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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藏书阁受惩处

直至乘坐马车离开渡口百十步,林翊被寒芒射中背脊的感觉才慢慢散去,倒立的汗毛随之消退。

归途数十日,她从未给太子写过密函,自然也无所谓效忠。

她想的明白这个阳谋,但被乍然丢入虎穴的小皇子可想不明白。

(这梁子……是真结下了!)

林翊无奈哀叹。

收敛了愁容,林翊梳洗过后唤随侍师由备了车,同师兄季玹一同驱车前往吏部侍郎府,拜见老师黄磊。

却没料到,因果竟来得如此之快——

才归府,林翊就接到明旨,加贤英殿侍讲学士。而所要侍讲之人,正是才归朝的九皇子李昀廷。

季玹没料到,师兄弟会在第二日于藏书阁又遇上。

季玹科举出身,二十二登科及第,次年点翰林入院,任翰林学士,既为陛下起草诏书,也为太子及诸皇子侍读侍讲,走的是士人最为艳羡,也最清贵的一条仕路。

小师弟林翊一身青衣,在藏书阁一众已加冠的学士中显得稚气十足、格格不入,但敛目垂手位列其间,从容又谦逊,身高虽不出众气韵却出挑。

见他持卷进门,双眼弯弯,规规矩矩行礼致意,微笑不语。

梆子声响,年十九的太子李昀轩坐于藏书阁第一排,太子侍读元熙与谢思远并排正襟危坐于李昀轩身后。年幼的李昀廷端坐于第三排,目不斜视。林翊跪坐在他身侧,负责引导教授指点。

小皇子坐得笔直,听得认真,但到底根底浅薄。纵然季玹今日有意放慢了授课的速度,依旧学得十分吃力。

不同于任翰林学士的季玹,林翊所加的贤英殿侍讲学士,既无资格于藏书阁开课为皇子讲授四书五经、时政要务,也无权利批改文章、点评课业。同尚未遴选侍读的九皇子绑定,某种程度上唤为侍讲,实为侍读。

翰林院的学士们讲学之际并无额外的公文要批复,林翊却另有太府寺的事务要处理,纵然有师由两边跑,林翊也难不出差错。尤其,是在小皇子有意为难的情况下。

教授策论、兵略的学士既不敢责罚皇子,也不会同有侍讲身份的林翊为难。年长的太傅却无所顾忌,李昀廷背诵不对、课业有失,林翊一个侍讲同侍读一般也要受到处罚。

老太傅周清古板却不迂腐,教导诸皇子为君治国之道,考教之时李昀廷纵然答的不对,也只会列了书目叫林翊多为九皇子讲解,至多不过斥责几句,并不严厉;太傅闻慈名慈,在治学上却尤为严苛,逢他授课,林翊虽在他的课上行文一道颇有提升,但每每李昀廷有文辞纰漏,罚站罚抄也免不了;太子太傅卫严则与前二位完全不同,看上去最是和颜悦色,却是唯一一位偏好体罚手段、强调惩戒方成才的,太子两位侍读偶尔也会被戒尺打手,宰甫独子与大将军爱弟尚且如此,遑论林翊。

卫严杀鸡儆猴,林翊自然吃尽苦头。

又一日,皇后生辰,宫内设宴,陛下并诸嫔妃、皇子,宗妇诰命不一,与几位外戚参宴。席间九皇子李昀廷与某位皇子发生了争执,被勒令当晚回宫思过。林翊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还忧心了一会儿,却不料,第二日自身难保。

小皇子生了一晚上的闷气,课业忘得一干二净,课上卫严问起,自然交不上答卷。

卫严笑容不改,只无奈哀叹一声,道了句“失礼了”,随即唤人请了太子太保李永年入内。

这就不得不提卫严的又一特殊之处,体罚虽多,却从不亲自动手,多请负责教习诸皇子射艺、骑术、击剑的李永年代劳。一则对方常年习武,不比文人手上无力;二则他更清楚皇子并侍读们的身体情况,分寸拿捏得极好。

