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吗？布鲁……你还好……布鲁斯！”
遥远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警钟一把掀开了他的眼镜，掀开他的眼皮检查，“你还好吗？”
“布鲁斯？你还好吗？”警钟检查完他的双眼，又在他面前竖起三根手指，“这是几？嗯？”
“……我没事。”布鲁斯抚开他的手，想站起来却一阵眩晕，干脆倒进座椅里，失重和恶心的感觉慢慢褪去，他才有力气回应警钟，或者说，质问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那种事，以前有过？”
“我也不知道，”警钟紧张地看着他，眼神却乱飘。
布鲁斯疲倦地问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真的不知道！”
警钟的反应可不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布鲁斯也没力气和他理论了。
这时候另一个人走上前来，给布鲁斯递了一杯水，他这才发现自己确实非常渴，一口下去之后却差点吐出来，又咸又甜难以下咽，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糖盐水，居然会准备这种东西，还这么快送过来，这事以前绝对发生过。
那人接过布鲁斯喝完的水杯，又递上一小包饼干，“我是VAT的设备管理员，安迪。系统故障给您带来的伤害我非常抱歉，VAT一定会给出补偿。”
补偿？布鲁斯心中一动，“我倒是不需要什么补偿，就是非常非常喜欢这个游戏，能让我一直使用就好了，如果能和设计它的天才交流就更好了！”
“你不要命了！还敢——”
警钟的话被安迪的眼神打断，安迪礼貌地向布鲁斯致歉，“越级使用触发故障的概率更高，恕我不能答应，但是您愿意的话，我可以会长引荐你。”
“会长……VAT的会长？是这个游戏的设计者？”
“没错。”安迪点点头，“我已经安排了车辆送您回去，会面的时间地点我会在站内消息中发送给你。”
“好。”
布鲁斯环视一圈没看到黑鸟，就按照安迪的安排去隔壁酒店休息，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份精致的午餐，吃饱喝足之后布鲁斯彻底恢复过来，坐上安排好的车离开。
布鲁斯没有回家，他报的地址是警局附近，倒不是怕VAT知道他的住址，他确定这种小事VAT要想知道绝对不费吹灰之力，他来这里是要面对别的东西。
半小时后迪克开车赶到，找到了在寒风中发愣的布鲁斯。
“怎么了这么急？”
布鲁斯看着迪克开门见山地说，“黑鸟是不是你们的人？”
“呃……你真发现了？”迪克直接承认了，没有过于惊讶，甚至调笑着说道，“他说自己被识破的时候我还很惊讶呢。”
“他查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迪克摇头，“除了越发确认VAT非常有问题，而且对我们非常了解外，什么进展都没有。”
“所以论坛的管理员其实并没有用，要一级用户及以上的程度才能接触到真正核心？”
“没错，论坛只是VAT一个招揽用户的窗口，真正的核心其实是他们的系统。”
“那个游戏以前出过什么事？”
“唔……一级用户的事情我们也只有二手消息，”迪克回忆了一下，“没记错的话应该发生过四起事故，一人直接脑死亡，三人精神崩溃，一个是永久性的，另外两个慢慢恢复过来了。”
布鲁斯挑挑眉，“那我还算幸运的？”
“你算非常幸运了。”迪克轻笑着，看来黑鸟当时在场，但是没让布鲁斯发现。
“他们系统故障的时候游戏里有什么异常？”
“那两人恢复正常生活的前提是，再也不能看到听到蝙蝠侠相关的任何事。”
“蝙蝠侠？”布鲁斯皱皱眉，“和他有什么关系，是应激了？”
“你呢，系统故障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布鲁斯有点难回答，因为他不确定从哪部分开始算“系统故障”，但是既然把迪克喊到这来了，那肯定要告诉他停尸间的事。
听完之后迪克也瞪大了眼睛，“虽然维妮莎的尸体在这里不是秘密，但意义是什么？而且最后那个劫匪的反应……你什么想法？”
“一个AI被吓疯了，鉴于现在各种类型的超能力者都有，这种事也不奇怪。可能有其他玩家的手段相当暴力，当时我拿着刀，他可能以为我也要伤害他……”
说着，布鲁斯想到了什么，看向迪克，“你不觉得……”
“什么？”迪克没有明白。
“你觉得一个拿刀靠近劫匪的蝙蝠侠会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他又不……”下意识脱口的话语一顿，“噢，你是说，冒牌货？”
“如果以人的思维来理解AI，我只能想到他可能被无数个蝙蝠侠肢解了无数次，所以看到我拿起刀后，他崩溃了。”
“但其实你不能确定别人在游戏里做了什么，而且就算在游戏里会这么做，也不会代表会在现实中这么做。”
布鲁斯看向迪克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再次强调，“这个游戏的非常非常真实，只要你在里面待的足够久，未必分的清虚幻和现实。”
“这……那你的意思是VAT训练了这些人，还是模仿者中的某几个躲在VAT里？”
“之前那几个模仿者没有线索吗？就算头没了，身体还在吧。”
迪克摇摇头，“DNA比对找到了其中几个，天南海北什么身份的都有，有几个甚至还是罪犯。”
“和VAT没有交集？”
“完全没有。”
“唔……”布鲁斯沉吟着，“VAT涉及这么广的情况下，蝙蝠侠的模仿者里一个成员都没有是不是也很奇怪？”
“哈哈，”迪克干笑两声，“先射箭再画靶，你有点钻牛角尖了。”
布鲁斯轻叹一声，他确实有点偏执了，“好吧，这件事先搁一边，我喊你来这是为了维妮莎的事，我想再确认一遍细节。”
迪克明白他的心情，带着他走小门再次进入停尸间。
握上那一个把手的时候布鲁斯甚至有点恍惚，迪克上前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男性偏高的体温传来，虚幻中只能让人感到冷，这是现实才有的鲜明的温暖。
迪克带着他的手拉开冷柜，裹尸袋随着他们的动作缓缓展现在面前。
这次布鲁斯没有打开它，在顺利拉开后某种心结被解开，他迅速推回去，仔细研究起墙面来。
但是现实中的柜体和游戏中一模一样，完完全全的一样。就算你给一个建模师冷藏柜的图片，他也不可能做出完全一样的模型，转折处的角度，缝隙的深度，焊接处的形状，这些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样。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冲他来的？但是布鲁斯提前到是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意外，VAT怎么猜到他会今天尝试一级用户的版本，提前做好这一切？
不对，VAT中不只有他，难道是为黑鸟准备的？
布鲁斯和迪克分享了自己的猜想，迪克摸摸下巴，“未必是为了某一个人，VAT怀疑过内部有鬼，但是不能确定是谁，义警调查维妮莎案件的事他们也肯定知道，所以也许是一个开放式陷阱，谁是相关人员谁就会去。”
“那看来我是暴露了？”布鲁斯挑眉，“还邀请我去见VAT的老大呢，有埋伏？”
“不怕他有埋伏，就怕他不敢露面，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迪克叮嘱道，“如果你有顾虑，我们也可以替你去。”
“不用，”布鲁斯摇头，他如果怕危险，从一开始就不会介入这些事，“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和黑鸟见一面，关于VAT我有些事想和他确认。”
“好啊，”迪克歪歪头，“你可以直接在联络器里呼叫红罗宾。”
“呣……他就是爱当侦探的那位？”
“嗯哼，没错。”
“他是红罗宾，你是夜翼，搅局者也在通讯里打过招呼，那只剩下现任罗宾我没见过了？”
迪克脸色一僵，“……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布鲁斯惊讶地看着他，“难道你有想要隐藏吗？”
“哈，”迪克干笑一声，“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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