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宋清洛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不像是会日行一善随机帮一个忙的人。”
“算是合作吧。我也需要借你的身份，摆脱一些讨厌的人。”她笑得眉眼弯弯，“难道，顾总怕真爱上我？”
顾渚以一个笑容作为回答，却并没有移开目光。
宋清洛毫不躲闪地回望过去，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谁也不愿意服输。
顾渚看着她被水汽沾染得有些湿润的眼神，正想欺身亲上去，一旁装在防潮袋中的手机忽然突兀地响起。
宋清洛转头去看，顾渚坐回了一旁的石阶上垂眸掩住了眼中的神色，再抬眼，就看见宋清洛甩了甩手上的水，用两个指头把手机提到自己面前：“成交的话，顾总先帮我接个电话吧？”
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顾渚隔着袋子摁了接听，打开了免提。
“喂。”电话两端的男声同时响起，那边的人愣住了，顾渚先开了口：“您哪位？”
“我找清洛，”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语气中带着敌意，“您哪位？”
顾渚抬眼看向宋清洛，见她表情冷淡，直接道：“她在洗澡，我一会让她给您回电话。”
宋清洛满意地朝顾渚竖了竖拇指，电话那头好像骂了句脏话，不再回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追求者？”顾渚把电话递回给宋清洛。
“我爸投资商的儿子，”宋清洛的语气很轻，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顾渚看着她转过身去把手机放回岸边，温泉水热，她的脊背皮肤也有些发红，更衬得那只蝴蝶无比鲜妍，“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名字叫什么。”她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那天在地下车库遇到那个人就是我爸。”
顾渚静静地等着她的后续，却不料她言简意赅，不再提及往事：“总而言之，希望能借顾总这位嘉礼大公子的身份，让我那位趋炎附势的父亲放弃卖了我换生意的想法。”宋清洛偏过头，“顾总可以提提你的要求。”
顾渚移开目光：“没什么要求，你只要等着，然后继续演好不厌其烦的被追求者就好了。”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宋清洛和他握了握手，却直到回了学校之后才知道顾渚那句“只要等着”是什么意思。
每天样式不同的花束、定时送来的餐点，半个月一天不落。顾渚大部分时间都是亲自站到学校门口，再加上他那辆打眼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很快就有人开始在学校的社交媒体上讨论了起来：
“纯路人，就想问问这位每天准点守在门口的帅哥到底是来干嘛的？”
其他学生可能只是好奇和猜测，但总有人知道那些送来的花都被谁收了。宋清洛看了一眼精彩程度堪比小说网站的评论区，把手机递回给了导师：“刘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刘书正乐呵呵地摆摆手：“不用道歉，小伙子看着确实不错，”他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接过来，“只是学校那边觉得影响不太好。”
刘书正虽然年过五十，但是性格很好，和门下几个博士亦师亦友，之前还凑热闹跟着学生一起调侃过宋清洛，没想到今天学校就让他来跟宋清洛谈话了。
他也点到为止，继续说正事：“今天让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他在电脑上把宋清洛报上去的选题点开，“这个选题很不错，但是你现在语音材料还是有点少。”
宋清洛点点头：“我和白嘉怡约好四月份再去一次坪皖，这次可能往信平乡去选几个采录点。”
“四月……”刘书正看了一眼时间，“有点晚了。”说起专业，他的态度也认真起来，“你明年就要毕业，今年最好再发出两篇论文，就算你之前有积累，时间也挺紧的。”他翻了翻宋清洛之前交上去的申报材料，“你俩商量一下最近就过去吧，研究生里有几个做客家话选题的一起叫过去，顺便，”小老头挑挑眉，“让你那位追求者也冷静一下。”
宋清洛哭笑不得地应了。
从办公室出来，她才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果然看见顾渚发过来的消息：“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她叹口气，一边往校门口走，一边给白嘉怡拨了个电话，把刘书正的意思大概说了说。
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决定了要尽早去，便干脆利落地通知了刘书正让带的几个研究生，一起敲定出发时间。
她看到站在单元楼楼下捧着花的顾渚时，群里正好定了下周一出发。
出差来得猝不及防，宋清洛咬了咬后槽牙，抬头看向眼前这半个罪魁祸首：“顾总的追求真是热烈啊。”