往日受罚,多只有林翊一人。今日不同,三皇子与五皇子因昨夜醉酒,课业请了侍读代劳叫太子太傅一眼瞧出来,三皇子的侍读贺敬、五皇子的侍读荀珺也在受罚之列。

卫严指了林翊站到众人之前,被李永年抬手示意跪好,檀木戒尺劈风落在肩上,哪怕林翊做足了心理准备,仍是被尖锐的疼痛刺激得身体瑟缩。双手紧紧拽住衣袍,林翊倒抽一口冷气,重新跪坐好,身体僵硬,默默忍耐。

十下结束,诸人一言不发,即将受罚的贺敬、荀珺二人更是脸色煞白,战战兢兢。

“殿前失仪,再责十下。”

尝到血腥味的林翊恍惚间听见这话,后知后觉唇齿相交,痛极之下竟咬出血来,滴落在衣袍上。抬眼,太子面露不忍,李昀廷闻言更是大惊失色。

他虽然恨林翊故意瞒骗,恶对方假意温情,有意与林翊为难。但月余坎坷、千里相迎、陪伴照料的情分摆在那里,绝不至于让对方颜面尽失,受此皮肉之苦。

但事与愿违,太子太傅卫严如事不关己,袖手一旁;太子虽不赞同,却并未出声阻止;太子太保李永年出手狠绝,并未留情。

罚毕,林翊抬手拭去唇边鲜血,朝卫严礼过,待对方点头,方才脚步踉跄退回原位。

师兄季玹今日不侍讲,知道二人同门关系的一位翰林一脸担忧地看过来,林翊勉强地笑笑,微微摇了摇头,不小心扯到肩膀,又是一痛。

林翊阖眼,尽力平复呼吸,心中却暗忖度:李永年或许是有意为之,又或者真的力有不逮,三人之中,她被罚得最重、打得最狠,二十尺之后,活动肩膀都困难;贺敬次之,额头有冷汗,起身虽狼狈,但尚有余力抄写笔记;荀珺最轻,外袍肩头绣有竹纹,责毕,娇贵的绣迹分毫未损,打到最后,檀木戒尺甚至失去了破空之声。

挨到午膳,林翊本想照常出宫,却被太子侍读、宰甫独子元熙拦下,递了药膏过来。

心怀关切,却空手而至的九皇子李昀廷来迟一步,面色不虞,见元熙抬手见礼,也只是让他离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肩膀作痛异常,林翊将瓷瓶收入袖中,艰难朝小皇子行了一礼,沙哑着嗓音,道:“殿下可有空?”

“……有。”

“既如此,微臣斗胆请殿下藏书阁偏殿二楼一叙,臣有话想对殿下说。”

二人移步至偏殿,期间林翊脚步沉重,步履受阻,李昀廷纵然放缓脚步,也能明显感受到身旁人的吃力,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

“殿下——”

李昀廷闻言正色,却不料林翊并非如他所设想地那般告饶或求情,只是从书架上随手取下一本书册,翻阅开来。

“殿下可知,为何前朝皇子们求学问道之地名为太学,今朝却改名藏书阁?”

“不知。”李昀廷直视额冒冷汗,双眸清亮的年轻臣子,用行动表示愿闻其详。

“西陵王族极为看重子孙的培养,嫡系血脉六岁入学,皇子更是提前至五岁,跟随能力出众、德才兼备又深得君王信任的贤士、能臣学习治国为君之道。府库虽汇集天下珍本、各色典籍,西陵统辖域内一切书籍刊本,无论官府印制或是书商刻印,府库必有收录。”谈及此,林翊虽面色苍白,唇色浅淡,却抿唇微微一笑,“但,许多孤本却只有藏书阁才有。”

“或者说,瀚海孤本,唯有君王才能享有,只供西陵王族子弟及国家肱骨翻阅。”

李昀廷闻言一愣,似乎并没有料到是这么一个原因,却听林翊又道,“王族子弟加冠后方离开藏书阁,出宫设府。十五年间,除了朝堂有任职理事的皇子,其余诸人一年四季十二月,只有年节旬休才免课业。因而王族子孙与外家关系淡薄者多,与一同读书的宗族兄弟、伴读侍讲则较为亲近,负责讲学授课的太傅、翰林更是皇子们重要的引导者和依靠者。”

