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模仿者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红罗宾看他说不出新的来了，拍拍布鲁斯示意他再问些别的，但布鲁斯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他所有的思绪完全被另一件事堵住了——罗恩是谁？
“罗恩是谁？”
布鲁斯一激灵，是黑蝙蝠向着模仿者问出了这个问题，而模仿者显然给不出任何有用的回答。
但这个名字本身对布鲁斯来说就是答案，他只需要再想想，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他一定知道，不是经常听别人说起的知道，而是自己曾经常常说出这个名字，常常想起这个名字……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是……是什么？
保护……保护什么？有个人需要他保护，但是他失败了，而他现在正在为此赎罪。他曾经和一个人一起保护她，那人是……他的室友，皮特……？
不……好陌生的名字，只是想想都觉得生疏的发音，但他的室友是皮特，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是皮特？
他和皮特一起保护维妮莎？
不、不、不。
那是一个很会做饭的人，很温和的人，很暴躁的人，很体贴的人，很自我的人…是一个……精神分裂？
模糊的画面渐渐从记忆的深海中浮起，脑海中黑发青年的样子渐渐清晰起来，他的室友是个精神有点毛病的小孩，他怎么会忘了？
布鲁斯扑到模仿者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试探着呼唤道，“……维妮莎？”
不知道是不是布鲁斯的错觉，眼前人的眼睛有点湿润了，“带我……走。”
“我马上带你走！你在哪？”
“我…在……我在、哥谭……我在……哥谭……”
“哥谭哪里？你的环境呢？”
“我……在……哥谭……”
“我在……哥谭……”
……
除了重复这一句话模仿者再不能做出其他反应，随着声音渐渐微弱，脉搏也消失了，红罗宾上前检查，确认了死亡。
“……刚刚究竟是……是什么？”布鲁斯无助地看向红罗宾，“那真的是她吗？”
“我……不能确定，但是模仿者都有明显的改造痕迹，从摘下头盔的反应看，思维控制的可能性很大，模仿者执着于把脑袋炸掉恐怕也是想销毁痕迹。”
“但是……那是她吗？”布鲁斯喃喃着，“如果是这样……那她是因为接近蝙蝠侠的愿望而被选中，作为这些人偶的控制器？”
红罗宾看着神情恍惚的布鲁斯，斟酌着说道，“无论以何种形式复制她的思维，维妮莎都已经死了，这只是非法人体实验的结果。”
“人体实验……”布鲁斯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模仿者被炸掉的脑袋，维妮莎残缺不全的尸体……“大脑！大脑才是VAT想要的东西！”布鲁斯激动地冲红罗宾喊着。
红罗宾也很快反应过来，“思维接近蝙蝠侠的大脑……配上经过改造的身体，这才是模仿者的真相。”
“不，应该是思维接近蝙蝠侠的大脑远程控制改造的身体，也就是说，维妮莎还在VAT的基地里！”
“布鲁斯……”红罗宾担忧地看着他，“维妮莎已经死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帮她解脱。”
沉默良久后，布鲁斯突然出声，“计划照旧？”
红罗宾诧异道，“照旧？这个头盔很可能实时传输他看到听到的一切，难道你指望VAT的人觉得我们只是恰巧进了同一间房子？”
布鲁斯只是平静的说道，“如果他们联系我”见面，我会去的。你如果有更好的计划，记得提前告诉我。”
红罗宾没再应声，布鲁斯朝黑蝙蝠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更加坐实了VAT的维妮莎案件的联系，甚至还让他们意识到死亡不是终点，维妮莎还在以某种方式被折磨，所以布鲁斯更加要去见VAT的幕后黑手。
如果模仿者行动不受VAT的监控，那么一切都没有变化，但布鲁斯知道这不可能，蝙蝠头盔里密密麻麻的线路，用来传输的数据恐怕不像他们的联络器那样只是对话而已。
被脱下头盔后模仿者行动明显受限，就像断线的玩具一样不知所措，一定有个远程的控制中心在操纵这些身体，而维妮莎……和其他所有VAT挑选出来的喜欢蝙蝠侠、向往成为蝙蝠侠的人一样，他们成为了操纵的一环。
如果幕后之人发现布鲁斯和义警有联系之后放弃了他，那只能另辟蹊径，但如果他们还是决定出手，那与可得到的情报相比，风险不值一提。
以模仿者嚣张的形式作风来看，布鲁斯不觉得VAT是会因为义警就退缩的类型，他们照旧邀请自己的可能性非常大。
红罗宾卧底这么久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而这次机会难得，VAT要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动，情报价值不可估量，布鲁斯相信他会得出和自己一样的结论。
到家之后布鲁斯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突然想起来第一天到罗恩家他就是睡在沙发上的，而现在这个沙发早已不是当时那个，罗恩后来买了一个更软的。之前一直住在维妮莎家里，没什么使用的机会，在他们两都不在了之后，布鲁斯经常懒得收拾直接在沙发上打个盹，才发现这个沙发非常舒服，价格绝对不一般，睡久了也不会难受，就好像罗恩知道布鲁斯会经常睡沙发一样。
而他在这一刻前，完全没有想起过罗恩。除了在最开始短暂的焦虑过罗恩的情况，之后他完全投入在思考VAT的目的，维妮莎的遭遇，和他们可行的对策，就像之前他慢慢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一样，只要不刻意提起，他不会想起这个人，直到完全忘记，甚至……用另一个人取代？
皮特和罗恩……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这和他的失忆有关系吗？他把自己前半生的经历都忘了，与之相比只忘记一个人好像也不奇怪。但是其他义警是怎么回事？红头罩见过罗恩，夜翼还和他吵过架，但是他们对罗恩的资料完全没有异议吗？
而且罗恩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正好是在那家诊所里……也是VAT干的？
越想越不明白，等找到罗恩，一定要和他当面对质……
——嗡
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布鲁斯猛地坐起，拿过手机解锁——
——明天下午四点，下午茶？
论坛的站内消息，署名就是VAT三个字母，后面还跟看一个地址。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发来了消息，无异于在说：你敢来吗？
他没有回复，转手发给了红罗宾，布鲁斯看着那个金色标志的头像有些恍惚，原来红罗宾就是之前帮助他破解密码的人，原来他们早有交集，或者说，恐怕红罗宾观察了他很久。
他想不明白义警这么接近他的原因，难道他们对其他哥谭好市民也是这样，直接给几个蝙蝠设备，吸纳成编外成员？在这种我们都是自己人的氛围中对他们放下戒心，但其实还有一个、不，也许几个人同时在观察你的表现。
也许他们内部有一张表，上面写着布鲁斯自己都不知道的生平事迹，也许还有性格评价，危险评估，身份猜测，没准每次他们分开之后义警就要回去写报告呢。
红罗宾迟迟没有回应，布鲁斯知道他不希望冒险，但是这次不去下次突破口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维妮莎那种状态又要维持到什么时候。而且如果他们不正面迎战，之后VAT要暗中下黑手的话只会更难防范，毕竟防守不可能万无一失，而伤害只需要微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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