顾渚听她语气不对：“怎么了？”
“为了让我的追求者冷静一下，”宋清洛皮笑肉不笑地道，“导师让我下周去出差。”
顾渚挑眉：“去哪？”
“江城。”宋清洛叹了口气，“我得上去收拾东西，今天大概不能请你吃饭了。”
宋清洛吃了两周顾渚送来的爱心餐，本来准备今天请他吃顿饭，现在大约是没戏了，她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之后请你两顿。”
顾渚倒也没有觉得被放了鸽子，把手里的花递过去：“机票信息发给我，到时候送你们去机场。”
宋清洛应下，转身进了单元楼，一推门，就看到有个人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
短发的女生听到开门声回头，见到宋清洛，站起身把两只手往两边一举：“Suprise！”
“晗晗！你回来了！”宋清洛把钥匙放到鞋柜上，眼中满是惊喜。
楚晗是靠稿费吃饭的自由职业，自然也没有什么假期的概念。春节期间她陪着父母到国外去了一趟，宋清洛原以为她还得要几天才回来，不想这么快就见到了，“叔叔阿姨呢？”
“回长渝啦。”楚晗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时尾音会拖得柔柔的，“我回来陪你。”
宋清洛伸手环抱住她，把头埋到她的肩上，然后叹了口气，声音闷闷的：“可惜我又要出差了。”
“还是去江城吗？”楚晗侧头靠了靠她，“上次不是说四月份去？”
“一言难尽。”宋清洛松开了楚晗，把行李箱搬到客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这几天的事情略略同她说了说。
楚晗一边听一边瞪大了眼睛，到最后忍不住拍了拍手赞叹了一句精彩，而后犹豫了下，开口问道：“那有了这顾总之后……赵叔叔那边后来还来找过你吗？”
找过，怎么没找过。
顾渚的动静闹得很大，赵建滔自然也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前几天就给宋清洛发来消息，话里话外都是顾家如何家大业大，让她抓住这个金龟婿，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宋清洛真的无法理解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宋清洛没有答话，楚晗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再问，两个人都想转移话题，结果异口同声道：
“肖堇回国了你知道吗？”“许酩回国了你知道吗？”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考入京华大学，本科毕业之后就开始合租，情同亲姐妹，有些事情只有彼此才知道。
楚晗先点了点头：“我知道呀，我去法国的时候联系他了，他说他在长渝。”
“我还威胁他要告诉你来着，”宋清洛有些惊讶，“还以为你们没什么联系了。”
“怎么会，”楚晗笑着道，语气平静，“退一万步讲，我们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偏头看着宋清洛，笑得杏眼弯弯，“我在英国遇到的许酩，他跟我说国内有个项目，要回来大概半年，”把宋清洛在找的防晒霜递过去，调侃道，“白月光回国了，什么感想。”
许酩是她们的学长，金融专业毕业，后来出国留学，楚晗知道当年在学校时两人之间有过些火花，也大概知道后来为什么又不了了之。
“我最近都没怎么跟他联系，上次发消息还是半个月以前，”宋清洛摇头，“那会他也没和我说。”她伸手接过楚晗递过来的东西，放到洗漱包里，“人家万一就是不想告诉我呢？”宋清洛低头又点了一遍行李箱里的东西，进去房间又抱出来一摞衣裳。
“你要去多久啊？”楚晗看着宋清洛的动作，“带这么多东西。”
宋清洛把衣服齐齐整整地收进箱子里：“一个多月吧，”她艰难地把行李箱拉起来，拍了拍手，“都是急需的东西，其他的可以到了再买。”
“我陪你坐地铁去锦香别院把你的车开过来吧，”楚晗看着她收拾出来的大包小包，“到时候送你去机场。”
“不用，”宋清洛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已经有人来给我当免费劳动力了。”
“那位顾总？”
宋清洛点点头。
见状，楚晗挑了挑眉。肖堇其实和她提过顾渚，但是当时楚晗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宋清洛这些年身边人来来去去也不少，真的能让她安定下来的一个也没有。
但是宋清洛现在这个反应……楚晗忽然开始对这个人有些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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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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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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