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儿给的嫌疑人范围太过宽泛,要找到那人又是一番大海捞针不可,况且杨云儿的话也不可全信,需得证实一番才能辨清真假。
夜已深,众人今夜暂且都在县廨睡下,好在县廨后面便是寓所,是专门留给夜值的人轮班休息。
傅奕本来就住在县廨准备的寓所里倒没什么,县尉有时候遇上百姓半夜击鼓鸣冤的时候就是要上值的,而每个小只有一个县尉,他不似衙役们可以轮值,这是县尉不可替代的工作。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也是在少数,但也不是没有,所以每个县廨的都留有县尉休息的房间。
县尉也可以自己选择在外头买属于自己的宅子,退休了也可以直接住进去,不过大多数在职的都是住在县廨后头的寓所的。
傅奕初到云州,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又时刻专注于县尉的各项工作,住在县廨是他最好的选择。
……
第二日
根据杨云儿提供的线索,元治欣将人进行了一一筛选。
首先跛脚或者脚受伤的人就可以剔除掉了一大半人,再有就是个子不高的男性,虽然每一个条件都非常地宽泛,但是一一对照下来,符合所有条件的也寥寥无几。
嫌疑人总共有三个人,傅奕吩咐下去,让衙役们根据元治欣点出的去进行探寻。
第一个,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街头混混,早年偷东西被打瘸的脚,居无定所,如果说夜间出现在案发现场最不突兀的就是他,不过都说他居无定所了,若他真的是凶手,找到他也得费些时间。
第二个,他先前是一个上山采药来买的采药者,一个月前不小心滚下山坡,伤了脚,自此郁郁寡欢,性情大变,虽然他没有作案动机,但也符合所有的条件,秉着不错漏的想法,傅奕也派人去调查一番。
这第三个,是于一周前来到云州的一个江湖人士,那脚像是新伤,不过元治欣也不知他是因何而伤的,只知道他现在就居住在傅奕刚来云州时的那个客栈。
傅奕诧异于元治欣这惊人的情报网,果真是对云州差不多了如指掌了。
“不愧是知心妹妹,为我们省了好大的功夫。”方哲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要不是元治欣,他们光是锁定这三人就是又要熬几个通宵了,不得赶紧夸夸?
“元姑娘好记忆!傅某佩服,不知元姑娘有没有兴趣到县廨来做门外顾问,你这能力定能在县廨大放异彩。”傅奕抛出橄榄枝,很是看好元治欣。
元治欣谦逊道“:我不过是对云州来往的人多加观察,记忆也比较好罢了,当然,以后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不会推辞的。”
元友臻还是最担心元治欣的安危,县廨的事情不好做,稍有不慎,会被有心人记恨上的。
“县尉大人,虽然我不想干涉小妹的决定,但是你也知道县廨的事情,接触的均是亡命之徒,我不希望小妹为此还沾上性命之危,这件事我希望不要公布出去,私底下就可以了。”
知道元治欣性子倔,元友臻还不至于糊涂得让元治欣放弃这个想法。再说这也是为公廨做事,只要不危及性命,他也是支持的。
女子当是要注意好安危的,傅奕向元友臻承诺“: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只有在场的我们四个知道,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元姑娘的。”
方哲看不下这么严肃的场景,活跃道“:放心放心,我也会保密的!那我先去查一查这三个人了?看来抓到凶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我们真厉害!短短几天时间……”
“还不走?”受不了方哲的絮絮叨叨,元友臻回复平时的样子,嫌弃地催促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真是一点也不心疼心疼我这个兄弟,昨晚我才熬了大夜,一想到水鬼,我可是很晚才睡的。”
虽然水鬼证实了是人,但昨晚那场景还是蛮吓人的,人们的想象力可是无穷无尽的,一发散思维,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现在?”方哲走后,一下子显得三人有些清闲了。
元友臻表示自己昨夜的笔录潦草,还没整理归案,还要有些后续工作要做,就先回去整理他的笔录了。
傅奕则是想要再去找一趟崔进,看看能不能和杨云儿的口供对得上。
元治欣不太想见到崔进,她怕她会忍不住揍他一顿为郝琴姐姐出气,不过今日崔进需要去学院,元治欣也想去留书阁看看书静静心,遂而两人同道,相伴而行。