“可……”无论是任课的太傅,还是讲经的学士,都在漠视他。

一瞬间,李昀廷似乎又回到了漂泊在江面的官船船舱中,林翊浅笑着,推心置腹为他讲解宫中各种注意事项,有关应对礼仪及未来的皇子生活。而他,似乎也能向少年臣子交托信任,有任何疑惑,对方都能解答。

“那是因为,殿下实在年幼,也太过弱小。”林翊回视容貌出众,比她矮了半头,有锐利眼神,却不具备任何政治力量的小皇子,语气平淡,话语却并不留情,“王族遴选伴读慎之又慎,侍讲侍学更是极少有同皇子绑定的,您虽向陛下求了恩典点我作侍讲,却并不解其中深意吧?”

李昀廷不答,但答案已然明晰。

林翊垂眸,将前朝名臣注解的策论放回书架,“伴读、学士乃至看似高高在上论政议策的太傅,最后都会成为他们选定之人立足朝堂的中坚力量。这个人不绝对是太子,也不一定出身高贵或多有才华,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只会意气用事,孱弱无力甚至朝不保夕的幼鸟。”

“我不是!”李昀廷下意识反驳,“我,不是幼鸟。”

“我背书很快,文章虽然欠缺,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写好的。”

“我从不怀疑这点,昀廷殿下。”林翊柔和了语气,“但朝堂博弈,是很现实也很残酷的,纵然到了藏书阁,也一样。”

“我知道。”李昀廷紧咬牙关,忍住泣音,好一会儿才双眸含泪,语气不甘道,“但我不懂,为什么只有我走得这么难。”

林翊敛袖跪下,“藏书阁虽准许皇子参政议政,不行处罚,但臣子唆使皇子是大罪。接下来的话,殿下听过,便忘了。”

李昀廷居高临下,能看见年少的太府少卿较他还要细软的发丝,肩膀因痛细细颤抖着,挺直背脊,哑着嗓子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孟茹出身名门,族兄是天嘉一朝的凤阁孟茨大人。娘娘性情安娴柔和却不失威严,很得陛下信赖。除了贵妃养育的三皇子,娴妃养育的五皇子,其余皇子公主均由皇后亲自教养。”

“太子既是嫡长子,也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资质天赋、陛下的看重程度还是教育培养,都是真正出类拔萃、无与伦比的,也是即将加冠问政的储君。”

“太子的侍读有二,元熙与谢思远。”

“前者是当朝宰甫元沛大人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独子;后者是镇远大将军之子与安远大将军的长女,两家联姻的第二子,也是当朝名将谢云麾的胞弟。二人一文一武,代表着储君身边的文臣与武将势力。”

林翊轻咳几声,咽下口中的血腥味,又道:“三皇子与五皇子身边的侍读贺敬、荀珺也一样。贺敬是尚书左仆射贺观岭与老太傅周清孙女的嫡长子,荀珺则是娴妃胞妹同闽州刺史荀璐的长兄,荀氏一族宗子诞下的嫡次子。”

“殿下又可知,为何这两位殿下的伴读并无武官序列的孩子?”

李昀廷闻言,先是小心查看一下林翊的脸色,心中懊恼自己的无知。他轻轻摇头,挥去心头情绪,答道:“我不知。”

林翊垂眸,“皇后出身文官名门,贵妃与娴妃则皆出身将门世家。一门三将与一门双爵,过满则溢……两位殿下的母族已能提供足够的武力支持,故不需要额外从武官群体中选择伴读,这样反而容易引起陛下的猜忌。”

“这些,从没有人同我讲过。”李昀廷满腹委屈,不知从何说起。

他怨林翊此前不曾同他说过这些,却怨得没有根据、没有理由;他更怨自己同对方所说的那般孱弱无力、朝不保夕,却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林翊闻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复道:“今日之事,殿下虽有过,却并非主因,太傅不过借机惩处,朝臣间换一种方式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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