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美？”赫特贴着布鲁斯的耳朵叹息道，“VAT，缸中之脑，一个如此直白又无聊的名字，你怎么没有想到呢？”
“当年是你启发了我，人的精神是可以像外科手术一样进行操作的，而这，就是我的全部成果。可惜精神的手术要复杂得多，现在只能像皮肤移植一样慢慢拼凑，最终形成一个最接近——不！是比你还要完美的存在。”
布鲁斯咆哮起来，“为了制造蝙蝠侠？你杀了他们？为了制造一个保护者？”
“蝙蝠侠？”赫特突然大笑起来，“蝙蝠侠的精神千疮百孔，但他就是能用着随时要崩溃的精神打败哥谭所有罪恶，他的精神被击溃的时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
“但是！”赫特的声音凶狠起来，“蝙蝠侠居然退缩了！蝙蝠侠怎么能逃，蝙蝠侠不可能放下哥谭！”
赫特的手突然从身后紧紧掐住布鲁斯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发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蝙蝠侠没有逃，他永远不会逃，他只是迷路了。他经常迷路，而且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领路人，可惜那人现在死了，现在你只有我了。”
布鲁斯在赫特手底下挣扎着，拧紧脖子甩开赫特的手，“你他妈就是个该死的人渣！蝙蝠侠也是个废物才没杀唔——！”
“嘘、嘘——”赫特按住布鲁斯的头，随手把他的嘴塞上，“不要说些无聊的话，你的存在根本毫无意义，你的一切都只是为他准备的铺垫，我会让蝙蝠侠会回到他应有的轨道上，并且让他变得更好。”
赫特转动布鲁斯的治疗椅，这时布鲁斯才看到他身后是一整个远超人类技术的实验室，赫特给布鲁斯戴上一个头盔，上面接了七八根手臂粗的电缆，布鲁斯面前的屏幕上显示出无数个不同的画面，有人在哀嚎，有人在大笑，有人穷困潦倒，有人纸醉金迷……
“接下来的过程会有些漫长，我搜集这些精品素材很久了，所以数量有些太多了，但是一次性面对几百个哥谭恶棍！你会喜欢的，嗯？你曾经做过这种事，记得吗？经历重重噩梦，最后找回自己，蝙蝠侠永存！”
……
搅局者：“赫特出来了，正在向餐厅外走。”
夜翼，“搅局者去楼上检查，其他人跟上。”
“看来赫特找到了布鲁斯藏在臼齿外的定位器，”神谕的声音带着笑，“但是他没有找到你们植入他体内的那几个。”
夜翼：“他拿的行李箱什么情况。”
神谕：“进去的时候是空的，探头被破坏之后无法确认。”
夜翼：“以布鲁斯为主，我们去追植入定位器。”
“哼——”红头罩的麦里夹着呼啸的风声，“说明我藏的足够隐蔽，我也去追乐队。”
夜翼：“不，你们继续追，让他相信我们上当了。顺便一说，我藏的才最隐蔽。”
“该死！”通讯里突然传来红头罩的怒骂。
“车祸，路被阻断，两个定位分开前进。”黑蝙蝠相当冷静的报告。
夜翼：“蝠翼和信标进行救援，其他人继续追。”
红头罩：“那我去追赫特，那个扫描仪还是我给出去的。”
“行吧，那我去追空箱子，”女猎手调转车头，“不能让我们的乖乖小女孩干吃力又没用的活。”
红头罩：“……”
夜翼：“黑蝙蝠回来吧，和我们一起跟着布鲁斯。”
“明白。”
乐队离开餐厅后上了一辆大巴，红罗宾在学校的预算里查出他们的目的地，夜翼开车载着红罗宾开在大巴前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没一会搅局者载着黑蝙蝠也跟上来，他们保持一前一后的位置，开了好一阵，大巴终于到达了旅馆。乐队的人陆陆续续下车，拿出行李进入旅馆。黑蝙蝠隐匿起来一路跟着大提琴手，没过多久，他又从旅馆出来了，一个人背着大提琴盒，去车库开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向更偏僻的方向去了。
所有人落后半条街跟我说着，有定位器在他们跑不了，但轿车越开越远，快要开出哥谭了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夜翼专心开车，后面搅局者和黑蝙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红罗宾在车上百无聊赖地翻看情报，检查监控，还给任务报告起了个头。
就在红罗宾翻着幸存的监控画面时，他突然感觉不对劲，离开时赫特的帽子……是不是换了方向？
红罗宾马上翻出赫特进入餐厅时的同角度照片，进来时赫特帽子上的条纹方向是和肩膀平行的，而离开时，这个角度偏转了一些……
“截住他！快！”
红罗宾脱口而出，心底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赫特的毛线帽底下绝对是和模仿者头盔一样的控制器，但是他一个被控制的人为什么会去挪动它？
或者说，赫特为什么会去使用它，要对谁使用它？
他们都以为赫特要进行的是人体实验，或者直白点说，把布鲁斯脑子取出来，但如果赫特想对布鲁斯做的不是这个呢？
夜翼听到红罗宾的声音就知道出事了，什么也没问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郊外的路上没有任何遮挡，所以他们跟得比较远，但不过半分钟就截停了那辆车。
红罗宾也不管车里的人，直接到冲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大提琴盒稳稳当当的放在里面看不出任何异常，红罗宾猛地掀开盖子——正如他们设想的一样，布鲁斯就在里面，但他的头上多了一个覆盖整个脑袋的头盔。
“这他妈是什么！”夜翼后一步赶到，“不拿下来？”
红罗宾扶起布鲁斯后却不敢有动作，“我……我不知道这东西的工作原理，模仿者摘下头盔就完全丧失自主意识了。”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红罗宾咬咬牙，一把扯开头盔，两人紧张地盯着布鲁斯，等慢他们一步的搅局者和黑蝙蝠到达之后，布鲁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们只能先把车里的人收押，把布鲁斯带去治疗。