到了书院,元治欣便告别了傅奕,自己去了留书阁,在安静的环境内,想着这几日经历的事情,唯有一声叹息。
曾经对郝琴姐姐疼爱有加的崔进,会因为一时的诱惑而管不住自己,享受偷偷摸摸的情感。
学业有成,婚姻美满的陈西却不幸地年纪轻轻就因病身亡,留下的遗产却滋养不了妻子寂寞的心。
温柔可亲,善解人意的郝琴姐姐却遭受身边最亲爱的两个人的背叛,在要走出来放过自己的时候却遭此横祸,不得善终。
父兄疼爱,亡夫疼宠,留下的嫁妆和遗产足够下半生的生活,也可另寻佳婿,好友也时常关怀的杨云儿,却因耐不住寂寞,羡慕好友夫妻间的感情而心生歹意,夺其所爱。
人心复杂,略有所感。
……
有了目标,案件进展地很快,不过一日,元治欣就在晚饭的时候从元友臻的口中得到了消息。
第一个街头混混,有心躲藏的话不好找,因此方哲是先去找了其他两位进行调查。
那采药人断了腿之后在家郁郁寡欢地,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劲,就这么在家醉生梦死。
不过案发当天他的妻子听说了云州刚来了一个医术高超的神医,就想让那采药人去找那神医看看。
本来那采药人是已经死心了,什么神医,云州的所有医师他哪个不熟?都被他找了个遍,还不是医不好他的腿?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他终于绝望。
不过好在,他的妻子并没有放弃,硬是拖着他去找了那神医,神医果然是神医,就针灸了一次,之前毫无起色的腿就有了知觉,不过疗程有些久,他要连续一个月都要道神医那进行针灸。
而恰巧,案发当晚,采药人白天去找了神医,有了希望,便宴请了几个老朋友多谢他们这段时间为他寻找医师,也为了庆贺自己有望恢复。
冯贺也是当晚的参与者之一,那采药人虽在疗程期间不能喝酒,但是宴请朋友不能只给人家喝茶水啊,好在他们都是好朋友,他以酒带水也不计较,大不了好了之后再一起痛饮一杯,而冯贺就是在他家喝醉的酒。
说起这个,元治欣倒是对于这个新来的神医颇有兴趣,她这两天对他的事迹早有耳闻,听说他初来云州不到五日,而这短短的五日便能让他在这人来人往的云州城出了名。
听隔壁年近二十又五还待字闺中的石姑娘说,这神医名唤沈宥川,大家都敬称他一声沈大夫,这沈大夫不仅年纪与她相匹,人还长得俊朗无比,医术还高超,什么久症杂病都能被他治好。
当然,元治欣觉得她的重点是人长得俊朗无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过了英姿清俊的傅奕,元朗阳光的方哲,还有仪表堂堂的元友臻,元治欣还真有点想要知道这沈大夫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云州城中姑娘们的心又浮动了起来。
这江湖人士来到云州是想来寻个营生落脚的,案发当晚,他脚上的伤不重,浪迹江湖的人自愈能力也很快,即使受着伤也脚步轻盈,不像是跛脚的样子。
这倒是提醒了元治欣要及时更新自己记忆中,一些伤痕轻重对于不同人的影响强弱了,就像脚上缠了纱布也不代表伤得很重。
那最后一个嫌疑人就是哪个街头混混了,在这云州城,要找一个人,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好在方哲聪明,他让不少衙役便衣去寻找那街头混混,自己也去找城中经常厮混在一起的那些混混。
这些混混常常不犯大事,但也因为一些小事会多次被送进县廨,对于方哲都是老熟人了,他让他们多加留意,举报有奖,在这些混混身上,利弊是他们看得最清的事情。
傅奕也跟崔进核实过了案发当天郝琴的动线和他同杨云儿之间的事,元治欣那天在留书阁听见他同另一个书生谈论的就是杨云儿以告诉郝琴他们之间的事威胁她同她继续在一起,并想进一步,作为平妻入户。
听到这,元治欣都要起身找杨云儿和崔进打一顿了,不过被元志清和元友臻给摁住了。
人各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街头混混经过多方围堵,被傅奕带人亲自逮捕了,那天他是见郝琴湿漉漉地孤身一人,想要洋装好意地送她回家,不怀好意。
但是郝琴警惕性高,强烈地反抗,被他一怒之下推下了河,在他回神不能就这么杀人的时候,他发现了杨云儿,便追了过去,也错失了弥补的机会。
杨云儿因第一次恶意推郝琴下水,扮作水鬼制造恐慌,也入了狱。
议论的谣言可以被堵住,但内心中,人们看过来的眼光也可以让本就心里有了答案的人自行想象。
崔进因书院和周围其他人异样的眼光没了勇气,离开云州,另寻他处。
陡然落下一片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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