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对你进行几个问题采访,你不用紧张。”同事把麦别在状元的领口上,拿出来准备好的问题。
“好。”
“第一个问题是先简单介绍下自己。”姜乐成温柔提问,说完抬头看着他眼睛,猛地一下,他才发觉,山区的人们眼睛又闪又亮,像是带着光。
“大家好,我是齐七,家里排行第七,所以叫齐七。哦,对了,我是Beta。”齐七笑嘻嘻地分享。
这倒是有些意外,齐七是第一个Beta状元。
“好的,那齐七同学有什么学习方法想分享的吗?”
......
“最后一个问题,报考在即,想必很多高校已经向您抛出了橄榄枝,您现在有心仪院校吗?”
“有。”齐七坚定地讲,“军大。”
姜乐成皱了皱眉,但很快就舒展开。齐七想去军大,不会是因为学费的原因,以他高考状元的身份,任何高校都是免学费且给予大额奖学金的待遇,更何况,联盟在每年的高考状元奖励金一百万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五十万。
“你们可以问一下原因的。”齐七补充。
“那齐七同学是有什么原因想报考军大吗?”
“有,我喜欢柳迟,所以想跟随他的步伐,去他的母校。”齐七语气活泼,像是想到了谁。
柳迟?姜乐成揉了揉鼻子。
“您和柳队是有过什么故事吗?看您这么喜欢他。”同事也好奇。
“有!我们前些年地震,山里的学校都被砸烂了,柳迟捐赠了新的学校,还给我们买了新衣服,新书包,让我们重新上学。”齐七手舞足蹈地分享。
“嗯,他就是很好的人。”姜乐成出声,把心里话秃噜出来,瞬间几个人都转过头看他,“咳咳,咳咳,你们继续。”
采访结束的很快,姜乐成蹲在山堆上拔野草。
“姜老师!”齐七出了门,就往土堆上冲。
“哎呦,你慢点!”姜乐成自己已经占了一半的位置了,生怕他没站稳,跌下去,伸手扶他。
“没事,我站的稳。”
成吧,人家才是土生土长的人儿啊。
“姜老师,你也认识柳迟吗?”齐七好奇地问他。
“人家比你大七八岁,你还是喊哥吧。认识。”姜乐成又拽了根狗尾巴草,擦了擦,叼在嘴里。
“哇,柳迟哥哥最近还好吗?”
最近?姜乐成挑了挑眉,最近柳迟都和自己呆着,没听过这号人,“不知道。”
“哦,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两年没见过他了。”齐七还是小孩,情绪就写在脸上,一下子笑脸就变成哭脸了。
“在哪见的他?他来这里吗?”姜乐成转过头看了看坐落在山区的几户人家。
“对,他上次来看我们,还教我们打拳!”齐七比划着。
“你去打一个。”
齐七像是准备了许久,终于遇到自己的顾客,乐呵呵地跑下去,站在平地上撸起来袖子。
“那我要开始了!”
“开!”姜乐成举起手机对准他。
在抱拳鞠躬后,齐七先蹬腿迈步,与此同时,手上动作也没停。一只手如利刃挥舞般平推,另一只手攥拳迅速出击,“哈!”
攥拳的手五指伸平,划在头顶,出腿,收腿,动作迅速。
重心倾斜,又迅速拉回,整个人剁在土地上,“哈!”落脚瞬间,附近的尘土掀起一片。
齐七手上像是抓着什么似的,果断抽开,侧身,抬脚踢腿,“哈!”功夫扎实,腿在空中划过一周,带有惯性冲劲,齐七整个人腾空,腰部使力,翻转一圈,平稳落地!
一只手撑地,腿迅速在地上划过,要是水泥地、柏油路,这时候估计都能看到火星子了。
但土地,尘土,又给他的表演增加了如同干冰的效果。
“哈!”最后一声,把附近的鸟儿都吓跑。
姜乐成停止录制,把手机放进口袋,抬手鼓掌,“牛!”
“哈哈,谢谢!”齐七喘着气道谢,完成盛大的演出。
“我一会把这发给你柳迟哥哥看。”姜乐成指了指手机。
“好!”齐七欢呼着又跑上山堆,蹲在他旁边。
“你真的想好去军大了吗?”
