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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携皇子返帝都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

车马拥挤,人声吵嚷,商贾云集,热闹非常。夜间疾风骤雨一场,浇灭几分蒸腾的暑气,也将无数行商旅人困在乔家渡。

乔家渡,由西向东的的玟河自此分流,往北是岐江,往南是沂水。商人运货多走水路,两条江河都是重要通道。渡口之下河道收窄,行船难以抵挡山谷深涧的湍流,须得靠岸停船换更大的官船,因而其也成为西陵重要的渡口和商贸中心。

天朗气清之时,于此取道北上,不过一旬即可抵达帝都。

不过天时变幻无定,遇此**通航受阻人们也只能扼腕兴叹。往来行商络绎不绝,纵然客店林立,容纳人数亦有限。迟来一步的客商行事机敏者多,各自私下商议匀出空房,更多的人却只能于大堂安置,一边燃起火盆热些食水,一边借暖意烤干淋湿的衣裳。

三楼上等客房,一身青衣的少年取来好不容易等到的热水,拨弄了火盆,同斜靠在床上的少年对视,露出淡淡笑意,“伙计同掌柜忙碌,厨房热水供应大堂的客人也来不及,只能勉强梳洗。”

“麻烦哥哥了。”

稍小些的少年人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冰雕雪琢般的出色容貌,唇色很淡,两颊却飞红。即便如此,难掩周身华贵之气,眉眼弯弯,冲淡了不容接近的冰冷之感。

相较之下,年长些的林翊清俊的容貌逊色太多。

林翊微微一笑,浸湿了帕子为李昀廷细细擦拭过,复又坐到床边,一边检查他右手的旧伤,一边道,“臣、我不擅医理,伤口眼下不妨事,回了帝都还须请大夫好生看看才是。”

习文弄武,都离不开右手,还是皇子,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李昀廷手握成拳,稍稍活动右臂,“哥哥谦虚了,诊脉开方,林翊哥哥都做得极好。若非哥哥出手,隔壁商贾的娇女怕是要香消玉殒,我们也不能有屋子安睡。”

林翊谦逊低头,只默默将绷带复位,并不应话。

扶着他平躺下,又将柔软蓬松的被子抖开盖好,林翊息了桌上烛火,将火盆挪近,打开包裹取了衣物烘烤。

“哥哥不睡么?”

商贾多财,来得又早,订的房自然也多,本来是匀了两间房给他们,但林翊心善,将其中一间又让给了另几位女娇客。

李昀廷自然知道林翊谨记君臣之别,最是本分,却不愿他又苦熬一夜,故有此言。

目光相接,少年人眼中有光在跃动,不止受君臣之别所迫、更为男女之分所苦的林翊心头既暖又紧,音色柔和,小声劝道:“殿下早些歇息吧,您还发着烧,夜里无人看顾可不行。臣这会儿睡好了,回了帝都只怕是要天牢安寝。”

李昀廷闻言先是抿嘴一笑,转头对上林翊喜忧参半的眼神,又是一愣,讷讷道:“是我让哥哥为难了。”

室外雨声伴雷,狂风呼啸。

室内火堆哔啵,忽明忽暗。

李昀廷阖眼,额上热过又凉,周而复始,一夜无梦。

*

醒来时,李昀廷发现自己侧身面左躺着,被林翊轻轻圈在怀中,带伤的右臂被小心护在身前,轻轻挣动过,才后知后觉林翊双眼紧闭,假寐未醒,不禁失笑。

这几日同食同寝,太府少卿对他可谓日夜照料,尽心尽力。

尽管归途周折,生活条件欠缺,甚至难得负伤,但回忆起来只有被人关怀照拂的欣慰与满足。

谁都知道,接被发配旧都的皇子归京是个苦差事,稍有差池,轻则失官重则丢命。

好比如今,若非林翊睿智,寻了人假扮他,同大部队兵分两路,这会儿就不止是伤了小臂。

一路劳心劳力,纵然是意气风发的少卿大人也有力怠的时刻。

李昀廷仔细打量,纵然对方羽睫如蝶翼,也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身上的力道收紧,李昀廷心知对方将醒,忙阖眼装睡。

