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飞墨坚称自己一点事没有,已经可以上山下海腾云驾雾,以一敌十不成问题,赢得了白砚琅和苏钰轻惊叹的目光。但沈檎显然没信,依旧压着他打坐修炼了一天。
黄昏时分,第五次灵力运转周天结束时,谢飞墨终于忍不住睁眼:"沈仙尊,再坐下去我腿要生根了。"
沈檎正在窗前擦拭剑鞘,闻言头也不抬:"戌时再收功。"
"这都坐一天了..."谢飞墨拖着调子,指尖悄悄凝聚一缕灵力,将窗外飘来的桂花香引到沈檎鼻尖,"你闻,糖炒栗子都出锅了。"
沈檎手中动作微顿。这个细微反应立刻被谢飞墨捕捉,他趁机翻身下榻,玄色衣摆带起一阵风:"白砚琅说今晚有灯会,据说木弦城的琉璃灯..."
"你灵力只恢复七成。"
"所以更该出去活动经脉。"谢飞墨已闪到门边,倚着门框笑的灿烂,"再说,这灯会上有好多吃食卖,真不去逛逛?"
窗棂将落日余晖切割成菱形光斑,沈檎的睫毛在光影交错间轻颤一下。他归剑入鞘时,鞘口与剑格相扣的"咔嗒"声在寂静室内格外清晰。
"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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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弦城主街已化作光的河流。上千盏琉璃灯悬在朱红廊柱间,暖黄光晕里浮动着闪烁星尘,照得青石板路如同流动的星河。白砚琅举着糖画挤过人群时,正看见谢飞墨站在灯笼摊前,手里捏着支红彤彤的糖葫芦,嘴里叼着支吃完一半的。
"前辈!师尊呢?"
谢飞墨用糖葫芦指了指斜后方。沈檎立在茶幌下,明明穿着寻常白衣,却像道月光劈开了满街浮华。有个提灯少女红着脸靠近,还没开口就被他冷眼冻在原地。
"赌三串糖葫芦,半刻钟内至少五个人碰壁。"谢飞墨摸出蜜饯抛给白砚琅,"刚看到苏钰轻没?"
"苏师弟说要去买..."白砚琅突然噤声。谢飞墨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只见苏钰轻捧着盏并蒂莲灯从胭脂铺出来,身后跟着个殷勤的绸缎庄伙计。
谢飞墨挑眉:"这小子..."
"谢前辈不去拦着?"白砚琅忧心忡忡,"上回他收人家玉佩,害得..."
"让他玩。"谢飞墨漫不经心地把手里那根糖葫芦外的糯米皮撕掉,"你师尊在呢,出不了乱子。"
话音刚落,沈檎的剑气已削断那小伙子塞进苏钰轻怀里的锦囊系带。花瓣落了一地,绸缎庄伙计脸色煞白地退开。
白砚琅目瞪口呆:"这、这么直接?"
"不然呢?"谢飞墨笑着往沈檎那边走,"你师尊向来..."
他突然侧身,精准躲开飞来的碎石。沈檎隔着三丈人流看他,眼神明明白白写着"闭嘴"。
"是是是,临沧仙尊光风霁月,从不出手揍人。"谢飞墨咬破糖衣,山楂的酸混着蜜糖的甜在舌尖蔓延开。他顺手把撕掉糯米皮的那串递给沈檎:"尝尝?比云海宗的丹药甜多了。"
沈檎没接:"幼稚。"
"二十文一串呢。"谢飞墨晃了晃竹签,"我排了半刻钟队。"
这句话不知哪个字起了效,沈檎终于接过糖葫芦。他咬得极克制,糖壳碎裂时几乎没发出声响,但谢飞墨还是看见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和当年在庙会偷吃糖人时一模一样。
戌时的钟声响起时,满城灯火骤然变换。琉璃灯中的金粉化作游鱼,在透明灯罩里循环往复地游动。人群发出惊叹,苏钰轻拉着白砚琅往最亮的灯楼跑,转眼没了踪影。
"要跟吗?"谢飞墨问。
沈檎摇头:"年岁不小,该学着警惕了。"
他们顺着人潮漫步,谢飞墨时不时停下看看摊贩。他随手拿起青玉簪比划沈檎发冠,被沈檎瞪了一眼,试吃云片糕时自然地掰走沾芝麻的那半,经过书画摊还精准抽走了沈檎多看一眼的《北冥堪舆图》。
"这位公子好眼力!"摊主热情推销,"这可是..."
"五十文。"谢飞墨弹过去一块碎银,"不用包。"
沈檎微微蹙眉:"你..."
"就当提前了解下北境状况。"谢飞墨把地图塞进他袖袋,"再说,你盯着它看了三息——比看剑谱还久。"
灯影幢幢里,沈檎的耳尖似乎红了一瞬。但等谢飞墨想确认时,他已转身走向河边:"该回去了。"
护城河边人迹渐稀。谢飞墨突然驻足,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
沈檎打开,是块雕成小剑形状的麦芽糖。
"那家铺子只做戌时生意,我趁你看灯时溜去买的。"谢飞墨得意地挑眉,"放心,用清洁咒隔了油纸,没沾上衣..."
话音戛然而止。沈檎突然抬手,拇指擦过他唇角。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留下些许酥麻。
"糖渍。"沈檎淡淡道,指尖微光一闪而逝。
谢飞墨怔了怔,突然笑起来:"沈仙尊的净尘咒用来擦嘴,说出去谁信?"
河面倒映着漫天灯火,也映出两个并肩的身影。一个玄衣张扬却步伐沉稳,一个白衣清冷却任由袖摆被对方有意无意地拉扯。
客栈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时,谢飞墨忽然问:"明天早上出发?"
"嗯。"
"我先去北境探探。"
"不行。"
"那你带白砚琅他们回去,我在去北境的路上等你们。"
沈檎终于转头看他,月光在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一起。"
谢飞墨静默一瞬,轻叹一声:"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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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吃糖葫芦不吐糯米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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