“嗯!”刚运动完,齐七的劲头比之前大得多。
“很危险的,不要因为某个人做决定,要慎重地、因为自己喜欢再去选择。”姜乐成提醒他。
“我知道!我当时问柳迟哥哥为什么去军大。”
“为什么?”姜乐成下意识接话。
“他说和人约定好了,我觉得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姜乐成有点发懵。他突然想起来齐梦当时说的话,结束考试那晚,和自己发消息的是柳迟。不对,是那一晚吧,姜乐成只告诉过“齐梦”自己未来的打算,就是那晚。
不对,自己也好像告诉过柳迟,在某次的课间散步。
很乱,很乱。
那算不上约定,姜乐成心想。柳迟口中的约定一定是那晚顶着齐梦的号在和他聊天时候,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去军大。
齐梦不是齐梦,齐梦是柳迟。
“我为什么去军大?你不知道吗?”柳迟的话犹如在耳畔,一声声回荡。
柳迟去军大,是因为自己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乐成流泪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很突然。
“柳迟!”姜乐成突然喊他的名字,惊醒般拿着手机跑去没有人的地方。
他点开手机,给柳迟直接拨去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姜乐成挂掉,重新拨打。
“您好.......”
再一次。
“您......”
姜乐成点开聊天页面,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屏幕上、输入键盘上,他点不动。
不吃姜【柳迟,你去军大是不是因为我。】
不吃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吃姜【柳迟,我当年考的很差,分数不够,只能去其他学校了。】
不吃姜【柳迟,回电话。】
姜乐成后知后觉,在他得知柳迟去军大的时候,他很意外。
原来都是因为自己..因为那晚说的话...
柳迟扒开眼前的草垛,站起来,从军用背包拿出来了信号弹,“砰!”
“草。”柳迟把包卸在脚边,自己一屁股坐上去,看着渗血的手臂,骂了一声。
他从包里拿出来医疗袋。
靴子旁边插着他的匕首,他一把抽出来,把肩膀的衣服划破,露出来十几厘米长的伤口,不止一处,整条胳膊都布满了,仔细看,像是某种动物的牙印。
鲜血淋漓,白肉翻出来,伤口有一定的深度,稍微有露出些骨头的印记。
双氧水盖子一拧,他直接把一瓶双氧水淋上去,“嘶—”。
“草。”
拿过止血绷带,牙齿叼着一头,手上捏着另一头往自己胳膊上缠绕。
正缠着,来人了。
“谁?”柳迟伸手去摸插在木桩上的匕首。
“队长!”来人是自己的队友。
“你怎么受伤了!”队友装备一扔,迅速滑铲在他面前,拽过绷带,又紧了紧,裹在他受伤的手臂上。
“遇见野狼了。”柳迟也是点背,深入森林没多远,就碰上了野狼。
无人区的野生动物,对人有强烈的敌意。
“今晚加餐,把狼烤了。”柳迟看了眼刚刚自己走过来的路,野狼被他捅死,就躺在那。
不出十分钟,又回来了一半的成员。
柳迟捡了几根粗壮的柴火,足够烧一晚上,插在海边的石粒地上,又拿了几根细的枯树枝,脚上抵着一块石头,手上拿一块,使劲一擦,就起火了。
他把枯树枝先点燃,再扔进木头堆里。
几个队友抬着野狼尸体,从自己背包里翻出来伸缩棍,一下子捅穿,“一!二!三!”把狼抬到柳迟刚搭的架子上。
“你们搜索有发现什么吗?”柳迟坐在地上,又折断几根枯树枝,扔进火堆。
“没有,连脚印都没看见过。”
柳迟点点头,确实,他一路上都没见过人的足迹。
要是真的有人,就凭他俩,也能被野狼撕碎了。
“点名。”柳迟又听到有脚步声接近,是剩下的人。
“好。”一个人站起来,扫了一圈,挨个数,“六个。”
“嗯,齐了。”说完,就从前面的礁石跑来四个人。
“柳队,你的耳朵还是这么好使。”队友打趣他。
小分队把野狼吃完,就继续打着手电筒赶路,晚上不能在海边住,太危险。