少卿转醒,先是轻轻将圈在怀中的人安放,抬手试过额间温度回归正常,才起身活动过手脚。

门开了又合上,李昀廷自己又探过体温,瞧见干燥温暖的衣袍理好放在一旁,才知对方照拂实在细致。

才穿上中衣,就见林翊端着热水热饭进入房间。瞧见他系带费劲,轻快道:“我来吧。”

指尖冰凉,即便没有直接同肌肤相触,也能隐隐感受到晨间的寒意。

“哥哥是用井水洗漱的?”李昀廷抬眼,同林翊对视。

眼神中有疑惑,更有隐隐的压迫。

(到底是皇家的孩子……)

林翊心道

“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顾及。”压下心中那点心悸与畏惧,林翊嘴角微扬,“病去如抽丝,纵然退了烧,你还是少碰凉水。我要了壶热水,泡了茶余下的用来洗漱就好。”

清晨微雨,楼下喧嚣愈盛,人多眼杂,林翊也只能继续同他做兄弟。

敛去眼神,李昀廷迅速将自己打理整齐,又在林翊的帮助下束发。

林翊将食盘碗筷准备俱全,略略扫过一眼,道:“吃饭吧,停了雨官船很快就会重开……我同掌柜打听的,中午和傍晚各有一趟,这会儿人多,我们等下午出发便好,正好可以买些药和干粮。当然,果脯也是。”

“……”埋头喝粥,前几日全靠果脯就药的李昀廷脸上有些微微的红,“哥哥,药实在苦。”

林翊轻笑,只道:“那便一块去,多买一些。”

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帝心难测,伴君如伴虎,纵然是幼虎亦如是。

更何况,比她小四岁的李昀廷身量只矮她一头,近日更是有身高猛长的趋势。

西陵长久以来重农抑商,天晟帝继位后推行农商并重之策,执政二十余载,先破而立,变法治世,让西陵的商业得以发展兴盛。

二人用过早膳,林翊取了披风为李昀廷系好,一前一后穿街走巷。

闲逛了一个时辰,林翊随走随同人交谈,米面菜蔬计价、税赋繁简、治安一应问了个齐全。李昀廷瞧得分明,对方那本简单的小册子上,如同梳理奏章一般,分门别类,民生问题一一被记录下,时不时又添上些自己的见解。

“哥哥这是在看遍民间万象,于民间问计寻策?”茶楼人来人往,李昀廷左手拎着的果脯放下,轻笑着随意开口。

“哪就到了问计寻策的地步?”林翊失笑,收好手记,为他斟茶,答道,“只是备考罢了。”

李昀廷一怔,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对方抬手指了指身上的青衣,复看向楼上楼下高谈阔论的学子,方了然:林翊虽官至从四品,任太府少卿,却未经科考,乃是举荐入仕,破格提拔的年轻官吏。西陵宦场极看重出身,新科过后,若有能才良士,林翊大概率会回归抄录一类的闲差,须经科考方能重新授职。

“抱歉。”是他没想到这点。

“哪里。”林翊宛然一笑,“本就是事实,有什么不能提的。”

耳边是学子们的争议讨论,有人言及辞藻、有人论经谈史、有人评点近期新政……李昀廷不懂其中内容对错,却明白目下文风虽盛,重诗文轻安民者多,重策论谋篇布局、轻施政实效更甚。

反观笑容浅浅,眉目温和,气韵内敛的林翊,手记字字句句无不同民生相关。

利用附近山川地势开凿长渠,进一步连援一江一水,兼通航、灌溉之便;乔家渡设独立府衙,便于治理;税赋调整,再减农税;播厥百谷,广识稼穑,劝课农桑……桩桩件件,哪样不比这些满口文辞对仗,内容却空虚的家伙强。

“嗯?”林翊拾筷给他拣选了几样精巧的点心,却见李昀廷脸色郁郁,目光深邃,问道,“这是怎么了,我选的这几样点心你不喜欢?”

