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芽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向晚的残晖不见了踪迹,空茫茫的大地上人流已熄。
黎芽手捧一束茉莉,跑到城西买的。鞋边蹭上了泥水,纤细匀称的腿已经发酸。她放到余香床头,家里并没人,冲了个澡,等她换上睡衣后,已没有吃东西的力气,爬上床,裹在被子里,毛茸茸的考拉睡衣让她安全感充斥全身。她随手打开唱片机,放的是上次听完还没拿下来的歌,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的刷着,学校公众号发布一则文章,大大的“喜报”占据整个屏事,文章的在吹嘘学校吹嘘校长和老师后,是一则获奖名单,第一行“许枝惟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黎芽看过后虽向下继经滑动着,可脑海里早就被许枝惟笼罩。
他的脸和白天的场景浮现在他眼前。
她又情不自禁点开了Wien的主页,什么都没变。
那片黑白枫林的头像给人的感觉得不是压抑而是一种让黎芽感到神秘,好奇,又莫名扎心挠肝的滋味。
[关注成功。]
Wien的粉丝数由12跳动为13。
我关注他干什么?他就是个没有礼貌而且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人。而且……
他要是发现是我怎么办?
黎芽的床已经被他翻来覆去滚的不像样,枕头掉到地上,他弯腰拾起的时候撞到了床角。
她躲回被子里,脸上已泛起了红晕,她自己看不见,并不知道。
“不行!”
黎芽打开手机,从相册里翻了好一会,才将自己的头像换成冰川,是她上次做学校公益宣传演讲时下载的。他原来的网名叫“不开花的梨树”,她删删改改,改改删删。
“soul uncle ”
她按下回车键。
[修改成功。]
“他肯定不知道是我啦!都和我八竿子打不着。”
黎芽在床上滚动着,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许枝惟肯定回家了。
他看着信息框里发了一会呆,想开口说些什么。
“叮铃——”
Wien:[?]
黎芽有些出神,等她反应过来,脸已经红涨得不像样。
[你好……]
不行!好奇怪,好像骚扰人,删掉!
[我知道你……]
太明显了啊!他肯定能猜到,删掉!
[我挺喜欢你的画的,所以关注你了……]
我根本不懂画啊……怎么和他聊?删掉!
黎芽磕磕绊绊,手心出了汗。
最终打下。
[手滑。]
“黎芽!你在干什么啊!”
她躲回被子里,仿佛这样能隔绝一切烦恼和羞耻。
黎芽在等他的消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余香回来后,被子还在地上,给黎芽盖好被子,回到房间里,看到那束茉莉,欢喜和欣慰涌上心头,茉莉发挥功效,余香睡得很好。
黎芽猛然惊醒,下意识看了手机没什么变化。
她环视房间,望向窗外,冬青上挂了一层霜。他缓步走到窗前打开窗,冷冽的寒风让他打了个寒噤。
一切都好,她的生活照旧。
黑色过膝长袜毛茸茸的,修饰她本来就直的腿更加细长标致,不是说什么腿要成什么样子才算美,只是一切都刚好,这双腿长在黎芽身上刚好。生命的协调和灵动让人感受到它的丰富和美丽。
侧向编起的头发被包裹在那条白绿色的围巾里,他的头发不是长而枯瘪,卷而杂乱的,而是墨绸游舞在她脖颈上的欢愉,是根根青丝缠绕起的瀑水,轻盈又繁茂。
看到她的脸,会让人想到月色如皎,面颊在霜天下泛起微微红晕,在公路小道上飞奔的女孩搭上了公交。
她因奔跑而吸入空气中过度的冷气,鼻头一紧,也是发红,头发被他跑散了一些,更添娇俏。
眉眼墨色如画,晨光轻抚,墨褐交织跃动,便是山水画的情谊浓聚也如此这般了。
盈虚者如彼,也是千分变化,万般美丽。
秋冬的太阳虽然没夏天那么火热,可黎芽在太阳下待久了还是头脑发胀。
“……因为老师们的辛勤培育,校长的正确领导,我们学校才能在这次竞赛中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下面,请获奖同学上台领奖!”
“许枝推、章叁、李司....”
黎芽发着呆,听到许枝惟的名字循声望向台上,那个身影怎么都望不见。
领导颁完奖,手里还剩一个。
“许枝惟,许枝惟在哪?抓紧上台领奖!”
台下乌压压的一片喧哗。女孩们四处张望捕捉,男孩们聚着头嬉笑谈闹着这个令人艳羡的对象。
人群疏散,人还未至,那没有人认领的奖杯被教导主任拿在手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你还能打吗?”
许枝惟被一群人压逼在小巷子里,只是境遇一转,许枝惟身前几个人已倒的倒,歪的歪。
他坐在巷子里应该是一个老人家的小推车上,双腿盘起,云淡风轻,眼神追随先前还扬言不会让他走出这个小巷的几个人,眼波流转,戏谑,挑逗,还有不屑。
“你呢?”
那人手扶着墙,脸上泛着笑既有几丝难堪
“错了,错了,许哥,服了。”
“你?”
那人半躺在地上,额上冒出冷汗,眨嘴角见了血。
“服了,哥,不敢了。”
他比那些混混高出一个头,黑色的破洞裤随他的运动而让他的膝盖上的青紫若隐若现,黑色毛衣的领口因打架而被扯散,露出锁骨,制服外套被他搁在巷子里的电瓶车上。
许枝惟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扬着笑,几个混混看见他笑也陪着笑。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哥你看你,人帅气度又大!”
许枝惟认真的看着他们,像是要记住他们的模样,笑容骤然冰释,眉眼冷冽。
“告诉许子璃,他找多少人,我打走多少人,他想手上不沾血,想装成许义要的好儿子,又想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捅我一刀,他这辈子都做不到。”
许枝惟搭上为首的混混的肩。
“还有你,下次叫来些能打的人,没一个是作为打手的好货色。”
他手上用了些力气,骨骼挤压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呻吟声从巷子里发出,惊走了屋檐上的乌鸦。
“滚。”
他们四散逃窜,许枝惟收回手,才发自己拳头上流了血。
“继续狼狈为奸吧。”
许枝惟有想过回家,想过去小姨的花店,但他在巷口站了几分钟,出了一会神后,他还是回了学校,他只能回学校。
学校大门小门都有门卫看着,门都关着,他沿着学校外围绕了一圈,选定了一面墙,这面墙后是学校食堂,监控拍不到这条小道。
他一步就翻到了墙上,在确定牢固后双腿交替就趟了过去,身高腿长,围栏上的尖刺于他无物。
纵身一跃,平稳落地。
“喂,同学可不可以帮帮我?”
许枝惟捕捉声源,看过去,是一个女孩,在墙上过不去也下不来。
许枝惟靠近,女孩儿看样子已经在上面待了很久,在微风中战栗。
女孩的衬衣被挂在了刺网上。
他上前一只手鼓弄了半天也没有弄下来,还给衬衣弄了个洞。他放下手里的书包,另一只手从同侧继续解,女孩的衬衣很贴身,面料柔软,根根细丝缠绕而成,他越想解开却与刺网缠绕得越紧。他另一只手伸向另一侧侧虚环住女孩的腰,只在用力时有无法避免的不经意接触,清风徐来,吹动女孩的发丝,吹拂过许枝惟的脸,是淡淡的花香。
终于女孩儿的衬衣与刺网分离。许枝惟轻呼一口气,女孩纵身一跃。
踩到了许枝惟的脚,女孩一个踉跄,往后一栽,女孩背对着许枝惟,是真真切切的拥抱,仅一瞬间就松开。
“黎芽。”
“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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