莱斯利医生见到布鲁斯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眼泪，夜翼手足无措地解释了布鲁斯的身份，简单点说就是，他虽然不是布鲁斯·韦恩，但我们需要他。
做完所有检查之后，莱斯利坐在了布鲁斯床边，仔细看着布鲁斯的脸，“你们确定吗？”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们也经历了同样的过程。”夜翼在一旁轻声安慰她，“他确实非常像，DNA和布鲁斯一样，但是虹膜和指纹都不同，他只是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克隆体。”
“好吧，好吧。”莱斯利闭了闭眼，尽量不把自己的失望投射在眼前无辜的人身上，“他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脑电波也稳定下来，虽然这恐怕是多梦的一晚，但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夜翼搭上莱斯利的肩膀，轻拥着她走出病房。
布鲁斯确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看到自己拿起枪去抢劫，看到自己开着警车执行任务，看到自己把女儿卖了去吸毒，看到双亲肢体扭曲的倒在车前……
所有的经历都很熟悉，所有的经历都很陌生。他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女人，有时候不是人，时而是孩子，时而垂垂老矣。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又非常清晰的记得每一段人生，他是谁？
布鲁斯听到了一声枪响，很快又迎来了第二声，这好像是个全新的故事，他之前没见过这个。
但画面没有继续，一切都停在这一刻，他跪倒在双亲的血泊中，凌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之后呢？
然后布鲁斯就睁开了眼睛，他醒了。
“还好吗？”黑蝙蝠突然从角落里现身，把布鲁斯吓了一跳。
“还好？”布鲁斯试探性把自己撑起来，发现除了肌肉有些酸痛之外一切正常，“我还好吗？我的脑子还在吗？”
黑蝙蝠歪了歪头，“我摸不到。”
“我还以为赫特能把我怎么样呢，看来还是你们赢了。”
黑蝙蝠摇头，“我们迟到了。”
“什么意思？”
这时门被推开了，夜翼走了进来，“我们都猜错了，赫特根本不打算带你去什么实验室，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你真的没问题吗？”
布鲁斯完全没有理解他的话，“什么叫不打算带我去实验室？那个人渣可和我说了不少话。”
“你……你觉得自己去了赫特的实验室？”夜翼追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我现在的记忆有点过多了，可惜我还是不知道我是谁。”
“唔……”夜翼摸摸下巴，“你现在没有特别想暴力保护哥谭的**？”
布鲁斯摇摇头，“我知道他想改造我，但什么也没有。”
夜翼猜测道，“也许我们干预的比较及时？”
之后夜翼和布鲁斯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布鲁斯大为震惊，他和赫特会面的那一切居然都是虚幻的？
“应该是因为你们及时识破了他的计划，”布鲁斯回忆着，“我确实‘看’到了很多人生，但我知道那不是我，也许赫特的机器还没来得及发挥关键作用。”
听了布鲁斯讲述的过程之后，夜翼明显更加忧心忡忡，但这是精神层面的影响，他们没办法做有效检测，即使现在布鲁斯看起来一切正常，也没人能保证完全没有影响。
在进行了几轮常规检查之后，莱斯利的意见是一切正常，可以出院。但是布鲁斯没能离开，红罗宾和夜翼连续几天轮番问话，看起来非常不放心让布鲁斯离开他们的监管。
其实布鲁斯无所谓能不能离开，他还要和义警合作对付赫特，去哪都无所谓，但是在确认他无害之前，义警禁止他参与任何活动，布鲁斯只好尽力自证。
事实证明让别人相信你还是你是件非常难的事，快一周过去他们还没得出肯定的结论。但布鲁斯也没有浪费时间，拉着每天轮班守着他的义警对练。
又一次训练过后，布鲁斯冲着澡在心里复盘，他已经和七个义警交过手了，令他意外的是义警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不是说布鲁斯能打得过其中任何一个，只是他们和罗恩的水平好像差不多？只除了黑蝙蝠，这个看起来小个子的女孩居然是所有人里最强的，在布鲁斯看来完全就是施展魔法一样，在她面前自己所有战术动作都像拙劣的杂技。
等等……他刚刚好像想起了一个名字？是谁来着？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哈喽！今天的贺卡我放你床头了哦。”
门关上了。
这是每天的固定流程，贺卡是某次慈善捐赠的遗留物品，用于给没有家人探望的病人精神鼓励，虽然布鲁斯其实24小时都有人“探望”，但是看看这些温暖的句子也没什么不好。
布鲁斯擦着头发走出来，欣赏了一下封面上可爱的小猫后再打开贺卡，上面写着：爱会带来新生。
唔……这种话适合给没人关照的可怜人听吗？布鲁斯心里谴责有钱人的不用心，突然扫到这一行字底下还有一行浅色的印花，还挺漂亮的，他以前居然没看到。
布鲁斯拿起来仔细端详，才发现这印花布满了整张纸，但要在反光处才看得清，而且……上面还有字？
他调整着卡片的角度，“祖、尔、恩、阿？”布鲁斯疑惑地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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