林翊心细如发,见微知著,自然猜到对方心有戚戚,却绝不能将话题接着往危险的方向引。

小皇子尚未归京,提前论及政事,纵然她是无心,被人知晓了也只怕会招致杀身之祸。

“没有。”林翊扯出一个笑,“哥哥也吃。”

*

千里归京路,连着几日夜雨,江水上涨,行船也快了不少。

统一税率,修缮官道,广设驿站,畅通漕运,天晟帝的种种举措不止使西陵的商业无比繁荣,便利的水陆运输也真正实现了域内四通八达的目标。

江风徐徐,水波不兴。

白日雨后初晴,潋滟迷人;夜晚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透过格子窗两岸美景尽收眼底,再是怡然不过。

然江面不比陆地,纵然多数时候风平浪静,难免有风急天高之刻,船身颠簸时有发生。

等到李昀廷右臂的绷带拆除,官船已经在江上行进了五天,不消两日便可抵达京都。

李昀廷头回乘船远行,起初还觉得新鲜,但船舱空间局促,起居坐卧皆在狭小的室内,久而久之晕船的毛病不仅没减轻反而加重。看着林翊衣不解带,日日照顾,李昀廷自然心怀愧疚,但难受愧疚之余,又希望同室而处的时间能更长些。

林翊不便与小皇子谈论政务,诗书典籍却能聊上一二。除了每日傍晚整理手记,她也会找些别的给小皇子解闷,或是手谈切磋,或是指点书法,或是烹茶熬药,日子虽单调却也不算难过。

官船靠岸,立即有兵甲靠近。

西陵帝都繁华而富足,岸边大小船只无数,却难有规模越过官船。

岸边驻足者众,却有一人鹤立鸡群,白龙鱼服也难掩风华。

“哥哥?”李昀廷牵着林翊,疑惑不解。

他自幼随舅舅一家流放旧都,对京都的了解多是言语文字,因而对实际的仪制知之甚少,纵然有林翊补课也难认全。

但林翊出仕早,断没有不识得来人的道理。

银光铠,黑缨枪,擐甲执兵,不是太子亲卫又是谁?

更何况,太子殿下风华卓绝,雍容高贵中的亲和气质常人难及。

(可惜,来者不善……)

至少对李昀廷来说是如此。

林翊牵过他的手轻拍了两下,落后他半步下了船。

李昀廷抬眼,瞧清了为首者的容貌,一时间愣住。

白衣胜雪,金线绘纹,修长的身影悠然而立,眉梢眼角透露出十分喜悦,笑意却不达眼底。

更为关键,他与对方的容貌有七分相似。

“罪臣林翊叩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闻言,李昀廷如坠冰窖,手脚冰凉。

却见风拂衣袂,太子李昀轩近前,俯身就要拉林翊起来,“林少卿此行辛苦。”

“罪臣不敢……林翊兵行险着,令九皇子深陷危局,延误陛下大事,自知罪孽深重,但凭陛下、殿下责罚。”

林翊跪地,顿首再拜,头久久都没抬起来。

恍惚间,李昀廷仿佛听到了一声叩地的清响。

纵然对局势再不敏感,他也知道眼下的情形并不太对。

尤其,他对这位同父异母、出身高贵的兄长并不熟悉,但舅舅不止一次念叨过对方的“恶行”。

一句不睦,道不尽天家兄弟间的悲凉。

“事出有因,林少卿是因为昀廷才耽搁归期,请太子明察。”

(不能因为他,连累了林翊哥哥。)

低头跪地的李昀廷心道。

李昀轩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连你也跪下了?快起来。拾枝,你扶林大人起来。”

微微一笑,太子轻拥过李昀廷,目光转向林翊的时候眉目舒展,显得愈发柔和亲人,朗声道:“子辰办事,我向来放心。旧都一行你也辛苦了,我遣人送你回去休息。你的密函我看过,具体细节容后再议,我先带昀廷去拜见父皇母后才是。”

“是,多谢殿下。”林翊躬身礼过。

相处月余,迄今都不知道林翊表字的李昀廷恍然大悟:林翊,竟是太子的人?!

寒光射出,一时间被欺骗的愤怒甚至盖过了对太子的仇视与不满。

他当然知道,一切皆为太子布局,但林翊不该骗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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