好奇地问“:我知道郝琴姐姐和杨姐姐的感情最好了,连我都比不上呢,你这么说,是他们吵架了吗?”
杨云儿偏开头,内心在回避这个话题,倒像真的好姊妹吵架一般,温怒道“:没有,她自己不来找我的,我也不知怎么得罪她了,既然她不喜欢,我也不愣地热脸贴冷屁股。”
元治欣皱眉,假装劝慰“:杨姐姐你也别气了,郝琴姐姐是从什么时候不理杨姐姐的?我去帮你问问,顺便劝劝她,让她来跟你认个错。”
“大概两三天前吧,谁知道她,无缘无故的。”
元治欣辩驳道“郝琴姐姐这样应当也是有她的原因的吧?可能她这几天心情不好?”
杨云儿一下炸了,“她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难道我没有嘛?怎的都是我的错了?你这说的,你向来站在她那边,你跟她是一伙的吧?你走吧,我也不想看见你。”
说罢,杨云儿推着元治欣向门口走去,傅奕从杨云儿手中夺回元治欣的胳膊,护着她在身后。
傅奕没参与过姑娘之间的纷争,只能硬邦邦地劝道“:你冷静一点,”
“冷静什么冷静?我很冷静,你们现在滚出我家!”杨云儿说着,上手推着挡在元治欣面前的傅奕。
“啪!”两人被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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