走了一个小时,遇见个山洞,几个人就先在这应付一晚。
柳迟坐在洞外的大石头上,折起来一条腿,拽了片绿叶子放在嘴边含着。
一天没联系姜乐成了。
烦。
以前很少会这样,遇见姜乐成后,满脑子都是他。
小白狐从背后跳出来,一下子蹦到他坐的那块石头上,伸着尾巴轻轻扫了扫受伤的胳膊,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手背。
“怎么了。”柳迟另一只手揉了一把它脑袋。
小白狐尾巴一卷,爬在他腿上。
柳迟这才看到满身白毛之间透着红,他一把抓起来碍事的尾巴毛,看了眼小白狐的后腿,应该是和野狼打斗时候被咬了一口。
柳迟跑回山洞,拿了片小绷带,又晃悠着走出来。
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把小迟抱在自己腿上,撕开绷带贴,缠在它后腿上。贴完,拍了拍它屁股,“没事了。”
小白狐呜咽一声,继续趴在他身上。
“娇气!以前你被咬的尾巴都快断了,都没这么委屈。”柳迟啧了一声,又摸了把它身上的毛。
“跟你爸呆久了,磕磕碰碰都不乐意。”柳迟手往脖子下一垫,躺在石头上,抬头看着天空。
满天繁星。
哪怕是睡山洞,也不安全。
柳迟就躺在外面的石头上,听着动静。
“扑棱—扑棱—”。
他眯着眼看了不远处树上的动静。
一会,从里面飞出来几只鸟。
他又闭上眼,把快要滑下去的小白狐往自己身上揽了揽。
不知道睡了多久,第一缕阳光透过林子照在他脸上的瞬间,他就坐起来。
早上的林子,又闷又热,他看了眼胳膊上的绷带,直接用匕首划开,透透气。
“起来。”柳迟走进山洞,把几个还在睡的队友喊起来。
“早,柳队。”队员有的年纪小,还在迷迷糊糊地揉眼。
“嗯,早。”
“柳队,你不打绷带了吗?”队员看他弯腰拿起来背包,又开始穿戴,胳膊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不了,太闷了。”柳迟背好背包,准备离开,“还是老规矩,继续找,找到了就打集合弹。”
柳迟继续往林子里走,密密麻麻的树,闷的透不过来气。
“草,别让我抓住这俩人,我非要给他们皮扒了。”一句话,又把林子的鸟吓得扑棱飞。
·
“姜老师!你们今天走吗?”齐七看着他们收拾东西,跑进来。
昨晚几个人是在一户人家的小屋睡的,几个人拿着凉席打地铺,凑合一晚上。
“嗯,我们一会下山。”姜乐成刚醒,头发被静电搞得炸毛。
他从水杯里倒了点水,往自己头发上抹了抹,才把倔强的毛压下去。
“小七,你去大学时候联系我。”姜乐成把自己的微信推给他。
“好!”
齐七拿过自己的手机,添加他为好友,“哇,是小青蛙,很可爱的头像!”
......是小恐龙!
“那,姜老师,能不能把柳迟哥哥微信给我。”齐七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问。
“不行,是机密。”姜乐成咳了两下,转移话题。
“哦。”齐七有些伤心。
“我回去问问,可以的话,我给你。”姜乐成这辈子吃软不吃硬,谁撒个娇哭丧个脸,自己都要大发善心。
姜乐成通过他的好友验证,看了眼【小早爸爸】的那行,没有红点。
下了山,回到柳迟家,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才算歇过来。
他躺在沙发里,拿着手机看消息。
柳迟还没动静。
【小姜!第一期节目已经播出了~】节目组的人提醒他,他才想起来昨晚自己参加的恋爱综艺播出了。
昨晚因为信号不好,他也没来得及看。
“小早!”姜乐成歪在沙发里,朝楼上喊。
小企鹅冒出来脑袋,站在栏杆看着他。
“下来。”
小企鹅歪着身子,下楼梯,没下几步,就咕咚咕咚摔下来。
姜乐成早习惯它这样,走几步不是绊倒别人,就是把自己摔了,“哎呦,下得挺快,你爸看见了要给你连夜装电梯。”
小企鹅朝他扑过去,姜乐成伸手接住他,把投影打开,“看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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